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拜訪

祝星晨掏出手機,是居骁發來的視頻請求。

祝月玥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頭像,做了個嫌棄的表情,率先回了房。

祝星晨扶着牆慢慢蹭回自己房間,祝成發已經被拖上樓,地上也清理幹淨了,其餘幾個人估計都在忙着照顧他,沒人來看祝星晨一眼。

祝星晨鎖上門,房裏沒開空調,有點冷,但這溫度讓他清醒。

居骁的視頻請求,因為祝星晨久無應答,已經斷了。

居骁發來一條消息:又給你充了錢,不會沒流量

祝星晨剛讀完這條消息,居骁又給他打過來了。

這次祝星晨接了,和衣倒在床上。

居骁的俊臉出現在屏幕上,一開始是帶着點笑的,叫了聲“星星”,但看到祝星晨異常紅潤的臉色,他一下子就收了表情,關切地問:“怎麽了?喝酒了?”

祝星晨本來覺得能撐住,但居骁溫柔的聲音一響起,他就忍不住了,眼角濕濕的,啞聲說:“居骁,我好想你啊。”

居骁聲音軟下來,說:“我也想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祝星晨點點頭,委屈得不行,揉了揉眼睛,才把一點眼淚揉下去。

祝星晨清清嗓子,又說:“也沒什麽,就是被灌了酒,有點不開心。”

居骁哄他:“等你回來帶你出去玩?”

祝星晨說:“好。”

他停頓片刻,又說:“居骁,我不想在這個家裏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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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骁聲音低沉:“你是認真的?”

祝星晨點頭。

居骁說:“好,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商量。有我在。”

居骁話音剛落,視頻兩邊同時響起噼裏啪啦的煙花聲和爆竹聲——零點到了。

在一片嘈雜喧鬧中,祝星晨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房間裏,居骁的聲音是他此時能抓住的唯一溫暖:“星星,新的一年,一定會快樂。”

初一早上祝星晨頭疼到炸,半天起不來床,趙筱茜給他拿了兩片阿司匹林,扶他起來:“今天還要跟着你爸爸去拜年,你快點起來。”

祝星晨揉揉太陽穴,把藥吃了,趙筱茜看他一臉難受,哄她說:“這些事也沒有辦法,以後你跟你爸一起做事,總要學的。我們就是太寵你了,只顧着讓你學習,人情往來這些,還要磨練一下……”

趙筱茜絮絮叨叨的,祝星晨一直不說話,她只以為他不舒服,又勸了兩句,才關上門出去。

吃了藥,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感覺好一些,祝星晨回了一溜拜年的微信,起床繼續過他的這個年。

所幸這樣的日子沒接着過下去,初三那天祝成發就帶着一家人回城了,往年還要多留幾日,但初四祝成發約好要去居骁家裏拜訪,才提前走。

祝星晨一個多星期沒見到居骁,實在想他,祝成發說要帶上祝星晨一起去,他便也沒反對。

初四一早,祝成發便準備了煙酒和老家土特産上門,但去的卻不是居骁家裏,而是他外公家。

居骁的爺爺曾是當地大軍區的一把手,他外公家稱得上門當戶對,書香門第,也是不輸于此。

房子不是什麽豪宅別墅,只是一棟普通居民樓的一樓,帶了陽臺外的一小塊綠地,種了些小蔥白菜之類。

祝成發跟祝星晨提着禮物,按響門鈴,是居骁來開的門。

居骁點頭:“叔叔好。”目光卻熾熱地落在祝星晨身上。

祝星晨見到居骁的一瞬間,心跳快到幾乎不能自持,愣了一愣才腼腆地笑笑,手腳微微發抖,跟在祝成發後頭進去。

經過居骁的時候,居骁低頭,接過他手上提着的禮盒,兩人手指輕輕一觸便分開了。

居骁的外公早就等在沙發前,稱得上鶴發童顏,見到來人客氣地點點頭,倒是沒站起來。

祝成發熱情地上去握手,祝星晨也禮貌地打了招呼:“蔣爺爺新年好。”

一照面,祝星晨覺得老人有些面善,思索一陣,猛地想起來,改口叫道:“蔣教授!”

蔣爺爺笑起來,說:“小同學認識我?”

祝星晨點點頭,有點激動:“我在電視上看過您的講座,還建議學校圖書館采購了您的著作。”

蔣爺爺笑眯眯地,招呼祝星晨坐到他身邊來,問:“哪一本?”

祝星晨報了一串書名,跟蔣爺爺聊起來,臉頰都激動得泛紅,直到身邊沙發墊一沉,居骁在他旁邊坐下,有意無意輕輕碰了一下他大腿外側,他才突然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住了嘴。

蔣教授笑着擺手示意沒事,興致很高地鼓勵祝星晨繼續說下去。

相比之下,祝成發受到了明顯的冷落,但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開門進來,對着蔣教授叫了一聲:“爸。”

祝成發連忙迎上去,以超出當初招待居骁十倍的熱情,跟那人握手,口裏連稱“蔣總”。

居骁和祝星晨跟着站起來,居骁介紹道:“我大舅。這是祝星晨,我同桌。”

祝星晨也伸出手:“蔣伯伯新年好,我是居骁的同學,蔣老師的學生。”

蔣伯伯跟他握了手,祝成發和他早就見過幾面,兩人寒暄了幾句,坐到餐桌邊談話。

客廳只剩下祖孫二人和祝星晨,祝成發不在場,祝星晨放得更開,和蔣爺爺聊個不停,還把自己手機裏存的讀書筆記拿出來分享。

居骁一直沒說話,在旁邊靜靜聽着,忽然微微一動,用膝蓋撞了撞祝星晨的。

祝星晨一下子語塞,想起多日沒見的男朋友就坐在自己身邊,臉也紅了。

但居骁仿佛是不小心的,說了句:“抱歉,你繼續說。”

祝星晨定了定神,才在蔣爺爺的引導下又開了口。

只是沒說幾句話,居骁就探身向前,從茶幾上抓了一把核桃,半個身子擋在祝星晨跟前,胸膛和祝星晨的鼻尖只差幾厘米。祝星晨又一次面紅耳赤地說不出話來,直到居骁坐回去,剝了一顆核桃仁放在他手裏,他才回過神。

居骁小動作不斷,一會兒碰一下祝星晨,一會兒往他手裏塞零食,直鬧得他心神不寧,最後讷讷地說不出完整句子,居骁便一本正經,對外公說:“星晨昨天才從老家坐車回來,估計現在有點累了,我帶他去我房裏歇會兒。”

蔣爺爺揮揮手放了行,自己去廚房看砂鍋裏的骨頭湯吊得怎麽樣了。

居骁領着祝星晨進了一間朝南的房間,門咔噠一關上,兩人便同時動作,緊緊摟住了對方,急切地去尋對方的嘴唇,結果猛地磕了一下,撞得兩人生疼。

居骁拉開一點距離,一手還摟着祝星晨的腰,另一手用溫熱的掌心去揉祝星晨的嘴唇,生怕他撞疼了。

居骁一邊揉一邊低聲抱怨:“你都不理我。”

祝星晨不好意思地笑,被捂住了嘴看不見嘴唇的弧度,只是眼睛彎彎地眯起來,居骁便放了手,溫柔地吻上去。

祝星晨心髒砰砰直跳,鼻端盡是居骁身上的氣息,懸在心中多日的思念終于落了地,他安心地閉上眼,專注地與居骁唇舌糾纏。

外頭還有人,兩人不敢太放肆,親了一會兒就分開了。

祝星晨環顧一下房間,收拾得很整齊,黑桃木的書架占滿了一整面牆,擺滿了書。

一張單人床放在另一邊牆邊,被子雖然沒有疊起來,但整潔地鋪好了,祝星晨走過去摸摸,抱起枕頭,聞到居骁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傻笑起來。

居骁從背後摟住他,把枕頭放回去,親親他耳朵:“聞什麽?”

祝星晨被親得有點癢,縮縮脖子,說:“聞起來像你。”

“我平時不住這,放假才有時候來我外公家住。”

祝星晨在他懷裏轉了身,仰起頭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居骁唇邊帶了點笑,說:“我平時住我爺爺那。”

居骁松了手,去書架上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本相冊:“你看。”

祝星晨從第一頁開始翻起,舊照片有點褪色,一個小嬰兒裹在襁褓裏,被一個年輕女人抱在懷中。

“我媽。”居骁點點那張笑意盎然的臉。

往後翻還有兩個青年和一個少年簇擁着未滿月的居骁的合照,祝星晨認出來,最小那個男孩子,是十歲出頭的蔣昭竹。

居骁一一點過去介紹,大舅就是門外那個還在和祝成發談話的蔣總,蔣昭柏,做精儀起家,公司出了很多有名的軍轉民産品。二舅叫蔣昭松,去年調去西北當書記,估計再過兩年才能回來。他媽媽在家排老三,叫蔣昭蘭,國防大學一畢業就入了伍,後來經人介紹和居骁的父親認識結婚,升遷很快,今年四十出頭,肩膀上就已經背了四顆星。再就是蔣昭竹,前三個子女分別在商、政、軍中大展拳腳,老四卻沒能如願從文,先背着親爹選了理科,大學學了純理論物理,讀完博又不樂意出國深造,被居骁說動跑去當中學老師。

祝星晨笑起來,發現四個人的名字,刨去唯一的女兒,剛好和伯、仲、叔押韻。

居骁一邊翻相冊,一邊跟他慢慢介紹自己家裏的情況。

翻到後面,居骁長到七歲後,照片裏的蔣家人就漸漸少了,多的是居骁自己的照片。

居骁指着一張他戴着軍綠色大蓋帽,站在八一紅章雕塑下的照片說:“後來我就被我爺爺接走了,他們覺得我住在外公這裏不太安全。”

祝星晨小心翼翼問:“爸爸媽媽呢?”

居骁笑一下:“他們常年在外面……我爺爺主管這個軍區,所以為了組織上避嫌,他們一直不能在下轄單位工作。後來軍區雖然被撤銷,改編成戰區,但影響力還在,所以暫時也不能回來。”

居骁漫不經心翻到某一頁,蔣昭蘭笑盈盈與身邊男子并肩站着,兩人都穿着陸軍軍式禮服,胸前挂了一排勳表:“這是我爸媽。”

祝星晨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子,大為驚訝:“長得跟你好像!”連一臉嚴肅的表情都一模一樣,“而且看着好年輕。”

居骁抽出那張照片,看了眼背後寫的日期,是去年照的,說:“可能是一直不怎麽笑,臉上都沒什麽皺紋。”

祝星晨樂了:“你以後也會這樣的。”

居骁卻搖頭:“小舅說,我爸在我媽跟前經常笑,但他們自己也不能天天見面。我以後……也會經常笑的,可能,會比他老得快。”

祝星晨伸手去戳居骁嘴角,往上扯了扯:“像這樣?”

居骁抓住他不老實的手,微笑着放到嘴邊親了親:“嗯。”

祝星晨被他攬着,正笑着湊過去親居骁,忽然響起敲門聲。

蔣昭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能進來嗎?”

蔣昭竹:看我能不能踢翻這盆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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