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四:Coming again(下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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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905室朝向正北,即使剛過中午,也光照不足,陰清冷淡。
錦鳴推開虛掩房門,就見沈煜歪身倚在沙發,招手溫和道:“過來坐啊。”
茶幾上,快餐店的炸雞漢堡。
“你住院幾天東城都給你送飯,可惜今天他必須去L市出差了,走前千叮萬囑讓我接你出院,給你搞點清淡的。”
錦鳴對面坐下,低頭拿起炸雞撕咬咀嚼。
沈煜臉上沒滋沒味的無聊:“你到底愧疚什麽?”
錦鳴語速緩慢,字字刀刃向內:“我拿你換了斷水流,那把能證明我父親殺人的刀。”
“那又怎麽樣?每一步都是我早計劃好,會發生什麽也一清二楚”,沈煜譏诮輕笑,“錦添是我叫人綁的,你除了被我利用,裏外讓我睡個遍,有別的選擇麽?”
“沒有麽?”疊加的反問中,錦鳴擡頭,目光深寒,“沈煜,再說一次,你沒給過我別的選擇。”
“老子不想再看你這副贖罪認罰的惡心樣子”,聲音幹緊,煩躁,“你行行好,放過我,趕緊滾蛋。”
“你之前找的偵探社,救你出來之前,在我面前銷毀過一樣你委托代辦的東西。”
錦鳴平直自顧說下去的話,讓沈煜肩頸僵挺,瞳孔劇縮。
“護照,簽證,我父親的,錦添的,聽說你還咨詢過追溯時效和引渡條例”,話語像敲擊一個接一個的低沉鼓點,“如果我最後也不把你交出去,你是不是打算像你在這間屋子裏答應過的,跟我在一起?連我家人的後路都提前鋪好。你本來可以放棄那個玉石俱焚的計劃,只要我堅定選你——”
“放屁!哪來的如果!”沈煜前所未有的臉色鐵青,“我每天不學無術,放浪形骸,就是招惹沈君霖放不下我,十年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毀了他,有你沒你不重要,你不過是我臨刑壯膽的斷頭酒,”
“那我味道好麽?”錦鳴無所謂笑了笑,自行接道,“好不好,你都湊合繼續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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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漠然平鋪直敘下去:“沈少爺,別再搞錯了,我沒有求你原諒的意思,被你算計擺布,親手推你去死之後,我唯一想要的,只剩下跟着你,看着你。你開心還是惡心,我懶得管,因為我不過是回敬你一意孤行的幼稚和任性。”
“你他媽——”,沈煜起身上前,抓住他衣領,咬牙切齒低道,“就這麽想我給你捅成篩子?”
“拿刀還是用其他的”,錦鳴任他提拎,輕描淡寫,“都使上點勁,不然對一個道上混的,根本不痛不癢。”
“幸好你跟我杠到底”,拇指抹掉錦鳴嘴邊油渣,沈煜笑得詭異,“好不容易準備的,可不想白費了。”
随即松開手,歪頭示意他跟進卧室:“東城早住對面了,這905租約還有大半年,我就說別浪費,改個炮房也好。”
進門手邊,床還是當時鎖過池景川那張,床尾齊牆多了長桌,上面并排兩臺寬大液晶屏。
錦鳴沒細數每個屏幕是分了九格還是十二格,就微微窘迫挪開視線,每格都是男人肉體欲望的陳列展示,單人,兩人,多人,道具,應有盡有。
“這邊只要成年自願,沒那麽多條框限制,享樂自由”,沈煜鼠标取消靜音,一時間淫聲浪叫充斥光線昏暗的房間,回過頭看了眼伫立門口的錦鳴,挑眉道,“這些可不是G片,都是真人直播。”
膝蓋突然無法彎曲,寥寥幾步走得艱難,錦鳴還是到沈煜旁邊站穩,側目看他低頭,修長好看的手機在鍵盤上飛掠敲擊。
“起個什麽名字最能吸引人觀衆?”不知道是詢問,還是自語,“野狗調教怎麽樣?”
回車鍵确定,其他色情聲畫瞬間消失,上方兩個攝像頭啓動,屏幕已如同魔術箱裏的三棱鏡,錦鳴看見自己和沈煜在并立其中。
囚徒困境,一個扛下所有,另一個就能徹底自由。
右上角鮮紅數字開始跳動增加,左下橙黃成排英文字句向上翻動。
“呵,不少想約我的”,熒幕冷光在沈煜眼裏冷淡閃動,“不過今天主角是這位,喂,打個招呼。”
錦鳴看着他,有點呆愣的不知所措。
沈煜歪頭,嘴唇靠近他耳邊輕道:“玩不起就滾,受虐狂。”
“我……叫錦鳴。”
“誰讓你說名字了?”沈煜笑得彎腰,拼命止住對鏡頭晃晃手:“不好意思,這家夥,是真沒什麽經驗。喂,都在問你能幹什麽。”
男人像寒天雪地裏強忍下被穿刺的瑟縮,低聲道:“你說,我什麽都能做。”
“那就脫光,張開腿”,沈煜冷笑一聲,拿過潤滑劑扔給他,“自己弄松了,求我捅你。”
肌肉結實的軀體裸露徹底,錦鳴左手肘支撐着側身後仰,支起膝蓋,艱難打開,右手手指插入自己,迅速從一根強行增到兩根并入,急躁粗暴抽動幾下,低頭局促道:“好了,你,你……”
只解開褲子前端的男人,抓住他小腿拖拽過去,硬挺性器挺進沾滿潤滑的臀縫裏滑動:“我什麽?話都不會說,我玩個什麽意思?”
錦鳴擡了下腰身,盡全力顯得順從:“進來,我會聽話,讓你爽。”
頂到穴口,緩力破開窒息緊密,沈煜壓低重心,碩大前端迂回在門檻惡意折磨,冷聲道:“你也是這樣——勾引東城操你的?”
如果說之前屈辱感如千針百刺,這句則是一刀紮透心髒,周身血液逆流。
驚駭籠罩,錦鳴做不出任何反應,說不出半個字,只能麻木接受悍然沖撞進身體的兇器,疼痛似乎微不足道,跟進一步撕碎他的言語比:
“這次你救他的命,準備叫他以身相許?這幾天在醫院,他給你打了幾針?插得你爽透了吧?”
錦鳴茫然,如同面對一夕深林盡毀的孤狼,在抽送水啧肉響中,上下晃動。
“想從我手裏搶他?”沈煜随意彎折他的腿,更用力挺送,“你他媽是有多欠操?”
“誰搶你那個智障”,眼中泛紅,錦鳴霍然擡手推拒反抗,“老子沒跟耀東城睡過!不是因為你, 他死八百次我也不會管!你停……停下!”
“停什麽?你再敢亂扭試試,我叫幾個人一起操死你!”被毫無章法擠蹭得發疼,沈煜膝蓋壓上床,一把扼住錦鳴右腕。
霎時,錦鳴怒火中燒積聚的力量,還未爆發,就消散無蹤。沈煜只是松垮握着他的手腕,以至于他甚至是自發的,随他動作将手擱放到頭頂。
沈煜另只手下抄,托高扳開他臀肌,狠縱身頂弄得更深,還無法适應刺激的男人肌肉抽動着仰挺,壓制不住嗓中低聲嗚咽。
“別一直縮個沒完”,不斷進出同時,沈煜戲谑擡眼打量着笑話般禁锢的手,“之前跟托馬斯那夥對上時就發現了,是不是我一抓你手腕,你就不敢亂動?這麽軟綿綿的随便我操,怎麽?這是你受虐的性感帶?”
錦鳴閉了閉眼,被觸及時顫栗着喘息,勾動下嘴角:“是。你只要抓着別放,我就想讓人操,越多越好,你不是要叫人麽?有種你現在就叫。”
沈煜猛将人拽起來,向前趴跪,握着手腕不放,胳膊被反折扣在紮實遒勁的後腰,輕易再次從後進入,攬缰縱馬奔馳那般瘋狂律動:
“臉擡起來,看鏡頭”,沈煜的聲音陰狠,“問問看的人裏,有沒有現在就能過來上你的?”
錦鳴被不斷前撞,同時向後拉扯,腿間濕膩,脊骨上汗水覆蓋,他緩慢擡頭,屏幕裏自己淫亂下賤的神智渙散,他沒問那個問題,直接報出公寓地址所在。
然後他被從後攬抱挺直上身,乖順主動,憑借腰腿肌肉,起落吞吐,容納取悅着男性挺立欲望。
“錦哥”,沈煜手撫過他胸前,下滑握住他饑渴不知廉恥的勃起,“看不出你這麽敢玩,真想讓別人上你麽?”
“說了,聽……你的”,錦鳴被前後一波蓋過一波的快感逼到絕境,困獸猶鬥般掙紮扭頭,嘴唇極輕蹭過沈煜眼睑,“別趕我走……我知道,你堵着一口氣,我可以讓你随便發洩……”
沈煜聲音低沉:“我氣什麽?”
“你沒能親手殺了他,你生氣,我懂,因為我也氣我自己,為什麽會晚那一步。”
沈煜嗤笑一聲:“你他媽懂個屁!乖乖張開腿挨操吧。”
突如其來的憤恨,湮滅之前那點柔軟緩和,暴脹的陰莖像貪婪無盡的淘金狂熱,深狠鑿挖錦鳴早已潰不成軍的狹窄甬道。
“放開,你放手……”前端淫液泛濫,被沈煜阻斷着噴薄,煎熬到理智寸厘崩斷離析。
“急什麽”,沈煜更殘忍動腰碾轉,“越晚越好,以後再自作主張,我他媽操死你!”
終于被放過,體內熔岩盡出,挾帶緊裹的吸吮,也讓身後的人心有不甘,卻控制不住的激流滾燙射進他身體裏。
心髒擂動,肢體觸覺仍像有電流竄動,抽出的男人放手讓他側倒進床上,起身拿起桌上手機,眼睛盯着屏幕反複翻滾的一串號碼,笑出聲:
“這個報電話的這麽積極?一直刷個不停?”
錦鳴呼吸漸穩,身上熱切迅速剝落,側躺着不動彈,像砧板上離水多時的魚,早沒了掙紮的力氣。
“對,看見了特意給你打過來,多久能到?二十分鐘,這麽近麽?……可以,直接過來吧”,沈煜若無其事拍拍錦鳴手臂,“不止一個,三個還是四個,你行不行?”
錦鳴張嘴,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
“問你呢,行不行?”
“別再讓我重複了”,最終,他還是疲憊,努力說出那句話,“都聽你的。”
敲門聲響時,沈煜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霾,手臂突然被錦鳴緊抓住,力道大到幾乎要捏斷骨頭。
他沒來得及說什麽,錦鳴已經自己放開,縮回手,不帶情緒問道:
“你是看着,還是不看?”
沈煜笑了笑:“你希望呢?”
錦鳴回道:“按你喜歡就行。”
“我喜歡什麽,沒告訴過你麽?”
敲門聲再度響起,沈煜不耐煩道:“我先開門再說。”
錦鳴翻身,面朝裏躺,後背朝着卧室門,手臂交疊環在肩上,腿不自覺蜷縮,好像之前沈煜,枕在他腿上時,也是這樣。
那時,是不是,該抱住他?
錦鳴腦子裏,這種雜念如荒草叢生,其中還有多次掠過,讓他不願意直面的——
被別人動過,沈煜還會要他麽?
賤不賤。
怎麽想,沈煜也該跟耀東城在一起的。
還要,繼續糾纏下去?
有人進卧室,站在他身後,開始窸窣脫衣服,褪掉褲子。
“想什麽呢?”做愛時沒能碰觸的肌理,此時貼合摟抱上來,“以為是別人?不好意思,是我,以後你都只有我了。”
錦鳴當然分辨得出,沈煜的腳步,呼吸,味道。
“你之前信了是吧?怎麽那麽好騙?這公寓網絡都沒開通,我問王義一要的軟件吓唬你玩的,剛才那是外賣,三菜一湯,你餓不餓?”
沈煜額頭埋進他後肩,“你臆想中那些我經歷的,你都體驗過了,也沒那麽可怕,對吧?都過去了,我對你這口怨氣,也差不多出完了。要不我們都,既往不咎?”
錦鳴無聲無息,任由他抱着。
“別怪我折騰,你從精神病院撈我出來,我半死不活的你不守着,居然還敢甩開我?”
“我沒甩”,錦鳴低緩道,“是你失血昏過去,自己松開的。”
“你那時打算去砍沈君霖,你這跟讓他從我手裏搶走你有什麽區別?你他媽是不是想氣死我?”
錦鳴冷冷道:“你去同歸于盡時,想過我?”
沈煜收攏胳膊,下巴輕蹭:“那對不起,我跟你認錯,其實……我也有點後悔……但你看,我這個人的好處,有錯就認,有氣就出,有話直說,從來不藏着掖着。”
錦鳴終于忍不住回頭,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的審視目光,無言以對。
後者毫不虧心:“我大事可沒騙你,這次當警方線人釣毒品鏈的事,就告訴你了。”
錦鳴皺眉道:“黑白兩道的是非,你一個灰色地帶的經營者,置身事外才是上策,你到底為什麽?”
“為了你,給過你機會走,不走,那就陪我玩到底”,沈煜懶散笑道,“跟警方的交易,錦幫案底會銷掉,等躲過這陣收網抓人的危險期,你回去解散洗白。以後,你徹頭徹尾,每一個細胞都歸我,聽懂了沒有?跟隋寧那個只認錢的殺手買消息,可花我不少錢,說起來不知道沈淮山是賣了哪個得罪不起的,黑幫淩遲懸賞,擡舉沈君霖了。”
錦鳴眼睛微垂:“你不跟耀東城在一起麽?池景川已經走了,電話都換了。”
“你他媽想什麽呢?他對小點心那副饞樣你是沒見過?”沈煜挑下眉,浮出個暧昧至極的笑,“何況有些事,只能對你,跟東城可做不來。而且……”
沈煜沒把話說下去——其實我認識你,比認識東城還早。
沒有錦忠看不過眼阻止救治,沈煜早被玩弄溺死在後院噴水池。
忠叔,多謝您,讓我媽能偷偷來看我。但他們,那些事,您不要……
放心,我只說他們打你罵你,不給你飯吃,成天讓你擦地洗衣服。
忠叔,你這是灰姑娘的故事吧?
是啊,我兒子小時候就愛聽這個當睡前故事,天天在家拿酒杯當水晶鞋表演找人呢,啊,你是我那個會變身的美麗姑娘麽?
輕快愉悅,穿透多年時光,沈煜知道,他說過很多次喜歡,輕浮随便,所以不被當真。
可那時不說,以後就再沒機會說。現在來日方長,倒是不必着急了。
我喜歡你,不管你是誰,你幹了什麽,我都喜歡你。
你就知道我是那時候騙你,不是現在?
我想把,你需要的,缺失的,溫暖的都送你。
解你束縛和壓制,贈你自由與歡愉,予你毀滅再複生……I‘m your secret Santa。
池老師,我今天發現,以前我一有問題就習慣性找沈煜想辦法,沈煜一面子挂不住就找我當臺階下,我成熟進步了,他半點都沒有,跟錦哥哥的戲就像屠龍勇士救高塔公主,老套又狗血,他們還互為勇士和公主沒完沒了,你錯過現場有點可惜啊。——信息已發送。
我們大多不以真實示人,即使親人密友,也只展示想讓他們看見的光鮮亮麗,直到遇上某人,心率失衡手忙腳亂,才穿不齊僞裝,摔碎了面具,裏面藏有自己不曾認知的,黑洞與星雲。
(抄自某三流色情小說,回複1看全文^_^)——信息已發送。
“先生,飛機即将起飛”,空姐職業化親切對頭等艙乘客恭敬說道,“請您關閉手機。”
“好的——呃……!!!”
空姐就眼看這一秒還溫和有禮的年輕男人,突然目瞪口呆,見鬼了一樣冷汗直流。
手機屏幕上,右側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已發信息,左側下方顯示最新的接收信息,微小,明晃晃,孤膽英雄遠去背影那般的缥缈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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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番外五,接着奏樂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