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顧城有些好笑,罵了一句笨女人,就将人重新抱起來,丢回床鋪裏。

蘇十月無措地看向他,下意識的往內側挪去,下一秒就被他壓住了。她吞了吞口水,不敢與他直視,幹脆閉上眼睛。

“笨蛋!”顧城低罵,帶着無法述說的疼惜。這個人不是那些一心想着做顧太太的莺莺燕燕,她是會陪着他度過悠悠餘生的人,是值得他珍惜的獨特存在!

蘇十月能聽到他的聲音,卻覺得有些遙遠,有些不真實。他的嘴唇落在她的脖子那,柔軟,滾燙,一直燙到心尖上。

對夫妻之事一無所知的她,只能僵着身體任由他為所欲為。閉上的眼睛使得感覺更加的清晰,所以他的氣息噴在肌膚上的微癢都被無限的放大了,撩.撥着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經,直至欲罷不能。

她無措地抓住他的手臂,仿佛這樣就能抵抗那股陌生的讓人無措的感覺。殊不知越是抗拒,那感覺就越是強烈,幾乎要奪走她所有的理智。

“顧城……”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下意識的就喊了他的名字。

顧城渾身一顫,僅剩的那抹理智,剎那間煙消雲散,任由那只名叫欲.望的野獸沖出閘門,一逞英雄!

眼見一切就要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大煞風景。

蘇十月一下子就清醒了,羞窘間用力去推他。“你的電.話!先、先接電.話……”

“不接!”顧城額上青筋暴起,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偏偏在這個時候被一個電.話給打擾了。

“也許、也許有急事……”蘇十月被手機鈴聲一驚擾,剛才那種交付的姿态就收起來了,又變回一只小鴕鳥,想着能拖就拖。

“我管它去死!”顧城低吼,直接将她的雙手扣在頭頂上,不讓她再作怪。

蘇十月被吼得脖子一縮,傻愣愣地看着他。對上那雙滿含着某樣讓她心驚肉跳的東西的眼眸,她頓時呼吸困難,腦子又成了一攤漿糊。

顧城一點都不想理會那該死的來電,可對方就像有心跟他作對似的,停了又響,不折不撓。最後,什麽興致都被它給破壞殆盡了!

“該死!”

顧城翻身一躍而起,滿身怒火地拿起手機。“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否則老子滅了你!”

那端的袁石瑟縮了一下脖子,意識到自己打擾了顧總的洞房花燭夜,頓時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飕飕的,他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吧?一邊為自己默哀,一邊飛快将事情給報告了。“顧總,她出事兒了,正在搶救。”

顧城徹底冷卻下來,沉寂了幾秒。“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蘇十月已經坐起來了,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帶點防備帶點羞怯看着他,那是足以摧毀男人意志的眼神。

“該死!”顧城又低罵了一句,大步朝着床跨過去。

蘇十月努力地吞了吞口水,因為她已經貼着牆了,沒有地方可退。

顧城抓住她肩頭,一把将人拖到床沿來。親了一口她的額頭,說:“我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你先睡,就在這裏睡。”

兩個人都已經結婚了,他可不喜歡搞分床睡那一套。

新婚之夜,新娘子聽說新郎要抛下自己出門去,肯定會很不高興。蘇十月卻是欣喜若狂,終于躲過一劫的念頭讓她馬上點頭如搗蒜,只差加上一句:“你快走吧!”

顧城見她這反應,心裏的不爽更甚,但還是捏了捏她的臉,穿上衣服大步走了。

“呼——”蘇十月等門關上之後,用力地吐了一口氣,繃得跟弓一樣的身體也徹底放松下來。她完全沒有興趣去想顧城到底幹什麽去了,直接掀開被子,套上自己的睡衣又跑回客房去。

當然,她還沒忘記把門給反鎖了!至于明天他會不會發火,還是明天再愁吧。

顧城挑了那輛路虎,開出車庫,一路呼嘯着離開了瀾苑。

郊區的交通本來就相對順暢,顧城還是向着更加遠郊的地方開,所以一路暢通無阻,最後,車子停在

了一個地形很複雜的地方。或許也算不上複雜,簡單地說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方圓之內,只有那一棟別墅矗立于此。別墅三面環山,旁邊還有一條河靜靜流淌,環境清幽至極。

顧城随意将車停在門口。

袁石已經從屋裏迎了出來。“顧總。”

顧城點點頭,繼續大步往裏走。順着他的腳步,可以看到這棟別墅的內部裝修并不奢華,但別墅的面積非常大。

最後,顧城的腳步停在了一扇門的外面。那是一個手術室。

這棟別墅,就像是一個小型的醫院,該有的醫療設備都齊全。

顧城随手掏出一根煙叼在嘴唇邊,沒有點燃。

袁石在他身後靜靜地站着,也不敢吭聲。

時間過去很久,手術室的門還沒有打開的意思。

袁石終于忍不住小聲道:“顧總,坐下來等吧。”看樣子,一時半會恐怕還不能結束。

“不用。”顧城直接拒絕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轉身往外走。“我去抽根煙。”

顧城一路走到大門外,在夜色蒼茫中,在冷風中,默默地抽完一根煙。然後又轉身走回去,站在門外繼續等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顧城姿勢未變,也沒吭聲,只是将目光對準醫生的臉。

主治醫生不是別人,正是杜子璋。

“已經搶救過來了。但是,她的情況在不斷惡化。你要有心理準備。”

顧城仍舊沒吭聲。他的眸色極深,所以看不出絲毫的情緒痕跡。唯有那點極淡的尼古丁氣味,讓人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等病人從手術室轉回病房,顧城才走進去。

袁石等人沒有跟進去,就在門外等候。

白色被褥的掩蓋之下,一個削瘦的身子靜靜地躺着。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只有久病不愈的蒼白和憔悴。

顧城的視線落在床頭的儀器上,然後又緩緩地移到女孩子的臉上。良久之後,他轉身走出了病房。“好好照顧她。我回去了。”

“是,顧總。”

顧城坐進車內,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點了一根煙,狠狠地抽了起來。尼古丁的味道很快充斥了車廂,他卻沒有打開窗來散味兒。

顧城回到了別墅,卧室那盞燈還亮着,就是不知道笨女人還在等着他,抑或只是忘了關燈。他想,肯定是後者。

果不其然,回到卧室裏,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顧城忽略心頭的那點失落,進浴室洗了個澡,又拿着“作案工具”去了客房。

大床上,一大一小的姿勢驚人一致,已經睡得打呼嚕了。兩道小呼嚕聲此起彼伏,倒像是某種特殊的旋律,能讓人心裏安寧。

顧城在床邊站了許久,終于還是把蘇十月給抱了起來,一路抱回主卧室,放在黑色的大床上。她的睡衣是白色的,黑白對比,有種難以形容的契合。

顧城将睡袍脫掉,只着最後一塊布鑽進了被窩裏。他先是平躺着,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又翻身側躺,将蘇十月抱住。

再過了一會兒,終于坐起來,将她的睡衣剝掉。

重新躺下來,那股毫無阻隔的親近總算讓他覺得滿意了。他緊了緊臂彎,将臉埋在她的頸窩裏,放松身體睡了。

……

顧凱去應酬了,雖然沒喝得爛醉,但也喝了不少。

季靜姝一直在家裏等着,又砸了不少的東西。眼看着午夜都過了,顧凱的車子才出現在院子裏。她那靠着砸東西發洩出去的怒火,似被誰吹了一口氣,又全都回來了。

顧凱一點都不想回到這裏來,可他知道,他若不回來,季靜姝會鬧得更兇。這女人就一個神經病!可是她不知道,她越這麽神經,他就越想離開她。

站在卧室門外,顧凱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推門而入。

房間的燈還是亮着的。

季靜姝躺在床上,背對着門口,也不知道睡着了沒有。

顧凱也沒靠近去看,脫了外套,直接進了浴室。泡在浴缸裏,酒意就醒得差不多了。越是清醒,就越是覺得這個空間讓人窒息的難受。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分外地想念蘇半夏,那個美若天仙又溫柔似水的女子。沐浴在她那雙剪水瞳眸裏,他會覺得一天到晚費盡心思算計的疲憊都消失無蹤。

顧凱有個不為人知的小嗜好,他喜歡掏耳朵。而且最喜歡枕在蘇半夏的腿上,讓她給他掏耳朵。

她買了一套專門的工具,沒事兒就給他掏一掏。即便幹幹淨淨的,她也會給他掏,因為他喜歡那種酥麻的感覺。

這個時候,顧凱是絕對放松的,腦子裏什麽都不會想,心裏也是一片寧靜。

她的性子軟和,跟她在一起,他就是想發火都很難。說句酸點的話,他

是一把火,她就是一盆水,他在她面前是燒不起來的。

兩個人第一次吵架,是她知道了他的有婦之夫身份。那天,她第一次對着他大吵大鬧,把話說得很難聽,還甩門跑了。

顧城在青城也是名人,但這種名氣一般只限于上流社會。中下層的人只在乎怎麽賺錢過日子,對于他們這些名門公子壓根沒興趣。

顧凱認識蘇半夏的時候,她還是個窮學生。除了每天努力學習,還要同時做三四份兼職。這樣的她,壓根不知道上流社會有個叫顧凱的人!

顧凱第一次見到她,她就在一家西餐廳做服務員。因為不小心惹到了某位花花公子的女伴而被為難,他出手幫了她。他至今仍記得,她擡頭對着她感激一笑時,那一切都為之失色的美麗動人。

沒有什麽懸念,顧凱憑着對女人的那一套,很快就将她追到手了。那幾年真的是甜情蜜意,幸福至極。直到——

顧凱果斷剎車,不敢再往下想。他從浴缸裏出來,并沒有馬上睡下,又點了一根煙,站到落地窗前抽了起來。

“你還讓不讓人睡了?”季靜姝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滿腹的怒火。

顧凱連頭也沒回,自顧自抽自己的。

季靜姝跳下床,赤着腳沖到他跟前,一把将他口中的香煙給拔出來,丢到窗外去。

“有意思嗎?”顧凱終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點也不耐煩再應付這個神經病發作的女人。

季靜姝冷笑。“你現在看我哪裏都不順眼,我做什麽你都覺得沒意思,是吧?”

“季靜姝,我不想跟你吵。今天忙了一天,剛剛又應酬了一晚上,我真的很累了。就當我求你,讓我緩一口氣行嗎?”都已經這個點了,顧凱實在不想再鬧到雞犬不寧。

季靜姝剛想反擊,話到嘴邊又吞回去了。她鬧,她瘋,也只是因為她愛着顧凱。她突然靠近一步,一把抱住顧凱的脖子,親向他的嘴唇。“我想你了……”

已經記不清,兩個人有多久不曾好好親熱了。

顧凱原本沒什麽興致,卻很快就被季靜姝給帶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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