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貳【藤狼】
更新時間2015-6-1 9:40:08 字數:3279
漫影西殿是所有內衛在裂谷中居住的地方,即使他們大多時間都不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對他們來說更像是療傷和修養的醫館。
軒遲站在漫影殿前遲疑了很久最終走了進去。
“哪個宮的!”一個侍衛不知從哪裏出現喝住了軒遲。
“我……我是新的內衛……”軒遲對這個身份還是很不适應。
侍衛眼神中的銳利削去一半多了些忌憚,沒有再說話,軒遲走了進去。
不同于赤東殿,漫影殿的領域看起來只有一座建築,不同于嬈月宮那般華麗精致,漫影宮殿的外牆只有雕刻的漫影圖騰而且不添顏色很難發覺,遠遠看去只是一座面積龐大的白色宮殿而已。軒遲一級一級步上臺階,漫影殿的氣氛讓他很不适應。這麽大的一座宮殿竟然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生命的存在。
是自己的感覺出問題了嗎。軒遲有些難以置信,雖然說赤東殿的人數是最多的但是不至于漫影殿就這麽少。終于,一個宮女出現不急不慢的走着。“這裏是西殿嗎?”軒遲叫住宮女,宮女看了他一眼神色慌張的匆匆離開。
“沒人告訴你宮人是不準和殿徒随便說話的嗎?”一個聲音溫和而帶有磁性。一個挺拔的男子向軒遲走來,他的微笑愈見清晰,像是冰雪之巅化開那第一滴雪水的陽光那般的親和,讓人一刻就完全消除戒備。
“我是……”軒遲緩過神來。
“這裏是南殿的管屬,西殿在後面。”
南殿之後是一座正正方方的露天花園,正對花園的地方就是漫影北殿,西殿東殿各居一側。圍繞着花園的是與建築一體的廊廳,花園景色盡收眼底。
“那個人就在左起第二間。”尉遲淩将軒遲帶進西殿,指了指側邊的一個門。軒遲點頭走過去扣響了門,一個宮人将門打開退到一邊,軒遲進去後他走了出去将門關上。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吧。”聲音沙啞虛弱,正門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男人他蒼白的嘴唇上還有未擦淨的血漬。他看着軒遲眼神很奇怪,輕蔑又帶着憐憫與可惜。
“是。”
“只要每隔幾天喚醒士蠱查看各個士蠱有沒有異常,然後投喂活物,你要做的就這些。”
“怎麽喚醒士蠱?”
“只要敲擊左牆上第三塊石磚……”男人說到這忍不住咳嗽幾下,他手中的白色手帕幾乎全部被染紅。
“你沒事吧?”
“沒事,已經好很多了。”男人打量着軒遲,“你看起來很年輕。”
“我也不清楚我到底多大,可能是十六歲吧。”
“在這裏混可不太容易,這麽年輕太可惜了。”男人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不打擾了。”軒遲走出門外,剛關上門尉遲淩又出現在他身後。
“現在馬上去嬈月宮,維娜殿主可不喜歡等人。”
“那個小孩就剩他自己了,這下可懸了。”維娜輕咬着她鮮豔的唇慢步走在百草堂的上面。
百草堂完全是依靠凝而維持的結構,裏面的人看它足夠寬闊其實這只是幻像,百草堂不過只是一間房子大小,裏面一切都盡在掌控中。
“他死不了,留着還有用。”月溪抱着胳膊,剛剛拆去繃帶的她左臂還有些僵硬,她低頭看看周圍的位置,懸空撥撩了一下。
“用他牽制西琅?”維娜看着月溪。
“那個西琅确實不錯,但是太不受控制,只有抓住他的軟肋才能用。還要找個理由把他留下。”
“多養一個人而已沒那麽麻煩,再說他也不是第一個。”
“哥哥!”良允睜開眼睛,四處一片空白,身後是一條望不見底的清澈的河流。就在剛才,他們誤入了野狼的領地,狼群發起攻擊時哥哥抱住自己,然後就失去了意識。空曠的四周讓良允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他順着河流拼命奔跑,想要逃離這裏,可是河卻像是沒有盡頭一樣。終于他消耗了所有體力,跪在河邊看着水中的影子,那雙湛藍的眸子幾乎要與清澈的河水融在一起,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母親,他伸手去觸及瞬間被冰冷的液體瞬間包圍。
“你醒了。”一個溫柔而嬌媚的聲音仿佛初冬梅枝上的新雪那樣酥軟。
“你是誰?”良允的視線逐漸清晰,他躺在一張舒适柔軟的床上,一個傾城妩媚的女子坐在他面前,她一颦一笑那麽動人心魄,那雙桃花媚眼不知道讓多少男人動情。良允的臉有些微紅。
“我?那你又是誰啊。”
“我叫良允……你很面熟,可是我想不起來了……”
“那就不要想了。”女子溫柔的笑笑。
“那你是誰啊?”
“我叫維娜。”
“對啊。維娜姐姐,這裏是哪啊?”
“以後這裏就是你的房間,你在這裏玩,不要出去亂跑。
五個殿主都在議室裏,只是慣例采血的最後統籌,西月王還并沒有來到。
“搞定了?”月溪看看維娜。
“恩。”維娜點點頭。
“小孩子就是好騙啊,天真無邪。”蒼魄站在溪銘身後,吹了吹散在眼前的頭發。
“我哪騙他了?”維娜争辯起來。
“別理他。”藍瞳在月溪一邊,然後瞥了蒼魄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我就說,你管我啊。”
“你!”藍瞳指着蒼魄一時說不出別的。
“藍瞳。”
“蒼魄。”
月溪和溪銘同時各自叫着兩個。
蒼魄一愣,“恩。”回應了一聲。
“怎麽啦主人?”藍瞳應道。
“出去。”再一次異口同聲。
藍瞳和蒼澈相互瞪一眼,退出門外。
“這兩個都調教的不粗啊。”維娜托着下巴,看着藍瞳和蒼魄的背影,“要是都這麽聽話省多少力氣,尤其是那個西琅。”
“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難以臣服。”溪銘冷冷說道。
“西琅不好牽制,不還有良允嗎。”月溪抱着手裏的貓寵溺的說道,“你說是不是啊,小白絨。”
“既然要來裂谷,為什麽就不願意聽命?”赫咺看看一并人。
月溪的笑意味深長,“這地方,有幾個是真心來的。”
“他們兩個是兄弟為什麽不是一個姓?”淇奧開口說道。
“良允也姓西。”
“西?藤狼族才有這個姓氏。”
“藤狼族?怎麽沒聽說過。”月溪看看尉遲淩。
“藤狼族在十二年前就被滅族了,當時殿下年紀還小。藤狼族原本也是國都中的貴族,英勇善戰而且戰功顯赫,後來被發現暗中與魔靈勾結。那個時候前代帝王卧病在身,當時的攝政王淵溫王以叛國之罪将藤狼族滅族。這件事就是西月王和我去執行的,在當時清點時确實是有一個人對不上。”
“誰?”
“一個六歲的小孩,是藤狼族三少的兒子。不過當時因為人數是對的西月王沒有徹查,後來帝王繼位,對這件事也沒有追究。”
“那個西琅和良允是怎麽進來的?”
“是長亭居的人。”淇奧說道。
“長亭居的人……”尉遲淩突然想起了什麽。
“長亭居的人不是從來不幹世俗只在那依山傍水的地方安心修煉嗎,怎麽舍得往裂谷放人。”維娜很是不解。
“長亭居真正的主人其實是帝王和國師……”尉遲淩的語氣很沉重,“我、尹璃、季玉琨都是從那出來的……”
“這件事恐怕只有問皇叔了。”月溪看着所有人。
西月王走進了議室,坐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着月溪,月溪終于開口,“皇叔……那個藤狼族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月麒愣了一下看看月溪,有些莫名其妙,“這件事尉遲知道,回頭讓他告訴你就行。”
“其實我想問……藤狼族當時三少的兒子……”月溪有些底氣不足。月麒的表情一下低沉下來,月溪覺得有些不對,“我問着玩的,您要覺得我不合适知道就別說了……”
“這件事也算壓了好多年了,當年的三少是與我生死與共的兄弟,十三年前死在了戰場上。臨死前他交代我照顧他的妻兒,當時他的妻子懷着身孕。可是沒想到第二年藤狼族的滅族要我去執行,他的妻子找到我,用劍刨開肚子把還沒足月的孩子交給我,我讓心腹把孩子送進了東宮。”
“那個孩子就是良允?”
“沒錯。”
“那他的長子呢。”
“當時他被仆人帶着正在外面,剛好那天在西王宮死了一個侍衛,我就把他算在裏面充數了,那個長子是西琅。當時攝政王執意要趕盡殺絕,把東宮盯得很緊,皇兄沒有辦法,我也只能把他們托付給國師。這次他們采血是帝王的意思。”
房間裏所有人都在沉默,直到墨魂的出現。
“主人,上次的事已經查清了……”
“是什麽?”
“煙雨樓的大老板是尉遲大人……”
幾乎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尉遲淩,尉遲淩的表情仍是坦然,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尉遲淩,你怎麽會……”月麒難以置信的看着尉遲淩,煙雨樓是囚禁月溪的地方,那麽……他有些不敢想,尉遲淩可是國師親自選的人。
“開煙雨樓是我意思。”月溪看尉遲淩那麽淡定實在忍不住。
“什麽?”衆人再一次被驚到。
“你開青樓幹什麽?”西月王看着月溪。
“煙雨樓就是我在各地的線網,這一家裏面還有很多內衛的人。”月溪看維娜疑惑的眼神松了口,“順便賺點零花……”
“那你怎麽被關到裏面去了?”
“煙雨樓用得着的時候我才去管,平時就放在那自己運轉,我也不清楚出了什麽事。”
“已經查過,煙雨樓在一個月前就被人全樓包場。”墨魂淡然說道。
“什麽?”尉遲淩覺得不對,“煙雨樓從來不允許接應這種事情除非有漫影殿的令牌。可是各宮的令牌只有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