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曹維被甩
“十一點了，宿舍也關門了……”嚴興擦掉東升額頭上的汗珠，“跟我回去吧，明天送你過來。”
“那也行。”
“要不你直接搬過來得了。”
“呃，別得寸進尺。”
“……”
東升挑眉，“陳青還跟你住一起？”
“嗯，方便點。”
“方便什麽？”東升食指抵着他的胸口，勁兒還挺大。
“工作啊。”少往不健康的地方想。
“你要是敢劈腿，我讓你好看！嗯？聽到沒？”
要劈早劈了，還用等到現在？嚴興欠着腰，做恭敬狀，指天發誓：“婚前不劈腿，婚後不出軌。”
“少貧！”一記爆栗！
嚴興抱着被襲擊的頭開車挂檔，無意間一瞟，見那兩條白花花的小細腿兒晃蕩着，心裏一動，直接渾身燥熱起來。
“喂，把空調打這麽低幹嘛？”東升抱着自己，縮了縮。
嚴興“啧”了一聲，“有點熱。”
東升突然壞笑着湊過來，調笑道：“哪裏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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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興咬着牙，一腳油門踩到底。
“你瘋啦？開這麽快？”東升抓着把手，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捏一把汗。
“這火可是你撩起的。”嚴興壓低聲音，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忍。
終于把車停到車庫，嚴興一把将副駕駛的人拉到了駕駛坐，按在胸口。
“你，你幹嘛？”東升掙紮着，無濟于事的同時，只能給人欲拒還迎的感覺。
嚴興貼着他的耳朵，低喘着氣，道：“等不及了。”
東升聞言一愣，雙手環着他的脖子，貼着耳朵說：“我也想你了。”
嚴興雙手托着東升的腰，低着頭，看着對方好看的圓眼睛微微發紅，深吸了口氣，低聲說：“我喜歡你，也只喜歡你，只有你是必要和必須。”
東升看着他，他們在狹窄的跑車駕駛座上，長久地對視。空調開得很低，他們卻渾身發燙地燥熱。
耳垂被輕啄了一下，嚴興聽見東升輕聲說了一句：“我也是，只喜歡你。”
真要命。
半夜就聽到了動靜，嚴興帶了人回來。陳青躺在床上，聽着喜歡的人跟另一個人，尋歡作樂。
幾家春風拂面，幾家寒風凜冽。
他睜着眼睛直到天亮，敞開雙臂，躺在KING SIZE的床上，身邊卻空蕩蕩的。
這是怎樣一種自虐和懦弱？不忍離開，又無法靠近。比一個人的長夜更讓人難以消化的是什麽？他忍受了多年的單身和孤獨，該早習慣了。
早起為好友和好友的男友做了頓美味的早飯，反正一夜沒睡，也不用再睡了，折騰一夜的人難免賴床，他明白的，作為好友，這些都是禮數和周到。
長手長腳的男人穿着小短褲，頂着雞窩頭，糊着眼，從房間裏出來，傻氣得可愛。
“好香啊，做早飯了？”嚴興笑着，“還做了三份？真好……”
“嗯。”
“謝謝了。”嚴興拍了拍陳青的肩，“不用等東兒，他要再睡會兒。”
“你也克制點兒。”陳青開玩笑的口氣。
嚴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笑道：“沒忍住，确實要注意。”
陳青也笑了，有點僵。
開着奔馳G500來學校找他的，除了邱明還能有誰？東升早早等在校門口，邱明說來N城看看他，讓他順便帶着四處逛逛。
“侄兒，想吃啥？哥請你吃。”
“邱哥，這輩分有點亂啊。”
“哥哥我願意怎麽叫就怎麽叫。”
東升抓了抓頭，“額，都行。”
他倆找了家高檔的淮陽菜館。嚴興帶他吃過一次，味道很正宗，菜色精細，環境優雅。
“邱哥。”東升忍不住問，“你跟誠哥到底怎麽回事？”
“我背叛了他。”
“還真是！”正喝茶的東升差點噴出來。
“過去那種日子，我不想再過了。”
東升給邱明盛了碗蟹黃豆腐湯，“我還以為你喜歡誠哥呢。”
“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了，現在還是。”
東升不解地看着邱明。
“不想看着他和別人在一起。”邱明垂下眼睑，“這麽多年，我受夠了。”
“誠哥現在怎麽樣了？”
邱明深深吸了口氣，眉目間透着疲憊，“上次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難保他再做出什麽出格的，索性把他關了起來。”
“什麽！這也太過了吧。”東升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邱哥不應該這麽渣的。
“我們這種人仇家不少，誠子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不要命的，我怕他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我還是不懂。”東升皺着眉，“喜歡一個人，不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嗎？”
邱明不回答他，磨着牙，自顧自地說：“哪知他寧願不吃不喝等死，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東升一愣，只得安慰道：“我覺得誠哥是在乎你的，不然也不會綁架我。”
“在乎？純粹是想給我個教訓。”邱明自嘲地勾起嘴角，“他喜歡誰都不會看上我。”
東升有點懵，他這種遲鈍的人尚且看得出的事情，兩個當事人卻在誤會的漩渦中越陷越深。他一時難以消化邱明的行為，呆傻呆傻地望着前方。
一群西裝革履的男女走進。身材高大的青年依舊是人群的焦點，談笑風生之間從容淡定。陳青也在其中。東升的心跳驟然加速。
“青哥，嚴興……”他傻乎乎地打了招呼。
嚴興看到他，露出驚喜的神色，眼睛瞟到邱明的時候微微眯起，并不言語。
嚴興停頓片刻，笑着上前，單臂環住他，做出親密的樣子，貼着他的耳朵，“在這裏等我，下午正好沒事。”
“真的？邱哥想在N市轉轉。”東升站起來。
陳青站在嚴興身邊，客氣地笑道：“要我一起嗎？”
“好啊。”東升忙說。
嚴興轉頭對邱明說：“這頓飯我請吧。”
邱明笑道：“不用客氣。”
“沒事，反正這家店是我的。”
邱明：“……”
東升抛給嚴興一雙無語的白眼。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愛顯擺了？
嚴興一頓飯基本上沒動筷子，想到東升居然還跟那個姓邱的家夥有聯系，他魂不守舍地喝了幾巡酒，就找了個借口出來。
東升和邱明來得早，正在喝茶等他。他拉開椅子坐在東升身邊，微笑道：“邱哥來都不跟我說一聲。”
東升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們又不熟。”
嚴興噎住，緩了緩，“盡一下地主之誼。”
邱明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放心吧，我對你家東升沒什麽非分之想。”
嚴興又是一愣。東升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邱哥！不能亂說……”
“傅誠被這小子揍成了豬頭……”邱明指了指嚴興，不痛快地樣子，“要不是他有錯在先，我能讓你這麽活蹦亂跳的？”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嚴興咬着牙根。
對峙間，二人電光火石，噼裏啪啦！
“青哥！”東升救命稻草一樣高喊了一聲。
東升想帶上曹維，于是先繞道去了學校。還好邱明車裏寬敞，五個大男人竟也不覺得擠。
他們爬了山，參觀了博物館，又去逛了步行街。幾個人浩浩蕩蕩地，從一個景點轉移到另一個景點。這種事情任何人做起來都顯得傻氣十足，不過看着東升興高采烈的樣子，嚴興不自主地跟着心情放松，度假一樣。
晚上，喝完酒，嚴興幫邱明安排了酒店，邱明卻執意開夜車回去。至于酒駕什麽的，邱明才不屌咧！
嚴興恨不得邱明走得越遠越好，樂呵呵跟人告別後，就把東升拖回了公寓。
東升喝了點酒就喜歡粘着他。圓滾滾的頭靠在他的胸口，喃喃道：“家裏出什麽事了？”
嚴興頓住，“你知道了？”
“我讓曹小維去問張承端，張承端不肯說，最後只透露了這麽一點點。”東升往他脖子處蹭了蹭。
酒精是讓人放松的好東西，嚴興揉了揉他的軟發，“我那個不靠譜的老爸失蹤了。”
“What!”東升驚得彈坐起來，“被綁架？”
“私奔……”嚴興把臉埋在枕頭裏，親爸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許家人的臉面？
感覺到有手指輕觸他的脖頸，他聽見東升溫柔道：“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別再一個人憋着了。”
心裏最柔軟的那一塊仿佛被人輕撫，強撐數日的堅強終于露出內裏的軟弱。隐藏的傷感不知不覺湧了出來，嚴興感覺臉下的枕頭都有點濕了。
第二天一早，東升有課，沒敢再遲到，嚴興一路狂飙，把他送到教室門口
曹維沒來，東升覺得奇怪，發了短信問人在哪兒，那人也不回。只當他跟張承端你侬我侬，沒看到。
到了晚上曹維還是沒回來，東升忙打了電話，結果張承端接的。
東升忙問：“小維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他在醫院。”
東升心頭一沉，“怎麽回事？”
“從樓梯上不小心摔了下來，胳膊斷了。”
聽這輕描淡寫的說辭，東升氣不打一出來，“哪個醫院，我現在過去。”
張承端頓了頓，依舊平靜道：“他睡了，你明天再來。”
“……”東升不依不饒，“哪個醫院？”
張承端道：“我用短信把病房號發給你。”
東升還沒來得及再問些具體情況，電話已經挂了。他總覺得不對勁，點了嚴興的電話，想跟嚴興商量商量。結果嚴興的電話也打不通，一個個的，都奇了怪了。他左右放心不下曹維，還是自己打的去了醫院。
張承端不在，有兩個護理的人陪同。曹維躺在病床上，眼睛睜得老大。
東升嘆息道：“曹小維，你也有今天啊！”
曹維：“……”
“不會是摔傻了吧？”
曹維：“……”
“真傻了？”東升拍了拍曹維的小白臉兒。
曹維終于吭聲，皺着眉道：“你好吵……”
“不對勁啊你。”
“失戀了……”
東升大驚，“你丫逗我呢？”
“端哥不要我了。”曹維側頭看着他，面無表情。
或許哭出來會好一點，曹維平靜的樣子，東升反而有點害怕。東升有點慌，故作輕松道：“不就是失戀嘛，誰沒失戀過呢？”
“我沒想到，也沒想過。”曹維喃喃道，“我就是不明白，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他說得很認真，困惑的樣子，竟也看不出悲傷。
或許張承端說得對，讓曹維一個人好好待一個晚上會好些。但是東升看着躺在病床上清瘦蒼白的人，又不忍丢下他一人孤零零的。
東升一面聽曹維絮絮叨叨、沒頭沒尾沒重點地講述分手過程，一面暗暗地把張承端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罵了個遍。
或許是累了——被分手，又被前男友“不小心”從樓梯推了下來，摔得胳膊骨折，能不累嗎？曹維很快就睡着了。
按曹維的描述，張承端突然訂婚了。或許不是突然，只是東升和曹維知道得突然。而且很有可能，嚴興早就知道了，如果張承端都能知道嚴興家裏的變故，嚴興也能知道張承端訂婚的消息。而他和曹維，只有被通知和被躺槍的份兒。
東升氣呼呼地走到過道盡頭，撥了嚴興的電話，不過沒有人接。他混亂之下又連打了好幾個，那頭居然還關機了。
好好好，這一個個的，沒有最渣只有更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