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專場踢館
周末，一個需要搗亂的日子。
和祁一約好的早上9點，蕭雲岩提前半個小時就出了寝室。
他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夾克，黑色直筒運動褲，額頭系了黑底紅紋的發帶，踩着aj的運動鞋，頂着一張帥氣非凡的臉，就這麽張揚地去往K大。
結果走到校門，就瞧見一身黑裝的祁一靠在門口公交站的欄杆那，倆胳膊撐在身後的杆上，右手夾着一根沒點的煙，長發束在腦後，半仰着臉，垂着眸看路過的人，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像是用極細的畫筆勾勒出來的，他和着一群等着車的人，顯得那麽格格不入，簡直，就不像凡間的人。
幾乎離他不遠的人都在瞧他，包括蕭雲岩。
蕭雲岩做了個深呼吸，往公交站口走去，還沒出聲喊人，笑就先露出來了：“祁一。”
正神游的祁一聽見熟悉的聲音，眼睛還沒看到人就先彎了，看見蕭雲岩後，眼裏笑意更多了：“穿這麽帥。”
“糾正，不是穿，才這麽帥，”蕭雲岩蹭到他身邊，笑道，“是因為人。”
祁一笑開了：“也是。”
話就這麽被認同了，蕭雲岩反而有些尴尬，幹站了會兒，又同祁一一樣将倆胳膊搭在身後的杆上，等着車。
“嘿。”祁一突然笑着喊了一聲。
蕭雲岩以為是叫他，轉頭看了眼，發現祁一是對着一個舉着手機的妹子說話。
“記得傳我一份啊。”祁一對那個女生說。
“啊……”那個女生坐在公交廳裏，明顯沒想到自己悄悄偷拍的舉動會被發現，但是祁一的話也并沒有讓她難堪，反而是在給她……機會？
“好啊，”她笑着走過來，說，“你的微信是什麽呀？”
蕭雲岩無語地移過臉。
“發郵箱吧，我沒有微信。”祁一一臉真誠的為難。
蕭雲岩一旁冷冷地輕笑了聲。
“啊……”女生有些失望，但還是聽了祁一的話給他發了他和蕭雲岩的照片。
“謝謝。”祁一笑着道謝。
女生急忙擺手：“沒事沒事。”接着突然朝着蕭雲岩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同學，你有微信嗎？”
蕭雲岩一愣，轉頭看向她，有點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說：“不好意思……我，我沒帶手機。”
遭到明顯的拒絕，女生也沒有很失落的感覺，大概早就料到了，便說了一句沒事，坐回了原來的地方。
這時候車也來了，蕭雲岩松了一口氣地和祁一一起上了車，兩人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你不知道說謊話鼻孔會變大？”蕭雲岩轉頭看祁一。
“欸？是嗎？”祁一笑着回他，“變大了嗎？”說着把臉湊過去。
“……”蕭雲岩一把推開他的臉，“我管你啊。”他脫力地靠向椅背。
祁一笑笑，拿出手機，點開郵箱裏的照片，遞給他看：“你不覺得，在不經意的時候來張合照，特別有意義嗎？”
蕭雲岩轉動眼珠看向手機屏幕，照片裏的他是正着臉的，眼神卻恍惚，不知道在看什麽，或者什麽也沒看；祁一帶着淡淡的笑，頭微仰，眼睛卻是往一旁瞥着，在看他。
“……”蕭雲岩眨了下眼的同時移開了目光，胸腔裏的心在敲着響，咚咚，咚咚。
“而且難得那麽帥。”祁一收回手機，也靠向了椅背。
蕭雲岩瞄了眼他，說：“什麽叫難得……真是。”
“我說我，”祁一扭頭看他，“你一直好看。”
“……”第一次感覺被誇是件特別羞恥的事情，蕭雲岩下一秒就閉上了眼，心裏數着羊，其實早就刮起了浪。
祁一看着他裝聾的樣子，無聲地笑了笑。
K大校門口，小黑已經等在那了，這麽急切地想要見到隊友，已經能想象出他那顆心有多“熱火朝天”。
三人一碰面，小黑就告訴兩人中間的娛樂環節沒有了，猜着應該是K大舞社自己也知道肯定有人會來搗亂，就直接把這個環節取消了。
“照樣來。”蕭雲岩說。
小黑嘿嘿笑了兩聲，道：“那就走吧。”
蕭雲岩跟着小黑和祁一身後，到了K大的禮堂，沒想到人不比在S大少，難道他們對bite的人如此寬容？
抱着疑問，蕭雲岩打算先跟着看。
之前在S大的專場，蕭雲岩還沒有好好知道知道那位K大舞社的社長，現在他們作為東道主，開場舞就是他們跳。
蕭雲岩盯着那個站在中間，帶着禮帽、穿着套裝的男生，感覺他長得有點像某個明星……很帥，男生的robot（機械）、w□□e（電流）和slide（滑步）動作都做得很标準，但是他的重複動作也太多了，直接讓整支舞失了氣勢，如果一個舞者跳的舞缺乏fresh（新鮮），那其實也不用看了。
原創能力和創新對表演來說是很重要的點，難怪要去bite，蕭雲岩心道，真是原創不夠，抄襲來湊。
看了之後的兩場表演後，蕭雲岩才終于知道，原來今天來踢館的人，不止他們。
整個專場，除了個別幾個學校，其他學校來的舞者所用的bgm，全部都和K大舞社的音樂一樣。
所以一聽音樂，蕭雲岩便知道這個舞社是不是來踢館的。
基本踢館K大專場的都是主popping的舞社，偶爾有些主hippop舞社。
其實說實話，蕭雲岩看着一些舞社的表演，有的舞者的動作并沒有K大他們掌握得好。但是整支舞下來，很流暢，不會讓人覺得無聊，甚至有一些讓蕭雲岩跳起來叫好，他覺得可能就是感受到了舞者在編舞裏傾注的感情，他接收到了他們的熱愛。或者說，精神。
“雲岩，走。”小黑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往後臺去。
蕭雲岩立馬站起身，走之前想起什麽，回頭看了眼祁一。
“打起來了記得喊我一聲，”祁一笑着說道，“我能聽到。”
“藝術上的事兒能叫打架嗎？”蕭雲岩挑眉笑了聲，“那叫比‘舞’”
小黑又喊了一聲，蕭雲岩連忙跑過去，出禮堂觀衆席的時候轉頭再看了眼祁一，對方居然還在看着他，臉上好像在笑。
“快進來。”小黑拉了他一把。
“啊……好。”
兩人從後臺穿過去，走到等候區，剛好K大的人從後臺出來，和他們擦肩而過，小黑看見K大的社長，眼神一暗，對着他做了一個抽煙的手勢——他在挑釁對手，K大社長沒有理他，但是旁邊的隊員倒是急了，想沖上來，被他攔下了。
“切。”小黑不屑地笑了一聲，帶着蕭雲岩準備上臺。
他們的舞曲是一首前奏很長的說唱。
蕭雲岩從後臺随意拿了一張椅子，拉着上了臺，他走到舞臺中央，把椅子放在那。
前奏曲調節奏感很強，帶着重金屬的混音，蕭雲岩聽着音樂，坐在椅子上，一腳踩在凳角，單只手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上，低着頭，裝着睡着了的樣子。
突然，音樂裏突然出現一聲“咔”，随後，小黑做着robot（機械）的動作上場了，他從右側的幕布處出來，像個機械人一樣踩着音樂節奏點咔哧咔哧地走到蕭雲岩的身邊，中途還“斷電”了一次，用w□□e把電“充”回來了。
蕭雲岩感覺到小黑在他身邊用着slide（滑步）繞着他轉，音樂這時候突然停止，小黑跟着停頓，接着，安靜的氣氛中不知道誰發出一聲笑，緊接着燈光大開，rap爆發，迸出的電音像是按動了蕭雲岩“運作”的開關！
他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突然轉身抓住身後小黑的肩膀，小黑裝作吓了一跳，往後一倒，蕭雲岩跟着他向前傾，結果小黑整個人一頓，推了一把蕭雲岩，那力氣仿佛極大，蕭雲岩像是被他甩了開來，同時音樂裏爆出一聲吼，蕭雲岩順着做了一個後空翻，相當穩地落了地。
“沃——”
臺下叫喊了起來，這聲音都快蓋過了音樂。
蕭雲岩落地直接單手倒立，在地板上快速旋轉，一個标準的1990s直接讓臺下炸了，有人站在了凳子上，對着舞臺吹哨。
Breaking就是這樣，爆發力超強，如果運用得恰當，絕對是舞臺上的驚喜。
音樂還沒停，而且越來越激昂，小黑做着機械的動作走到蕭雲岩的身邊，向一個觀衆一樣看着他在地板上跳着，每一個卡頓的動作都顯出了他特別好奇。
音樂接近尾聲，蕭雲岩用一只手支撐身體，另一只手去推着自己旋轉，用HAND GLIDE——也叫“直升機”——來作為自己表演的結尾動作，迎合着不斷在高漲的音樂，把臺下的人的心都拔了起來，他們的吶喊即将沖破頭頂。
然而就在這時，燈光全部暗下，音樂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愣愣地看着臺上。
先是出了一束光，對準了小黑，小黑做着robot動作慢慢慢慢離開舞臺，同時燈又亮了起來，蕭雲岩居然依舊坐在椅子上，他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一頭霧水地看着周圍，最後嘆了一口氣，拖着椅子下了舞臺，讓人覺得似乎之前做的所有都是一場夢……
一陣寂靜後。
“沃啊——”
表演的結束就是觀衆的撒野，大家像是磕了藥一般，喊聲不斷，把自己手上可以不需要的東西都扔了上去，吓得主持人站在幕後猶豫着要不要上臺。
蕭雲岩下臺和小黑一起擊了個掌，兩人都很高興，他們踢了一個完美的館。
“帥斃了，”小黑對他眨眼睛，“我都快愛上你了。”
蕭雲岩笑了兩聲，和他一起往外走：“謝謝，我也愛我自己。”
“唿——”小黑笑着拍了一把他的後背，一擡頭看見祁一站在進觀衆內場的門口，招了把手，“嘿，快誇兩句。”蕭雲岩兩眼發亮着
祁一插着兜靠在門邊上，笑着看他倆：“不錯。”
“……”
“這什麽評價，”小黑翻白眼，“不錯還用你說？”
“啊，那請你們吃飯。”祁一向他們走過去，“我看了眼表演單，後面的基本可以不用看了。”
“你這人真是……”小黑無語，但很快又說，“那走，吃飯吃飯。”
蕭雲岩被小黑挎着肩膀拖出禮堂，祁一跟着他們身後。
哪想一出來，就碰見K大舞社的人，他們社長站在樓梯口，看見祁一他們走過來，默默往旁邊讓了一步。
小黑路過的時候往地上啐了一口。
“祁一。”K大舞社社長突然出聲。
蕭雲岩驚疑地回頭。
祁一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但是沒有說話。
“你會參加全賽吧，”社長說，“和我搭檔吧，我能保你進決賽。”
“權澤，”小黑走到他面前，微仰着頭看他，“你還真有臉說出這話啊，去年沒說一句直接拿老祁的歌參加比賽這事，賬算得還不夠清是嗎？”
“和你無關。”權澤冷漠地說道。
“那你最好別和我們之間任何誰扯上關系。”小黑低聲說道。
“不好意思，”祁一伸手拍了拍小黑的肩膀，笑着對權澤道，“我不和我看不上的人搭檔。”
權澤暗下眼神：“我能保……”
“不需要，”蕭雲岩突然站到他面前，眼神堅毅，說，“一定能保他進決賽的人，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請個假！考試！後天回來！
大家晚安～～好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