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
自己的事,我便死了也就罷了,可我死了,卻是叫旁的人得了意,我卻不願意,且這是于我,就是于葉少,此事若是坐視不理,風險也不小的。”
莊太妃笑着擡擡手:“你不用着急,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未免太急切了些。”
謝纨纨很明白莊太妃的意思,到了母親這個地位,謝家這點事,不過是一點兒小事,算不得什麽,甚至都不必拿出來讨論,與徐王妃不能比。
徐王妃雖說比不過母親,到底是郡王正妃,并不是可以輕易動她的。
只是母親不知道,她的這個決定,并不是為了她自己。
謝纨纨想了想,剛想說話,莊太妃卻道:“好孩子,且別急,咱們合計一個法子。”
謝纨纨總算松了一口氣。
有了母親這句話,她終于不怕了。
☆、相似
莊太妃笑道:“論理,這事兒原不與我相幹,只是,不怕你惱,我瞧着,你是個明白人,也爽快,我就不像跟其他人說話那樣,一句話分成三節,遮遮掩掩的說。你今後就是咱們家的人了,子喬自小沒了母親,說不得我多疼他,事事護着他些,他有事也常來回我,這回的事兒,也是我聽他說了,一時起意,和你說說話,其實也為着看你的意思。到底是親祖母,親叔父,原是難的。”
謝纨纨便跪下來:“娘娘慈悲,知道我的難處,且此事也是祖母叔父受人轄制,原不與他們相幹。”
謝纨纨的确看不上這樣的長輩,可是處在她現在的位置,就是做面子情兒,她也不能不為他們說話,至于今後到底如何,其實不是謝纨纨能決定的。
莊太妃叫她起來,笑道:“既這樣,你可有想清楚,要怎麽着才好?”
這話問出來,倒叫謝纨纨傻了眼,她還真不是策劃這種事的人才,在她想來,不就是坐在屋裏等着,看他們怎麽出招,見招拆招嗎?
謝纨纨頓時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眼睛水靈靈的看了這個又看那個,可是莊太妃和顧盼,都一式一樣的端着茶盅子低了頭喝一口,動作姿勢簡直一模一樣。
你們才是親母女吧?謝纨纨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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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纨纨努力了半日,還是不知道母親這是什麽意思,她以為,就是用不着做什麽呀,總有人會做的,只要小心堤防,在她們動手的時候抓住就是了。
“這……這……還能怎麽着……”
謝纨纨這話說的毫無底氣。
最終還是顧盼心軟了,她放下茶盅子,笑着說道:“依我看,丹紅被抓住了,作用卻不大,若還是原樣兒,再抓一個,也不過是底下人罷了。依然沒多大的效用,是以應迫使幕後之人換個法子才好。”
謝纨纨恍然大悟,丹紅雖然承認了下毒,可就她一個人,還是謝府的奴才,又并沒有任何物證,別說徐王妃,就是指向汪老太太,也無實證。
關鍵是,現在謝纨纨好好的,并沒有中毒。真叫丹紅出來指證,汪老太太只要咬死了不認,丹紅自然就是胡亂攀誣,而謝纨纨大約還要落個忘恩負義的名聲來。
別忘了,謝纨纨的婚事,還是汪老太太做的媒呢。
既然如此,現在就應該讓這件事變的更艱難,迫使他們出動更多的人,更大的場面,這樣才更容易抓到實實在在的馬腳。
謝纨纨便道:“我明白了,不能讓人再下一次毒,可如今我們家裏,祖母掌家,三嬸管事,不說別的,廚房裏每日送茶送飯,要做手腳太容易了,實在防不勝防。就是再有別的法子,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汪老太太打發人動手,和張太夫人願意動手,顯然是不一樣的,真是極端一點,張太夫人把她召進內室,叫人拿繩子勒死她,只怕最後也能掩過去。
謝纨纨原本沒有想這樣多,這時候這麽一想,不禁毛骨悚然,在那個家裏,她的弱勢不必提了,真沒有多少反抗的資本,更別提反擊了。
謝纨纨沉思起來,沒有注意到莊太妃與顧盼都在打量她,大約是從小時起,就有太多的目光追随她了,她對于別人的目光從來都不敏感,她只看得到自己想要去看的東西,所以直到她出宮回家,也還是完全沒有想到,宮裏的這一次召見,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她只是在審汪嬷嬷的時候,心中一動,突然有了個新的疑問。
葉少鈞看不上謝纨纨,這點兒她很清楚,那當初他為什麽會同意訂這個親事呢?
父母之命,那是哄鬼,謝纨纨心裏明白的很,葉少鈞真那麽不願意,他絕對有法子攪黃這件事。
難道這裏頭還有什麽隐情?謝纨纨簡直頭疼,可是這會兒她也沒法子問,只得在心中擱下了。
倒是出宮的時候,莊太妃拉着她的手說:“今後你閑了,常遞帖子進宮來與我說話兒,這兩年,虧的盼兒她們常來陪我,如今,你也是咱們家的人了。別外道才是。”
顧盼是親侄女,常進宮請安誰也說不出半句話來,自己這身份,其實尤其尴尬。才定親呢,就急着攀高枝兒?
謝纨纨也不好說別的,只得應了,依然是宮裏派了車,送她回去。
待謝纨纨走了,莊太妃才長嘆了一口氣,顧盼很明白她的意思:“姑母今兒親眼看見了,可像不像?”
莊太妃沉默不語,臉上漸漸的浮現出又是思念又是悲哀的神情來,雖然一點聲音,一個動作也沒有,卻能叫在這個屋裏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種哀傷。
是以莊太妃雖非絕色,卻能盛寵二十年不衰,總是有點道理的。
顧盼接着道:“那日姑母吩咐我去見一回謝姑娘,瞧瞧她的性子人品,我倒是真吓一跳,明明模樣兒一點兒也不像,可整個人偏偏卻叫人覺得那麽相像,有好幾次,在我沒有回頭的時候,我都恍惚覺得那是表姐。”
莊太妃又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世上竟有這樣相似的人,若不是模樣聲音不同,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江陽……”
她的聲音有一點哽咽,喪女之痛實在難以排解,顧盼只得輕輕拉着她的手安慰。
“連小十二都那麽喜歡她……”一顆眼淚滾下玉雕般的臉頰:“她也愛吃辣椒,也不吃韭菜,她也拿勺子吃豆腐……”
莊太妃說不下去了,輕輕拿手掩着臉。
“所以我很喜歡她,姑母。”顧盼的臉上也露出悵然的神情來,她是很少表露自己喜好的人,甚至她也雖然與江陽公主十分親厚,卻也從來沒有說過她喜歡她。
莊太妃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顧盼是希望自己做主,幫她一把。
看着與自己愛女的一颦一笑這樣相似的姑娘,莊太妃明白,自己哪裏又能真的硬的起心腸,看着她被人害死呢?
更何況,就算抛開這相像的一點,她也同樣有幫她的理由。莊太妃點點頭:“你放心,這件事子喬已經在着手了,我瞧着他如今也挺上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表哥,他願意了,這事兒就好說了。”
顧盼就露出放心的神情來。
莊太妃倒叫她逗笑了,這孩子,也就在自己跟前,會露出這樣的孩子氣來。顧盼想了想:“還有呢?”
“還有什麽?”莊太妃故意問,顧盼就撒起嬌來:“您呢?您怎麽說?”
“我知道了。”莊太妃摸摸她的頭:“我會下旨的,只是總得先給皇上說一聲去。”
顧盼這才終于放心了,她陪着莊太妃坐着,轉而絮絮的說起家常來:“今兒躲進宮來,還不是因着我那位伯娘,賊心不死,又把她那侄兒接過來住,一早上,她房裏的丫鬟就往我那裏走了三回,一會子世子爺送的好墨,一會子又是什麽點心,煩死了,什麽了不起的王府世子,我瞧着就能眼紅了不成。”
“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沒規矩。”莊太妃寵愛的摸摸她的頭:“大嫂子那心思我知道,原是好心,着實覺着你們好,也沒犟着你不是?那孩子我瞧着也不差,模樣兒齊整,聽說也肯讀書。”
顧盼嗤的一聲笑:“王府世子用讀什麽書?哄鬼呢,但凡找不出別的好處來,就是肯讀書。橫豎那種人家,我是不肯的,将來一個正妃,四五個側妃,十來個侍妾,還不知道多少丫鬟通房,點一回名也要一兩個時辰。”
“你今年就十六了,這兩年咱們縱着你,倒把你耽擱了,趕明兒我請你娘來說話,無論如何要定下了才是。”莊太妃道。
顧盼不大像別的女孩子那樣聽到這種事就臉紅,躲的遠遠的,笑道:“您跟我娘只管選,多看幾個也不要緊,橫豎要我情願才是。”
莊太妃笑着伸手去擰她的臉:“真真把你寵壞了!這會子開春了,各處的酒宴也多了,你也到處走走去。”
顧盼笑着應是,這個她願意,在家裏坐着最無聊,她又不大繡花,不過看幾本書罷了,出去逛逛倒是好。
顧盼回了家,轉頭就往永成侯府送了帖子去,她也有趣,打發了兩個媳婦送帖子邀謝纨纨去三日後壽王府的花會,卻吩咐了送帖子的媳婦,叫她回明白,若是謝姑娘覺得一個人不便,再帶一位姑娘作伴也罷了。
顧盼這鬼丫頭,這是又在玩什麽花樣呢?謝纨纨一時間竟不明白起來,只是找不着顧盼問。
另外一個媳婦瞧這院裏沒人了,又小聲笑道:“我們姑娘給姑娘道喜了。姑娘說,大姑娘這會子還不知道,橫豎等等就好。”
顧盼從來不故弄玄虛,她說有好事就定然是有好事,謝纨纨也不多問了,只拿荷包打發了兩個媳婦,讓她們代自己多謝顧盼。
☆、爹爹回來了!
謝纨纨去上房回這件事的時候,正巧謝家幾個掌事的兒媳婦都在張太夫人跟前回話。
經了上回的事,秦夫人聽說顧家姑娘只邀了兩人,木了一下,就沒再說話了,汪夫人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只管低着頭不說話。謝纨纨想,大約她還沒修煉的如她母親那般,所以對着自己,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就是十分的想要自己的女兒去這樣的場合見見,也說不出口。
鄧夫人就眼巴巴的瞧着,偷偷的看了張太夫人好幾眼,見她好像很拿不定主意的樣子,終于鼓足了勇氣開口笑道:“壽王府郡主邀了大姑娘,別的倒是罷了,這送的東西倒是不好斟酌,郡主自然是什麽都有的,且又是小姑娘,太貴重了也不像,可巧前兒我娘家給你妹妹送了一套江南的玩偶來,做的倒是趣致,不如就給大姑娘帶了去吧。”
謝纨纨笑了笑,也不去看張太夫人的臉色:“怎麽能拿妹妹的東西。我那裏還有些精工的團扇,咱們家也就妹妹的花兒紮的最好,比我強十倍,倒是想求妹妹替我繡點兒簡單的花鳥。姑娘們跟前就是那個意思,如今是自己做的,倒也就能送人了。”
鄧夫人忙道:“大姑娘喜歡你妹妹繡的花兒,只管叫她做,平日裏她也閑着淘氣。”
兩人一遞一句的就要商量妥當了,張太夫人哪裏受得了自己被這樣漠視,道:“老二媳婦,你昨兒不是說玲姐兒着了涼?我還恍惚聽見你們那屋裏請大夫了,這會子可好些了?”
謝纨纨眼瞧着鄧夫人眼中就露出掩不住的憤憤的神色來,可掩不住也得掩,她又不是一個有急智的人,雖然明明知道婆母這是無中生有,心裏頭十分想要駁婆母,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直說玲玲哪裏有着涼請大夫,婆母定然順勢撒潑。經過這些年的日子,鄧夫人哪裏還不明白婆母的性子呢。
鄧夫人嗫嚅了一下,還是不甘心應下來,謝纨纨笑道:“祖母聽岔了吧?昨兒我原去尋三妹妹說話,走到門口碰見三妹妹的丫鬟聽鹂,正急匆匆的往外走,瞧我去了,與我說三妹妹着了涼,剛請了大夫看過了,這會子正去廚房煎藥呢,我怕擾了三妹妹,才沒進去的,三嬸娘,三妹妹可好些了?”
汪夫人被點了名,一下子擡起頭來,正看到謝纨纨笑吟吟的看她,她如今是十分不願意與大姑娘有來往,甚至就是看着她,也覺得心裏難受,想到母親說的那事兒,她就覺得恐慌的喘不過氣來。
雖然不是自己的女兒,自己也說不上疼愛她,可是到底這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是自己看着出世,看着長大的,在一個家裏生活了十幾年,可如今……
如今謝纨纨看過來,眼睛亮閃閃,臉上也是笑吟吟的,汪夫人心裏一慌,順口就接道:“好些了。”
連鄧夫人也不由的詫異的看了過來。
張太夫人臉上刷的就黑了一層:“既然綿姐兒已經好了,就叫她跟着纨姐兒去吧。”
謝纨纨慢條斯理的笑道:“雖說好些了,但終歸沒大好。論理,我是姐姐,我自是不怕的,只是壽王府可不一樣,壽王妃自是尊貴的,且就是那一日,姑娘們也多,或許并不都是我這樣的結實身子呢?不說過了病氣,就是哪位在園子裏吹了風,着了涼,本來也是常事,可若是有疑心的,又恰巧知道三妹妹才病了,可怎麽好?叫人說起來,今後誰還敢邀妹妹過府呢?”
張太夫人狠狠的瞪了汪夫人一眼,她這是什麽毛病!只不過她向來不是這樣肯叫人拿住的,便道:“既好了,還有什麽病氣!你只管與你妹妹去就是了。”
如今張太夫人已經知道了謝纨纨能與王府定親的真相,心裏早涼了半截,對于謝綿綿的親事,哪裏還像先前那樣篤定,此時自然嫌謝纨纨沒眼色,只是心中多少有些許愧疚,說話還算得上淡淡的,換了往常的脾氣,早發作起來了。
偏謝纨纨不看她的臉色,只是笑道:“不如這一回讓二妹妹與我去,下一回三妹妹大好了,再出去也一樣。”
秦夫人在一邊早急了,心裏早埋怨了數十聲謝纨纨不識眼色,橫豎帶妹妹,帶誰不一樣呢?何苦來非要駁了太夫人的意思。
她忍不住了,便道:“纨姐兒,你祖母既說了你三妹妹去好,自有道理,你只管聽着就是了,哪有那麽多話說?你才有多大,難道還能比祖母還慮的周到了不成?還不快應了。”
謝纨纨看看秦夫人,又看看鄧夫人,有意的等了一等,鄧夫人臉上木木的,嘴動了動,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謝纨纨環望一圈各人臉上的神情,突然就悟了:原來母親是這個意思!
張太夫人掌控這個家,已經二十年了,掌握了絕對的控制權,根本沒有人敢反抗她。張太夫人在這個家裏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她想要自己的命,絕對不是自己憑一己之力能反抗得了的,自己對抗的,根本不是張太夫人一個人,而是這整個家。
母親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自己必須離開這個家,才能避過毒手。
謝纨纨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笑道:“并不是我不聽祖母的話,只是因慮到了,還得說出來給祖母參詳,其實于我有什麽要緊呢,只是慮着三妹妹的名聲罷了。”
張太夫人這才滿意了,緩緩的點點頭:“罷了,纨姐兒只是慮的細罷了,也沒什麽要緊,就這樣子了。”
她如今多少有點兒愧疚,對謝纨纨倒比以前多些容讓,想着她時日無多,就沒給她教訓了。謝纨纨起身辭了出去,一路上都在想,原來顧盼是這個意思!
毋庸置疑,顧盼是在提醒她,可是謝纨纨明白是明白了,可要怎麽做,她卻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一直走到自己屋子門口,她也想不出任何的可能來,身為女孩兒,話不能多說一句,路也不能多走一步,更別說走出這個家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剛進了屋,石綠笑嘻嘻的迎上來道:“姑娘,老爺打發人送了信回來,聽說還有一箱子給姑娘的東西呢。”
謝纨纨醒過來這近兩個月,就沒見過她爹謝建揚,聽說是往山上收茶去了,府裏也沒人知道到底去了什麽山,連信都沒處送,謝纨纨差點兒沒了,謝建揚大約還不知道呢。
謝纨纨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聲,小梅卻喜滋滋的笑道:“老爺果然最疼姑娘了,聽說送回來一大箱子東西,給姑娘的東西倒是有一多半,大爺四爺和五姑娘都只有兩盒茶葉,夫人那裏,也只多了兩套瓷器,再有就是往上房老夫人那裏送了些東西了。我聽了一回,大約就是些山裏的藥材,蟲草三七這些東西了。”
謝纨纨慢慢走過去坐到炕上,看起來一臉的無動于衷,可心裏頭卻有些意外起來,她是成為謝纨纨之後才知道謝建揚這個人的,當然毫無印象,不過她為了做好謝纨纨也努力過,很小心仔細的多聽多看少說,這些日子下來,對自己身邊要緊的人,還是有些明白的。
這也是為什麽她那個時候就決定了趁去安平郡王府的時候找葉少藍,而卻沒有對謝纨纨的親生母親秦氏吐露此事的緣故。
在這些聽到的看到的東西當中,她知道,謝建揚不是個喜歡呆在家裏的人,總愛往外跑,常不在家。不過聽這府裏的下人偶爾随口一句話,似乎謝建揚很寵愛自己這個大女兒,其他的兒子女兒都要靠後。
因謝建揚不在家,謝纨纨也不過聽到過兩三回語焉不詳的話罷了,只要一點兒隐約的感覺,直到這會子聽小梅這樣一說,似乎她的父親待她還真是格外不同些?
這還真叫謝纨纨有點兒意外。謝纨纨可是女兒,就是親生母親秦夫人,心裏也只有兒子那一個命根子,壓根不拿她當一回事,還真就是個面子情兒。這是真無奈的事兒,也就是她如今不是真的謝纨纨,想起這些還算是能心平氣和,可想想以前的那個謝纨纨,她真替她難過。
可沒想到,父親謝建揚反而又是一種态度,謝纨纨又是意外又是好奇。問石綠道:“老爺打發人帶了話沒有?”
石綠忙道:“老爺打發回來的人,是在夫人屋裏回話的,我并沒有聽見,就是東西,也是因在二門上下車,我正好出去拿東西,才聽到了二門上的來旺兒說的。”
謝纨纨便站起來:“咱們去前頭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