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婉兒不敢,王妃您請。”婉兒畢竟是一個丫鬟,明面上是不敢攔着瑾梨的。
瑾梨大約能猜到婉兒的心思,冷哼了聲才邁步。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說是嗎,婉兒?”
“王妃說的是,奴婢記下了。”婉兒從心裏看不起瑾梨,一個庶女,怎能和自家小姐比較?
小姐背後的人可是貴妃娘娘!說句話就能把人淹死了。
夏風苑在時府中的一個極好的位置,可以看到大部分的景致,而裏面布置素雅,和柳絮的外表極配,都是單純無辜的象征。
“表哥,咳咳,你終于來看我了,”女子嬌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知道你是為了不讓瑾姐姐的誤會,我不怪她,可是表哥,我昨晚真的很害怕,那個毒蛇,很恐怖。”
低低泣泣的哭聲,聽着十分委屈。
“我知道,”低沉的男聲響起,帶着隐隐的關心,“怎麽樣,身子還好嗎?”
“就是被吓到了,多謝表哥擔心,絮兒沒事。”
外間,瑾梨三人到了。
聽到時戎的聲音,瑾梨停住了腳步,還以為時戎不擔心柳絮,原來早就過來看望了。
而婉兒去請她,怕就是讓她看見兩人互相關心的樣子吧。
瑾梨嘴角勾起微笑,不理會得意了的婉兒,踏步走了進去。
“王爺也來看望柳妹妹,想必柳妹妹如今也好多了,我也能放心了。”
柳絮動着要起來給瑾梨行禮,瑾梨手快按住了她:“你身子尚未好全,不用多禮。你是王爺的表妹,也是我的表妹,以後便不要再多禮了。”
反正每次行禮都是假假的,她看着膈應得慌。
柳絮正要表示自己的感動,時戎的淡淡的聲音從一邊傳來:“禮不可廢。”
瑾梨沒想時戎說出這麽一句,難道是不想讓柳絮在她這裏留下把柄,那也是為了柳絮着想,難為他一番苦心了。
她笑着打圓場:“王爺關心關心柳妹妹呢,怕別人說妹妹不懂禮節,柳妹妹可不要忘記了王爺對你的好。”
時戎沉着眉頭看瑾梨,似乎不悅。
柳絮說道:“柳絮知道的,當然不會誤會王爺的。”
瑾梨也笑:“那就好。那王爺多陪陪妹妹,我就先回去看看墨兒了。”
“瑾姐姐辛苦了。”
“哪裏!”
兩人客套了幾句,瑾梨便離開了。
瑾梨懶得看時戎的臭臉,應該是覺得她打擾了他和柳絮的談話,所以不高興了。
誰稀罕了!
瑾梨一出來,立即斂去了笑容,呈現什麽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
連一同走着的清潭都看出了瑾梨的不高興。
“王妃,可是柳姑娘和王爺……”
“不要胡說,柳姑娘是王爺的表妹,王爺去看望當然是正常的。”瑾梨馬上說。
但是她有些不開心也是真的。
明明這幾天都避着時戎,怎麽見到他還是不開心?
瑾梨想起那日在秋華苑時戎對她解釋的話,她不可能忽略的,所以還是把時戎的話記下了,而且對時戎抱有了一絲幻想。
她在他面前哭了,那麽丢臉的事情,也只在時戎面前做過。
雖然有告誡自己,但潛意識裏還可能把時戎當作了可信任可親近的人。
清潭不高興道:“王妃,方才您就不該出來,孤男寡女的……”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瑾梨也明白了。
不外乎怕兩人生情之類的。
“我累了,先回秋華苑吧。”瑾梨沒有了想繼續說下去的心思。
大不了就把時戎當作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罷了。
瑾梨躺在院子裏的竹椅子上,悠悠入睡,連有人來過都不知道。
有了上次的經驗,清潭自動避開了。王爺和王妃有話要說,她傻站在這裏打擾人家作甚。
瑾梨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落下一只手,那手帶着溫度,摸上了額頭的疤痕。
其實那疤痕也可以忽略不計了,若不仔細看是不能發現的,而且時戎給的藥很好,再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沒有了。
“墨兒別鬧。”瑾梨覺得癢癢的,揮開那只手。
時戎把手拿開,就那樣看着瑾梨,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想法。
他對瑾梨,是沒有什麽感覺的,唯有的身份,便是墨兒的母親。
但是現在他竟然對她,有些不少的欲望,來自于身體上的,是無法掩藏的沖動。
而從心裏上,他想繼續對這個女人進行探究,源自于內心的好奇。
瑾梨雪白的脖頸暴露在外面,起伏的曲線,即使包裹了還能看的清楚。
方才瑾梨去夏風苑的時候,時戎就只看到了她微微喘氣的胸口,其餘的,他都沒看進眼裏。
所以他情不自禁跟來了。
他的手放在外衣上,幫她合攏衣裳,坐在一邊,難得有了些睡意,靠着樹幹,竟然也睡了過去。
雖然是淺睡,但時戎一向少眠,要在白天睡覺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小小年紀就外出征戰,見多了血染疆場,雖然習慣了,但随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少眠。這也只有時戎自己知道。
而現在的他,在瑾梨身邊,毫無防備心睡了過去。
清潭探出頭,看到就是一副溫馨的場景。
女子躺在竹椅上,男子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兩人皆是閉眼睡着了。
有葉子落在身上也不知道。
清潭只看了眼就輕手輕腳出了院子。
若是等會時墨過來,她得攔着一些。
王爺和王妃正在培養感情,可不能打擾了。
果然,不一會兒清潭就在院門口見到了短腿走來的時墨。
“清潭,你在外面幹什麽?”
“噓,”清潭悄悄跟時墨說了,兩人像是做賊一樣遠遠離開了秋華苑。
若是瑾梨知道,怕是會大呼救命,她最怕的就是很時戎呆在一起。
一覺到了傍晚,夜幕都要降臨了。
瑾梨醒來時,身上蓋着一件外衣長袍,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身邊的男子,嘴巴變成了O形。
時戎,他怎麽在這裏,他不是該在夏風苑的嗎?
驚訝歸驚訝,瑾梨還是盡量悄聲起來,把長袍蓋到了時戎身上,正準備離去,卻見到那閉着的狹長雙眼緩緩睜開。
那雙獨具特色的桃花眼裏像是有水霧彌漫,水光潋滟。但也僅是持續了一兩息,又立即消失恢複了清明澄淨。
“王爺,您怎麽在這裏睡着了,夜間涼,容易感冒,您需要當心啊。”瑾梨貌似十分關心,“妾身這就去讓人讓時志叫來伺候王爺。”
“不用時志,你伺候就夠了。”時戎的聲音沉而帶着一點沙啞。
瑾梨不可置信回頭,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王爺,您說……”她不想成嗎?
時戎挑眉看着瑾梨,說話卻不留情:“你是我的王妃,難道不能伺候?”
“你,”瑾梨忍住罵人的沖動,還要賠上笑臉,“這府中是王爺當家做主,王爺說什麽都自然可以。”
寄人籬下難道還要獻出身體嗎?
瑾梨第一次想罵人。
而且,時戎長得好看,其實也是個風流多情的渣男,不然有了柳絮,還來找她幹什麽。
不會是惦記着她這個原配胸大吧?
瑾梨被自己吓到,捂着胸口後退,看時戎就像是在看一個登徒子。
仿佛時戎一有動作,她就會大喊似的。
時戎沒多想,但是在瑾梨那充分具有暗示性的動作提醒下,目光不由得向着瑾梨遮住的地方看去。
“流氓!”瑾梨低聲說了句。
時戎聽到了,低低一笑:“王妃這是在罵本王?”
他都聽到了!
瑾梨氣結:“沒有,夜深了,王爺回去休息吧。”
“本王要在這裏休息。”時戎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無賴的話,脫口而出時有些驚訝,随後釋然。
他向來不會委屈自己,且随心所欲。
“王爺,妾身覺得您需要去看看柳姑娘,她身子不舒服,需要安慰。”瑾梨其實想說的是,混蛋,快去找白蓮花,這裏不歡迎你。
但是她沒有那個膽子直接說出口,只能在心裏默念。
時戎收了笑,兩步到了瑾梨的身邊,把人攔腰抱起,直接往屋裏面去了。
“啊!”瑾梨一聲大叫,想要下來,但是以她的力氣,如何掙脫?
“時戎,你要幹什麽?你這個渣男,你個變态,放我下來。”她口不擇言,想到什麽就罵什麽。
時戎不為所動,把人放好,眼眸直直看向瑾梨:“本王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變态?王妃的口才的确了得,從前是本王忽略了,原來王妃伶牙俐齒,平日裏是裝聾作啞了。”
瑾梨看着時戎放大的俊臉,第一次沒有臉紅,而是想着如何掙脫開來。
待掙紮無用後,她終于放棄了,只護住自己的前面:“王爺請自重。”
無論如何,她是不能接受的。
時戎笑了下,那笑容像是陽光突破層層霧氣,穿雲過雨而來。
本來他就有一張無比俊美的臉,平時不茍言笑,但若是笑起來,那殺傷力太強了。
瑾梨有一瞬間地呆滞。
她沒出息的,看呆了。
“王妃想什麽呢,快去洗漱,不然,你不想要發生的,就會發生。嗯——”時戎松開了瑾梨,目光示意耳房那邊,讓瑾梨去洗漱。
瑾梨想着可以趁機逃走。
“不要試圖走開,不然,結果會是你想象的那樣。”時戎含笑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