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瑾梨有些呆住了,時戎,這是在向她解釋?
他是認真的嗎?
瑾梨對時戎的認識,依舊停留在原先的書中,那就是大反派時戎,手段狠毒,除此之外,她就沒有印象了。
而她和時戎也相處了有一段時間,她覺得,他這個人雖說不上狠毒,但是冰冷的,除了對時墨好,對其他人都是一樣。
可是他為什麽要跟她解釋呢?
瑾梨看着時戎,完全沒反應過來他此時正握着自己的手,兩人姿态親密,從遠處的角度來看,就像是抱在一起。
現在她腦子裏想到都是時戎竟然跟她解釋,其他的是一點兒也回不過神來。
瑾梨眼中充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時戎看着她,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和對待時墨一樣的感覺。
不過時墨是小孩子,他沒有辦法,而瑾梨則是女人,和他的關系有些微妙,他不知道要如何與她說清楚。
“若是我在時,不需要注意這些。”他又補充了一句。
“好,好的,妾身記下了。”瑾梨終于發現了她和時戎之間的不對勁,兩人不該這樣親密的,明明誰也不喜歡誰,雖然說是夫妻,但是沒有感情,不應該這般相處的。
她發覺不自在,忙把自己的手從時戎手中解脫出來,支支吾吾地說:“那王爺,妾身先回屋了。”
她滿臉通紅,雙手絞着,有些無措,更多的是不想面對。
時戎眼睛從她的手掃到了她的臉。
瑾梨眼神閃躲,有退縮之意。
“嗯。”再說下去,她豈不是更加難以面對他了。
他過來本就是為了跟她說一下時琏的事情,好歹是他的弟弟,又總是在王府中,時琏和瑾梨不免要見面,偏生兩人都不相識。
瑾梨腳步微亂回到了屋中,卻忍不住用餘光從開着的窗戶看向外邊院子。
時戎站了一小會就走了。
她坐着一會兒,又到了梳妝臺前,看着鏡子中紅紅的臉,不施粉黛卻含着俏麗的紅意,一副芳心大動的模樣,除了臉頰,連耳朵都紅了,臉上熱氣久久不散。
她怎麽這樣了呢?
瑾梨唾棄自己,她由開始的生氣到害羞,全都是由時戎這個男人造成的,容貌長得好的人,果然是個妖孽。
“王妃,您是不是發熱了啊?”清潭不知何時出現在瑾梨身後,看着她微紅的臉滿是擔憂。
“奴婢要不要去尋大夫來?”
瑾梨抓住清潭,忙道:“不用不用,是方才我走了一會兒,所以熱了,過一會兒幾好了。”
她頗為尴尬,但是清潭這丫頭什麽也不知道,就算是說謊騙她,她怕也是不知道。
瑾梨想她不會是動春心了吧?
可時戎是妥妥的男配啊,她不能對其抱有幻想,瑾梨暗暗囑咐自己。
清潭沒有發現瑾梨的異常,她這個丫頭太過于神經大條了,也能讓人放下心。
而瑾梨總算是知道為何時戎會讓清潭一直留在身邊了,一個懂得做事,忠心,又不會想多的丫鬟,是一個上位者最願意見到的。
“王妃,院子裏那青色的植物結了果子,有些還變成了紅色,這是算開花嗎?”清潭一面收拾着,一面想到了就問瑾梨。
之前瑾梨很關心,幾乎一天去看一次,後面發現去頻繁了也沒有效果,便不常去了,算起來了,都有好幾天了。
剛剛時戎過來,清潭不便呆着,就去後院看了一看,發現有些青色的變成了紅色。
“真的?”瑾梨欣喜不已,忙站起來,“我去看看。”
“今晚或許可以吃了。”若不是清潭提醒,她都要忘記了。
辣椒是青的就可以吃了,只不過前幾天她給忽略了,清潭提起,這時候已經變紅了。
後院中,在牡丹之中的辣椒格外醒目,就像是落入了鶴群當中的野雞,有幾分怪異又有幾分獨特,總之不能忽略它們的存在。
原本青色的辣椒有的已經泛紅,一些紅透透了,挂在上面,顯得那麽誘人。
當然,這只是在瑾梨眼中。
瑾梨看着自己的成果,不禁露出了笑容。
她讓清潭去拿了一個小籃子來,幾乎采了滿滿一籃子,哼着不知名的歌兒回去了。
當晚試驗了一下,那廚師本不太在意,但做出的東西變麻了些,又是說不出地格外好吃,盡管嘴巴有些怪異感,他還是厚着老臉問瑾梨這種東西從哪裏來。
在知道了是瑾梨自己種的,又磨着瑾梨日後給他一些種子,說不會流出去,只在王府種植。
瑾梨自然同意了,不就是辣椒嘛,這個時代遲早會有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說不定是她來早了一點。
老師傅感動地哭了,當即表示為王妃鞠躬盡瘁。
瑾梨無聲笑着讓他退下,把多做出的分別給時墨和時戎兩人送去。
她也沒忘了時戎的那個妖裏妖氣的弟弟,盡量做個賢惠的妻子。
但是柳絮,她就不管了。
這個嬌嬌柔柔的表小姐,是她的死敵。她還不到敵我不分的地步。
時戎和時琏正在商議事情,而時墨撐着小下巴在旁邊聽着,心不在焉。
時墨想着娘親在做什麽。
而留着時墨在一邊,完全是時戎的意思,做事不避着他,就是為了讓他更快的成長。
所以和別的小孩子相比,時墨不只是成熟了一點點,也只有瑾梨以為自己的兒子真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正太,日常相處拿他當個小孩子。
“二哥,我覺得她們也沒有惡意,就是日常的行為蠢了些,咱們不需要和她們不死不休下去吧!”時琏笑着說,“我呆了那麽久,要是不妥也該發現端倪啊。”
他這是為對方說情?
時戎難得用正眼看他,仿佛能看到時琏心底的想法:“你喜歡上了那裏的女人?”
他這話一說,連時墨也扭頭看時琏,清澈的眼睛裏充滿好奇。
時琏扶額道:“二哥,你好歹給我留個面子。”
“是,有個人,還挺特別的,不過前提說明,我對他沒有意思。”笑話,他時琏怎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那人是個男人!
“他是一個男子,我就覺得他挺不錯的,算是知己。”時琏無奈說着。
時戎這才說:“如此,那就靜觀其變,我近日不想進宮了,你把這事和大哥還有母後說吧。”
“對了,順便讓母後管管那個女人。”
時琏只有都應下,不然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這時清潭把食物送來了,是幾道小菜,卻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三人一齊看向提着食盒的清潭。
“奴婢見過王爺,三公子,小公子。王爺,這是王妃特意為您準備的。”清潭的話落下,時琏便用揶揄的目光看時戎。
時墨也看向時戎:“我餓了。”
時戎點頭道:“那就擺飯吧。”
用了飯,時琏毫無姿态地坐着,四仰八叉的,打了個飽嗝:“二嫂準備的東西真好吃,哈哈,二哥,你原來是看上了二嫂的廚藝啊。”
不得不說,這種飯菜從未吃過,就是嘴巴微麻,他還喝了好多水呢。
時戎冷冷看他一眼。
時墨認真解釋着說:“三叔,這不是娘親做的,是廚師做的。”
“這個紅紅的東西,應該是娘親種在院子裏的東西了。”
他現在才知道這個是什麽。
時琏笑着道:“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你可真是好孩子。”
時戎瞥一眼道:“不要打什麽歪主意。”
時琏摸摸鼻子:“我看着像是壞人麽?”
他風流倜傥,英俊不凡,哪裏像是要做壞事的壞蛋?
他才問完,時墨卻在一邊點點頭,同意時戎的說話。
時琏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不痛卻也不舒服,這兩父子,都一個德行。
時戎卻不再管時琏,帶着時墨先去休息了。
深夜。
瑾梨翻了個身,感覺到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翻窗出去,一下子又回來,落在瑾梨床邊。
“清潭,你半夜不睡覺幹嘛呢?”
在這屋子睡覺的,只有瑾梨和清潭兩人。
“王妃,院子裏有人。”清潭壓低聲音說。
本來她想出去的,但是想到上次自己被引開的事情,又馬上回來了,生怕落了歹人的圈套。
清潭一說,瑾梨立刻清醒了。
黑暗中,兩人互相看着,都有些緊張。
“離開了。”清潭又說。
走了?
瑾梨睡意都被趕跑了。
她想到了秦書,瑾太清,還有柳絮。在這時府中,能對她下手的人,也只有柳絮了。
“王妃放心,王爺等會應該會來的。”
“他來幹什麽?”瑾梨不自在說着,她心裏正沒底,也不覺得時戎會把她放在心上。
外間,侍衛們都舉着火把。
時戎站在時琏前面,面無表情。
時琏手中拿着幾根植物,時戎一看就知道是從秋華苑裏偷出來的,對這個弟弟再次感到無語。
“你幹什麽?”
“我,就是挖幾根草,二哥,你半夜怎麽不睡覺?”時琏臉上好不精彩,想要偷偷摸摸,不讓人知道,好了,時戎親自追了上來。
臉都沒了,雖然他臉皮厚。
他和瑾梨的關系不好,又想着要用這個所謂的辣椒去做吃食,怕瑾梨不給,所以想着夜晚下手,正好睡不着。
可時戎戒備森嚴了,因為上次瑾梨差點出事,秋華苑還特別安插了好幾個暗衛。
偏生這些暗衛都不認識時琏。
“快滾。”時戎揮手讓人走,不想再多看時琏一眼。
時琏袍子上沾了泥土,手中拿着不知名的植物,還笑嘻嘻地湊到跟前來:“多謝二哥,你不要告訴二嫂啊。”
時琏走了一會兒,時志追了上來:“王爺,究竟是誰敢亂闖王府?”
他怎麽覺得,此時王爺的表情似乎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