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不用強的強吻
管家徐伯藹笑着上前欲迎上莫憂,莫憂繞開他道了聲好便直直沖進将軍府,直奔向楚朝文的書房。
徐伯無奈地搖頭,這個行事風風火火的小姐總讓他們這些下人沒轍。
書房的門“哐”地一聲被推開,莫憂走得太急,幾乎兩只腳同時躍進門內。她站定正欲開口,見了房裏楚朝文和南杏二人的神色又乖乖閉上,彎腰不住地喘氣。等着被唠叨完了女思女德,自己也喘勻了氣之後立刻說要緊的事。
誰知眼前二人一反常态,對她的大大咧咧稀裏糊塗橫沖直撞緘口不言,只是讓她不急,有事慢慢說。
莫憂喘着氣反複念着一個名字:“司邑青他,司……邑青,司……他……”
“司邑青怎麽了?”楚朝文疑惑不解,忽然目露兇光:“莫憂,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沒有,我聽你們的話,避開他了。”莫憂把手擺得跳舞一般,氣也喘勻了些:“可是,你們怎麽沒有告訴我,司邑青不是真心幫宇文謹冉奪皇位。”
楚朝文不回答,南杏上前小心将門掩上,轉頭專注地看着她。
莫憂記得,司邑青曾向她說起過他的祖父和父親、叔叔,雖然只是寥寥幾句。他說他祖父骁勇善戰,他父親從小便對他極其嚴厲,叔叔才華橫溢,無奈卻英年早逝。莫憂當時半誇半諷地說他父親不過是削一時之勢,長來日之焰。現在想來,那時司邑青笑而不語,明明是默認了。
她将許多事聯想起來,張嘴便口若懸河:“你們聽我說,月滿樓、蝶妃、丞相夫人都和司邑青脫不了幹系,他城府至深,連宇文謹冉跟他這麽要好都能騙過去,你們可要防着他。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為誰效命。太子這德行,應該不可能,難道是五皇子?可宇文謹茂才幾歲,他的生母梅妃不似皇後有外戚一族撐腰,也不比容妃深得宇文琨寵愛。那到底是誰呢?”莫憂自顧自的說着,聲音卻越來越小,她發現另兩人正面色陰寒地看着她。
“說完了?”楚朝文向她走近,沉悶地詢問,“那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莫憂杏目瞪圓,頓時明白過來。其實方才說起司邑青時他們如此鎮定的神色早已說明了事實,他們和司邑青才是真正的一夥。
“我不知道。”莫憂低下頭,溫順老實地撒謊。
楚朝文撫額,面色凝重,南杏心中似早有準備,說話不緊不慢:“莫憂,你說你不會過問這些的。”
“可是……”
“好了,此事于你而言本就可知可不知。你什麽都不用管。”楚朝文悶聲打斷,“南杏說的果然沒錯,你怎可能會老實待在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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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老實啊。”
“那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莫憂已經明白過來,他們這是在試探她是否真的對烨城之事不過問不關心,偏偏她還中招了。她慌忙拉住楚朝文,“不是這樣的,我很聽話,沒有給你們添亂。”
“莫憂,”南杏安撫着她的後背,柔聲勸道,“我們事事算盡,招招籌措。可你同我們不一樣,你該為寫字帖背詩賦而愁,有空練練女工,像尋常人家的女子一樣生活。無論如何,絕不是一步步向我們靠近。”
“嗯,知道了。”莫憂明白他們平日裏逼迫她修煉出一顆閨中女子的恬淡的心是有多用心良苦,心中不好受,“我會好好練字背詩,也不會落下女工。”
“不止如此。”南杏打量着她,似乎在揣度剛才那話的真假,“今後,我的房裏的任何東西你最好也不要碰,尤其是那些典籍。”
莫憂為自己的暴露而懊惱萬分,只得不情願地點點頭。還想問他們除了報仇,和司邑青聯手又是為誰效力,但審時度勢一番後,她乖乖地将到口的話含在嘴裏,和着一口茶悄悄灌回了腹中。
但是,不過問太多她能勉強做到,可真要她成日背詩練字刺繡,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但生不如死也比被孤孤單單送出烨城好,于是,為了體現自己真的很乖巧,之後幾個月她都極少出門,每天練字看書。
又因為怕再次見到司邑青,甚至天嘉節那日也悶在将軍府捱了一天。
天上無憂自在的風筝襯得她愈發可憐,可南杏勸她晚上去游燈會時她還是退縮了。
大抵她近來老實得似是快憋出病來,又或是作為她老實乖巧的獎勵,當朝丞相李秉生辰之日,楚朝文特許她一同赴宴。她上次的生辰沒有南杏陪伴,她也未告訴畫竹,所以過得馬馬虎虎,如今,她更想大鬧生辰宴。
可楚朝文全程盯着她,迫于惡勢力的壓迫,她只能一門心思撲在宴席上胡吃海喝。至于不時悄悄向她投注目光的司邑青,她直接無視,生怕楚朝文看出端倪。
從她回到烨城至今已經過去一年多,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
南杏和宇文謹冉好像有什麽卻原來沒什麽,楚朝文複生成了大将軍趙聞,司邑青和她之間似是而非,而李弘譽從在女子面前羞斂的粉面公子成長為了如今的禦前近侍首領。
借着李弘譽舉杯向楚朝文敬酒的機會,莫憂眼疾手快地開溜,以免被司邑青詭異冰冷的眼神給逼瘋。
可她沒料到的是,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李丞相府邸中,最容易發生的事就是迷路。
終于,在把自己繞暈前,她放棄了尋找出路,直接坐在景致湖畔,脫了鞋子一邊洗腳一邊等着楚朝文來找她。
楚朝文沒等來,卻等來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用司邑青的話來說就是,“你以為離席就能避開我了?”
莫憂慌亂地站起身,鞋子都顧不上穿,提着鞋光着腳丫就要跑。司邑青一把攬住她,雙臂禁锢得她動彈不得,語氣平靜卻充滿威脅:“你若再逃,我就只好讓趙聞來勸勸你了。”
聽到這話莫憂頓時僵住,不敢掙紮,乖乖任他抱着:“不,不要告訴他!”
她的表現讓司邑青甚為滿意,他淺笑着埋首于莫憂頸間,吸一腔沁人的發香。
景致湖畔,男子忘情地擁着懷中的女子,而女子心中卻咒罵不止。
罵完後,莫憂才想起應該擔心他們周圍是否有旁人。她眼珠轱辘四下轉動,此處位于湖邊一角,又有樹蔭遮掩,他們在這裏很難被人發現。可這清幽靜谧的風景加上司邑青和自己,她忽地想到了兩個精辟的字眼,偷,情。
不,不是精辟,而是精屁!
她自認為和司邑青之間什麽都沒有,當然說不上偷情,可即使是現在這樣被司邑青摟着,她也覺得自己虧大了。
司邑青将一支璃質白玉發簪插于她的發間,她正想将其取下摔回去,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楚朝文叫着她名字向這邊尋來的聲音。
莫憂頓時被吓得亂了分寸,猛地推開司邑青,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人發現她離席的時候是和司邑青在一起。
她欲逃跑,司邑青并不打算放過她。他拉着莫憂躲在湖畔的假石後,剛好能将他們二人遮掩住。
“莫憂。”楚朝文又叫了一聲,已經慢慢尋至湖邊,就站在他們藏身的假石的另一邊。
此時莫憂就是有千百個膽兒也不敢出聲!
她主動和司邑青貼得更緊,生怕這塊石頭遮不全他們二人,就算自己吃虧也認了。
可司邑青接下來的動作,讓她想起了近來剛學的一個非常無恥的詞兒,叫得寸進尺。
莫憂向司邑青貼近,于是,司邑青擡起她的下颌,沒給她片刻時間思考就吻了下去。
細膩柔軟的吻向她襲來,小心中帶着試探。
莫憂瞪大了雙眼,腦中轟一聲似要炸開,從來沒有男子親過她。就連她曾今那麽喜歡的陸笙都沒有!更重要的是,第一個親她的男子,竟然是司邑青!
莫憂震驚過後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抵抗掙紮,也不敢吭一聲。楚朝文就在假石的另一邊,他們只要稍稍晃動或發出半點兒聲響,就有被發現的可能。
莫憂死死瞪着眼前淩辱着她雙唇的混蛋,咬緊牙關不讓他得逞。
司邑青摟住她肆意地親吻,在她唇上輾轉汲取所需,雙目暗含笑意,盡是得意神色。
莫憂忍無可忍,正想推開司邑青,卻聽見楚朝文又叫了她一聲。她索性閉上眼,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握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忍無可忍,只能再忍!
她被禁锢在假石和司邑青之間,動彈不得,其實她也不敢動彈。
她想象啃自己的是個賴皮猴,可這一想象反而讓她更惡心。
還是司邑青吧,起碼他符合她的審美和人獸倫理。
司邑青在她唇上輾轉來回不知多久後,莫憂終于聽到楚朝文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确定楚朝文已經走遠,莫憂如炸毛的貓兒般彈跳開來,指着司邑青激動得半天罵不出一個字。
司邑青向她走近,帶着似能主宰一切的自信:“只要你今後都能像剛才那樣和我心意,我保證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私情。”
“呸!誰跟你有私情?!”莫憂氣得想向他吐口水。
司邑青輕舔一下嘴唇。
莫憂簡直要被他氣瘋了,她将手裏的鞋子用力向他擲去,司邑青輕捷地一側身輕松躲過。他俯身将鞋子撿起,欲替她穿鞋,還一臉虛僞的正經:“你可知,未出閣的女子是不能輕易讓男子看見她的腳。否則,就必須嫁給那個看了她腳的男子。”
“無恥!”莫憂一把奪回自己的鞋子,三兩下穿好,“今天的事,你誰也不許說!不然我,我……”
還沒想出可以威脅司邑青的事,司邑青就已經先她一步說道:“我說過,只要你合我心意,我會保密的。所以,今後你若是再一見我就避開,我會很不高興的。”
莫憂盛怒至極,聽了此話卻又不敢對他打罵,一腔怒火憋得內傷。司邑青見她這樣心中似有觸動,想安慰她,卻見她狠狠一跺腳,便轉身疾步離去。徒留他一人在湖畔,望着她的背影苦笑不已。
回去的時候,莫憂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迎接楚朝文劈頭蓋臉的譴責。誰知他剛說到沒事不要随便亂跑,就停下說教,疑惑地看着莫憂頭頂。
莫憂摸摸發髻,取下司邑青給她的發簪。
心虛地幹笑幾聲:“呵呵,我見別人戴着好看,就順手拿過來了。”
幸好她平日不端的德行正是此時狡辯最好的證據,楚朝文只苛責了她幾句,讓她今後不許再這樣就了事,并未追究下去。
那支細膩潤澤的白玉簪簡單素雅,簪頭是半含半開的丁香,嬌羞可人,璃質瑩瑩,略有晶瑩之感。莫憂捏着玉簪,指腹細細揉過它的光滑細膩,心中無限可惜。
若不是司邑青送的,她一定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