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2)
,莫被他兔脫!”
“放心,他不會離開!”
“為什麽?”
斷腸人把許劍仇按回原座:“他要等火勢熄滅之後,為你收屍!”
許劍仇雖說已死裏逃生,但心裏仍不免一寒,道:“恐怕不會!”
“為什麽不會?”
“就算我被燒死對頭內,這大的火,恐怕連一乍骨頭都不會留下!”
“當然,五毒老魔知道這點,但你的鬼琴純鋼所鑄,卻是燒不化的!”
許劍仇赫然道:“是的,我應該想得到這一點!”
“這火一時之間不會熄滅,至少要燒大半天,我們可以談談別的,靜等魚兒入網,十拿九穩!”
“魚兒入網?”
“嗯!五毒老魔等必然仍會由這地道,進入火場察看!”
“你是說我們在這裏等他?”
“是的!”
“如果他不來呢?”
“一定會來,由這地道可以直接進入魔宮中心點,不然在廢墟中要辨認方位,确定你被焚的地方,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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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道中把他們一網打盡?”
“不錯,地道那一端的出口,已被掩埋,要想打通,必須大費手腳,我們匿身暗處,待老魔等全數走過之後,從後面迫去,豈不是甕中捉鼈?”
“大哥,好計較!”
“還有問題!”
“什麽問題?”
“你身邊還有萬妙靈丹沒有?”
“早告罄了!”
“魔宮中人,以用毒為能事,如果他們施毒的話,後果仍然難以逆料!”
許劍仇一呆之後,殺機滿面的道:“他們沒有機會!”
“好,現在不談這個,你遇到索血人的師父沒有?”
許劍仇神情一黯道:“索血人死了!”
“什麽,沙姑娘死了?”
“是的,死于白骨大仙之手!”
“她師父呢?”
“沒有見到!”
“你問過她師父的名號——”
“僅知道她師父是女的,其餘的話,已來不及問了!”
“可惜——”
“我已在她居住的石洞中,留下了鬼琴之主的名號,将來她定會找上我!”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隐隐傳來。
許劍仇掣下背上鬼琴,俊面倏籠恐怖殺機。
兩人朝石室的暗角裏一伏,用一張桌子攔在前面。
腳步聲愈來愈近,間雜着話聲:“鬼琴之主此刻怕不早已骨化飛灰了?”
“那可難說,這煞星神出鬼沒,功力深如澣海——”
“烈焰飛騰之際,還發現他的人影在樓頭,除非他會火遁之術,否則一百個鬼琴之主也得完!”
“這小子死得不冤,生前毀了那麽多高手,死時還有這一座魔宮陪葬!”
許劍仇目不稍瞬的注視着一批批行過的人。
當然,這些魔宮屬下,做夢也估不到現在已走向死亡之門。
又是一群人邊談邊走過!
“神君顧慮得是,等我們打通被埋封了的出口,餘燼也将滅了!”
“神君恨不能立時看到鬼琴之主的遺首或鬼琴!”
————
估計通過的魔宮屬下,在百人以上。
但,始終不見五毒神君露面。
半刻之後,許劍仇實在按捺不住了,一推斷腸人道:“老魔不會來了,我們出去找他?”
“再等一會怎樣?”
“那是浪費時間!”
“這些地道中的人如何處置?”
“我有辦法,走!”
說着,不管斷腸人是否同意,一腳踏出石室,順地道淌去。斷腸人嘆口氣,搖搖頭,也跟着走去。
十丈之後,洞口天光透入,一列石階,筆直向上。
許劍仇猛一彈身,如箭般射出洞口。
“噫!”“啊呀!鬼琴——”
兩個壯漢,正守在洞口,忽見一條人影閃射出,齊吃一驚,及至看清是什麽人時,不由亡魂皆冒,怔立當場。
又是一條人影跟着射出。
許劍仇手中鬼琴這揮,慘嗥起處,兩個海墁天花漢腦漿迸裂而死。
目光掃處,五毒神君和四個老者,站在五丈之外的一棵樹下,滿面俱是駭怪驚詫之容。
鬼琴之主竟然不死,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許劍仇反手把身上僅餘的一顆霹靂人頭擲入地道的入口。
轟隆!巨震聲中,土石飛揚,地道登時坍陷了十丈長的一段,那些進入地道的魔宮屬下,就此被活埋其中。
許劍仇擲出霹靂人頭之後,內身逼近五毒神君和四老者身前兩丈之地。
五毒神君和四個老者,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個大步。
許劍仇咬牙切齒的道:“五毒老魔,今天你插翅難逃。!”
四老者虎吼一聲,撲向許劍仇。
許劍仇早已打定了主意,決不讓對方有施毒的機會,所以出手就是殺着。
迎着四個撲來的老者,一口氣連劈八琴。
就在許劍仇八琴攻出之後,慘嗥之聲,破空而起,四老者之中的兩個,被劈得頭斷肢裂,橫屍當場。
五毒神君自知決非鬼琴之主的對手,但他是一宮之主,稱尊天南,現在天南魔宮已可說是灰飛煙滅了,怨毒之心,使他決意和鬼琴之主一拼。
另兩個老者,心膽俱裂,窒在當場。
許劍仇一頓之後,道:“你兩個也一同去吧!”
鬼琴挾以雷霆萬鈞之勢,罩向兩老者。
“小狗少狂!”
暴喝聲中,一道撼山栗岳的勁氣,匝地卷向許劍仇。
這猝然出手的,正是五毒神君。
許劍仇被迫收勢飄開。
斷腸人大喝一聲,撲向那兩個老者。
許劍仇鬼琴橫胸,面罩恐怖殺機,緩緩迫向五毒神君。
掌風雷動之中,斷腸人與兩老者已展開了駭人的搏鬥。
五毒神君 獰笑五聲道:“小狗,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許劍仇恨聲道:“五毒老魔,當年巫山聯手襲擊冷面秀士夫婦的,除了你,點蒼徐元亮,崆峒無邪子之外,還有什麽人參與?”
“你問誰?”
“問你!”
“你以為本神君會告訴你?”
“你不說?”
“憑你還不配對老夫如此說話,只怪當年一時疏忽,漏了你這小狗——”
“住口!”
許劍仇恨火上沖,厲喝聲中,舉琴向五毒神君當頭劈下。
五毒神君一劃身,疾攻三掌,這三掌挾以畢生功勁而發,勢道駭人。
許劍仇旋身變位,鬼琴幻起漫空琴影,夾着嗚嗚怪嘯,如駭浪驚濤般翻卷而出,迫得五毒神君手忙腳亂,閃避不疊。
那邊——
震耳喝斥聲中,兩老者之一,被斷腸人一掌震飛,另一個老者猛攻一輪之後,疾探手懷中。
斷腸人陰森森的一笑道:“你要用毒砂?”
話聲之中,人如鬼魅般一晃就欺到了那老者身後,雙掌猛劈而出,晃身出掌,快得有如電光石火。
慘號再傳,那老者口血飛濺,登時斃命。
五毒神君形同瘋虎,猛撲狂攻。
許劍仇琴勢一變,魔琴三式已告施出,琴影如山,勁氣成漩。
“躺下!”
喝聲夾着悶哼聲,同時發出。
五毒神君應聲栽倒。
許劍仇“嗖!”的抽出半截開芒劍,朝五毒神君一晃道:“老魔,昔年我雙親因它而喪生,今天我用它索還血債!”
五毒神君目睜如鈴,一不稍瞬的迫視在許劍仇的臉上。
許劍仇只覺對方眼神之中,似有一種魔力,使自己的劍落不下去,漸漸,持劍的手下垂,眼前已失去了五毒神君的影子,而是追魂倩女向自己點着而來——
五毒神君緩緩站起身形,雙掌倏然上揚——
斷腸人一看事有蹊跷,暴喝一聲:“老魔你敢弄鬼!”
這一喝有如睛天焦雷,許劍仇悚然而震,神志一清,幻象立消,心裏電似閃過一個念頭:“移心大法!”
五毒神君的雙掌,已距天靈不及五寸。
許劍仇連轉念頭的時間都來不及,手中天芒斷劍本能的疾劃而出。
這一着,五毒神君做夢也估不到,因為對方分明被自己的移心大法所惑,只見劍芒一閃,一陣劇痛攻心,雙掌齊腕而落,慘哼聲中,暴然後掠。
許劍仇電閃跟進,一把抓住他的肩膊。
“老魔,我問一句,你答一聲!”
五毒神君雙手鮮血淋漓,目眦欲裂,眼角滲出血水,咬牙道:“小狗,本神君不敵被擒,殺剮任便,要想回答你頭號話,那是休想!”
許劍仇冷冷的道:“恐怕由不得你!”
說着伸指點向五毒神君的咽喉之下,璇機穴上一寸之處的天突穴。
五毒神君全身陡然一顫,體內頓時血脈逆行,如蟲行蟻咬,滿臉俱是慘厲痛苦之色,汗珠滾滾而落,但他強忍住不哼出聲。
許劍仇沉聲道:“老魔,當年巫山血案,還有什麽人參與,講!”
五毒神君咬牙一哼,并不作答。
斷腸人在一旁冷冷的道:“兄弟,他不會回答的——”
許劍仇從鼻孔裏哼了一聲道:“我不信他不肯說!”
說着又伸指點了對方的陰穴。
五毒神君慘哼一聲,全身立起痙攣,許劍仇一松手,馬上滾倒地面,慘哼不絕,面上的肌肉,不斷的抽搐。
這種氣血逆行之苦,并非任何人可以抵受。
“你說不說?”
“不——說——小狗——本神君——恨——”
斷腸人再次道:“兄弟,他不會回答你的!”
“為什麽?”
“他是魔宮之主,天南至尊,雖死也得顧全這個名!”
許劍仇一想,這話确有道理,這老魔是不會吐露半個字的了,沉吟片刻之後,雙手高舉半截斷劍,朝北跪下,悲聲祝禱道:“爹媽在天之靈有知,孩兒今天又為您倆除去一個仇人!”
祝畢,站起身來,先飛指解了五毒神君被點穴道,然後殺機滿面的道:“老魔,當初爾等行兇的動機,是為了這半截天芒神劍,現在小爺我要用這斷劍來了這筆血帳!”
五毒神君閉目不語。
許劍仇踏前兩步,手中劍一連兩劃——
一聲凄絕人寰的慘號起處,五毒神君胸腹洞開,血如噴泉,登時畢命。
許劍仇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兩滴淚珠,挂下面頰。
斷腸人突地朝北跪下,口裏一陣喃喃低語,不知祝禱些什麽。
許劍仇大惑不解,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麽?”
斷腸人起身道:“你我既然相處,兄弟相稱,今天你為伯父母複仇,我當得一拜!”
許劍仇大是感動,顫聲道:“大哥——”
他不知該說什麽好,叫了一聲大哥之後,默然無語。
斷腸人道:“兄弟,我們該走了!”
許劍仇點了點頭,轉目向五毒神君的屍體一瞥,又朝那片被燒殘了的魔宮廢墟掃了一眼,道:“是的,我們該走了!”
兩人同時縱起身形,馳向官道,重返中原。
這一天,兩人在鎮中打尖出來,許劍仇不勝依依的向斷腸人道:“大哥,容再相見!”
“什麽?”
“我們該分手了,兄弟要赴崆峒,索取這最後一筆血債!”
斷腸人頓了一頓之後道:“我陪你去!”
“不,這是兄弟為父母索讨血仇,不敢假手他人!”
“但我們情同手足!”
“做兄弟的心銘了!”
“好!好!兄弟,願你早了血仇!”
許劍仇突地想起自己曾答應張素娥,揭開斷腸人的真面目,以解她心中的結,但,斷腸人對自己情逾手足,這實在不好啓齒,更無法動手。
登時低頭深思起來。
斷腸人見狀,忙道:“兄弟還有什麽問題?”
許劍仇一橫心道:“大哥,我們相處迄今,不說大哥的面目,連姓名都不知道!”
斷腸人一愕道:“兄弟,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現在不是時候。”
“可是——可是——”
“怎麽樣?”
“我想現在知道!”
“為什麽?”
“我應許張素娥姑娘替她解開她心裏的這個結!”
斷腸人全身一顫,退了三步,激動的道:“兄弟,你強我所難!”
許劍仇箭在弦上,只好緊迫着道:“大哥,這與你無損——”
“你怎知與我無損?”
“如果你不是張姑娘猜想中的人,我只要告訴她一句就完了!”
“那她也完了!”
“為什麽?”
“我猜想得到,她是懷了一絲杳茫的希望而活下去,如果讓她的希望破滅,她的生命也就結束了!”
許劍仇不由悚然動容,道:“是的,她是天下第一個癡心人,也是第一個薄命的人!”
斷腸人顫聲道:“所以,你不能——”
許劍仇突然以堅毅的聲口道:“不!我對她有責任!”
“諾言?”
“諾言在其次,還有更重要的!”
“什麽?”
“鬼琴之主許繼宗,把他的功力全部給了我,目的是為了——”
斷腸人再度向後退了一個大步,道:“為了什麽?”
許劍仇激動無比的道:“為了她!”
“為了張素娥?”
“不錯!”
“為了她什麽?”
“當初許繼宗見我與他的容貌酷肖,所以把功力全部給了我,要我以他的面目去愛她,希望能藉此彌縫她那破碎的心靈,但,我做不到,表面上我答應了,實際上我沒有照着去做——”
“為什麽?”
“因為那對他和她之間,這一份千古卓絕的愛情,是一種亵渎!”
“你不覺得內疚?”
許劍仇黯然道:“有的,我永遠對不起他,但,我得到另一種慰藉,至少,我不曾做出畢生遺憾的蠢事!”
“你認為那是蠢?”
“可以這麽說!”
“許繼宗如果泉下有知,他不會原諒你!”
“我會原諒我自己!”
斷腸人雙眼望天,久久無語。
許劍仇歉然道:“大哥,原諒我事非得已!”
“你真的不顧後果?”
“這是我能替張素娥唯一能做的事!”
“你一定要揭穿我的面目?”
“是的!”
許劍仇口裏說着,心裏卻激動無比,忖道:“難道他真的是許繼宗?這就不可思議了,不可能,許繼宗在替自己輸功之後,已然到了生命的盡頭,同時,峰頂石窟被炸,他焉有活命——”
斷腸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道:“兄弟,我——我告訴你!”
許劍仇一顆心為之怦怦而跳,聲音帶顫的道:“大哥,請講!”
斷腸人幽幽的道:“我就是你的大哥!”
許劍仇不由一愣,尴尬的一笑道:“當然,我們情同手足,我也一直認你是兄長!”
“不,你錯了!”
許劍仇茫然不解的道:“我錯了?”
“是的,你會錯了意,我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許劍仇心頭一震,滿面駭怪驚詫之色,倏地前欺三步,一把握住斷腸人的手,目瞪如鈴,激動至極的道:“你說什麽?”
斷腸人平靜如恒的道:“我是你大哥許天祥!”
許劍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斷腸人竟然會是失蹤了二十多年的同父異母的哥哥許天祥。
他記得天目老人曾對自己說過,有一個哥哥叫許天祥,生死不明。
“大哥,你——你——真的——”
“不錯,仇弟,我從小随孤獨客習藝,後來,母親和父親鬧意見——”
許劍仇敏感的道:“是為了我的媽媽?”
“我想是的,母親一怒出走,并攜走了我,遠奔大漠,不料母親因心裏抑郁,再加上水土不服,一病不起,與世長辭——”說到此,不由語帶嗚咽,一停又道:“我含淚葬了母親,重返中原,父親業已下落不明,那時還不知道這一段血案!”
許劍仇淚光晶瑩,悲聲道:“大哥,你為何不早說出來?”
“唉!仇弟,我再告訴你一句!”
“什麽?”
“張素娥智慧超人,她沒有看錯開!”
“什麽?你——你——真的是——”
許劍仇全身簌簌而抖,話不成聲。
斷腸人卻是沉得住氣,冷冷的道:“我就是許繼宗!”
許劍仇身軀晃了兩晃,這不可思議的事,震得他幾乎暈倒。
不可能,不可能,一百個不可能,然而天下的事,情理無法逆料。
他像夢呓般的道:“這難道會是真的?”
“不錯,千真萬确,你看!”
面具,應手而落。
許劍仇蹬蹬蹬一連退了五個大步,眼前,是一張猙獰如鬼的面孔,這面孔,就是他在接雲峰上所看到的那張。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噤!
他,跪了下去!
對方,是他的哥哥,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知友。
“起來,仇弟,不要這樣!”
“大哥,這不是夢?”
“不是!”
“真的?”
“真的不是!”
“為什麽你又叫許繼宗?”
“我出道之後,得悉父親已失蹤,生死未明,所以改名繼宗,不用天祥兩字!”
“那你——你——沒有死?”
“我死了焉能在此和你說話!”
“記得分手時,你說只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可活,就要毒發而死,同時,你功力已全部給了我,這——為什麽匪夷所思——”
“你記得綿山二鬼嗎?”
“記得,是我第一次用你給我的功力所殺的人!”
“我無意中在二鬼之一的屍身上得到了一樣東西!”
許劍仇立即脫口道:“萬年石膽!”
“不錯,正是萬年石膽,這是天賜奇緣,我正好在先師遺墨之中,看過有關這武林瑰寶的記載和用法,所以,我所中的慢性毒藥得解,而且,功力還原!”
“哦,還有這回事!”
“這是意想不到的奇跡!”
“那接雲峰石窟被炸,你——”
“是我自己炸的!”
“你自己炸的?”
“不錯!”
“為什麽?”
“讓一切消逝!”
許劍仇若有所悟的“唔!”了一聲,心中往事潮湧,以往存在心中的疑雲,一掃而空,但他不明白他大哥何以抵死不願面對現實。
“仇弟,現在我可以和你赴崆峒索仇了吧?”
許劍仇答非所問的道:“大哥,對張素娥你準備如何交待?”
許繼宗猙獰的面孔一陣抽搐,痛苦的道:“我不能讓她看到我這付面目!”
“你還是堅持你從前的做法?”
“不錯,讓她的心目中,永遠保持一個美好的印象!”
“你剛才說過,她是為了一絲杳茫的希望而活下去,希望破滅的話,她的生命也就終結了!”
“就讓她懷着這一絲希望活下去吧!”
“你不嫌這樣太殘酷?”
“是的,殘酷,但現實更殘酷,她,美如天仙,我,猙獰如鬼,以前的我死了,已被埋葬了。”
許繼宗用力絞扭着自己的頭發。
許劍仇毫不放松的道:“你愛她,她愛你本人,她的全部感情已經給了你,面容被毀,是她爸爸的賜予,她早已想像得到你的面容,但,她的愛沒有變!”
“可是,我不能!”
許劍仇不由怒聲道:“難道你是懦夫,你是冷血動物,對她生死不渝的愛,無動于衷?”
許繼宗歇斯底裏的狂笑起來,笑聲,比哭更難聽,笑得許劍仇手足無措,笑畢之後,已是淚痕斑斑,嘶聲道:“仇弟,随你怎樣說,我不能,我辦不到,我寧願死,決不讓她看到我這付比鬼還要猙獰的面目!”
“我反對!”
“十年以來,我被因在愛情的煉獄裏,痛苦、呻吟、我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滴血,我愛她,但我不能忍受當她見到我這面目時的反應,那遠超過死的痛苦!”
“這是你主觀的看法,事實不會是這樣!”
“告訴你我不能!”
一條人影,由前道之上,飄然而來。
許繼宗痛苦的哼了一聲,轉身飛遁。
許劍仇一呆之後,許天祥的身影已消失在不遠處的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