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時志又擔心道:“莫非那盜賊武功高強?”

看時戎的表情,時志覺得應該是賊人太猖狂,武藝又高,才讓人逃走了。

那人夜闖秋華苑,明顯是對瑾梨有企圖。

瑾梨可是時戎的女人!

時志又道:“屬下這就去追!”

他誓死要為何王爺的顏面!

時戎伸出手攔下,說出實情:“不用管了,是時琏,他發神經。”

“啊?”時志呆了一下,三公子,他也太無聊了吧。

“屬下出來下看秋華苑亮燈了,王妃該是被驚醒了。”

時志說完恨不得拍自己臉兩下,他不喜歡瑾梨這個王妃,怎麽為她說起話了!

失策!

“嗯。”時戎應下聲,輕輕一點,已返身回去了。

時志無奈跟上,回去叫人都歇了,這場半夜的戲碼才算落幕。

秋華苑內,瑾梨和清潭還不知發生了什麽,直到時戎到了外面。

敲門聲響起,時戎清冷的聲線冒了出來:“是我。”

清潭看了門。

為了防止意外,瑾梨和清潭就穿戴整齊了。

“今晚是時琏胡鬧,我方才已經教訓過他。”他看着瑾梨說,深邃的眸子似乎能望進人的心裏。

多情的桃花眼卻沒有顯示出他的柔情,與薄唇相匹配,反而是薄情寡欲。

燭火照耀之下,長袍掩蓋住修長的身體,雙手放在背後,冷淡如仙。

瑾梨真的從未見過容貌如此出色的男子,在現代亦如是。

她似乎有些緊張,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脖頸低了低,不敢看他:“妾身知道了。”

清潭在此,時戎也不多說什麽,最後說了句無須擔心,府中有人守着才離去。

瑾梨坐在床上,一手捏着被子,有些用力,連清潭在旁邊說話都不知道。

清潭以為瑾梨是被吓到了,耐心道:“王妃,該休息了。”

瑾梨夢然回神,忙踢開鞋子上床,拿被子蓋住自己,有些掩飾的意味。

清潭看不出來,熄了燈也睡下了。

黑暗會把人的心底深處的想法無限放大。

而此刻,瑾梨雖躺着,但是并未真的睡着。

她腦海中浮現方才時戎的面孔,她怎麽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抹柔情。

啊啊,她是想瘋了!

瑾梨以前文靜又害羞,一直不敢和男人多說話的,都到了二十幾歲,感情史依舊一片空白。

加上圈子窄,女性朋友都沒有幾個。

她現在來這裏相處最多的不是時墨就是時戎,而時間呆久了,就會想入非非。

她心中一直自我催眠,對時戎沒有什麽,只是好奇,只是他長得好看。

她心裏念叨着亂七八糟的,也漸漸睡了過去。

過幾天,瑾梨才發現院子裏的辣椒被人拔了幾株,在知道是時琏那晚做的後更是哭笑不得。

原來時戎的弟弟是個這樣幼稚的人。

半夜不睡覺,竟然做這種事,若是問她,她難道還會不給?

瑾梨望着天空,感到難以理解的無語。

奇葩還是有的,時琏就是。

而且心情還算不錯,瑾梨避着不去見時戎,用餐時間也故意去晚或者來個頭暈什麽的,十幾天來她都不用見到時戎幾次。

這下是感到輕松自由了許多,連胖了都沒發覺,還自得其樂。

瑾梨覺得對時戎還是好的,若是有個新鮮的吃食,也不會忽略了他。

她已經盡力在做一個好王妃了,把日常業務都搞好,再關起門來睡大覺,連瑾太清上門也不見。

但是瑾梨的做法到底惹惱了瑾太清,并暗中想着報複她的法子。

瑾太清來不了,柳絮倒是天天在瑾梨身邊晃悠,瑾梨明裏暗裏讓她去找時戎,但她像聽不懂似的,讓瑾梨頗為苦惱。

她一向不喜歡柳絮這般處處精于算計的女子。

“王妃,表小姐來了。”清潭的聲音落下,瑾梨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動物,一下子跳了起來。

她呼啦啦搖着扇子,像是要扇掉煩躁:“又來!又來!我這裏又不是心理咨詢室,她天天來,隔幾天來,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瑾梨蹭一下重重坐下:“我就是想好好睡個覺,怎麽就那麽困難!清潭,讓她走,就說我病了,沒精神見人!”

“算了算了,還是讓她進來吧。”瑾梨站起來,走進了屋裏面去了。

清潭望着瑾梨,再次懷疑人生。

王妃天天睡,除了時墨少爺過來玩的時間,就是吃,然後睡。

簡而言之,除了時墨,瑾梨不想見任何人,總以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推辭。

而柳絮,算是來的頻繁的一個了。

瑾梨前兩次以生病為借口,不見柳絮,似乎這次沒有好的理由了。

她是想到,如果柳絮在時戎面前亂說話,她就要被連累。

柳絮帶着婢女婉兒扭腰而來,笑容滿面的,當真是春風得意。

瑾梨見到柳絮那個笑容,也不知道她為何總是那麽高興,襯得她黑臉嚴肅,盡管坐正了,瑾梨也露出淡淡的微笑,想做個優雅而又大氣的主母樣子。

“柳絮見過王妃。”她微彎了彎腰,又馬上起來。

幾次來就是這樣,瑾梨也不想說,她是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柳姑娘啊,天氣變了,外面風大,而你身子弱,可要自己注意啊!”瑾梨笑着說道,一面讓清潭上茶水。

“走了路應該是口渴了,喝口茶潤喉吧。”瑾梨又說。

柳絮垂眸飄在了茶盞上,回笑道:“多謝王妃,真是好茶呢!”

上好的西湖龍井,清香的茶味帶着熱氣,仿佛雨後的森林。

好茶,她自從進了時府,還未喝過這般的上等茶水。

而這幾次來秋華院,似乎每次都有名茶來接待她。

君山銀針,信陽毛尖,蒙頂石話,西湖龍井……

她的院子,什麽都沒有。

“柳姑娘喜歡就好,若是喜歡,本王妃這裏還有一些,等會走時可拿走。”

瑾梨随意說着,就像是在打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這幾天算是作秀,倒要看看柳絮能沉住氣到幾時。

她不舒服,也不會讓對方舒心。

柳絮笑容僵硬了一下,對上瑾梨含笑的面容,那雙柔弱的眼眸閃過憎恨和嫉妒,垂眸一瞬間再擡起頭又消失得無蹤影,裏面幹幹淨淨的,如清澈見底的湖水,倒影着藍天白雲。

“那就多謝王妃了。”

瑾梨慢慢飲了口,才道:“不用客氣,你是府裏的客人,自當好好招待,若是有缺了少了的,跟我說也可以。”

“柳絮記下了,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就不打擾王妃了。”柳絮站起來盈盈福身,笑容也帶着一股柔弱,和她的氣質倒是般配。

婢女婉兒扶着她,不忘想瑾梨偷來厭惡又憎恨的一眼。

瑾梨溫和笑笑,也不說話,擺擺手讓清潭送客。

那漫不經心看着茶杯,沒再多看柳絮一眼,似乎不把她放在心上。

清潭道:“表小姐請。”

柳絮捏緊了帕子,笑容變得勉強了些,卻始終維持着不落下,搭着婉兒的手出去了。

她一離開,瑾梨理解歪了身子靠着後面,什麽姿态端莊全都作廢。

所以她累啊,為了應付柳絮,她容易嗎?

若是一個人兩個都這樣上門,她還能休息嗎?

瑾梨狠狠喝了口茶,因太急了被嗆了,她拍着胸口順氣,眼睛都出來了。

“世道艱難。”她喃喃自語,很累似的閉眼說了這麽一句。

清潭送人離開,進來發現瑾梨似乎睡了過去,只得拿了披風來給她蓋上,兀自搖搖頭,收拾東西退了出去。

悶熱的夏天快要過去了,涼風微起,這時節正涼快。

瑾梨自從“羞辱”了柳絮,後些日子柳絮一直沒來打擾。

瑾梨認為自己總算找到了對付柳絮的方法,暗自得意了一會兒,之後就忘記了,每天依舊睡睡吃吃,這樣過了好幾天。

一日,瑾梨跟時墨說到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情節,院子裏撲撲飛進一只鴿子,落在了地上。

這只鴿子不怕人,在院子裏到處亂走找吃的,突然又撲到了石桌上,一口啄了瑾梨給時墨準備的蓮子羹。

“我的蓮子羹,”時墨盯着不曾停下嘴巴的鴿子,目露委屈,“娘親,我還沒得吃。”

他方才聽得入迷,竟然被這畜牲搶了先。

時墨想殺鴿洩恨。

瑾梨也頗為奇怪,這鴿子怎麽飛進了秋華苑?

清潭利落從鴿子腿上取下信條,交給瑾梨。

瑾梨一看,頓時咬牙切齒,連看着這信鴿也不順眼了。

信條裏寫了一些情意綿綿的詩句,落款是秦郎。

一看就知道是秦書那厮無恥小人做的。

“清潭,架火,我要吃,”,瑾梨十分生氣,一字一頓,“烤,乳,鴿!”

時墨雙手雙腳,他也痛恨這無恥的鴿子。

瑾梨的吩咐清潭當然是無條件服從。

當即,秋華苑裏冒出一陣陣香氣。

一個簡單的鐵架子,上面串着一直冒着油的鴿子,香味正是從此傳來。

瑾梨對着那在火上烤着的鴿子冷笑,想陷害她,沒門!

咕咕幾聲,院子裏又依次飛進三四只鴿子,像是約好了似的。

瑾梨憤恨看着,讓清潭都烤了!

再來,再烤,烤烤烤,烤光光!

在鴿子上抹上辣椒和一些臨時淘來的香料,頓時香味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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