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委屈

? 起先董齊還想幫徐栩說點好話,但是随後一想,他自動退出病房并且自發的替他們關好門。

病房裏徐栩的眼睛始終沒有停在如生身上,而如生的視線卻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一個逃避一個固執的想要答案。

如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是她不想繼續這樣。

也是這一刻她才明白單方面的為了對方好,其實更是自私。

當初徐栩媽媽的逼迫是一回事,其實還有一層是她被徐栩媽媽的話說動了,如果那個時候她執意生下孩子那對徐栩的影響會有多大可想而知,愛他就應該為他好,所以她沒有将懷孕的事告訴徐栩,答應媽媽去美國。

如生知道徐栩最近的舉動态度都是想要讓她離開,何嘗不是固執的想要為她好。

但是真正好不好真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當年選擇錯了,現在的他也要這樣嗎?

如生沒有哭泣,只是眼淚控制不住從眼眶裏流下來,無聲無息。

天知道他費了多大勁才讓自己不去看她,徐栩緊緊的拽住手下的床單,他如今是個廢人怎麽能拖累如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開着的窗戶吹進來一股冷風,六七月的天氣總是變化無常,眼看着就要變天下雨。

如生終于動了,她轉身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戶關起來,關好窗戶之後如生回到病床前,她說:“坐這麽久累了嗎?要不要把床放下去睡一會兒?”

徐栩剛想說不用你管,視線觸及如生臉上還未擦掉的淚痕,喉嚨噎住心口像被人捏住喘不過氣來。

沒聽見他說話如生當他是默認,于是走到床尾的位置彎腰将床搖下去。

徐栩講臉扭向另一邊閉上眼睛掩掉眼中流露的情緒。

見他這樣如生也不執着于那個答案了,反正不管他怎麽想她都不會再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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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大風刮的呼呼作響,不一會兒就有雨點打在玻璃上,天色也漸漸暗下來。

“你知道嗎?在美國的時候遇到這種天別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趕緊回家,或者趕緊找

一個地方避雨,只有我會停下腳步欣賞着雨中風景。雨是無根之水,可以洗刷所有的塵埃,同時雨水又是最好的掩飾,它可以讓你放肆的在雨中哭泣,而不用擔心回家後面對親人的擔憂。徐栩,你說這雨水是不是很好?”

如生也沒有等待徐栩的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其實有些時候我也挺讨厭下雨的,因為一下雨人就變得特別脆弱,我讨厭自己脆弱的樣子,讨厭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你,也會想你在哪裏,現在是不是在為另一個女人打傘,叮囑她下雨降溫了要多穿衣服,叮囑她晚上打雷的時候開着燈睡就不怕了。可是……徐栩,沒有人盯着我加衣服,沒有人在我感冒的時候,時時刻刻盯着我吃藥,然後在我吃完藥嘴巴發苦的時候,将我嘴裏的藥味吻去。

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恨你,恨你将我寵成這麽脆弱的樣子又不陪在我身邊,我恨你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恨你!如今我終于有勇氣回來了,你卻不再要我了,要趕我走,徐栩,你是有多狠,才能對我這樣。”

如生終于趴在徐栩身上将心裏的多年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他哪裏狠了?徐栩擡手想要去安撫她,然而手剛伸到半空又突兀的停住,最後緩慢的收了回來,咬牙再次将頭轉向另一側,他不能心軟。

原本董齊以為那天他們談過之後情況會有好轉,卻沒想到那天之後情況愈演愈烈,以前徐栩是漠視如生,現在他直接不準如生再進病房,只要她進病房他就拒絕一切治療。

如生強行進過兩次後敗在他的堅持之下,之後病房裏便不再見如生的身影。

對于這個現象高興的是徐母,這幾天沒在病房裏見到讨厭的人,徐母天天都是微笑着離開。

徐瑾倒是請了假這段時間天天來醫院照顧哥哥,每天推他出去曬太陽,不過她每次推哥哥出去的時候都會選擇走後花園那條路。

“哥,要不要看報紙,我拿報紙給你看?”徐瑾從輪椅後面拿出一份報紙詢問又在發呆的哥哥。

卻聽他說:“你這段時間都不用工作嗎?”

見他這樣就知道對報紙沒興趣,徐瑾聳聳肩将報紙放回原處,然後無所謂的說:“你老早不是說,我這份工作就是吃青春飯,勸我早點改行嗎?正好現在有這麽個機會,我何不試試看呢!”

徐栩将視線移到她的臉上,“真的?”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煮的呀!”

“那你自己看着辦吧!不過別讓爸媽擔心,我現在這個樣子也……”

徐瑾急忙打斷他的話,“別更我說那些有的沒的,爺爺都還沒回來呢!別給自己下定論,退一萬步将就算哥哥你一輩子都只能這樣,爸媽也是你的責任,別推給我。”

提到一輩子,徐栩眼裏漸漸黯然。

徐瑾也是說完才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麽,她背過身去抽了兩嘴巴子,然後嬉笑着找借口,“哥,那個……我回病房去拿條毛毯,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很快的!”

說完徐瑾就快速的朝住院部跑去,這種情況與其解釋什麽的還不如讓他一個人靜靜,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她的哥哥不應該是那種輕易被打敗的人。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卻不能給他帶來一絲暖意,徐栩緩緩閉上眼睛貪婪的呼吸着空氣中那熟悉的氣息,如此渴望卻又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

徐瑾根本沒有回病房,她就站在不遠處看着花園裏的兩人各在一片天地心卻連在一起。

徐瑾緊緊的捂住嘴巴,不讓嘴裏的嗚咽聲打破遠處的寧靜,為什麽老天爺要讓兩個如此相愛的人受盡這樣的折磨。

感受到肩膀傳來觸感,徐瑾回頭看向來人,再也控制不住撲倒在他的懷裏。

“別哭,你忘了你爺爺是骨科專家,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真的?”

“真的。”必須是真的。

五十幾歲的徐父這段時間裏老了很多,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不能放棄,他相信他的兒子能挺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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