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待時琏說完這番話,時戎也不太理會他。
他已經和時墨說清,他對自己兒子還是有些耐心的。
“三叔說的對,我還有一句話剛剛忘記說了。”時墨一本正經轉頭對着時戎,“您得答應我,要保護好母親,不了,我還是會生氣的。”
他堅定地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時戎冷箭似的目光看着時琏,時琏又是得意笑了好幾聲,想着這門他沒有白闖。
在外面時聽着二哥的道貌岸然之語,他都替他覺得臉紅。說這樣的話哄騙小孩子,也當真是厚臉皮!
時墨扯着時戎的衣袖,讓他給個回答,時戎輕嗯了聲,算是答應了。
時墨很高興,跳下來歡快地走到時琏面前:“三叔,你是來找我玩了嗎?”
時琏笑得張揚:“當然是了,不過前提是,我有件事需要和你的老父親說一下,你先去看看瑾,大嫂醒了沒有,好嗎?”
時墨忙點頭,過來這麽久,萬一娘親醒過來,沒看到他在豈不是會擔心?
“那若是娘親等下醒了,墨兒就不過來了,可能沒空了。”他頗為認真地說着,差點又把時琏給逗笑了。
“行了,你快去吧。”時琏忍住笑,摸摸他的小腦袋。
時墨短腿有條不紊地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一下子跑了起來,時戎讓時志跟着他。
而後時戎才看向時琏,以不耐的口吻道:“你還有什麽事情?”
“嘿嘿,”時琏笑得好奇,依靠在桌子邊,沒個站姿:“二哥,你對瑾梨,是什麽意思?”
時戎默不作聲看着他,讓時琏摸不清他心底的想法。
“好吧,大嫂,你對大嫂是什麽看法?你沒發現,她變了很多嗎?是被你刺激的?”時琏改口,有一搭沒一搭說着。
“你很閑?”
“啊,還好吧。”時琏覺得他現在很好,可以休息,不過倒真的沒什麽正經事做。
時戎道:“那我跟父皇建議,幫你選一位娘子。”
既然他什麽事情都管,他不介意幫他找找事情做。
時琏笑嘻嘻,卻渾身都在抗拒:“算了算了,二哥你還是擔心別的的,我的事情,我自己操心就行。”
“不過,你也知道,父皇和母後原本就不喜歡大嫂,對于她一些出格的事情,你真的能原諒?”時琏不死心地問。
時戎幽幽瞧着他,讓時琏看不出什麽。時琏也不想多問,可是母後要他問的,他能有什麽辦法?
“我自有分寸。”時戎知道這事他們借時琏來探他的口風了。
但他在□□上向來寡淡,不願多此一舉。
時琏搖着扇子,做玄虛狀,像是發現了什麽,探頭問:“二哥你素來有潔癖,不會在男女之事上也有吧?”
“滾出去!”時戎沒有正面回答,直接趕人。
惱羞成怒了?
時琏忙跑路,看他二哥的神情,他已然是猜對了。
诶,這下好了,就算是休了瑾梨,時戎也不會另娶他人的。
若是喜歡,還稱不上吧?
不過他回去也能給母後一個交代了。
瑾梨察覺自己睡了很久,醒來時腦子還有點不舒服,大概是喝酒的緣故。
她依稀記得,她喝了好幾杯,一杯就能把她放醉了,幾杯是個什麽概念,清潭豈不是背着她回來的。
“娘親,您醒了。”時墨在床頭守了一會兒,終于等到瑾梨醒了,小臉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臉。
瑾梨看他在房間裏,像是蹲守着她似的,以為是她出去了沒有跟他說,所以他才急着來找自己。
“我今天就出去了一小會,墨兒需要讀書,下次有空帶你出去。”她向他解釋,用手去把額頭邊的頭發撥到一邊,無意間碰到了傷口,有些疼痛,哎呀了一聲。
“我怎麽了?”
“娘親受傷了,需要好好休養,傷口在額頭上,不要碰到,不然會痛的。”時墨小手抓住瑾梨的一邊手,小臉一副擔憂狀。
瑾梨吃了一驚:“我受傷了,怎麽受傷的?”
她不過是和瑾太清吃了頓飯,難道她醉酒後,瑾太清對她做了什麽事情?
“清潭,幫我拿鏡子來。”
“是,王妃。”清潭把鏡子遞給瑾梨,稍後跪下,“是清潭沒有保護好王妃,願王妃責罰!”
瑾梨還沒顧上看鏡子,忙伸手去拉她起來:“說什麽呢,快起來,是我說了不用你進去的,無需自責。”她也沒想到瑾太清這樣狠毒,竟然要毀她的容貌。
她長得又不好看,瑾太清是有病吧?
“王爺沒有罰你吧?”瑾梨看着額頭上白布,不知道疤痕多大,她面龐俏麗,皮膚白皙,看着也不影響,瑾梨沒有太放在心上。
清潭堅決道:“沒有,但此事是奴婢的疏忽造成,奴婢有責任!”
“清潭,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好了,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和墨兒說說話。”
瑾梨對于動辄對人進行懲罰打罵猶不習慣,她原先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便是到了古代,也是如先前一般。
而且,她是個不善改變的人。
清潭沒有反駁,福身退了出去。
時墨擡頭,瑾梨正嘆氣,看着清潭離去的方向,可以看出她不太喜歡懲罰下人。
“娘親不怪清潭,可終究是她的錯啊!”犯錯了就該懲罰,這是時戎教給他的。
瑾梨揉了他嫩嫩的小臉,眼眸如黑珍珠一般亮,是一個純真無邪的小孩子,不染世故,她笑道:“她也有錯,但過不在她,在我。凡事都先要從自身角度想原因,若因自己有事,動不動就怪別人,這樣是不對的。”
時墨思考了一會,點點頭:“娘親說的是。”
瑾梨又問時墨這幾天讀什麽書,聊些好玩的事情,不知為何說起風筝,又讨論着如何紮起風筝來。
屋外,兩個男子站着,時戎先走,時琏跟着時戎出了秋華苑。
時戎這才看着他道:“你該知道了?”
他帶時琏來,本就是為了讓他知道現在的瑾梨的真正情況,母後要是還擔心,他也顧不了了。
反正再娶妻,他是斷不可考慮,即使是休了瑾梨。
時琏認同了他的想法:“二哥,我明白了。只是,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時戎腳步微頓,走進了一處涼亭:“裝模作樣,說罷。”
他是有什麽事不敢說的?
時琏尬笑了兩聲,收了扇子,正經了許多:“二哥,你難道不覺得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嗎?”
“人性格要大變,不是死過就是看破了,但她,有經歷過那樣?”
他其實想問,現在的瑾梨,是瑾梨嗎?
時戎和他是親兄弟,自然聽出他話中的意思。
“她是瑾梨。”時戎抿着唇,說着他都不太相信的話。
時琏怎麽會看不清?
“也罷,二哥對她應該是有一些好奇的吧,而往往好奇,都會演變成男人對女人的好奇。”
“她是我的王妃,就算如此,有何不可?”時戎平淡的語氣,但時琏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關鍵是,時戎還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時琏有些開心,但也為時戎擔心,冷情之人常會愛到極致,希望瑾梨不要讓他失望,不然,他第一個就不放過她。
“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時戎目光警告,他一向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情。
時琏笑道:“當然,你的女人,我關心這些做什麽?又不是閑的發慌!”
時戎看着他,顯然他就是這樣想的。
時琏無奈攤手:“二哥,我做什麽事情沒有經過你同意?”
時戎默然,背着手,看向池塘裏的荷花,嬌豔地如同醉了就的女人面龐。
雖然這樣,但若有父皇和母後幹預,事情難免會變得複雜。
他只希望簡單一點好。
時琏搖着扇子,風流之姿湧現,在時戎看不到的角度,眼睛微眯,滑過狠絕。
當然,如果瑾梨再三心二意,他也不會放過她。
兩人待了一會。
時戎轉身向着書房走去,一邊對時琏說:“你可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時琏撇撇嘴,真是好無趣。若是真的有女子喜歡上他二哥,也算是倒了黴了。
妥妥的一冰塊,又冷又寒,如何能靠近?
即便是瑾梨,也不外乎如此,其他方面的不同,不過是因為時墨的緣故。
時琏當然不走,微微笑着,慢慢踱步。
皇宮無聊,他自己的府邸也無聊,倒不如在這裏,還可以和時墨玩玩,看看好戲。
兩三日後,瑾梨傷基本好了,她看了看,傷口不大,就是疤痕有些明顯。
她想着女子有種貼花妝可以遮掩,讓清潭找了輕柔的紅色緞子來,自己動手剪了一朵梨花,貼在不大的疤痕上。
不僅好看,而且又實用,瑾梨很滿意。
她尋了個時墨空閑的時間,拉着時墨去放風筝了。
她紮了一個風筝,是胖胖的福娃娃,憨态可掬,照着時墨的樣子畫的,很是可愛。
母子兩來到了外面,時府很大,但離秋華苑近一些的唯有時戎早上練武的地方,這裏還算是寬大,場地足夠放風筝。
想着時戎這會兒也不來,瑾梨帶着清潭和時墨,三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練武場。
這練武場名字聽着嚴肅,但卻是一個風景優美的所在,時戎也會享受。
兩旁有假山,還栽了柳樹,并種了一些點綴的散竹,倒是個清靜所在。
瑾梨拿了風筝要放,無奈經驗有限,竟是放不上去。
看着時墨期待的眼,她假裝自己真的會放。
好幾次後,三個人便蹲在了地上,你看我我看你。
時墨還安慰:“娘親連風筝都做出來了,已經是很聰明了,現在可能沒有風,所以放不起來。”
清潭也說:“小少爺說的對,這裏沒有風,風筝就自然不能飛了。”
瑾梨本有些沮喪,聽了二人極力安慰她的話,又噗呲笑了。
風倒是有,還很大,怎麽能怪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