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妙,不知所以。

壯漢卻聽出端倪,問道:“你找我兒要何人?”

花生愕道:“你是忠勇侯?”

忠勇侯點頭道:“不錯!”

“不錯最好,你兒子趁我不在,搶了我的媳婦,就是這麽一回事。”

“有這回事?”忠勇侯大感驚奇道:“來人,叫少爺來見我。”

花生眼看着士兵奔去,才算怒氣稍息。

“喂!該輪到我吧?”程淑美不耐叫道。

花生眼一瞄道:“不行。”

“什麽?你講話不算話。”

“你真的很羅唆耶!排隊你懂不懂?你是老三,你老爹是老二,怎麽輪也輪不到你,何況我的事還沒着落,你是等不及,不會自己蹲下去。”花生不耐的叫道。

程淑美聽他一陣搶白,連嘲帶諷的,已氣得發抖,只是後面兩句聽不懂,才隐道:“什麽蹲下去?這跟我的問話有何幹連?”

花生怪笑道:“當然有關,你拉肚子的時候,難道是站着的?還是你比較厲害另有解決的姿勢?不然,你何必催我?”

“你……”程淑美又羞又氣,纖手一揮,恨不得痛揍花生一頓。

花生話一說完,早預知她的反應,立刻繞着衆兵士跑開來。兩人就你追我跑,還不時傳出笑罵嬉弄之聲,極具逗趣效果。

衆人早被花生逗得忍俊不住,再看兩人戲鬧模樣,更是笑彎了腰。

如春風化雨般,變成鬧劇一場。

忠勇侯見兩小笑罵情形,心知愛女吃了暗虧,但顧及衆兵欣悅情況,又不忍喝止,不由得對花生的怪異行徑,感覺啼笑皆非。

忽見程震東正站在人群中跟着大夥兒看熱鬧,忙喝道:“震東,你給我過來。”

程淑美追了這許久,總是保持若即若離的差距。幾次想放棄又心有不甘,想一鼓作氣沖上,總是差那麽一點點,一顆芳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喝聲傳來,只見花生飛掠的身影,忽然一轉,立刻消逝不見。吃驚之下,程淑美才恍悟到彼此的差點之遠,不禁對花生重新評估起來。

“程震東,你這個可惡的色狼,還不快将顏姑娘還我,難道想挨打不成。”

程震東聞言色變,驚懼道:“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忠勇侯沉聲道:“震東,你老實說,有沒有搶人家姑娘?”

“我……”

忠勇侯見狀,豈有不明白,立刻下令:“來人,立刻搜人。”

不久找出顏氏三人,程震東頓時面無血色。

“畜牲!”一聲暴喝,忠勇侯一掌揮出。

衆人一陣驚呼,人影突然幻現,千鈞一發……

“咦!”爆裂氣勁四處激蕩。

随着塵煙的飄散,衆人才看清與忠勇侯對掌的,竟是花生。

萬萬想不到匆促間,運集的五成掌力竟被花生接下,忠勇侯的震驚與意外,全在臉上表現無遺。

花生可沒多想,一把拉起程震東,才正色道:“候爺處事公正,在下非常欽佩,只是程兄罪不至死,候爺如此做法,是否處治過當。”

“少俠所言極是,本爵也是迫不得已,秉公處理罷了,唯一可救小犬的,世上只有少俠一人,幸好老夫沒看錯人,少俠果然是大仁大義的英雄豪傑。”

花生愕道:“如果我沒有出手呢?”

“果真這樣,也只能怪小犬咎由自取,命該如此。”

花生搖頭嘆息道:“你這種賭徒作風,我實在無法茍同,也極不欣賞,請恕我直言,咱們觀念不同,以後還是少來往為妙。”

“少俠……”

花生不再理會,便想帶顏氏三人離開。

“慢着!”

花生見程淑美喝阻,笑問:“終于輪到你了,你打算怎麽樣?”

程淑美俏臉一紅,強作鎮定道:“你說顏姑娘是你媳婦,我要求證清楚。”

這番話聽得多人變色,花生更顯尴尬道:“何必呢?這種私人小事,三小姐何必費心查證?”

程淑美朝他一吐鬼臉,轉向顏氏道:“大娘,這個人跑來将軍府大呼小叫,要我們還他小媳婦,不知是真是假?還請大娘明示。”

“這……”

“怎麽樣?如果大娘有為難地方,小女子可幫忙解決!”

“沒有……他正是老身的半子沒錯。”

程淑美怔呆了:“難道是真的?”

花生聽了欣喜若狂,忙道:“當然是真的,難道用煮的不成?”

程淑美見他一副小人得志模樣,心裏不禁不氣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必興奮成這副鬼樣子,看了叫人惡心。”

“怎麽樣?你羨慕還是嫉妒?”

程淑美恨聲道:“好吧!現在你總該回答我的問題吧?”

“咦!”花生怔道:“什麽問題?”

“你想耍賴?”

“我的大小姐呀!你還是明說吧,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程淑美見他叫苦連天的鬼樣,才相信他真忘了,忙道:“就是你為什麽會魚龍反躍的身法?”

“哦,原來是這事兒?還不簡單,當然是我爹教我的。”

“那……除了你爹之外,還有什麽人也會。”

“你很笨耶,除了我爹,當然還有我啦!”

“不……我不是這意思,除了你們兩之外,還有誰?”

“沒有人。”

“你……”程淑美激動的指着他道:“真的是你。”

“不錯,正是我。”

“你該死。”程淑美像發瘋似的,又追着花生打。

忠勇侯一見兩人又是一陣無解的追逐,忙拉住程淑美道:“美兒,你這是做什麽?”

程淑美又掙紮一陣,才撲入忠勇侯懷中,悲泣不已。

花生料不到程淑美反應這麽激烈,趁亂連忙帶着顏氏三人溜之大吉。

一連轉過了兒條大街,顏大娘早已氣喘連連,聽候坐樹旁再也走不動了。

“岳母大人如果走累了,小婿立刻叫輛馬車。”

顏大娘臉色一變道:“少俠千萬別折煞老身,這個稱呼,老身承擔不起。”

“咦!剛才岳母大人不是承認小婿嗎?怎麽又改口?”

顏大娘臉又一紅道:“剛才是為了脫身的權宜之計,少俠請勿當真。”

花生變色道:“怎能不當真?那麽多人親耳怕聞,親眼所見,如何掩人耳目?”

“這……請恕老身母女福薄,無法答應此事。”

“岳母這麽堅持,總該告訴我原因吧?”

顏大娘也覺理虧,嘆道:“實因玉兒早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所以,恕老身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花生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呆望着低頭俏麗的顏如玉不言不語。

“娘,他根本就不想認咱們,咱們何必……”

阿宏才說一半,便被顏大娘喝止。

花生卻重獲生機一般,兩眼發光道:“阿宏哥,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又為什麽不與你們相認。”

阿宏是個血性漢子,感于他的恩情,便道:“阿玉的未婚夫就是新科狀元陳世琪,聽說很得宰相的器重,可能因此嫌棄咱們出身不好,所以找了幾次,都被擋在門外,不得而入。”

花生一見顏大娘母女黯然神情,心知不假,便道:“原來如此,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相信大娘也是一樣想法,在未确定陳世琪變心悔婚之前,絕不會答應我的求親,是不是?”

顏大娘見事已至此,不如講明白:“不錯!只要世琪果真變心,老身立刻答應你們的婚事。”

花生大為興奮道:“一言為定,既然如此,大娘何不到我家安頓,免得再發生今天的變故。”

顏大娘考慮一下,便不再堅持已見,随着花生返回天波府。

鐵齒道人大悅道:“太好了!這幾個女娃兒都長得漂亮,看起來也賢慧,應該不會像那些母老虎一樣。”

花生也得意道:“這幾個未來夫人都是優良品種,我辛苦精挑細選才選中,外公還滿意吧?”

“滿意,太滿意了。”

“只是要提防東院的人,以免受到思想的污染。”

“哦!這倒是令人擔憂的事情。”

“所以啦!為了我們的理想,外公要多費心提防。”

“好,沒問題。”

“對了,老爹那邊進行得如何?”

“美人這孩子真不錯,才短短兩周,已将竊得的珍寶變換現金,并且大量收購揚州土地,進度相當理想。”

“很好,這批污吏貪得無厭,肯定會上當自投羅網。”

“對了,我将複仇大計告知何國信,這孩子一再要求加入,你認為如何?”

“當然歡迎,這種事鬧得愈大愈好,愈多人愈熱鬧,最好搞得天翻地覆,天下皆知。”

“好吧!明天我就叫國信下揚州去找美人,多一個幫忙,花家堡也可以早一日重見天日。”

“對了,姥姥她們難道都沒說什麽?這可不像府宗該有的作風。”

“是呀!我也正在擔心,不知道這些婆娘會不會扯我後腿。”

“這可不行,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不行,我可不想自找麻煩。”

花生埋怨道:“真沒用。”

心知多說無益,畢竟數十年懾伏于淫威之下,早已銳氣盡消,想一夕之間改變,談何容易?

轉過幾個天井,一腳剛踏進東院的賞花亭,便見林翠英母女三個正在練劍。

宛如彩蝶戀花紛飛,落英缤紛,非常好看。

終于林翠英首先發現花生的到來,立即收劍笑道:“生兒,你怎麽來啦?有事嗎?”

“娘!”花生一時孺慕情深,不禁投入林翠英懷中。

林夢華忍不住冷嘲道:“都這麽大了,還像小孩子似的撒嬌,也不怕人取笑。”

花生忽然對着空氣猛嗅,像是尋找什麽似的,一路嗅到林夢華身邊打轉,直逼着林夢華四處躲避。

“你發什麽狗瘋?亂聞個不停,一點風度都沒有。”

花生見林夢華生氣,才故作難聞的躲避狀道:“這是什麽怪味道?一股酸酸臭臭的,你是不是沒洗澡?”

“你才沒洗澡呢?我每天都要洗兩三次。”林夢華差點跳腳的叫着。

“那就奇怪了!”花生才說完,立刻恍然道:“我知道了,外公常說娘長尾巴,走到哪兒,尾巴總是跟着。剛才我郵到的酸味,原來是娘沒把尾巴洗好,才會……咦!好險。”

林夢華小時候最依戀母親,無時無刻緊跟在母親身側,長大後總算改掉惡習。

可是,母權治家的門風下,依然無法避免走在一塊的印象。

這個事實,林夢華自己也知道,一直不覺得有何不妥,如今由花生口中道出,竟是如此不堪,只聽得她面紅耳赤,幾乎無地自容。頓時惱羞成怒,恨不得痛揍這可惡的小鬼。

兩道人影如走馬燈,閃動無常,幻象無數,看得眼花撩亂。

林翠英僅能苦着臉觀看鬥場,卻不能偏袒一方,以免引出更大的争端。心底雖然極疼愛林夢華,卻對花生有更多的愛憐。一別十八年,恨不得一下子全部補償回來。

“師父,這位就是你說失散了十八年的小公子嗎?”

原本陪同練劍的俏麗女子,溫雅的問道。

林翠英朝她點頭笑道:“郡主說得沒錯,生兒自幼被美人帶走,所以言行直率,不拘小節,倒是讓郡主見笑了。”

“哪裏,師父太客氣了。看他身手敏捷,竟然不見喘聲。可見內功深厚,似乎超出他的年齡甚多,不知是可緣故?”

林翠英贊賞道:“郡主果然細心,生兒确實服食不少奇花妙果,究竟有哪些?我那不成材的死鬼沒交代,因此連我也一無所悉。”

郡主美眸閃動着異樣光芒道:“原來是師公栽培的英才,難怪武藝非凡,不知師父是否能準許徒兒領教一場?”

“武技的砌磋,有助于彼此修為的精進,郡主願意賜教,我絕對贊成。只是先提醒郡主,千萬別施展為師的飄花劍法,否則,必将重蹈夢華的覆轍。”

郡主一看花生潇灑自如的穿梭于劍勢之下。立刻恍然道:“多謝師父指點,徒兒會以宮廷武學領教的。”

林翠英見她會意,才放心的喝住兩人。

林夢華依然憤憤不平道:“只會像老鼠一樣,仗着輕功躲來躲去,一點也不像男子漢,有膽子別躲,咱們重新打過。”

花生卻沒理他,轉身對林翠英道:“您有什麽吩咐?”

林翠英見林夢華又要不依,忙道:“生兒乖,娘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周王府的孔雀郡主,在娘教授的學生之中,郡主的成就是最高,娘有意安排你們來一場君子之争,雙方點到為止,你意下如何?”

花生聞言,轉望孔雀郡主一眼,只覺心中一跳,不知是驚是喜,感覺相當複雜。

“好呀!請郡主替我好好教訓他,免得他狂妄自大,以為巾帼無人。”

花生原先還在猶豫,聞見林夢華将較技定位成男女之争,不禁有氣,忙不疊的答應下來,一場不期而遇的比武就此展開。

孔雀郡主知道花生輕功過人,連忙內斂元神,指劍向天,凝神于劍葉,不言不動。

只見花生臉色大變,立刻挫低馬步,全神戒備。

林翠英則是兩眼發光,像被跟前的氣氛感染,不由自主的繃緊身軀,似乎有所期待。

時間逐漸流逝,花生感受的壓力也逐漸加深,只要花生移動一步,孔雀郡主也如影随形的跟上,一股無形的力場逐漸籠罩、擠壓,逐漸接近臨爆點。

“娘,他們會不會來真的?郡主從未這麽認真過。”

林翠英萬分驚訝的注視着孔雀郡主道:“想不到郡主的修為如此之高,更料不到宮中武學如此深奧。”

贊嘆聲中,驀地風生八步,勁氣懾人。

“哈哈……失陪了。”

孔雀郡主驚呼一聲,嬌叱道:“你……別走!”

身法數變,幻化無常,接連幾次急迫,最後,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追逐。

望着兩下便消逝的背影,孔雀郡主真是欲哭無淚,萬萬想不到,十拿九穩的一擊,竟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強風破壞無遺,以致功敗垂成。

就事論事,孔雀郡主不但大獲全勝,而且等于不戰而屈人之兵。

只是對天之驕子的她,卻不能滿足,自小天資過,事事順心,沒有她辦不成的事情。身邊的男人更是還不如她,那份自豪幾近目中無人的程度。

今天卻連遭挫折,首先一場怪風,使她錯失制敵先機,接着又把人追丢,等于在輕功的技藝上宣判她的死刑。望着花生消失的方向,她的心中更是萬念俱灰的叫着:“這輩子我永遠也追不上他。”

忽然靈智一閃,她擡頭望向天空忖道:“難道這一切是天意?”

* * * *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任憑高速的飛掠,也吹不去臉上淚痕。

京城地界有人快速的飛檐走壁,自然驚世駭俗,等花生回金龍镖局,有心人早已跟蹤而至。

“土豆,趕快開門呀!”

豪哥伴着一群镖師敲着門喊叫,許久許久,仍不見開門,正想再敲門。

“江豪!你在吵什麽?”

江豪一看是上官小仙,忙道:“禀總镖頭的話,外面來了幾個官差想找花生去衙門問話。”

“問話?為什麽?”

“聽說,有人看見花生以輕功在大街上飛檐走壁,以為鬧飛賊,于是官差就追過來了。”

上官小仙不耐道:“這點小事也值得大驚小怪?我們是何等身份,豈能為此小事所驚擾,副座!你去打發他們走,警告他們以後不準再來。”

彪悍中年人應聲而去,接着圍觀人群也跟着散去。

上官小仙才重新敲門道:“花生,你開門一下,我有話問你。”

花生低頭開門讓他進入,臉上未幹的淚痕,自然瞞不過上官小仙的眼睛,坐定後,才道:“碰上困難了?”

花生擡頭看着他道:“總座以前在宮中待過,對宮中武學應該很熟悉吧?”

“略有所聞而已。”

“總座不便明白告知嗎?”

“你誤會了!所謂宮中武學,乃是太祖皇帝于一統江山之後,命令開國武将交出秘笈,除了皇親國戚之外,外人休想一窺堂奧。”

“哦,原來如此!還請總座原諒屬下出言不遜。”

“算啦!我不會介意。”

“多謝。”

“你是不是和這種人交手了?”

“不錯!”

“看來是你落敗?”

“差不多。”

上官小仙忽然嚴肅道:“你最好當心些,別說這種人的身份特殊,咱們得罪不起,就連宮廷的武學也是自成一路,不是容易對付的,你如果想要在京城立足,務必要避開這種身份的人。”

“我明白,多謝總座的關心。”

上官小仙又深深的看他一眼,才轉身出去。

花生關妥門窗,重新思考事件事情的始末……

“不論她是何身份,卻改變不了她是女人的事實,而且是娘的徒弟,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以後還是會碰面,如果勝不了她,外公的希望必定落空,我也名譽掃地,一切都成為泡影。”

“但是,該如何取勝呢?”

“玄陰璞玉功的要訣,在于快、狠、準三要點,首重制敵先機,配上老爹的流光遁影輕功,更是如虎添翼,幾近淋漓盡致、無懈可擊的地步,為什麽還敵不過孔雀郡主的宮中武學?”

“難道宮中武學是以靜制動為主?如果真是如此,內功修為的深淺,将是決定勝敗的關鍵。”

“看來我得進一步,淬煉玄陰璞玉功才成。”

理出頭緒之後,花生立刻輕松的笑道:“看來今天晚上必須夜探周王府一趟,不把內功的種類和性質搞清楚,我怎麽睡得着覺。”

* * * *

夜半三更,人跡渺茫。

周王府雖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更有衛兵不定時的巡邏,門禁戒務相當森嚴,卻依舊擋不住花生的侵入,緩緩潛入中樞,如入無人之境。

看準了最大的樓閣,花生攀檐走壁梁而入,才發現裏面的擺設,霸氣十足,一點也不像郡主的閨房。

正想退出之際,一陣腳步聲傳來,門外依稀可聞一對男女的細談之聲。

不久一名侍女進入,直接向榻旁輕喚道:“啓禀王爺,總管已經回來了,他說有急事向您禀報。”

不久榻內一陣抖動,垂吊紗簾一掀……

他,身材修長,皮膚白晰,長相俊逸,雖然年近五十大關,且蓄八字胡,卻更增添成熟穩重的風格。

“讓他在書房等我。”

侍女應聲而去,卻見一雙玉臂穿過周王腹下,輕撫着他的胸膛,聲音甜美柔膩:“王爺,天色未亮,再陪妾身同眠嘛!”

周王輕輕拉開抱胸玉臂,一轉身抱出上身赤裸的女郎,深深一吻道:“美姬,別胡鬧了,總管深夜來訪,一定是有重要大事,你乖乖先睡,孤王去去就來。”

女郎披發一掀,只見她長得沉魚落雁,妩媚動人,一颦一笑,動人心魄。

“既是如此,妾身不便挽留,就請王爺快去快回。”

周王又吻了她一下,才整裝出房。

花生本想跟蹤之際,卻美姬目露寒芒,翻身而起,敏捷迅速着裝,緊貼着房門片刻,才掀門而去……

這意外的發現,讓花生驚訝不已,決心進一步偵察,連忙緊跟美姬身後,一路跟蹤。

忽見美姬默立屋角,連忙避開移往暗處,并大膽潛入一看,文房四寶齊全的文案,擺放着各種錦盒,周王正仔細的查看盒中之物。

“很好,這四色珍寶價值非凡,相信胡宰相一定會滿意才對。”

背向花生而立的中年人道:“是的,今年收獲極豐碩,可見江南果然富庶。雖經十八年前花家一案的沖擊,曾經造成資金的外移,影響商業經濟至钜,而今總算雨過天晴,今年僅派些微人手,卻已獲利可觀。”

“江南花家!”花生心中一動,忖道:“這人的聲音好熟,是誰?”

“不錯!提起這事兒,孤王倒想問你,最近天波府可有異狀?”

“沒有,自從上個月老太爺将西院列為禁區之後,一直不見動靜,只是……”

“如何?”

“只是送入西院的食物,明顯增加許多,像是新增不少人口,卻無從查證,屬下無能,請王爺治罪。”

“不怪你,鐵齒道人是只老謀深算的狐貍,靠着易經蔔卦之學趨吉避兇,宰相胡惟庸更多次陰溝裏翻船,吃了不少暗虧,孤王多次禮聘他擔任王府護法,他也借故推托,實在不識擡舉。”

“這倒是怪不得他,實是老太君嚴守中立立場,避免卷入宮廷之争。老太爺素有懼內之名,自是不敢違背。”

周王聞言忍悛不住哈哈大笑道:“這老頭兒多才多藝,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原該呼嘯萬裏,大展宏圖,不想堂堂七尺男兒,竟受制于婦人之手,實在令人扼腕。”

中年人忽然擡頭陪笑道:“正是呀,連他的女婿花美人也是如此,對老婆幾近聞風色變的地步,确實好笑。”

“是他!”花生瞥見中年人的側面,不禁心中叫道:“總管蔡萬富,原來他是內奸。”

周王忽皺眉頭道:“南偷父子依然杳無蹤影?”

蔡萬富忽然跪地請罪:“屬下犯了大錯,請王爺賜罪。”

“究竟是什麽事?你把話講清楚。”

“當初屬下奉王爺指示,通知趙夫子派人夜探西院,誰知事敗之後,花生竟趁機混入,直到今天與郡主較技之後,一路飛奔回金龍镖局,才知道被他混水摸魚侵入的事,屬下執行不當,特來請罪。”

周王沉聲道:“是孤王派孔雀去協助你調查的,回來卻悶悶不樂關在房裏,莫非孔雀較技失敗吃了虧?”

“不!據屬下得知消息,兩人并未真正交手,反而是花生藉機遁走,如此看來,應是郡主獲勝才對。”

“既是如此,孔雀為何會變成這樣?”

蔡萬富陪笑不答。

周王沉吟一陣,便擡頭望着他道:“你先起來,這件事确是你的疏失,先行記下,孤王給你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蔡萬富忙道謝道:“多謝王爺恕罪,請王爺指示贖罪的方法。”

“林家的老三是不是叫夢華?還沒有婆家吧?”

“是的。”

“很好。孤王要你設法湊合她與小王爺的婚事,這件事你務必要完成。”

“遵命,屬下一定全力以赴,以完成使命。”

“那就好,一旦我們成了兒女親家,孤王就将天波府納入‘登天計劃’的一環,他們休想再置身事外,獨善其身。”

“王爺高明,如此一來,鐵齒道人必将全力輔佐王爺,就不怕他有二心了。”

周王昂首大笑道:“不錯!當年父皇靠着軍師劉伯溫的奇門遁甲之學,将先祖靈骸偷偷移入陳友諒祖墳,才取代他而成就帝業,可見這門玄學的厲害,如今劉伯溫隐退,孤王再無顧忌,正好效法父皇請鐵齒道人代孤王另覓龍穴,以圖早日完成霸業。”

“王爺應天命而生,自然能心想事成,只是胡宰相的勢力日大,如有二心,恐将成為王爺的絆腳之石。”

“不錯!這些年來胡氏日益坐大,朝中大臣附庸的不少,确是孤王的一大隐憂。”

“是的,現在連王爺的金龍镖局,他也要派人介入,實在太目中無人。”

周王嘆息道:“只怪趙夫子太不小心,貓兒吃腥又不懂得擦嘴,叫人捉住了痛腳,還得罪了歐陽統領,才讓胡惟庸趁虛而入,派人接替總镖頭一職,枉費孤王辛苦建立的據點就如此白白送人,孤王實在心有不甘。”

“王爺要不要再派人上春秋賭坊洗劫一番,也算是替咱們出一口怨氣。”

周王爺眼放光明道:“也好,上次一口氣搶劫了春秋賭坊的所有分店,總共得手兩千七百萬兩,成果十分豐碩,還讓九門提督江老兒挨胡惟庸一頓臭罵,真可謂一舉兩得。”

蔡萬富不禁得意的笑道:“搞不好這一次再出事,還能讓江老鬼丢官送命也說不定。”

“不錯!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可別搞砸了。”

蔡萬富立刻應聲而去。

周王又沉思片刻才道:“我必須問清楚孔雀的想法如何,以便決定花氏父子的處理方式。”

說着,便立刻關妥書房而去。

接着,花生又見美姬進入,在案上寫了字條夾入錦盒中,才退走。

花生取出一看:“字示胡相國:一、周王欲将天波府納入登天計劃,因于鐵齒道人具有劉伯溫之能,宜早戰收為已用,否則必成後患。二、花生潛藏金龍镖局,企圖不明,需進一步調查。三、春秋賭坊乃周王派人所為,近日将故技重施,相國應及早做準備。知名不具!”

花生略作考量,便決定采取大膽行動。

當他再次重返寝宮,便發現美姬正在沐浴,真可謂天賜良機,花生立即趁她不注意時,悄然近身,一掌将她擊昏,一不做二不休,随即将她廢除了武功。

不料,只見她全身一顫,瞬間竟變成了一個老太婆。

花生驚呆了,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突聞身後一聲尖叫,卻見一名待女吓呆了。

他忙道:“別怕!我是……”

話未說完,侍女早吓得一邊尖叫一邊哭嚎的逃離現場,不一會兒工夫,外面已包圍一大群兵士,不由分說的圍攻過來,反觀花生卻仗着輕功,穿梭于刀山劍海之間,一點也不急于脫身。

“住手!”

團團圍住四周的盔甲兵果應聲而退,只見周王和孔雀郡主快步而出。

“你是誰,竟敢擅闖王府,該當何罪?”

花生含笑望着孔雀郡主直眨眼不語。

孔雀郡主反瞪他一眼,才道:“父王,他就是花生。”

周王聞言,深深的打量他一番道:“原來是你,不知你夜探王府有何用意,只要合情合理,孤王可以網開一面,不予追究擅闖之罪。”

花生一笑道:“我是跟蹤蔡總管而來的,這個回答王爺明白嗎?”

周王當然明白,而且紅了臉,藉着喝退衆兵一解心中的尴尬。

孔雀郡主柳眉一豎道:“很好,既然你已知道真相,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你打算怎麽樣?”

花生見她理虧還一副盛氣淩人模樣,不禁有氣,心中電閃念頭,突發驚人之語:“我想向郡主求婚。”

“什麽?”

衆人料不到他會當面提親,頓時驚怔當場,鴉雀無聲。

孔雀郡主更是臉紅耳赤,目瞪口呆,這和她預測的狀況相差極遠,難怪她不知所措,原打算花生必然興師問罪,接着一言不合,雙方便大打出手,正好繼續午間未完的比武競技。

誰知這該死的小鬼,居然色膽包天,妄想向自己求婚,也不看看雙方年紀。

起碼小自己有五、六歲之遙,簡直是胡鬧嘛!

心裏正想着,卻見花生叫了聲“岳父大人在上……”接着便待行跪拜大禮。

這一驚非同小可,忙喝道:“慢着,我絕不答應。”

就算她沒出聲制止,周王也沒有意思同意,畢竟婚姻大事非同兒戲,豈能草率行事。

“咦!郡主反對?”

“我當然反對,憑什麽要我嫁給你。”

“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孔雀郡主聞言一怔,接着立刻惱羞成怒道:“你敢戲弄我?”

花生故作畏懼道:“我悔婚也不可以?難道你真想嫁給我?”

“你……”孔雀郡主氣得發攔,真是動手也不是,不動手又不甘心,不禁左右為難。

周王認為鬧得不像話,沉聲道:“這事非同小可,留待以後再議,倒是你夜闖王府,必須做個交代。”

“這就是我的交代。”說着遞上字條。

周王一見字條臉色立刻鐵青,恨聲罵道:“該死的賤人。”

待他沖入寝室,立刻被眼前的異象驚住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

花生苦笑不已道:“你別問我,我也不明白。”

周王又仔細察看一陣,才喝道:“來人!立刻請青龍大師過來一趟。”

“峨嵋出孽龍,崆峒有惡虎。”便是在說佛門兩大兇僧了出身來歷,十多年來,兩所到之處,無不充滿暴力沖突,可謂兩手血腥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對于兩人的事跡,花生早已耳聞,此刻一見青龍大師目露精光,可見功力深厚,加上彪悍的體形,穿着一身錦袍,顯得有點不化不類。

“大師快來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青龍大師向周王略一致意,便詳細的檢查美姬的屍骸,最後搭着腕脈默查片刻,才面有難色的望了周王一眼。

周王會意道:“大師不必顧忌,真說無妨。”

“如此老納就直言了,敢問王爺榻上女子可是寵妃?”

“不錯!只是孤王卻發現她是奸細。”

“阿彌陀佛,王爺萬幸,總算逃過一劫。”

“大師何出此言?”

“此女實際年齡已過半百,只因修練邪功,必須采補男子精髓,以達長駐青春的目的。如今所以就如此模樣,乃是被人廢去內功,才現出原形。只是老納不識此女,故而不知此女來歷。”

周王若有所悟道:“她自稱傅雪蓮。”

青龍大師大驚道:“傅雪蓮?如果是她就難怪了。”

“莫非她大有來頭?”

青龍大師望了他一眼道:“不錯!‘雨露西施’傅雪蓮不但天生媚骨,本人更是美豔動人,一颦一笑都能惑人心神,許多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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