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貳【終】
更新時間2015-8-3 10:21:03 字數:2061
江風燭火恍恍惚惚,月夜漆黑繁華喧嚣已息,河上艙裏的燈火安靜祥和,輕紗亂舞糾纏,凄人莫名。月溪趴在案上,手邊的書卷随風淩亂,月夜蒼白,安靜,空氣似乎不加流動。
“殿下……殿下!”尉遲淩不願信,心裏莫名的恐慌,拼命搖晃月溪。
“幹嘛?”月溪朦胧睜開眼,很是不高興,看到尉遲淩眼角微紅愣住了。
他緊緊擁着她,仿佛稍不注意她就再也不見了。
“怎麽了?”月溪輕聲問道。
尉遲淩沒有說話,隐約能聽到他呼吸的抽搐,月溪把手輕拍在他後背,“好了,沒事了。我怎麽會這麽容易……”她沒有說下去,她答應他不會輕易說出那個字。“這麽晚了,早點休息。”
尉遲淩搖搖頭。
“可是我困……”月溪把尉遲淩推向門外,“乖,再晚明天早上起不來了。”
尉遲淩看着月溪,沒有反應。
“別這樣好不好,連你也慌了,還有誰能告訴我該怎麽辦。”月溪踮起腳尖,在尉遲唇邊落下一吻。
“你是誰?”守門的童子似乎并不認識尉遲淩。
“尉遲淩。”
“你等等,我去禀報。”
“二師兄?”一身青衣出現在長亭居外,面容似落花流水般柔情溫婉卻是一男子。青衣的目光停在月溪身上,“文鳶見過長公主。”
“你認識我?”月溪疑惑,自己似乎從未見過他。
文鳶搖搖頭,轉身離開。
“殿下小時候的事了。”尉遲淩拉起月溪的手,走向長亭居。
“長亭居沒那麽多地方,委屈殿下在這住着。”
“沒地方你自己還可以占這麽大一間。”月溪咬着蘋果,“我睡這你睡哪?”
“後面有個房間。”尉遲淩坐到月溪身邊,月溪挪挪身靠在他身上。
“我們住多久?”
“想住多久住多久。”尉遲淩托起月溪的臉,嘴角勾起一個微笑,“你已經把我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和精力消磨沒了,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管別人了。”
婚禮簡單而又隆重,與世隔絕的長亭居第一次這麽熱鬧。
所有的熱鬧賓客的寒暄尉遲淩都有意的回避,他知道月溪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洞房花燭把青石都映得通紅。
“今天累壞了吧。”尉遲淩抱月溪到床上。
“自己出這麽多汗還好意思說我。”
尉遲蹙眉笑笑,脫下外衣,“衣服太厚了。”
“尉遲,我好餓。”月溪眨眨眼,盯着桌子上的果盤。
“叫我什麽?”
“夫君……”
“這還差不多。”尉遲淩捏捏月溪的臉,“我去吩咐人做點熱的。”
尉遲淩回到屋內時月溪已經靠在床邊睡着,尉遲淩輕挪下她,把被子蓋上。
“尉遲,吃的好了沒……”月溪閉着眼睛喃喃道。
尉遲淩湊到她耳邊,“已經好了不過有點燙,你想先睡還是先吃?”
月溪睜開眼,“吃……”
一連下了幾天雨,終于有了好天氣。雨後初晴,萬物都是新鮮的,空氣也是這樣。
尉遲淩從門外走進,最終在卧房尋到月溪,月溪躺在床上,睡眼迷離看着尉遲淩。尉遲淩坐到床邊,掀開薄毯,抱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到,“怎麽睡着了?這麽好的天氣出去走走吧。”
“這麽好的天氣當然用來睡覺。”月溪推推尉遲淩,又躺回床上。
尉遲淩笑笑,把薄毯給月溪蓋上,自己也躺倒床上,把月溪摟進懷裏,柔情似水,“下雨要睡,陰天要睡晴天也要睡,你最近怎麽這麽懶。”
月溪睜開眼睛,手扯住尉遲淩的領口,“你晚上讓人睡也行啊。”
尉遲淩托起月溪的下巴,嘴角勾畫出一個邪邪的微笑眼神中滿是寵溺,“那以後中午不睡晚上睡好不好?”
月溪仰起頭,迷茫的看着尉遲淩,突然又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挂着緋紅開口要說什麽,又被吻擋了回去。
陽光透過紗照進屋裏就沒那麽刺眼,自然也就喚不醒人。不過天還沒亮不存在什麽陽光。
尉遲睜開眼睛,看看身邊的月溪,她睡得安穩,有些不忍喚醒。輕手輕腳換上衣袍,點燃燈燭。
“怎麽起這麽早啊……”月溪揉揉眼坐起來。
“天快亮了。”
“從沒想過日出也這麽美,以前浪費了這麽多好風景。”
“現在看也來得及,這輩子不行還有下輩子。”
“下輩子你要天天陪我看日出。”
“天天看不膩嗎?”
“不願意算了。”
“怎麽會,就算下下輩子我也陪你。
“恩,這還差不多。”月溪枕在尉遲淩膝上。長亭居的日出的确很美,脫離人間繁華與浮躁,但卻莫名多了幾分蕭條。從小到大月溪看到的天空從來都是有邊有際的,四四方方的宮牆,狹長的山谷。
“尉遲,我好累。”月溪微微蹙眉,她确實撐不住了身體裏的什麽東西在指尖散出,費盡心思用盡最後的力氣掙紮挖空自己。
尉遲淩擡起頭不去看月溪,睫毛已被打濕,“聽話……在這睡會着涼的。”
“尉遲,你別慌啊。”月溪搖搖頭,用手觸及那如玉的面容,“對不起,我真的撐不下去了,帶我回裂谷吧。”
“好……”
她在他身邊安靜的睡去,金色的紋路漸漸暗淡,最後徹底沒了色彩。
【裂谷】
“按照上面的意思,新一任的漫影殿主是你。”
“我?”軒遲有些遲疑,“月溪殿主她……”
月麒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這你不用管,你只要分配新的掌司,做好你該做的。”
“是。”
“聽說新的漫影是從前在裂谷裏的人?”溪銘坐在桌前,仍将面孔和紫色的圖騰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是軒遲。”維娜嘆口氣,“不大個小孩,漫影殿這個擔子好像确實有點重。”
淇奧笑笑,“月溪當初不也一個人挑起來了。”
“月溪有尉遲淩,軒遲有什麽?”
“你不是給了他一個墨蘭嗎?”
“墨蘭,倒是很聰明。”維娜笑笑,“說起……”
“恩?”
“義父說至少要一百年。”維娜眼中的憐憂轉瞬即逝,化作那個撩人心魄的嬌媚,“這一屆新血馬上要過水了,溪銘,你不會又誰也瞧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