第27章 升華

開着暖氣的屋子裏,赤|身裸|體交叉着雙腿坐在床上的蕭雲岩如同一頂雕塑。

他看着屏幕上和祁一的對話,反反複複讀了好幾遍,不是沒懂,就是覺得難得,該多讀幾遍,或者記下來。

直到祁一又給他發了條微信。

——感動地哭呢?

果然有些人就是暖不過三秒。蕭雲岩無語地躺在被子上,點開26鍵。

——嗯,差點哭抽過去。

發完這條消息,好幾分鐘了,蕭雲岩也沒收到對方的消息。

“嘛呢……”他無聊地翹起了二郎腿,無所事事地吐着槽,卻沒意識到自己連起身穿個內褲的“勇氣”都沒有。

“叮叮咚咚咚……”

手機裏猛然響起的聲音把蕭雲岩吓了一大跳,腕部一抖,手機就從掌心滑脫,“啪”地一聲打在臉上!

“我操……”蕭雲岩閉眼挨下這頓來自手機的“巴掌”。結果還沒等他拿起手機,他就聽見那機械盒子裏傳來一聲疑惑的“欸”。

這熟悉的聲音……除了剛剛那位賤人,還有誰!

蕭雲岩才明白過來,方才祁一開了視頻或者是語音通話,而且點同意的應該是自己的臉……

“怎麽是黑的?”

Ok,是視頻通話。

謹記自己還沒穿衣服的蕭雲岩立馬坐起了身,把手機飛速地蓋在了被子上……

那邊祁一盤着腿坐在床上,好不容易迎來了光明,結果鏡頭對着蕭雲岩一晃而過,又回歸了黑暗。

雖然吧,只是一瞬間的事,但視力2.0的祁一還是……

“這麽誘惑?”

面對“敵人”的調侃,剛拿上內褲的蕭雲岩朝天翻了個白眼,裝死。

等祁一終于能和正主對上面的時候,蕭雲岩已經穿上了睡衣。

“幹嘛呀這是,剛剛挺好的。”祁一笑得不懷好意。

“滾,”蕭雲岩把手機安在床旁的手機支架上,“欠不欠。”

祁一笑了兩聲,低沉的嗓音從話筒裏傳出,搔得蕭雲岩喉結癢癢,順着便滑動了一番。

“同學給送走了?”祁一向前移了移,臉瞬間占了大半的屏幕。

“嗯。”蕭雲岩有種他就在自己對面的感覺,眼珠不自覺地往右下移。

祁一也不戳穿他,就問:“一個人在寝室?”

“嗯,”蕭雲岩點頭,“你今天還在柿子那睡嗎?”

“我這幾天估計都在這了,”祁一說着把鏡頭移向了正打游戲打得昏天黑地的柿子和臭蟲,說道,“還得忍受兩天和傻逼共處的日子。”

蕭雲岩對此忍俊不禁,但其實他對這種生活還蠻憧憬的:“你還嫌棄別人,說不定他們更不想和你一塊兒。”

祁一把鏡頭又拉回了自己,眯眼笑着看蕭雲岩:“那你呢,你也這樣覺得?”

怎麽就拉到他的身上了?蕭雲岩靠在牆上,兩眼盯着屏幕裏的祁一,很淡地笑了笑,說:“還好吧。”

蕭雲岩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那種淡淡的……可能有時候抓住了,但立馬就給溜了,所以還真不好說他是怎麽覺得的,因為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祁一在那頭點頭,說:“敷衍得很好。”

“……服了,”蕭雲岩無奈地笑了聲,“很好很好,特別喜歡和你待在一塊兒,行吧。”

“拍馬屁就不是敷衍了?”祁一用手指點了點屏幕,笑道,“不過這話挺好,聽着舒服。”

蕭雲岩鄙視地看他一眼。

兩人這一聊居然聊到深夜,東扯西拉的,還真唠了不少,期間也有彼此都沉默的時候,但誰也沒說挂,就一個看着另一個的臉,另一個低頭看着床單,等誰想起了什麽話題,又聊了起來。

後來等查理送知了走了,柿子和臭蟲都睡了,祁一到另一個房間躺着,戴上耳機繼續和蕭雲岩聊着,連明天早上吃什麽都給問了,就是沒有人提出挂視頻,直到祁一看見蕭雲岩閉上了眼,很久都沒再睜開,當夜的對話到這終于結束了。

蕭雲岩也是不小心睡着的,他換了好幾種坐姿,最後直接躺了下來,手機就在臉對面,聽着那低低的嗓音,還真就把他給“哄睡”了,而那邊祁一,依舊沒把視頻關了,就那麽看着對方,看着看着,聽着那安穩的呼吸,竟然也睡了。

這兩都沒關視頻的人應該慶幸手機的電量沒能支撐到第二天早上,不然一睜眼就被對方的大臉給吓着,這一天都別好了。

翌日,蕭雲岩張開眼看見的是自己的臉,還好,不吓人。他洗完漱出來,接到那棟單人公寓房東的電話,問他去看看房子不,他應了下來,打算一天都在外面吃飯。

房東不是本地人,過年回老家過,就将自己平時住的公寓租出去了,公寓很幹淨,看得出房東是個經常打掃衛生的人,蕭雲岩挺滿意的,交了押金,準備出門溜一圈時,接到了祁一的電話。

“欸?什麽?”蕭雲岩邊打着電話邊擡頭看了眼面前一家木桶飯店招牌,走了進去,“啊……行吧。”

祁一說他明天就走了,準備和社裏的人一起吃一頓,讓他下午4點左右先來柿子培訓班那,到時候一起去,他請客。

一開始祁一說和朋友以及社裏的人一起吃一頓的時候,蕭雲岩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是屬于這個社裏的人了,想起昨天他在大家一塊兒吃火鍋的時候就那麽走了——還用那種一戳就穿的理由——他覺得自己真是個不合時宜的傻逼。

但心裏難受也是真的,想出去也是真的,可能氣氛太暖和,讓他有些沒适應過來吧。

下午四點。

蕭雲岩準時到那,發現除了社裏的,還多了一個人——小黑。

“嘿!兄弟!”小黑看見他很激動,還沒等他走進客廳就沖上去一抱,“想死你了!”

被人手臂緊緊箍住的蕭雲岩:“……啊。”兄弟我們好像不熟?

“人家早忘你誰了,個傻逼。”祁一走過來,抓着他頭頂的髒辮就把人扯開,“收拾你的東西,走。”

“知了,查理,”一旁柿子喊着坐沙發上的兩人,“別看了,破電視劇有什麽意思。”

“可有意思了!”查理反駁道,“你就是不懂我們年輕人的想法,年紀大了。”

柿子操起手邊的椅子:“我特麽……”

“我去喊禮姐……”知了無視他們,進了屋子。

沒一會兒,蕭雲岩又看見一有人從卧室裏出來——一個讓他有心理陰影的女人——那個冷漠地說出“你怎麽還帶人來?”這話的主人。

柿子見她出來,特自然地一把摟過她的腰。

“查理,打個電話給臭蟲,問他相親完了沒。”祁一走過去拍了一把對方的頭。

“哦……”

祁一走到牆角提起一把吉他。

“你拿這個幹什麽?”蕭雲岩問他。

“舊了,拿去換。”祁一撥弄了幾根弦,音不對。

“還能換?”

“嗯,一家朋友的店裏會收。”

“……你朋友還真多……”

祁一聽這話,擡頭看他,笑了聲:“怎麽,嫉妒啊。”

“人家那是吃醋了。”小黑蹲在一椅上,笑着看他們。

蕭雲岩:“……”

祁一配合地笑了兩聲,道:“別逗他。”

小黑對着他擡了擡眉毛,沒再開口。

吃飯的店就是蕭雲岩第一次和祁一吃去吃的那家烤魚店,只不過這一次定的是包廂。

“來了沒?”

蕭雲岩和查理從外頭搬了兩箱酒來,一進門蕭雲岩就聽見祁一在打電話,等人挂了電話,他才問:“臭蟲嗎?”

“不是,”祁一走到他身邊,幫他開了一瓶,“我室友。”

“你室友還沒走啊,”蕭雲岩把那瓶酒放在了祁一的位置上,“其實按理大三的比大一大二放假更早吧。”

“嗯,沒辦法,忙啊,”祁一又開了一瓶,遞給他,“一個打工,一個天天泡學生會裏,忙得跟什麽一樣。”

學生會……

蕭雲岩握緊了祁一遞給他的酒,問了一句:“學生會主席嗎?”

“欸,”祁一有些驚訝地笑着看他,“你怎麽知道。”

……蕭雲岩心裏突然一揪,周圍的聲音也突然消失……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沒有耳鳴,沒有重音,沒有任何的事,但是只是腦子裏一瞬間轟響的過程。

可所有的情緒轉化得都很快,除非故意要讓別人感知自己,否則,人真的能做到超自然地掩飾,因為會演戲的不是人本身,而是生活。

“啊,那他很厲害啊。”蕭雲岩把那瓶酒倒了些在碗裏,拿起喝了一口。

“嗯,确實,”祁一贊同道,“他之前是社裏的貝斯手。”

蕭雲岩咽下那口澀得要死的酒,擡頭看他。

祁一彎着眼和他對視:“他是個比我還厲害的貝斯手。”

不是……蕭雲岩看着他,心道,怎麽就比你厲害了?他就那麽好嗎?他會彈貝斯,彈得很好,可以,可是比你還厲害?告訴我你這是在謙虛,或者,你在放屁。

“等會兒你見到他就知道了,”祁一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頭,笑道,“很帥。”

“老大!”門外突然響起一聲陌生人的音。

“什麽嘛,又是這裏……”還有一個人……

蕭雲岩猛地轉過頭……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沒榜的日子……哎。

有點傷心,不過我很喜歡他們,會寫完的……

……大家晚安,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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