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我也等不及了
李弘譽吐得掏心掏肺,高座上,莫憂笑得沒心沒肺。她咯咯咯笑了好久,看李弘譽面色慘白的吐完已經帶着殺人的眼光朝她沖過來了,她才慢悠悠開口,“看來李大人誤會我的意思了呢。”
李弘譽憤怒的腳步一慢,聽到她繼續說,“李成鹄我已經放了,我今天請你來好心為你解答疑惑的。”
李弘譽明白過來莫憂是在捉弄他,心中不悅卻也只好回座慢慢平息心中的不滿,但他不懂莫憂說的疑惑是什麽。
“我知道你一直懷疑李秉的死因,恰巧,我知道些你不知道的事。”
李弘譽猛地看向她,她說出了自己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惑,他的确對那事有懷疑,但沒有任何證據證實自己的懷疑,時間一長,他有時候也會想,會否是自己錯怪了司邑青,他恨司邑青利用了他們的友誼,看不起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是內心深處,對于父親之死,他責怪着他卻也希望是自己錯怪了他。
莫憂看着他臉上凝重的神色直想笑,她活動了下手腳慵懶的說:“昔日摯友成了殺父仇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裝得若無其事的。”
殺父仇人,這一句話頓時讓他頭腦轟鳴。莫憂現在是司邑青最親近的人,她的話他沒有道理不相信。
殺父仇人。
原來,真的是這樣。
“李大人。”莫憂的聲音柔緩異常,“現在,我們說正事吧。”
李弘譽還有些讷讷的,轉眼看她,“娘娘請講。”
華姝殿,清風冷月。
所有的準備莫憂都鋪墊開來,一場陰謀悄然醞釀着。
秋風瑟瑟,寒意漸深。
正是酉時,禦膳房內。
莫憂豪邁着步子跨進門檻,身後跟着的一衆宮仆快步跟上,臉上莫不驚恐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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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參見華姝娘娘。”
“奴才,參見華姝娘娘。”
禦膳房一衆人連忙行禮。
莫憂已經習慣了這種所到之處可以鋪人毯的場面,她不予理睬,徑直走到備着數十種羹食點心的長桌邊,眼神幽幽巡視了一遍。
“我讓你們做的東西呢?”
一個跪在禦膳房所有人最前面的老總管小心的擡起頭,支吾道:“娘娘,這裏這麽多糕點甜品都是禦膳房上下趕着做出來的,紫玉糕,佛手酥,蟹殼黃,金玉瑪瑙……”
莫憂不耐煩的一擡手,一碟芸豆卷掀翻在地,砸在那老者眼前吓得他連連道罪。
“我讓做個銀耳湯你為難,這一大長桌的你倒是備得又齊又快啊。”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銀耳湯備着呢,只是娘娘說的法子奴才們都不敢做!”
莫憂一甩袖子懶得理他,終于在千萬碗碟中發現銀耳湯,又尋來一罐白色的細沙問:“這是什麽?”
總管不敢多說,只答道,“回娘娘,那是鹽。”
莫憂一聽高興起來,往銀耳湯中一勺又一勺地加鹽,邊加邊道,“有什麽不敢做的,不就讓你做最簡單的,最難吃的而已嘛。”
老總管不知如何是好,他在禦膳房呆了二十幾個年頭,今日頭一回聽說要準備這樣的禦食。他躊躇許久,害怕這是宮裏這位脾性怪異,折磨人為樂的娘娘故意而為之,好尋他的錯處,所以才特令禦膳房上下匆忙趕作了這一大桌糕點甜品。現在看來,這位娘娘是真的一門心思不想好好吃東西了。
“好了,一會兒把這個送去華姝殿,我請你們皇上吃宵夜。”莫憂拿調羹攪和着說。
老總管大驚,這做出來的東西竟然是要給皇上吃的!他眼睛瞪得鼓起,額頭溝壑縱橫,可一看莫憂悠閑的模樣,又想到皇上對她的寵幸,只好顫抖着回道:“是……是~”
莫憂想了想,又改主意了,“算了,他忙着批奏折,還是我親自給他送去吧。”
司邑青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冰寒的眼中在見到莫憂那刻又聚滿了溫柔笑意。
“還讓人傳話讓我去華姝殿呢,怎麽自己倒先跑來了?”
“我可是親自幫你傳膳去了,李弘譽那事你不能再生氣了,不就拿他混賬弟弟吓唬他嘛,又沒動他弟弟一根汗毛,至于向你告狀麽?!”莫憂憤憤的把玉瓷碗擱在桌上,語氣無辜不已。
司邑青心中湧上一絲暖意,“弘譽沒向我告狀,我也不是生你的氣,這幾日沒去找你只是太多事忙不過來。”
莫憂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将碗往前輕推至司邑青面前,“随你生氣還是忙,反正我都親自給你傳膳了,你必須把它吃了。”
司邑青低頭看着碗中再簡單不過的銀耳湯,愣了一下,覺得有些好笑,“就傳了這個?”
莫憂不耐地催他快嘗嘗。
司邑青嘗了一口眉頭就像上了一把鎖一般,感嘆道,“你的手藝真不錯。”
莫憂低頭玩弄起桌上的紙硯,頭也沒擡,“誰說是我做的,我只吩咐了一下禦膳房的人而已。”
司邑青當然不相信她的話,禦膳房上百人,怎麽可能做出這麽荒唐的東西。
“禦膳房的人糖鹽不分?”
“是鹽嗎?我還以為是糖呢。”莫憂一副你愛信不信的神情,“你可以問禦膳房的人,他們可以證明我只是在這裏面加了幾勺白色的像糖一樣的東西而已。”
司邑青苦笑着搖頭,“你都去了一趟了,他們還敢說真話麽?給我做吃的就這麽難為情?”
莫憂開始專心整理起桌上的奏折,還是不擡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你猜對了,就是我做的,所以你必須把它喝光。”
司邑青語氣寵溺,笑道:“既然有人都這麽不好意思了,好,我一會把它都喝光。”
低着頭的人兒羞怯不已,毫無章法的把奏折翻來覆去的整理,以掩飾自己的“害羞”。
與她近在咫尺的人心滿意足的享用美味,沒有發現她嬌羞模樣下嘴角若隐若現的一絲冷笑。
司邑青喝了整杯茶都沒緩過那一碗銀耳的後勁,莫憂見他喝完了特制銀耳湯,臉上洋溢着喜悅,忽而又閃現一絲擔憂,像想起了重要的事,“對了,這些日子你都忙些什麽啊?”
“是關于越殷的。”司邑青在她好奇的目光下猶豫了會兒,“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戰事再起了。”
莫憂一驚,有些傷感,“想不到曾經你和爵炎是對手,如今和爵修依舊是對手。”
司邑青聽到這話想說什麽,被莫憂止住,“你不用問,我如今和越殷早脫離了關系,我當然希望你好。可我畢竟在越殷待過好些時日,若說心中完全不在乎,你也不會信。”
司邑青眼中的神色沒有停留太久,他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她對越殷的牽挂。他語氣略帶嘲諷的說道:“你不用擔心越殷,更不用擔心殷爵修。看他如今在邊境屯兵之勢,他得意得很吶。不過就算真的戰事再起,我芸姜虎将如雲,自是不會怕他的。”
“這是你們的事,随你們想幹什麽,我不想涉足其中。邑青,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了吧。”莫憂長嘆一口氣道,“說說我的冊封大典吧,喪期已過,我來也是要提醒你是時候籌備了。”
司邑青因為和莫憂談起國事而心中湧上一種莫名的感覺,着讓他心中有些難受,他不該懷疑自己最愛的人。好在莫憂如他心意避開國事談起冊封一事,心中的一樣散去,他溫柔的笑道:“是該籌備了,越快越好,我看啊有的人都等不及了。”
莫憂橫他一眼,“有的人是誰?”
司邑青擁住她,無不寵溺,“是我。”
“其實。”莫憂依偎在他懷中,掌心貼在他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目光漸漸變得陰寒,“我也等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