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完】

第二章 壹【如是回憶】

更新時間2015-2-3 11:12:37 字數：1870

“把計劃搞成這樣還有臉來見我。”暗處的椅上坐着一個身着褐色衣衫的年輕男子，黑暗掩蓋了他大半面容。

“屬下督下不嚴，請少主降罪。”

“人都死了，降罪又有什麽用。”男子問身邊的侍衛，“那裏面還有多少人?”

“回少主，還有三個。”黑暗中的侍衛回道。

黑衣男子嘴角上揚露出淺淺一笑。

“殿下，那個叫做墨蘭的新血就這麽處置?”尉遲表情從容等待着月溪的回答。

月溪心不在焉，“不然呢？”

“殿下，裂谷裏還沒開過這種先例。”尉遲淩言語溫和。

“什麽意思？”月溪的目光從桌案上的書卷轉到尉遲淩身上。

“不和條例的規定。”

“什麽規定？”

“條例裏明确寫着，殿徒宮人私闖禁地者處死。”尉遲淩語氣淡然，像是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只是因為事關公務，多了幾絲嚴謹的冷面。

月溪一愣，心裏竟湧上一絲憐憫，忽的回想起在都城初見墨蘭時那個天真的笑容心裏有些不忍。

“殿下。”尉遲淩的聲音将出神的月溪拉回現實。

月溪無奈搖搖頭，“你去辦吧。”

黃昏本來就不明朗，加上有些陰天，天空顯得灰暗，整個銀蠱宮四周表面依然平靜，綠草幽幽，古木繁茂，濃郁的草叢深處，隐隐聽到響尾蛇沙沙作響的聲音。暗紫色的蜘蛛在茂密的封喉樹枝葉深處織下網，靜靜等待着它今日的晚餐。一只貓從霧中優雅的走來，走到那棵封喉樹下，望望四周，化作一團煙霧，煙霧中走出一位身穿銀灰裘衣的女子，一襲長發，湖水般碧藍的雙眸，消失在白霧之中。

灰衣女子經過赤東殿後繼續向前走着，所有的侍衛紛紛退讓，道路暢通無阻着，突然停下腳步，一個侍衛模樣的紅發少年擋在他面前，“這裏不能過。”藍瞳擡頭看了看少年，微微一笑“為什麽？”那個傾城的微笑一時把少年弄得不知所措，“我……這裏……反正你沒有命令不能過。”

“那怎麽才能讓我過去？”

這時一個總領模樣的人從後面慢慢向這邊來，少年看到有意挺直了身子，故意大聲說道，“你要有令牌。”藍瞳拿出一塊令牌，“漫影殿”三個字閃着金光。

後面的人走過來，低聲訓斥着少年，“你這是幹什麽！”少年驚一下說不出話來，藍瞳對那人說：“他只是做他該做的。”總管模樣的人笑臉賠着不是“這是新來的，還請您多見諒。”藍瞳笑了笑，“沒事的。”少年的臉越發紅了，眼神緊随着藍瞳消失在界口。

街上一直喧鬧，藍瞳從客棧出來，從前她是不喜歡到外面去的，總是覺得很吵。但後來她漸漸發現外面世界的美好，那些新鮮的事物總讓她覺得新奇，平時月溪總默許她可以在外面多玩一陣子，但這次出來前月溪叮囑她一定要快，只能專心做事。

“好可憐啊，我們把它撿回去吧。”街邊一只受傷的貓瑟瑟發抖着，一個小女孩指着貓對身邊年齡大些的女孩說。外面已經是秋天了，一絲涼風從脖頸後劃過，不禁讓藍瞳打了個寒顫。

剛剛那句話像極了六年前的那一幕，恍惚覺得這條街巷位于千裏之外的都城。

“好呀。”那個大些的女孩說道，“可是，爹娘不讓我們養怎麽辦？”小女孩原本興奮的表情黯淡下來，小聲嘟囔着，“它好可憐。”

藍瞳走過去，蹲下對小女孩說，“把它給我好嗎？我會照顧好它的。”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我們拉鈎。”藍瞳笑着點點頭，“嗯。”

【六年前】

“好可憐啊，我們把它帶回去吧。”月溪蹲在角落邊，用手去觸一只髒的不成樣子的貓，已經分不清它的顏色，血從它的背上一點點滲出，染烏了絨毛。尉遲淩笑着點點頭，“殿下能照顧好它嗎？”“這有什麽不能？”月溪解下自己的外袍，把貓包進去，頭也不回的走回宮。

“國師，小貓是不是要死了？”月溪趴在床邊，回頭看看古司。

“不會的，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貓，是靈獸。”古司看着月溪一副茫然的樣子，繼續說道：“它們生活在靈島和附近的海上，生命與島嶼共存。”

“靈島？那是什麽地方？”月溪看看古斯，還是疑惑。

“神島的附島，必經之路。”

“可它跟貓沒什麽不一樣。”

“不一樣很多，殿下可以問她。”

“它會說話麽？”

“神靈獸，是會變成人形的。”

天已經暗下來，藍瞳加快了腳步，抱着貓回到山谷。

月溪仍坐在殿裏發愣，看藍瞳走進來手裏抱着一只幼貓。藍瞳将幼貓放下。

月溪輕撫着幼貓的皮毛，“真精致，跟你當年一樣。”

“主人就不要笑我了。”藍瞳滿懷期望，“可以留下它麽？”

月溪皺眉搖搖頭，“山谷裏很危險，不适合它。”藍瞳有些沮喪，月溪頓了頓，“不過既然你喜歡，養在殿裏吧，看好，別走丢了。”

也不知為何，司事館的宮人都不在院落中，墨蘭獨自在井邊打水，水桶很重，單靠她自己很難搬動，只能一步一移的向前，水桶還是撒了，水蔓延到腳邊。墨蘭坐在井旁看着一地流水不禁陷入空想，自己是不是不該來這的，為了他真的值嗎，那個當年的溫潤一笑突然浮現在眼前，墨蘭又拾回木桶放在井邊，身後突然散出一縷奇香，還未回頭便失去了直覺。井邊只留下淡淡螢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