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一夜,莊複陪在了莊寅身邊。

小家夥自己默默流了好一會兒的眼淚,後來也還是睡着了。

等他睡着,莊複才開始想事情。

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便是紅鸩教之事,思來想去,莊複仍覺得兩派仍有回旋餘地,不必你死我活。當初莊複決定收留毒童子,莊禮便叫他選是否當真要與此事牽連,莊禮必然知道更多其中因由,此事也必定牽連甚廣。莊禮此時執意要對紅鸩教斬盡殺絕,想來此事極有可能會對他造成威脅。

近年,周問雙給他講過許多江湖個門各派之間的恩怨利害,卻很少提紅鸩教的事。近來他已确信紅鸩教與他丹劍門有所關聯,周問雙的隐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接下來,他需主動搜羅紅鸩教相關的信息,最好能夠親自出山。

只不過,他只是騎馬下山到城中采買,莊禮就親自跟蹤,且他無半點察覺,不知可有方法逃離莊禮的監控,不然恐怕他難以獲得真正有用的信息。

而且,他的态度稍有所改變,莊禮随即就拉開了距離。回山之後兩人再沒做過,之間像是有層若有若無的隔閡。

他對他已有些膩了嗎?還是說他言行哪裏惹得他反感了。

按他所說,将莊寅送到北堂主那裏,他再住到他府上去,那之後是否可以緩解這種僵硬?

想到這裏,莊複微微笑了出來。

好想與他住在一起,日日相見,夜夜相擁,想他摸他,抱他,想對他傾訴愛意。

若是莊禮待他能夠如同他待那些陪床的男子就好了,無度地占有他,盡情地在他身上索取,這樣他也不必總是反複猜忌。

想到這些,身體又有些熱。今夜是陪伴莊寅的最後一夜了,總不能半路跑去找他。

只是想想倒無妨礙。

若是莊禮還沒有抱他的意思呢?他該怎麽求他?繩子已經用過,他好像并不是特別喜歡。他的喜惡确實有些難以揣測。那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自己,會因何而性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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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女子,在他面前解衣寬帶,主動爬上來……

不行……

面前的人一換,變成莊禮,只那樣對他一笑,他便覺渾身發燙了。

他也是一絲不挂,給他舔,再跨坐到他身上,一只手扶着他的陽具,一邊往下坐,要将他吞入……

只想到這裏,莊複猛然睜開眼睛,喘個不停。好在懸崖勒馬,差點就失禁在了床上。

次日清晨,陪莊寅用了膳,又拿盆給他洗了澡,換上幹淨的新衣服,莊複領着他的手,帶他來到北堂主府上。

扣過木門,莊複領着莊寅退後幾步,就聽裏面喊着:“來了來了!”

門打開,是那個小十一指神醫。

莊複問他:“你師父呢?”

小神醫回頭喊:“師父!師父!”又扭回頭來,跑到莊複面前說,“你來換藥嗎?我就能給你換呀。”

莊複将莊寅抱了起來,又拉開幾步距離,說:“我找北堂主有事商議。”

“我去叫他,要不你先進來?”

說完這話,小神醫一邊喊着“師父”一邊跑開了。

少時,北堂主就來了,面色有些不善,問莊複道:“你來幹嘛?”

“北堂主。”莊複将莊寅放下,行了個禮,道,“我帶莊寅過來。”

“帶他過來幹嘛?”

“您不是說,可以将他收入門下照料?”

“你不是拒絕了嗎?”

“實在過意不去,那時我還是放心不下,深思過後還是決定相信您,不但醫術高超妙手回春,行醫經驗更是勝過我千倍萬倍,必定比我更能照料好這孩子。”

“縱你把我吹得天花亂墜,也是沒用。”說着北堂主就要關門。

莊複伸手卡住,說:“北堂主,我乃真心實意,求求您慈悲為懷……”

莊寅在後邊輕輕扯莊複的衣角。

“你們父子倆,一個兩個把我當成什麽?一個要我接這孩子過來,一個不給。現下這個又要給了,那個又不讓我要。你去問老莊吧,他要說成,你讓他親自給我送來。”

說罷,北堂主伸手一推,大門一關,從裏面插了鎖。

莊禮怎又不讓他把莊寅送來了呢?屬實沒想到。

莊複有些哭笑不得,又是什麽敲打他的小伎倆嗎?

莊禮不喜莊寅肯定不假,難道是真的想要和他劃清界限了?

先去好好求求看吧。

莊寅抓着他的衣襟,揚着頭眼睜睜地望着他,莊複摸了摸他的頭。

拉着他的手,再去莊禮府上,莊禮正在演武場自己比劃。

莊複上前拜見,問道:“父親,我想把這孩子送到北堂主那裏,北堂主說,您不應允了。”

“哦?”

莊禮放下劍,從旁抽出一根棍來,揮舞兩下,道:“你不是想自己養着嗎,就自己養着呗。”

“是我考慮不周,眼下,我實在沒有能力護他長大。”

“養個小孩兒而已,要什麽能力,況且這孩子聰明懂事,也不用你怎麽管。幹脆你收他作義子,外邊那些觊觎他的鼠輩也會消停不少。”

“此事更是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呢?”

“複兒……無心為人父。”莊複在莊禮面前跪了下來。

“怎的,是想着要日後自己親生才好?”

“不,父親,我……”

話未說完,莊禮高高揚起木棒,向着莊複就抽了過去。

莊複咬緊牙關正準備挨下這一棍,就見莊寅沖上前,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嘴裏“啊”地大喊出聲。

情急之下不知該用什麽詞彙,便只是“啊啊啊”地不斷向莊禮吼叫。

莊禮自然沒有落棍下來。

“你看,多好的孩子。”莊禮說,“不再想想?”

莊複磕了個頭給他,說:“我意已決。”兩滴眼淚“啪嗒”砸在面前的石板上,四濺碎開。

莊禮放下棍子,道:“罷了,你想怎樣便怎樣,随你就好。”

莊寅也不再喊了,莊複抓過他來抱了抱,在他身上蹭去眼淚,站起身來說:“還要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北堂主說要您親自去。”

“哪兒那麽多事兒,你去便是了,我看他敢不收?”

“哦……”莊複只得又灰頭土臉地将莊寅領了過去,這一回,北堂主倒真的沒再為難他,将莊寅接了進去,帶他到了一個小獨院。

又對莊複說:“我每日給他泡藥,你每三日過來放一次血,其餘時間沒事別來。”

莊複又帶人跑了一趟,将給他買的衣服玩具,各類用具都搬了過來。

莊複走的時候,莊寅也沒出聲,也沒哭鬧,就一直望着他看。

送走莊寅,莊複心裏空落落的。

但身上也輕了。

既然決定與莊禮糾纏到底,就不能有別的牽挂。

他也不需要別的親人。

重新踏進演武場,莊複從武器架上拿了把劍,與莊禮對戰,兵刃相接之時铿锵作響,火光四濺。

淋漓盡致鬥過一場,莊禮亦感盡興。

本以為普天之下再也無人能敵他,現有了這孩子,功夫突飛猛進,劍術更是日漸精卓,似有渾然天成之意。假以時日,必能與他一戰。

收了劍,莊複走到他面前,仍未停步,撞到他的身上。

莊禮忙伸出手接住他,一手将他摟了,一手輕輕放到他的背上。

他想一直這麽抱着他。

而莊複則揚頭吻了上來,與此同時伸手去解莊禮的衣袍。

莊禮也随了他,放了手,攬住他的後腦吻他。

此時已經察覺,他想要的,和他想要的,已不大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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