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他這輩子做夢都沒想過,這個稱號還能給他讨來一個乖乖巧巧的媳婦兒◎
陳放将畫甩到床下,去勾她忍笑的下巴,“陶曉皙,我發現你膽兒是越來越肥了。”
“不是啊,誰讓你提早回來的,我都沒來得及藏,你要是明天回來,不就看不到了嗎?”陶曉皙把一套歪理說得振振有詞。
陳放直接被氣笑了,“這麽說你藏了好多我不知道的畫。”
陶曉皙回他,“秘密。”
“夫妻之間有秘密可不是什麽好事情。”陳放提醒。
陶曉皙歪頭,“我不信你對我沒有秘密。”
“你可以問我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
陶曉皙看着他的眼睛,手指描過他的濃眉,最後又扯了扯他的耳朵。
“我才不上你的當,不要想着用你的秘密來交換我的秘密。”
“看來你的秘密和你藏的畫一樣多。”
陶曉皙還是回他兩個字,“秘密。”
陳放的氣息下沉,停在紅唇之上,“沒關系,陶曉皙。你可以對我有很多秘密,只要你的身體對我是坦白的就行。”
陶曉皙做恍然大悟狀,“哦~~原來阿放弟弟是那種只想要上床不想要談感情的人。”
陳放直接咬上了她的唇,“你今天是打算和我唱反調到底了是嗎。”
陶曉皙偏躲開了,他馬上追了過去,急切又急躁,她雙手捧住他的下巴,固定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問他,“想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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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放的手覆上她睡衣的扣子,在是要一顆一顆解開還是一步到位直接撕開之間猶豫。
“你說呢?”嗓音是被情|欲淹沒的沙啞。
陶曉皙還未感知到睡衣的危險,沖他眨了眨長睫毛,“你叫我聲姐姐,我就給你親。”
……
陳放不解,“你這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惡趣味?喜歡姐姐弟弟這一套。”
“前兩天看了一部姐弟戀的電視劇,就覺得小狼狗弟弟還挺可愛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電視劇,還小狼狗弟弟。
陳放輕嗤,“你覺得你一只軟兔子能當起小狼狗的姐?”
為什麽不能?他可以看輕她,但不能看輕兔子。
陶曉皙半仰起頭,氣息輕呵在他的唇間,陳放一進她就退,拿一只餌釣着他,只讓他嘗一點味道。
陳放好心給她忠告,“陶曉皙,你別忘了我走的前一晚你是怎麽和我求饒的,你現在玩得高興,待會兒別給我哭就行。”
陶曉皙的舌頭輕碰了一下他急促滾動的喉結,“我今天肯定不哭,我今天要是哭了,我管你叫哥,就叫放哥哥,好不好?”
很好,陳放咬牙,既然兔子膽子大起來,連命都不想要了,那就不要怪他沒有給她打過預防針。
“刺啦”的一聲,她的睡衣被人直接給撕開了,陶曉皙傻眼,垂眼看看自己的衣服,再去看罪魁禍首,氣急,“你是土匪嗎?!”
陳放緩慢地輕笑一聲,裏面有明顯嘲諷的意味,“我要是土匪,會在這兒浪費時間和你探讨什麽姐姐弟弟的問題,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哦,那你這土匪還挺快的,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好多次了。”
……
陳放覺得她可能是真的不想活了,他每一個動作都下了死手,只不過兔子今天好像長了骨氣,緊咬着自己的下唇,半聲都不啃吭。
他攻城略地,就差臨門一腳,忽然察覺到不對,再探,還是不對,他去看她,陶曉皙臉紅紅的,沖他抿嘴笑,“驚不驚喜?我們結婚已經一個月了。”
何止是驚喜,時間過得這麽快嗎,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一個月。
陳放想強壓下身體和血液裏的躁,但是失敗了。
陶曉皙看着頹敗地趴在她身上的人,摸着他的青茬寸發安撫,“抱歉啊,姐姐來親戚了,沒辦法和你玩小別勝新婚了,你自己解決吧。”
說抱歉的人,面上并無半分歉意,反而有一種隔岸觀火的幸災樂禍。
“陶曉皙,你絕對是故意的。”陳放指控她。
“我哪有,我本來打算你叫我一聲姐姐,我親你一下,然後就告訴你的,誰讓你嘴硬,還說我當不起你姐。”
“你等着。”他聲音都起了猙獰。
陶曉皙現在半點都不怕他,笑眯眯地看了看他的身下,“我是可以等,你确定你現在能等?”
自然是等不得,陳放壓着人,吮着舌,又将人從頭到尾親了一通,才下了床,撿起地上的兩張畫點了點她,轉身去了浴室,大概是真被她惹急了,臉色都泛了青。
陶曉皙躺在床上,臉上的笑漸漸散去,看了五分鐘的天花板,擁着被子坐起來,她身上的睡衣不能要了,便套上他扔在床上的T恤。已經一點多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飯,反正她是睡餓了。
客廳洗手間裏的洗衣機響起了“滴滴”的聲音,衣服洗好了,他有一個很好的習慣,一進家門肯定要洗澡換衣服,換下的衣服會直接放洗衣機裏,不用她管。
陶曉皙先去了廚房,她本來就渴,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更渴了,連着喝了兩大杯水才算緩過來那種燒嗓子燒肺的勁兒。她打開冰箱看了看,裏面有老太太昨天做好的肉丁炸醬,還剩點手擀面,那就吃炸醬面吧,簡單又省事兒,她接水坐上鍋,然後去洗手間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晾到陽臺。
外面天氣陰沉得厲害,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雪。一年四季當中,陶曉皙最喜歡冬天,她總覺得冬天是一個很有歸屬感的季節,外面天寒地凍,暖乎乎的屋子,明黃的燈光,熱氣騰騰的飯桌,總會讓人對生活生出一種眷戀。
陶曉皙晾完衣服回了廚房,将胡蘿蔔和黃瓜擦成絲擺到盤子裏,豆芽洗出來待會兒下水焯一下,她去卧室轉了一圈,看他還沒有要好的意思,又去做了個菠菜雞蛋湯。
陳放出來的時候,陶曉皙正窩在茶幾旁的地毯上啃他帶回來的東西,她說讓他給帶吃的回來,他就真的帶回來了一堆當地的特産。
“你好慢啊,我肚子都叫了三回了。”陶曉皙又往嘴裏塞了一塊兒糕,甜甜糯糯的還挺好吃。
她身上穿着他的T恤,領口歪歪斜斜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那上面還有他剛剛咬出的痕跡,嘴裏吃着東西,臉頰鼓成了一個貪吃的小松鼠,寬大的T恤蓋住了巴掌大的瑩白小腳,指甲上的鵝黃換成了嫩柳青綠,她大概是吃得高興了,腳趾還跟着節奏一動一動的。
陳放剛被冷水硬生生澆下去的火,又開始往外冒。
他警告她,“陶曉皙,你最好別再招我,就算你來了親戚,我要是想辦你,方法多的是。”
陶曉皙這下是真的冤枉了,她努力咽下嘴裏的東西,“我哪兒招你了,我在老老實實吃我的東西,離你有八丈遠,我就算想招也招不到啊。你怎麽不說你自制力差,不對,你不是自制力差,你是半點自制力也沒有。”
陳放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捏了捏她的臉頰,“我要是在你面前有了自制力,不就出問題了。”
陶曉皙抽出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你們男人要是真想出問題了,跟自制力也沒關系,到時候單看你想扯出哪一條理由來。”她說完起身,“我要去煮面了,我們午飯吃炸醬面。”
陳放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扯到自己腿上,“你來給我解釋一下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到時候單看你’,到時候是到哪個時候。”
陶曉皙摟住他的脖子,前後使勁晃了晃,“就是閑聊天啊,你怎麽這麽敏感,我說的又不是你。”
陳放盯着她嘴角上的殘渣,“陶曉皙,你今天很不對勁兒。”
陶曉皙的眼睛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直視,“有嗎?”
“有。”
陶曉皙剛要開口。
陳放撥了撥她額前散落下來的碎發,“不要用你來親戚了來敷衍我。”
額……他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她想說什麽他都知道。
陶曉皙的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上,眼睛看着靠枕上的花紋,聲音很随意,像是在話家常,“就……我看的那部姐弟戀的電視劇,那裏面有一個男生有女朋友,可他心裏喜歡的是另一個女生,那個女生也有男朋友,有一天他得知他喜歡的女生分手了,而且有人告訴他,那個女生也一直在暗戀他,他在女朋友和心裏喜歡的女生之間猶豫了好久,大結局是他選擇了女朋友,我就是在想這種結局是好的嗎?我覺得情侶之間出問題并不單單指身體上的背叛,有的時候猶豫也是一種背叛,人一旦有了猶豫,其實他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只不過是礙于道德的束縛不敢坦白而已。”
趙以江經常和陳放抱怨,說女人的代入感未免也太強了點,不管是看電視劇還是看電影甚至是看小說,只要裏面的男人有了不好的行為,她們總會代入到自己身上,并且一遍一遍的逼問,如果遇到同樣的情形,你會怎麽做。
陳放當時只覺得趙以江過于婆婆媽媽,什麽事兒都要拿過來和他說上一嘴,他一點兒也不想聽他和他媳婦兒之間的事情,現在想來,趙以江嘴上是在抱怨,其實是在和他顯擺,顯擺他有個媳婦兒,而他是光棍一個。
陳放很享受現在的感覺,冬日陰沉的午後,她懶懶散散地窩在他的懷裏,和他閑聊着她看過的電視劇,還有她的一些小思考,他就算語文從來沒有及過格,也知道有一個很俗的詞可以形容現在,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歲月靜好。
他将埋在他肩膀後面的臉捧到眼前,“你是不是想問,如果我是那個男人,會怎麽選擇?”
她是想問這個嗎,也不是,她就是和他聊一部電視劇而已,陶曉皙的手指撥弄着他的下巴,紮紮的,硬硬的。
姜又琳說過,陳放長着一張在男女情|事上游刃有餘的臉,這麽多年都沒搞過對象,這根本就不科學,他心裏鐵定是有什麽人。
不可能是黃珍珠,他看黃珍珠的眼神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陶曉皙想問的是,你真的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嗎?可又覺得問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男人對于不想回答的問題,總會有很多迂回的方法。不用退一萬步,就是退一步來講,就算他有,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大家又不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她以前想到這問題就覺得很無所謂,誰還能沒個前任,甚至還和他開過玩笑,但是現在心裏總有幾分不得勁兒的悶。
陶曉皙張嘴咬上了他的下巴,本想用十分的力,最後還是收住了力道,說是咬,其實更像是一個親吻。
陳放被她的牙齒磨得心裏發癢,想要去捉她的唇,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角,表情是少有的嚴肅,“我想說的是,我不接受背叛,身體的不能接受,精神的更不能接受,我也不接受欺騙。如果有一天你也有像那個男生那樣猶豫的時候,或者……你在拿我和別人比較,我為什麽沒有別人那麽善解人意,為什麽沒有別人那麽能幹開朗落落大方,陳放,只要你起了一點點這樣的心思,一定要讓我知道,我不會讓你為難。”
陳放看着眼前緊繃的一張小臉,很想問問她說的不會讓他為難是打算怎麽做,但他知道問出答案來,生氣的也只會是他,又覺得女人的感情和心思比他想得還要細膩,只是看一個電視劇,就能想到這麽多有的沒的。
他回她以同樣的嚴肅,“陶曉皙,我不是那種到了年紀或者在長輩給過來的壓力下,随便抓一個人來湊湊合合結婚的人,更不是那種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人,所以不會存在你說的那種猶豫和比較。”
“哦。”陶曉皙覺得自己把一場聊天聊得過于嚴肅了,想從他的腿上離開。
陳放箍緊了她的腰,不讓她動,“哦什麽哦,你懂我的意思嗎?”
喜歡什麽的太過肉麻,他只知道再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如果後半輩子是和她一起過,應該是一件很讓人期待的事情。
陶曉皙在他的肩膀上蹭蹭自己臉,跟一個懶洋洋的貓一樣,聲音悶悶的又輕輕的,“懂一點點吧。”
懂一點點是懂多少,既然話說到這裏,陳放索性就再說清楚一點兒,但看到她殷血的耳垂,伸手碰了碰,想看看是不是能滴出血來,到了嘴邊的話也改了口,“你呢,陶曉皙,老周說我是從一堆青年才俊中殺出的重圍,登上的你陶家的門,你為什麽會和我結婚?”
他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問題一直很好奇,只是話趕到這兒了,順帶腳問一嘴而已。
陶曉皙看他,“你想知道?”
陳放可有可無地點頭,說不說都随你的态度,“如果你想說的話。”
“就覺得……四大金剛之首的話,應該還不錯吧。”
陳放怔了一下,因為他不确定她知不知道四大金剛指的是什麽。
下一秒,陶曉皙回答了他心中的疑問,“你以為只有你們男人喜歡身材好的女生。”
陳放:……
他這輩子做夢都沒想過,這個稱號還能給他讨來一個乖乖巧巧的媳婦兒。
作者有話說:
寫完就放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