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自己的天芒斷劍。
于是——
他緩慢的向天南進發。
鬼琴之主的名聲,已震撼了整座武林,尤其在劍堡之役,鬥敗了無敵神劍,益使他聲名大噪,又因他身懷霹靂人頭,江湖中揣測他是一甲子之前失蹤的一代魔尊霹靂骷髅怪的傳人,這使他變成了一個既神秘又恐怖的人物。
他身負的鬼琴,便是他的惹眼招牌。
為了不願驚世駭俗,和惹起不必要的事端,他盡量避開通都大邑,專揀偏僻之地而行,這樣,他可以順便探尋追魂倩女的行蹤。
當然,以他的淩古蓋今的身手,一般江湖人要想發現他的行蹤,很難辦到。
這一天,日落時分,許劍仇正緩緩地馳行在一條荒山小徑之上。
突然——
數聲暴喝之聲,随風飄傳入耳,而且那聲音像是發自女人之口。
許劍仇不由心中一動,不期然的止住身形,凝神傾聽。
又是數聲喝斥傳來,聽聲辨位,似發自右前方的山坳之內。
他激奇的想道:“莫非會是追魂倩女師徒?”
心念之中,身形一彈,疾若殒星飛矢的朝山坳之內飛去。
坳內,一望都是衰草殘楊,殘楊影裏,隐約露出一段紅牆,看樣子是一間寺廟,這時,暴喝之聲,已不再聽到,極目了掃之下,連半個人影都不曾發現。
許劍仇望着坳內的景象,奇詫不已,身形也緩了下來,說來現在正是夏未秋初,草木不可能凋零得那麽早,但眼前所見的衰草殘楊,似已呈現秋未冬初的景色,這和坳外相較,差了一個季節,這确實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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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片刻之後,彈身奔向那間廟堂。
顧盼之間,已臨切近,果然是一間年久失修的破廟。
廟門之上,一塊泥金剝落的大匾,依稀可辨是秋神祠三個字。
許劍仇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忖道:“怪不得坳內一片蕭殺景象,原來是秋神供奉之地,想必這坳內的地氣特殊,草木早調,所以被一般人立秋神祠供奉,雖屬迷信,但也不無道理!”
心念之中,舉步入祠。
一看之下,不由呆住了——
院落之中,六個黑衣女子,與一個白發老者相對而立。
那老者赫然正是神秘莫測的白發怪老者。
六個黑衣女子卻是搜魂魔姬母女和女婢黑衣四羅剎。
她(他)們怎會來到這秋神祠中?
白發怪老者和搜魂魔姬幾乎是同時的道:“什麽人?”
許劍仇不由一驚,深深佩服對方的功力。
黑衣蒙面女慕容蘭嬌軀一彈,縱身出院,鳳目轉處,驚喜的道:“許兄臺,是你!”
“慕容姑娘,怎麽回事?”
“家母要向那位白發老前輩查家父下落!”
“結果如何?”
“那位老前輩堅不吐實,家母與他交手已一日夜,奇怪的是他竟然能從容化解家母的無影神風掌!”
“這有什麽奇怪,功力深厚當然——”
“你錯了!”
許劍仇訝然道:“我錯了?”
“是的,怪在他化解的手法與家父昔年如出一轍!”
“他不是說過與令尊相識嗎?也許令尊為了某種原因而把這獨門手法相傳。”
“也許是這樣,請進吧!”
許劍仇随着慕容蘭進入院中,他向場中兩人分不出什麽表情。
白發怪老者如銀白發紛披,遮頭蓋臉,看不出什麽表情。
搜魂魔姬,粉面鐵青,眉目帶煞。
兩人同時向許劍仇微一颔首,仍對峙如故。
場中的空氣,顯得沉凝萬分。
搜魂魔姬首先打破死寂的空氣,道:“閣下一定不肯告知元通大師的下落?我該稱他玉面殘神,他既被逐出少林,已非佛門弟子!”
白發怪老者沉聲道:“夫人,你錯了,尊夫既已皈依佛門,不論他是否被逐,他的身份仍然是佛門弟子——”
搜魂魔姬冷笑一聲,打斷了對方的話道:“那是題外之言,我現在請閣下說出他的行蹤!”
“老夫再三申明,當日相逢,原屬偶然,尊夫何去何從,無法奉告!”
“這話只能騙騙三歲小孩,他既然托你辦這重大的事,阻止我母女向少林武當兩派尋仇,又把他的獨創武功傳了閣下,閣下無疑的與他有深切的關系,若說不知他的行蹤去跡,豈非欺人之談!”
“但這是事實!”
搜魂魔姬再次冷笑一聲道:“如果說我母女決意要向少林武當尋仇,閣下又當如何?”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如果閣下阻止不了呢?”
白發怪老者身軀一震道:“夫人認為老夫的話是假的?”
“有這可能!”
“夫人的意思準備怎麽辦?”
“哼,我母女決意重上少林要人,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複,不惜血洗少林!”
白發怪老者須發簌簌抖動,向後退了一個大步,激動的道:“尊夫既然尚在人世,夫人向少林要人豈非無稽?”
“誰能證明他尚在人世?誰能擔保他不被少林秘密處決?”
“老夫!”
“憑閣下一面之詞?”
“老夫所說均是事實!”
“但無憑任據,何能取信于人?”
“夫人一定要大開殺戒?”
“不錯!”
“那你會後悔!”
“後悔?我從來沒有對任何我做過的事後悔過!”
“可是現在你如果任性而為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無及!”
搜魂魔姬前逼三步,厲聲道:“閣下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
白發怪老者冷冷的道:“沒有什麽,老夫只是告訴你任性的後果将鑄成終身恨事!”
“閣下說這話的用意安在?”
“夫人民定要知道?”
“是!”
“如果夫人和令千金,一定要對少林尋仇,尊夫身為佛門弟子,豈能坐視,他勢必要出面不可,而——”
“我正是要他現身,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尚在人世的話!”
“後果呢?”
“這有什麽後果可言?”
“他雖被少林逐出寺門,但事實上他已是剃度過的人,一方面是師門,另一方面是俗家的妻女,他将何以自處?”
“只要他出面,一切作為罷論!”
“辦得到嗎?”
“閣下能代表他說話?”
“不是代表,以老夫所知,尊夫出家的目的,是忏悔以往的殺孽,他既然下這麽大的決心,想見他決不願再沾凡塵,不到不得已之時,他不會現身,如果事情到了使他不得不現身的時候,夫人可以想像得到的後果!”
“所以我勸閣下說出他的行蹤!”
“老夫根本不知道他的行蹤,要怎樣說起?”
“那只有讓事實發展下去!”
許劍仇在一旁冷眼旁觀,仔細的推想起前因後果,從自已初次下接雲峰遇白發怪老者賭招失敗,赴少林阻止慕容蘭向少林尋仇想起,直到目前白發怪老者閃爍的言詞,心中倏然有所悟,徐徐舉步欺身——
他這突然的動作,使在場人大感詫然。
白發怪老者訝然道:“娃兒,你想做什麽?”
許劍仇欺身到距對方兩丈之處,停了下來,冷聲道:“請閣下現出本來面目!”
白發怪老者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道:“娃兒這話是什麽意思?”
“閣下是經過易容化裝而來!”
白發怪老者蹬蹬蹬蹬連退步,惶然道:“娃兒說這話有何根據?”
“根據閣下超越情理之外的言行!”
白發怪老者發出一陣聲震屋瓦的狂笑,道:“娃兒,你在強詞奪理!”
許劍仇跨前一個大步,一付躍躍欲試之态,道:“那本人鬥膽放肆,要動手揭露閣下的面目了!”
白發怪老者冷哼了一聲道:“你無妨試試看!”
“在下得罪了!”
了字餘音未落,許劍仇十指箕張,以快得駭人的速度,朝對方的白發抓去,指影如幻,奇詭絕倫——
搜魂魔姬等人,心頭為之一緊,這一抓之勢,淩狠快詭無一不絕,眼看——
就在許劍仇雙手抓出的電光石火之間,白發怪老者,以快逾閃電的身法,一劃而開,閃到兩丈之外,險極的避過這一抓。
許劍仇一抓落空之下,不由為之一怔,對方的身法亦屬神奇妙絕,放眼武林,能避過這一抓的,恐怕沒有幾人。
當下旋身再進——
幾乎是同一時間,白發怪老者彈身向偏殿之內飛去!
“哪裏走!”
許劍仇反應神速,如影随形的撲去。
搜!搜!搜!連聲,六條黑影,也先後撲向偏殿。
搜魂魔姬是第二個撲進偏殿的,她的身法,不謂不快,與許劍仇僅是反應上的極微之差,但偏殿之內,空空如也!
白發怪老者和許劍仇同時失了蹤跡!
不由氣得她柳眉倒堅,杏眼圓睜,她——江湖中聞名喪膽的搜魂魔姬,第一次栽了跟頭。
由于白發怪老者這一走,益使她疑念叢生——
黑衣蒙面女和黑衣四羅剎是第二批進殿的人,話雖如此,中間之差,不過是眨眼的工夫而已。
“媽,人呢?”
“追丢了!”
“我看那位許少俠所料不差,其中大有蹊跷!”
“嗯!蘭兒,我們分頭往裏搜!”
搜魂魔姬當先由右角門馳入,黑衣蒙面女率四羅剎疾從左角門縱去——
且說許劍仇以閃電般的身法,追蹤着白發怪老者,掠過偏殿,穿入後進,七抹八彎,一陣風似的出了秋神祠,來在寺後一個隐僻的角落裏。
白發怪老者忽地止住身形,與許劍仇相對而立。
“孩子,你這是什麽意思,要與老夫過不去?”
許劍仇冷漠的道:“我同情她們母女尋夫盼父的心情!”
“可是你是否想到當年的玉面殘神慕容高已成了少林寺的元通大師,他孽海回頭,皈依我佛,五蘊皆空,難道你要逼他重陷凡劫,或是走上絕路?”
許劍仇心中不由一震,道:“閣下說得不錯,但少林武當兩派勢必要在搜魂魔姬母女的手下,遭受空前的血劫,這一點閣下有什麽意見?”
白發怪老者,身形一陣激顫,伸手朝面上一抓——
許劍仇幾乎驚叫出聲。
眼前現出一個實相莊嚴的大和尚。
許劍仇愕然退了一步,道:“前輩就是元通大師?”
“不錯,小施主,正是老納,現在你明白一切了!”
“明白了!”
元通大師黯然道:“小施主,老納昔年深悔殺孽太重,所以決意遁入空門,以贖罪愆,只因一點塵心未盡,出家之後,又回家探望妻女,引起本寺同門的誤會,認為老納不守清規,有辱派譽,沾污佛門,被逐出少林——”
“哦!”
許劍仇這才明白一切前因後果,原來當初元通大師故意和自己賭約,要自己替他阻止黑衣蒙面女慕容蘭向少林尋仇,是因他系被逐出門牆的人,不能回寺,另一方面,如果他在事先阻止黑衣蒙面女上少林,想必要父女大動幹戈——
許劍仇“哦!”了一聲之後,又道:“此事何以牽連到武當派呢?”
“因為當年本門掌門人元淨師兄,派人緝拿老納回山之時,曾請武當門人協助,唉!掌門師兄一時不察,誤會老納,幾乎鑄成大錯,其實老納當年,禪心不堅,一念塵心未淨,回家探視妻女,事後即知悔悟,正要回山請罪,緝拿的人已經來臨,當時老納竭力阻止,所以俗妻隐而未發,回寺之後,立被追回渡牒,逐出門牆,伊母女誤以為老納遇害,所以才發生尋仇之舉——”
許劍仇點了點頭,訝然道:“前輩為何不申辯?”
“老納罪有應得,毋須申辯!”
“那前輩大可以真面目和搜魂魔姬前輩相對,豈非免了這一場風波,何必要易容變貌呢?”
“老納十多年前的過錯,到現在猶悔愧交加,決意一心向禪,不惹塵俗,如果以真面目和妻女相對,豈非——”
“道心彌堅,又何必計較這些?”
“小施主說得不錯,可惜老納似乎塵孽太重,始終無法明心見性——”
“難道前輩還有什麽俗事纏繞?”
“回頭即是岸,老納不敢一錯再錯,從現在起慧劍斬塵絲!唯有一個請求,望小施主成全!”
“請講!”
“請小施主轉述老納之言,阻止伊母女尋仇!”
許劍仇劍眉一軒道:“這個晚輩可以效勞,但萬一阻止不了呢?”
元通大師低眉沉聲道:“看小施主目前功力,已超出以前數倍,全力阻止,想來不會困難!”
“前輩可曾想到令媛母女尋仇純是為了前輩生死不明所致,如果她們信了晚輩的話,當然就止一了,如果不蒙采信的話,憑功力阻止,恐非善策!”
元通大師默然良久之後,長長一嘆道:“小施主但請全力而為,如果事出非常,老納別有打算!”
“前輩有何打算?”
“目前礙難奉告!”
許劍仇困惑的注視了對方一眼,突地想起另一個問題來,沉凝的道:“前輩是否還記得一年之約?”
元通大師一楞之後,道:“記得,一年為期,查探出炸毀接雲峰石窟的兇手,否則老納奉上人頭!”
“晚輩要取消此約!”
“為什麽?”
“當初晚輩錯疑是前輩所為,才有此約,現在——”
“怎麽樣?”
“晚輩既知前輩的真面目,和一切經過,這約是多餘的了!”
元通大師冷冷的道:“如果真的是老納所為呢?”
許劍仇不由一愕,繼而把頭連搖道:“決非前輩所為,晚輩有此自信。”
“小施主,佛家講究因果,不管如何,既然有了這個因,必須證之以果,老納仍然要盡力查訪,否則禪心如何能淨!”
“如此晚輩謹此申謝!”
“這倒不必!”
元通大師面上突然掠起一片疑去,驚悸的道:“小施主,你——你——你——”
許劍仇大吃一驚,詫然道:“晚輩怎麽樣?”
“你可感到有什麽不适?”
許劍仇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不适!”
“奇怪,你分明已中了毒絕天下的閻王神蠱——”
許劍仇不由心頭巨震,惶然道:“前輩這話從何說起?”
“老納昔年從師之時,曾聽先師談過,天南一帶,流行飼蠱,而蠱毒之中,最厲害的要算閻王神蠱,中了這種蠱毒的人,眉心之間,會起一絲極淡的紅線,外行人決看不出來,蠱毒如經放蠱的人摧動,任你功力通玄,也難逃一死!”
許劍仇意似不信的道:“晚輩從未涉足天南!”
“老納自信決不會看走了眼,不信你可以自己找鏡子照照看!”
“這個——蠱毒何來呢?”
“目前暫不必追究來源,應該設法清除蠱毒!”
“如何清除?”
“中原武林之中,只有一人能解此毒!”
許劍仇見元通大師那付凝重的樣子,知道事實可能不會假,登時着急起來,不禁急聲問道:“這人是誰?”
“萬妙醫聖!”
“萬妙醫聖?”
“不錯!”
許劍仇心下一松,道:“晚輩立刻找他求藥!”
“你知道萬妙老兒的行蹤?”
“知道,我們分手不久!”
“咦!這就奇怪了!”
“怎樣?”
“你們既然分手不久,難道他會看不出來?”
許劍仇一想,對呀,他怎會看不出來,當下疑惑的道:“前輩準知他能解得了這蠱毒?”
“當然,醫聖之名,豈是幸致!”
“但他何不能發現征兆呢?”
“這個——也許小施主中蠱毒是在你們分手之後,也許,這蠱毒現在才顯形跡,也許他疏忽了——”
“蠱毒既然如此霸道,也許他無能為力?”
“不,老納确知他能解得!”
“前輩斷言他能?”
“不錯!”
“這個恐怕——”
“萬妙醫聖煉制有一種萬妙靈丹,專解奇毒,他平日珍逾性命——”
許劍仇不禁心中一動,想起萬妙醫聖在劍堡臨去之時,曾贈自己一小瓶丹丸,說是赴天南魔宮群英大會之時,口含一粒,以防對方用毒,但不知是不是元通大師所說的萬妙靈丹。
心念之中,忙從懷裏取出那只小瓶,細細一看,不由大喜過望,喜孜孜的道:“不錯,就是這東西!”
元通大師激奇的道:“什麽東西?”
“萬妙靈丹!”
“什麽,你手裏的是萬妙靈丹?”
“是的!”
“何處得來?”
“萬妙醫聖臨別贈!”
“哦!這真是巧極的事——”
許劍仇笑容一斂,道:“但不知如何用法,是否有效?”
“普天之下,丹藥的用法,不外口服外抹兩途,你只吞服下去,決不會有錯,再以深湛的功力助長藥力,也許能把蠱毒煉化!”
許劍仇點了點頭道:“如此可免去一番跋涉了!”
一陣極其輕微的振袂之聲,突告傳來,似有人越寺而出——
元通大師臉色一變,道:“小施主,一切重托了!”
話聲未落,人已電閃逝去。
就在元通大師的身影剛剛消失,一條黑影,已幽靈般的出現。
許劍仇俊目一轉,只見這來的赫然是搜魂魔姬。
他尚未開口,搜魂魔姬已發話道:“許少俠,剛才你和誰說話?”
“白發怪老者!”
“他人呢?”
“走了!”
“走了?”
“是的!”
“你可曾揭露他的面目?”
許劍仇心裏不由一陣緊張,道:“有!”
“他是誰?”
“他是——”
搜魂魔姬迫不及待的道:“誰?”
“元通大師!”
搜魂魔姬嬌軀劇震,連退了三個大步,搖搖欲倒,半晌才道:“你說的是真話?”
“是的!”
“他——他——竟然如此對待我母女?”
搜魂魔姬不禁眼圈發紅。
許劍仇也不由為之黯然,道:“元通前輩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搜魂魔姬眼中忽現一縷恨意的光,激顫的道:“他有什麽苦衷?”
“他已是佛門弟子了!”
“他對你說了什麽?”
“元通前輩請求您和蘭姑娘不要再向少林和武當尋仇!”
搜魂魔姬冷哼了一聲,兩顆淚珠,滾下臉頰,久久之後,忽然厲凄的道:“我非血洗少林不可!”
許劍仇一震道:“前輩豈可遷怒少林!”
“這鬼門派害得我家庭破散!”
“但元通前輩出家乃是他自己的意思!”
“我管不了這許多!”
許劍仇一陣猶豫之後,終于道:“晚輩還受托元通前輩一件事!”
“什麽事?”
“他要晚輩轉請前輩和蘭姑娘,勿再向少林武當尋仇!”
“哼!武當可以放過,少林卻不行!”
“但晚輩已答應元通前輩盡力——”
搜魂魔姬冷笑一聲,接口道:“他要你阻止我母女的行動?”
許劍仇滿面為難的神色道:“是的!”
“那你準備怎麽辦?”
“請前輩三思而行!”
“如果不呢?”
許劍仇倒抽了一口冷氣道:“晚輩還是請前輩多作考慮!”
搜魂魔姬面色一寒道:“我說不!”
“那晚輩只好忠人之事!”
搜魂魔姬厲聲道:“你敢!”
這句話卻激起了許劍仇的傲性,冷漠的道:“事逼處此,晚輩只好勉力而為!”
搜魂魔姬自從十多年前丈夫玉面殘神慕容高突然出走,投入少林首席長老無我禪師門下之後,芳心盡碎,恨不欲生,那時慕容蘭還在襁褓之中,只好隐忍着撫育愛女,現在色起了椎心往事,那能不悲憤欲絕,當下面籠嚴霜,向前移了數步,恨恨的道:“看在你與小女相交為友的情份上,你最好是不要插手!”
許劍仇俊面微變道:“晚輩已然答應元通前輩,大丈夫一言九鼎,豈能出爾反爾,恐怕辦不到!”
“你真的非插手不可?”
“勢在必行!”
“哼!”
搜魂魔姬素掌一揚——
許劍仇可知道對方無影神風掌的厲害,當即凝神以待,在下意識中,他對黑衣蒙面女具有非常的好感,同時,當他想到他可能會是冷面秀士之子,而對方将可能是他的丈母娘,在這種情形之下,他當然極不願出手——
就在搜魂魔姬揚掌待發之際,數條人影,飛瀉入場。
“媽!您——”
黑衣蒙面婦慕容蘭驚呼了一聲。
搜魂魔姬回顧了愛女一眼,不期然的把手放了下來。
“媽,怎麽回事?”
“那白發怪老者就是你日夕盼望的父親!”
“啊!他呢?”
“走了!”
黑衣蒙面女凄哽的道:“他老人家竟然這樣忍心!”
“孩子,為娘的誓要血洗少林!”
“媽,許少俠怎麽——”
“他受你那狠心的爸爸囑托,要阻我母女向少林報複!”
“這個——媽——”
黑衣蒙面女說着,走近她的母親,在耳邊喁喁低語了幾句。
搜魂魔姬面上浮起一層困惑之色,凝眸注視着許劍仇,久久無語。
許劍仇激詫不已,不知她母女談了些什麽?
黑衣蒙面女走向許劍仇身前,激動的道:“許少俠,你是否早已知道白發老人是家父的化身?”
“不,在下也是方才知道!”
黑衣蒙面女垂下了臻首。
搜魂魔姬似乎在考慮一件重大的事,臉色在不停的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