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書一想也是如此,瑾梨這女人可是水性楊花得很,他勾勾手就到了身邊,不費吹灰之力。

他還指望她從王府裏多拿些銀錢來用呢,不能扯破了關系。

秦書對着瑾梨一笑:“梨兒,你多有不便,我改日再來尋你。你切記要保重身子。”

他擺了了自認為很迷人的姿勢,再對着瑾梨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

他還想騷一下的,清潭再送了他一腳,他捂着屁股嗷叫了兩聲,忙不疊連滾帶爬走了。

瑾梨被騷到了,僵硬着身子。

這人有臉嗎?

這還是人嗎?

“王妃,您不用害怕,奴婢會保護您的。”清潭眼神堅定,在一邊勸着瑾梨道。

瑾梨捂着雙眼,好半天才放下來,喃喃自語:“如此貨色,也看得上?佩服佩服!”

“瑾梨”的審美實在奇葩,不敢恭維。

她說的很小聲,吐字不清,清潭聽到佩服二字,抓了抓頭發,憨憨道:“奴婢只動了動腿,王妃您誇獎了。”

瑾梨:“……”

她真的沒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還是你厲害,才能将人趕走的。”

可是,這丫頭不懷疑她?

這樣也好。

瑾梨走了幾步,好奇撿起了地上那綠草。

只聽說過送花給姑娘家的,這個奇葩送草,啧啧!

诶,這個,好像是……

瑾梨看着那綠草,眼睛發亮,掩不住的興奮。

“清潭,你認識這個嗎?”她忙放在清潭面前,“你看,這個好像是辣椒吧?”

“拉腳,王妃您腳受傷了?”清潭說着就要上來查看,“都是奴婢疏忽了,方才應該給那個登徒子一些教訓的!”她捏着拳頭,惡狠狠地說。

瑾梨忙拉了她的手,好笑道:“你這丫頭想什麽,這個,”她指指手上的草,“這是辣椒苗,長大了結出辣椒,紅紅的,你想起來了嗎?”

她一臉期盼,清潭腦子一頭霧水。

“奴婢不知。”她搖搖頭。

壓根不認識這玩意兒,不就是一綠草麽。

清潭的迷茫倒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個時代,沒有辣椒?

“你知道有一種叫辣椒的東西嗎?”瑾梨問。

清潭認真想了想:“沒有。”

瑾梨一拍大腿,護着那辣椒苗,細細的,有十幾株。

她最近有些食之無味,連着時墨也是這樣,若是有了辣椒調味,準能吃個香。

想着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原來沒有辣椒啊,這個書生卻是從哪弄出來的?

得找個時間去盤問盤問,若是這批不成活怎麽辦?

瑾梨前世是在農村長大的,自小跟着媽媽去地裏鋤地,什麽沒見過,這辣椒苗她肯定錯不了。

自覺得了珍貴的東西,瑾梨也沒有了出去玩鬧的心思,先把這東西種下才是正經。

瑾梨忙去把地上散落的辣椒苗一一撿起,攏成一把,闊氣地讓清潭進府去。

沒逛成,但別有收獲也不錯。

到了院子,瑾梨也不要別人幫忙,清潭舉着燈籠,她則親自動手,把花圃一處裏的花一一撅出來,放入心愛的辣椒苗,又把周圍的花清走了許多,讓辣椒苗得到充足的光照,細心撒了水,才拍拍手,心滿意足地去洗澡睡覺。

按理說做些小活是不會累的,可瑾梨做完才發現,腰酸背痛腿疼,累得要死,她随便洗了澡,爬上床就呼呼睡去,不管天昏地暗。

時府中發生的事情哪裏逃得過時戎的眼?

早上,時志就把事情都告訴了時戎。

時志也納悶,大晚上的,那女人竟然把院子裏的牡丹給拔了,種上那窮書生給的東西,當真不要臉!

他郁郁不平,覺得自家主子也太好說話了。

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早該趕出去了,遲早會再丢臉的。

雖然表面裝着不認識那書生,但東西都收下來,一切不言而喻。

時戎皺皺眉,沒理會。

用早餐的時候,瑾梨一直覺得有人在瞪着她,不自在,突然看見時志氣呼呼的眼,像是和她有深仇大恨。

瑾梨攪動着勺子,又觀察了時戎。

時戎都沒說什麽,時志的情緒來的莫名其妙啊。

或許是他來了大姨父也說不定,瑾梨兀自想着,一邊不動聲色注意着時志的反常。

她覺得自己足夠隐蔽了,但她的目光太過于光明正大,讓人忽視不了。

時志憤憤出去了,不想再看這無恥的女人。

瑾梨不解,但時戎也沒有說什麽,她便心安理得給時墨夾菜,自己也毫不客氣。

從小心翼翼到拘束,如今已是厚臉皮了。

她能在有時戎的桌子上吃飽,豈不是大大的進步?

吃完早餐,瑾梨送時墨去上學。

時墨上學的院子是專門騰出來的,用來給夫子們教學,可見時戎的疼愛和用心良苦。

回來路上,瑾梨扯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哼着歌兒,也不知道這牡丹是人家費心培育出來的,她手一賤,直接毀了。

太陽剛出來,她漫步到了一處假山流水,不遠處還有幽亭。

細竹青直,嫩綠入眼,水中還有幾尾魚暢游嘻戲。

只要不和窮書生牽扯上,她呆在時府中還是很快活的。

瑾梨自我放棄的想着,要不幹脆等時墨長大了養她好了,晚年也不用愁。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踢着石子朝亭子去。

一聲铮铮琴音響起,清涼似夏日剛剛落雨的涼風,帶着一絲清脆,如珠玉砸下,好聽得緊。

瑾梨微微頓步。

天邊的朝霞映在水邊,紅花綠樹,別有一番趣味。

她心中也生出好奇來,大清早的,究竟是誰在彈琴,真有閑情逸致。

瑾梨微笑着靠近,亭子裏一個白色的身影背對而坐,旁邊一個丫鬟打着風,她前面有一琴,雙手微動,十指輕挑慢壓,悅耳動聽的琴聲便似流水般出來了。

這邊瑾梨整整衣裙,右手拿着鮮豔欲滴的牡丹,步履從容走近。

她要給佳人送枝花。

瑾梨以現代人的思維,覺得好便想略微表示一下自己的佩服,但突然忘了這是古代,她在做法總不太妥當。

等她走近了,才發現那個白色身影看着格外消瘦,卻有瘦佳人的美感,有些像紅樓夢中的林妹妹那般的氣質。

“小姐,王妃來了。”婉兒壓低了聲音提醒着自家小姐。

柳絮臉上看不到笑容,手指在琴弦上動着。

琴音已亂。

在瑾梨出現的時候婉兒就告訴柳絮了,柳絮就裝作不知道,等瑾梨過來,便能知道她想做什麽。

柳絮是十分不待見瑾梨的。

單單為了時戎,她心悅時戎,怎會喜歡時戎的正妃?

更何況瑾梨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瑾梨拿着花終究是沒有送出去,或是那丫鬟的眼神有些怪異,她收到了背後。

琴音還在繼續,白衣女子像是不知道她一般,她的丫鬟也不作聲。

瑾梨覺得莫名其妙。

有些許尴尬。

早知道她就不過來了。

“咳咳,請問,姑娘是——”

琴聲消失,白衣女子轉過身來,瑾梨自認為作為女子都要看呆了。

容顏絕美,眼神一點凄婉,肩若削成,白衣垂下,身段風流,細腰長腿。

相比之下,瑾梨自認為,她能贏過該女子的只能是她的胸了。

是的,她胸大。

若不是故意遮掩,就很顯眼,這也是原主最讨厭自己身體的地方。但瑾梨不同,她覺得只是麻煩了一些,談不上厭惡。

來這裏以後,每日她都用軟而厚的綢緞做成裹胸,不用勒很緊,走路不影響就好。

白衣女子身體瘦,這胸自然是沒有。

柳絮也在打量瑾梨。

對方眼睛純淨,皮膚白皙,挺胸擡頭,越發突出她傲人的地方。

她一站起來,突然發現瑾梨竟然還比她高了一些。

“柳絮參見王妃。”表面工夫還要做的。

她雖不喜歡,但也不能落下借口。

柳絮?

書中時戎的表妹?

那個殺人不見血的綠茶婊?

瑾梨心中駭然,頓時被吓住了,感覺頭上明晃晃懸着一把刀,随時要落下似的。

若說時戎不待見瑾梨,那這柳絮則恨不得殺了瑾梨,而且手段極多,要給瑾梨和書生連線,免得淡了感情。

所以書中柳絮給瑾梨的印象就是卑鄙了。

婉兒見瑾梨半天沒有反應,覺得這是她給主子的下馬威,眼神看着瑾梨,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柳絮微躬着身子,瑾梨沒有說話就不起身,還間歇咳嗽了幾聲。

到了外人的眼裏就是瑾梨在為難柳絮了。

瑾梨立即笑着說:“既然是時戎,咳咳,王爺的表妹,那也就是我,本王妃的表妹了。”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本王妃就先回去了,天氣雖炎熱,但表妹身子弱,切莫感染了風寒。”

說了兩句客套話,瑾梨便走了,像是後面有人追着一樣。

亭子裏的主仆二人看着她的身影,反應不同。

柳絮坐回原位,待要繼續,發現已被擾亂了心神。

“小姐,她怎麽會來?”婉兒拿起扇子,表情頗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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