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
居處就在這斷岩壁間五丈之處,洞口有一塊突岩,因被霧氣罩住,所以看不出來,不過如果是外人摸不準突岩落腳,下面是丈深淵,勢非粉身碎骨不可!”
許劍仇這才恍然,哈哈一笑道:“老夫以為姑娘你會飛呢!”
“哈哈哈哈——”
“姑娘現在做何打算?”
“只有在這裏等師父回來!”
“如果令師不回來呢?”
“不會的,除非——嘿,我相信家師縱使不敵,自保可能有餘!”
“但願如此,可是老夫卻不能等!”
“那老前輩請自便,改日再來如何?家師言中之意,似乎也很想見你!”
“好的,老夫還有件事奉聞!”
“有關我的?”
“不錯!”
“索血人”妙目一轉道:“請講!”
“上次姑娘不是說過,姑娘的仇家是魔宮總護法三目頭陀——”
“是的,怎樣?”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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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索血人驚得跳了起來。
“不錯,死了!”
“如何死的?”
“聽說是死在鬼琴之主的手中!”
索血人恨恨的道:“我上能手刃仇魁了!但,滅族之恨,是要索還的,這筆帳算在魔宮之主身上!”
許劍仇想起追魂倩女等人,還在前道相候,勢不能在此久呆,悻悻的道:“沙姑娘,老夫三日之後再來!”
索血人點了點頭。
許劍仇一長身,射起身形,向原路馳回。
月暗星沉,許劍仇回到樹身留字的地方,只見一個人影,孤零零的站在樹下,不期然的一殺身形,那人影又迎了上來,一看,原來是斷腸人。
斷腸人首先開口道:“兄弟,你回來了?”
“是的!”
“情形怎樣?”
“空跑一趟!”
“她師父不肯見你?”
“不,發生了意外!”
“什麽意外?”
“索血人的師父失蹤了!”
“哦,怎麽回事?”
許劍仇把白骨大仙尋仇的事說了一遍。
斷腸人駭然道:“這魔頭又出江湖了,勢将引起一場殺劫!”
“大哥認識這魔頭?”
“只是耳聞,這魔頭嗜殺成性,殘忍至極!”
許劍仇左右一看之後,道:“葛姑娘師徒呢?”
斷腸人嘿的一聲道:“可能失陷在魔宮裏了!”
許劍仇這一驚非同小可,因追魂倩女葛如蕙業已懷了身孕,所以他對她十分關心,當下惶然道:“她被擒了?”
“不是,你走之後,葛如蕙心切她的母親毒西施張玉珍單身闖入魔宮,不聽勸阻,我和她師父鐵杖銀鈴只好跟着去闖——”
“宮門拱道的五毒陣不是已被我們毀了嗎?”
“不錯!我們是越屋而進,誰知這魔宮的房舍是按五行生克之理而建,我們三人進去不到五十丈,頓時方向不辯,只見到處都是房舍,遠無邊際,三人不知怎的,竟然失去了連系,我一看情形不妙,仗着懂一點奇門的皮毛,退身出來。”
許仇劍急得抓耳搔腮,半晌之後,突地沉聲道:“闖!”
斷腸人一震道:“再闖魔宮?”
“嗯!”
“在沒有摸清魔宮內情之前,闖了也是白費!”
“大哥有事,就請回中原,兄弟我誓必要先救人,然後報仇!”
斷腸人哈哈一笑道:“兄弟,咱們相交一場,自應有難同當,我豈能舍你而去,雖然我功力不及你,但對付敵人還可以當一陣子,我的意思只是要你謹慎行事而已!”
許劍仇感動得全身發顫,激動的道:“大哥,做兄弟的五內皆銘!”
“用不着說這些,我們是否立刻動身?”
“天快亮了,我們慢慢的走吧!”
“好!”
兩人并肩沿官道緩緩馳向魔宮。
夜盡天明,旭日又升,兩人已馳抵魔宮之前,奇怪的竟然不見半個人影。
斷腸人向許劍仇望了一眼道:“鬼琴之主幾次現身,使魔宮人心惶惶,全部都龜縮不出了!”
許劍仇仍然是天下第一醜的面目,向魔宮掃了一眼道:“我們越屋而進,可以避免許多障礙!”
“但魔宮房舍構築都按奇門陣式?”
“我有辦法破它!”
“什麽辦法?”
“屆時自知,上!”
兩條人影,飛身上牆,一路踏屋而進。
果然如斷腸人所說,越過幾重屋面之後,立時不辯東南西北,滿眼俱是層層疊疊的房舍,院落沉沉,不見半個人影,雖是大白天,但卻混沌模糊,視界不清。
許劍仇略微一呆之後,道:“闖!”
展開身法,一陣疾馳,奔行了一刻光景,似乎覺得又回到了原地。
“大哥,我們下屋去!”
“好!”
兩人雙雙躍下屋面,但見屋宇鱗次栉比,閻無人跡,轉了大半個時辰,眼前光景絲毫未變。
許劍仇心念一轉,向斷腸人道:“我們上屋!”
斷腸人半聲不吭的跟他上了屋面。
許劍仇從懷中摸出一物,捏在手中。
斷腸人一看,道:“你準備怎麽樣?”
“炸!”
“炸?”
“嗯,管他陣式如何,我用霹靂人頭炸毀他一些房舍,其陣自破!”
“好,你炸吧!”
一聲胡哨響處,只見無數暗器,從四方八面,破空射來,暗藍色的光點,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罩向兩人。
斷腸人驚呼道:“這些暗器有毒!”
許劍仇一咬牙,脫手擲出霹靂人頭。
兩人四臂交揮,劈出一圈圈駭流也似的勁風,把那些近身暗器,悉數掃落。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接着是一片牆倒塌之聲,煙硝散處,視界陡然一清,只見一擲之下,房舍倒了一大片,無數人影,豕突狼奔。
許劍仇用目向斷腸人一掃,當先縱落——
慘嗥之聲,此起彼落,整座魔宮,頓時被罩在一層慘霧愁雲之中。
兩人見人就殺,不覺間,進了三重院落,眼前是一大片花圃。
許劍仇舉足就待——
斷腸人一把拉住道:“且慢!”
“為什麽?”
“這花圃有些異樣——”
話聲未落,只聽一陣沙沙之聲,盈耳而來,只見屋角甬道,湧出無數毒蛇,密密麻麻,無一寸隙地。
接着,一個聲音喝道:“天下第一醜,本神君要你師徒死無葬身之地!”
吼聲雷動之中,黑沙漫天而至,腥風撲面。
許劍仇脫口道:“五毒神砂!”
下有毒蛇,上有毒砂,形勢十分險惡。
許劍仇一揚掌返身朝三丈外的窗棂擊去,嘩啦一聲,木屑紛飛,兩人如蝙蝠般穿射而出,一連穿越五重房屋,才脫出毒砂毒蛇圍外。
兩人重行登上屋面。
許劍仇目光一轉,指着百丈之外的一幢高樓道:“那裏必是魔宮中心重地,我們闖!”
兩條人影,如驚鴻閃電,撲奔那高樓。
暴喝聲中,無數人影,紛紛上屋,從四面包抄而來。
迎面一個紫袍老者,正是魔宮之主五毒神君。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許劍仇再也無法按捺滿腔仇恨之火,一把抓下面具,掣出鬼琴,撮口一聲長嘯,激蕩長空。
數面人影,已圍近身來。
驚呼之聲倏起:
“鬼琴之主”
“鬼琴之主”
————
五毒神君駭然道:“小子,原來是你!”
許劍仇怒目切齒道:“不錯,本人今天要血洗魔宮!”
血洗魔宮四字出口,使得所有魔宮屬下,駭然變色。
天下第一醜竟然是震憾了整座武林的鬼琴之主的化身,的确出人意料之外,這煞星現身,後果實在不堪想像。
殺機,頓時彌漫開來。
闖黑獄救出天目老人,進迷蹤谷生裂上一任魔宮之主,掌劈獨臂神魔,毀總護法三目頭陀,一招擊崺劍堡堡主無敵神劍張慕南——
等等駭人事績,在衆人心中層層疊現。
五毒神君目眦欲裂,須發俱豎,魔宮主宰天南數十載,今天首次被人弄得面目全非,尤其對方破壞了群英大會,使他的美夢成空,當下戟指許劍仇道:“鬼琴之主,這些血債——”
許劍仇冷喝一聲道:“住口!五毒老魔,長話短說,你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
“你不會忘記巫山血案吧?”
五毒神君駭然道:“你——你是——冷面秀士——”
“不錯,我就是冷面秀士之後,被擲落懸岩的那小孩,這足以說明一切了吧?”
五毒神君面色慘變,暴喝一聲:“拿神杖!”
立時有一個壯漢應聲捧上一要粗如兒臂,黑光泛亮的拐杖。
魔宮之主搬出了數十年不用的兵刃,情況之嚴重可想而知。
空氣緊張得令人窒息。
斷腸人悄聲向許劍仇道:“小心他的杖端——”
五毒神君身後兩個黑炭似的獰惡老者,閃身上前一步道:“禀神君,本堂兄弟請令!”
“小心了!”
“遵命!”
兩老者一躬身,雙雙撲向許劍仇。
“嗚!”的一聲怪響,鬼琴已照兩老者當頭砸去,這一砸之勢,快逾電閃。
烏芒閃處,慘嗥倏傳。
兩老者被砸得腦漿迸裂,滾下了屋面。
鬼琴之主舉手投足之間,毀去了兩個魔宮一流高手,看得所有的魔宮屬下,亡魂皆冒。
五毒神君寒氣大冒,面上一陣抽搐,狂吼一聲,掄杖進擊。
另有六個高手,同時撲向斷腸人。
許劍仇揚琴迎上。
琴杖接實,“锵!”的一聲,爆出一溜火花,五毒神君這一硬碰硬之下,手中鐵杖,幾乎出手,虎口疼痛欲裂,不由駭然退了三步。
許劍仇咬牙哼了一聲,琴影如山,挾以雷霆萬鈞之勢,罩身劈向五毒神君。
五毒神君豈敢再接,彈身退了開去。
許劍仇一收招——
電光石火之間,五毒神君一擺手中杖,猛攻而出,杖挾勁風,帶起一片嘯聲,出手就是一十八杖。
他是拚命而搏,這一輪疾攻,倒也不可輕視,許劍仇不由被迫退了五個大步。
那邊——
斷腸人和十個老者兩個壯漢,打得難解難分。
原來六個老者一上手,就被斷腸人迫得險象環生,立即又有四個老者兩壯漢加入戰團。
暴喝聲中一個壯漢被斷腸人一掌震得飛瀉而出。
許劍仇退了五步之後,橫琴硬擋一記,乘對方一窒之間,魔琴三式相繼使出,但見怪嘯刺耳,琴影如幕,威勢之強,駭人聽聞。
五毒神君盡量躲閃,狼狽萬分。
就在許劍仇将要得手之際,五毒神君虎吼一聲,左掌右杖挾以畢生功力,狠劈而出。
許劍仇冷哼一聲:“老魔納命來!”
琴勢一緊,又是一聲金鐵交鳴之聲,五毒神君再也把持不住,鐵杖脫手飛出,幾乎是同一時間,一線白影,從杖端飛出,“嗤!”的一聲,射向許劍仇。
咫尺之隔,事出猝然,那白影已射到許劍仇面門。
許劍仇功已通玄,臨危不亂,撤琴不及,左手疾向那白影揮去!
豈知那白影竟然不受力,手掌與那白影一觸,頓感掌背一痛一麻,立知不妙,一抖手,竟沒有抖去,那白影宛若在掌背上生了根。
駭然退視之下,只見一條尺許長的白蛇,緊緊咬住手背不放,蛇頭之上,長着一片紅冠,只這眨眼之間,麻癢的感覺已到了臂彎之上。
心知必是一種絕毒泊蛇兒,急切中,運勁封閉左手穴道,一口唾沫,吐向蛇身,“呱!”的一聲,那白蛇被擊成兩段,尾段飛去,頭段仍死咬不放。
五毒神君飛快的揀回鐵杖,嘿嘿一笑道:“鬼琴之主,預備後事吧,普天之下,無人能解這紅冠蛇王之毒,半個時辰,就可送你西歸!”
許劍仇急将萬妙靈丹倒了三粒入口,左臂已是麻木不能再舉,當下不理那蛇頭,右手鬼琴再度出手。
這一擊他用了全力。
五毒神君飄身閃退。
許劍仇急怒交加,豈能容他逃出手去,心想,縱使被蛇毒斃,這半個時辰,非把魔宮染滿鮮血不可,如影附形,跟蹤出手。
五毒神君但見周遭全是琴影,琴身帶起的勁風,觸膚如割,閃避無從,登時亡魂大冒,硬起頭皮,舉杖力封。
“嗆!”一聲大響,鐵杖飛上半空,那琴影如山壓下。
無巧不巧他立足之處,已是檐邊,一個倒翻,落下實地,毫發之差,躲過了粉身碎骨之厄。
許劍仇一琴砸空,飛快的瀉落地面,眼前但見重門疊戶,那裏還有五毒神君的影子,心中這一氣非同小可,如被這元兇走脫,真要遺恨千古。
這時,一只左臂,已呈紫黑之色,完全失去了知覺。
幸虧他內功深厚,又及早封閉穴道,蛇毒不致流竄,同時,那三顆萬妙靈丹起了抑制作用,否則的話,早已毒發不支了。
穿門越戶,追了一程,廢然一嘆道:“罷了,千門萬戶,還到哪裏去找,只要自己不死,總有——”
暴喝聲中,幾具屍身從屋面滾落。
上屋一看,斷腸人已被重重疊疊包圍。
“殺!”
這念頭仍在腦海激蕩,就屋角坐下,鬼琴橫在膝上,勁貫右手五指。
魔琴三疊已然彈出。
他一開始就彈奏威力最大的第三疊,不問可知,他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毀去這些魔宮屬下。
裂帛之聲起處,所有交手的人,全停了下來。
剎那之間,天搖地動,鬼哭神號,琴聲有如驚濤駭浪,洶湧澎湃。
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滾落,七竅溢血。
死神在咆哮!
像宇宙的末日來臨。
整座魔宮,陷入了恐怖的死亡陰影之中。
琴聲,掩蓋了一切,無論是明處的,暗處的,全被卷入了死亡的旋律之中。
穿心裂膽的琴聲,愈來愈烈——
眼前,已不見半個活動的人影。
突然——
一只手臂,搭上了許劍仇的肩膀,但這一駭非同小可,竟然有人能抵得住這魔琴三疊,欺近身來。
撫在琴上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兄弟,夠了!”
原來是斷腸人到了身後。
許劍仇臉上恐怖的殺機未除,寒聲道:“我要使魔宮寸草不留!”
“你忘了葛姑娘他們也在魔宮之中?”
許劍仇悚然而震,半晌不語。
斷腸人又道:“還有你的生命!”
“我?”
“不錯,你被紅冠蛇王噬中,如果再妄用真力,那真是神仙難救了!”
“我還有救?”
“我想是的,這蛇是毒中的魁首,若被噬咬,任你功力蓋世,也只能活半個時辰,普通人立噬而死,而且普天之下找不到解藥,你支持了這多時間而無變化,想是萬妙靈丹發生了作用,目前只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斷腸人顫抖着聲音道:“你是否已封閉了左臂穴道?”
“是的!”
“那只有斷臂!”
許劍仇全身一震,大聲道:“不!”
下意識的朝左手一看,那紅冠蛇王的半截蛇身,仍留在手背之上,蛇口仍緊咬不放。
斷腸人俯視了那蛇身半晌,突地歡呼一聲道:“兄弟,有救了!”
許劍仇愕然道:“有救?”
“是的,謝天謝地,現在你別動彈!”
說着,用兩只手指,朝那紅冠蛇王的七寸之間一夾,“呱!”的一聲,那蛇松了口,斷腸人指端用力一夾,硬生生把蛇頭夾了下來,然後朝蛇身斷口之處一抽,取出蛇膽,往許劍仇口邊一送道:“吞下!”
許劍仇詫極的道:“什麽?”
“這是蛇膽!”
“蛇膽?”
“不錯,服下蛇膽,劇毒立解,這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想不到還有半截蛇身留在你的手背之上,如果這蛇一噬之後立即飛射,那只有死路一條,何處去找它的膽,莫說這種毒物,百年罕見,即使能找到,時間也不允許你去捕捉呀!”
原來這蛇藏在五毒神君的鐵杖頂端,平時與敵交手,只要杖頭點上敵人身體,這蛇便伸頭猛噬一口,想不到許劍仇神力驚人,一琴把鐵杖震飛,這蛇受巨震全身射離鐵杖,沒了退路,所以咬定不放,許劍仇急中生智,用吐沫擊斷蛇身,那蛇首的一段更加緊咬不放,這一來卻救了他。
許劍仇感激的朝斷腸人一瞥,張口吞下。
蛇膽入口清涼無比。
不過片刻光景,痛癢全消,左臂又回複了原狀。
就在此刻——
那座突出的高樓之上,窗戶洞開,五毒神君現身回廊之上。
許劍仇冷哼一聲,正待躍起,斷腸人一按他的身軀道:“你裝做毒發不支的樣子,看他玩什麽花樣!”
許劍仇依言垂下了頭。
五毒神君怨毒無比的道:“鬼琴之主,在你臨死之前,讓你欣賞一出好戲!”
說着,一揮手,樓門之外,擁出一群人來,一陣動作之後,朝旁閃開,只見追魂倩女,鐵杖銀鈴,毒西施張玉珍等三人,被分別縛在廊柱之上。
許劍仇登時火高三丈,但心中卻又一喜,因為他要救的人無恙,五毒神君又再度現身,救人報仇,全有指望。
五毒神君獰笑一聲道:“小狗,你們是一路的吧,這妞兒的腹中,還有你的遺孽,現在你先看活剝人皮,然後剖腹取胎,嘿嘿嘿嘿——”
許劍仇牙關咬得格格作響,心裏暗自忖道:“奇怪,這老魔何以知道蕙妹身懷有孕,而且是我的骨肉?”
五毒神君又厲聲叫道:“小狗,我魔宮數百弟子,被你毀于一旦,若不把你挫骨揚灰,怎能安這數百冤魂,現在你先看這三人,然後就輪到你了!”
說完,一揮手,三個黑衣大漢,手持牛耳尖刀,閃身出手,在三人面前分別站定。
斷腸人悄聲道:“先擒那老魔,快!”
許劍仇一長身,飛撲樓頭。
這一看大大出科魔宮衆人意料之外,鬼琴之主分明已被紅冠蛇王噬中,想不到這冠絕天下的奇毒,竟然不能傷他,這一撲之勢,顯然功力未損。
五毒神君心頭巨震之下,不由一呆。
但他的武功,在武林正邪十尊之中。列為首位,豈是等閑,一呆之後,飛身而遁,順手向追魂倩女拂出一掌。
許劍仇這一撲之勢,何等迅捷,但終究是距離過遠,半步之差,五毒神君已不知遁向何方。
那十幾個魔宮好手,在事出非常之下,全窒在當場。
許劍仇恨到極處,身形未落,指風已然射出,怪嗥聲中,立有三人倒下,其餘的落魂失魄,連逃都忘了,宛若腳下生根,釘在當場,許劍仇身形落下,飛快的一劃,慘號連聲,悉數斃命。
斷腸人這時也到了樓頭,首先解了毒西施和鐵杖銀鈴之縛。
許劍仇斃了諸人之後,急移向追魂倩女身前,只見她秀目緊閉,櫻口不斷溢出鮮血,一探鼻息,竟然氣若游絲。
忙解了繩索,平放樓板之上。
毒西施和鐵杖銀鈴被解下之後,仍然如癡如呆,木然不動。
許劍仇審視了追魂倩女的傷勢,不由眉峰緊皺,從脈息看來,如果不立時治療,勢将性命難保。
她身懷有孕,如果不幸的話,就是大小兩條命。
許劍仇本想當場給她療傷,又怕五毒神君別出歹謀,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斷腸人仔細審視了三人一眼之後,向許劍仇道:“萬妙靈丹還有嗎?”
許劍仇掏出一瓶,一倒,只剩下了三粒。
斷腸人取了兩粒,分別給毒西施和鐵杖銀鈴服下,許劍仇把手中的一粒,托開追魂倩女的下颚,塞入她的口中。
半刻之後,三人毫無動靜。
斷腸人以焦灼的口吻道:“既不是受傷,又不是中毒,這可透着邪門,我看我們暫時離開為上策!”
許劍仇方寸大亂,一指追魂倩女道:“她受了五毒神君臨去一擊,傷勢相當嚴重!”
斷腸人道:“既已服下醫聖的萬妙靈丹,傷勢倒可無慮,只是她們三人不知着了五毒老魔什麽道兒,穴脈暢通,但卻神志喪失!”
“目前如何處理?”
“當然先救人要緊,這報仇的事,只好暫緩一步。”
許劍仇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恨恨的瞥了魔宮一眼,抱起追魂倩女道:“她兩位煩大哥挾帶,我們走!”
“好!”
斷腸人一手抄起一人,雙雙向魔宮之外奔去,一路但見屍體累累,都是被琴音毀去的人。
一座魔宮,轉眼之間變作了鬼域。
出了魔宮,沿官道疾馳,約莫奔行了五十裏地,在林邊歇了下來。
許劍仇關心追魂倩女的傷勢,方一停下,便摸脈探穴,可煞作怪,她的脈息竟然粗旺了起來,人也清醒了,只是不會開口說話,神态木讷,和毒西施鐵杖銀鈴一樣。
當下向斷腸人道:“葛姑娘的傷勢看樣子萬妙靈丹已然奏效,只是神智喪失,這——”
斷腸人道:“目前只有盡快的趕到萬妙醫聖處求救,他許能治得!”
“可是,可是我還想再次探訪索血人,因為這關系對我太大!我希望能解開心中這個結!”
“如果順道的話,你再去一趟,她師父是男是女?”
“她不肯吐露!”
“如果是男的,就別說了,如果是女的,以索血人所表露的陰風掠影身法而言,我的推測可能會成事實!”
“此去順路,不過入山登峰大概要兩個時辰才能往返!”
“這倒無所謂,我們選一隐蔽之處,我照顧三人,你去赴約。”
許劍仇歡然應了一聲:“好!”
一條人影,迎面飛掠而來,驚“噫!”聲中,飄然落地。
許劍仇一見來人,不由驚“哦!”出聲。
斷腸人身形一震,砰!砰!兩聲,他雙手挾抱的毒西施和鐵杖銀鈴竟然摔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