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背叛

傍晚時分,紅彤彤的太陽落到了海平面,一艘頂級配置的豪華郵輪正飛快的行駛在海面上。

甲板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斜靠在欄杆上,和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聊着天。

“快到了吧。”

少年十分清瘦,有一雙清冷如銀月般的眼睛,睫毛又密又長,微微低垂着眼。

女人向遠處的海面望了一眼,回應道:“嗯,前面就是愛斐島。”

少年望向那個還是一個小點的小島,淺色的薄唇勾起一抹淺淡淡的笑。

女人:“對了,一會兒下了船,我再給你一些照片。”

少年收回望向海面的視線,眉心微挑:“怎麽還有?”

女人:“沒辦法,誰讓你現在這麽火。”

少年名叫叫沈容予,今年17歲,剛剛憑借一部《大海》獲得了金球獎最佳新人,此時正是娛樂圈裏炙手可熱的一顆新星。他旁邊的女人叫沈逸瑤,今年20歲,是沈家的養女,倆人雖然不是親姐弟,卻從小關系十分要好。

沈逸瑤:“17歲就拿了重量級新人獎,這放誰身上都要吹破天了!”

沈容予:“您就別取笑我了,我演的那個角色正好符合本小爺的氣質,說白了就是自己演自己,得了獎那就是撞大運了,別提了。”

“瞎說!我弟弟演得最好了!”沈逸瑤揉揉沈容予的腦袋,寵溺的一笑。

兩人說話間,郵輪行駛的速度減下來,前方小島上一眼望去一片燈火輝煌。

這就是愛斐島,國內首富顧家的私人小島。明天晚上,顧家的下任繼承人顧之銘要在這裏舉辦他20歲生日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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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予下了船一眼就看見了顧恒。

沈家和顧家是世交,據說往上三代開始關系就十分的好,尤其是兩家的老太爺還一起上過戰場,更是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便做主給兩家的孫子輩訂了婚約。

照理說沈家只有沈容予這一個兒子,理應和顧家第一順位繼承人顧之銘訂婚,可沈容予偏偏喜歡上了顧家“二房”顧之銘同父異母的弟弟顧恒。

而顧家也幾乎都默認顧恒和沈容予的關系,只等沈容予滿18歲了就給兩人訂婚。

沈容予的臉微微有些紅,眉眼掩蓋不住喜色:“顧恒!你來了!”

顧恒嘴角揚着笑,在他頭上摸了一把:“小魚,想死我了。”

沈容予的臉更紅了。

“阿恒,我……”

“顧恒!”

這時,一道甜美的女聲在他們身後響起,走在最後的沈逸瑤下來了。

海風猛烈的吹了起來,顧恒把目光從沈容予的臉上移到了沈逸瑤身上,微微眯起眼:“逸瑤,好久不見!”

沈逸瑤覺察到他的視線,嘴角揚起一個自信而得意的笑:“我們一起走。”

沈容予:“好。”

……

愛斐島中央的那座城堡是賓客的終點站,這城堡富麗堂皇,據說是顧董事長送給長子的生日禮物。

沈容予一進會客廳,就見這次的男主角顧之銘正站在門口當迎賓。

他領口別着一只精致的蝴蝶結,頭發清清爽爽的垂下來,他長得極其俊美,面容精致到無可挑剔,是沈容予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沈容予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燦爛了,沖他招手道:“之銘哥,生日快樂!”

顧之銘淡淡的微笑:“謝謝你!”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總是溫溫和和,但據說是因為他身體不太好,醫生讓他的情緒不要有太大的起伏,所以沈容予從記事起就知道,顧家之銘哥哥的脾氣是最好的。

沈容予沖顧之銘眨眨眼:“之銘哥,我給你準備禮物了,等明天你看見了,保準會喜歡!”

顧之銘溫柔的笑了笑,柔聲道:“謝謝!”

和顧之銘聊一會兒天的功夫,沈容予發現顧恒和沈逸瑤都不見了,他找了兩圈沒找到人,心想兩人可能各回各的房間了,也沒在意。

第二天,沈容予一覺睡到中午12點多,因此錯過了顧家安排所有賓客參觀全島的大巴。

他一個人去餐廳吃了簡單的飯,無聊的在大廳晃了晃,便攔住一個仆人問顧恒有沒有出去,仆人指指城堡的另一邊,說剛才看見顧恒往客房那邊去了。

沈容予晃晃悠悠的往那個方向去,很快到了客房大廳,客房裏的客人都去參觀小島了,此時沒有一個人,沈容予在二樓轉了一圈沒找到顧恒,正準備返回去。

這時,離他最近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喊叫聲。

沈容予順着那聲音看過去,見那間屋子的門沒有關緊。

什麽情況?怎麽有女人的喊叫聲?沈容予往那房間靠近了一些,打算來個英雄救美。

然而一靠近,裏面激烈的碰撞聲,粗壯的呼吸聲,伴随着女人yin蕩的shen吟聲,全數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沈容予的臉瞬間紅了,暗罵一句“世風日下”,當下擡腿就要離開。

然而,裏面那通激烈已經過去,兩個行事之人竟然開始了事後聊天。

男人:“你那事兒怎麽樣了?”

沈容予聽見這聲音只覺得一道悶雷劈下來,擡起的腿瞬間僵在那裏,面色煞白的震驚在原地。

女人:“安排好了,那車我給整了雙保險,這次,他絕對逃不掉……”

轟隆!第二道雷緊接着劈下來!

沈容予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飛速的往下退,漂亮的小臉瞬間慘白成一片,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着。

沈容予“砰”的一腳踹開門,毫無預兆,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那一幕。

他愛了三年的男人,和他最敬愛的養姐,兩個人就那樣渾身□□的糾纏在一起,給他人生中潑了第一盆鮮豔的狗血。

沈容予像傻了一樣站在原地,搖晃着後退兩步,瞪着腥紅的雙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這一切,轉身,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牛,瘋一般的沖了出去。

多年後,沈容予總是想,若是換成現在的24歲,他再遇到這種事,應該會十分鎮定的對那對狗男女說一聲:“您兩位慢慢玩。”再替他們關上那毫不知廉恥的門,也就沒有後來發生的事了。

可17歲的沈容予顯然還沒修煉成精,他小小年紀一瞬間遭兩道雷劈,這當下的酸爽可真能要了他親命。

沈容予忘記自己跑了多久,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切,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了城堡後門的海灘上,海灘邊正停着一艘快艇,他想也不想的跳上去,發動了快艇,向大海中沖去。

快艇不知開了多久,終于停了下來,此時遠離了愛斐島,飄蕩在空無一船,茫茫的大海的中央。

沈容予聽着耳邊靜寂的風聲與海浪聲,在這寂寞無比的大海上,終于抱着雙臂蹲下來,放聲的大哭起來。

在這無人的寂靜的海面,他要把所有的痛苦與恨意,全都哭出來。

“唉……”

這時,背後響起一聲又淺又淡的嘆息聲。

接着,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別哭了!”

沈容予當下就吓得止住了哭聲,驚恐的轉過身,就看見灼灼的日光之下,穿着白T恤黑色沙灘褲的顧之銘伸長了腿,坐在他的身後。

不同于昨天他一本正經的西裝,今天他一身悠閑的裝扮,頭發被海風吹得亂糟糟的,将那好看到極至的面容暴露在陽光下,說不出的溫柔與慵懶。

“你,你怎麽在這裏?”

沈容予顧不得擦一擦眼中的淚,直愣愣的看着這突然出現的人。

顧之銘收起大長腿,起身走過來坐到他身邊,從兜裏摸出一個白色的手帕,輕柔的擦幹他臉上的淚痕。

“我還想問你呢,我正躺在快艇裏好好的閉目養神,你突然跑過來把我拉到這裏。”

沈容予:……

他剛才心急如焚,沒注意到快艇裏還有一人。

不過此時,沈容予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他往顧之銘懷裏一紮嗚嗚的哭道:“之銘哥……”

“怎麽了?受委屈了?誰欺負我們沈小爺了?顧恒?”

顧之銘溫柔的聲音響在頭頂,在說到顧恒,懷裏的哭聲奇跡般的停止了。

沈容予從顧之銘懷裏掙紮着坐起來,那帶着水珠的清亮的眼眸,如被驚擾到的小鹿一般,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的看向顧之銘。

“之銘哥,你說,我是不是一點魅力也沒有?”

沈容予清亮的眼眸沾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少年低垂着長長的睫毛,眼簾下的陰影寫滿了憂傷,顧之銘靜靜的看着他,柔聲道:“你當然有魅力。”

沈容予笑了,他輕輕的搖搖頭,情緒低落道:“騙人,如果我有魅力,為什麽顧恒會背着我和沈逸瑤上床。”

聽了這話,顧之銘溫潤的臉色生出一絲怒氣:“顧恒和逸瑤?竟然做出這種事!走,我們現在回去,我去教訓他們。”

“之銘哥,不用了。”

沈容予忙伸手拉住他,擠出一絲強撐出來的笑:“不用了,誰在意他們,愛幹嘛幹嘛……”

沈容予說着一頓,聲音突然變得低下來:“……與我無關了……”

兩個人坐在小小的随着海水晃蕩的快艇裏,聽着海浪的聲音,一時之間誰也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沈容予又悶悶的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失敗,你不用安慰我,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特別失敗,說真的,這事兒,太侮辱人了,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以後要怎麽面對顧恒和沈逸瑤了。”

顧之銘不贊同:“我覺得應該是他們以後無法面對你才對,為什麽是你?背叛者在哪裏都應該人人喊打。”

沈容予低着頭,伸手巴拉着快艇上細細的沙子不說話。

顧之銘看了他兩眼,突然微笑道:“容予,過來,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招小動物喜歡嗎?那是因為我有神奇的體制,只要跟我在一起的人,無論發生多麽難受的事,都會馬上變得開心。”

沈容予:“真的?”

顧之銘拍拍肩膀:“來試試?”

沈容予把頭靠了過去,兩人離得非常近,沈容予能聞到顧之銘身上淡淡的陽光的味道,帶着點雨後的青草香,就像一條綿延而有力的繩索,将快要滑進黑暗的他用力的向上拉着。

“好像是真的,心情好了很多。”

沈容予輕聲的說。

顧之銘:“我沒有騙你吧。”

沈容予笑了笑,輕輕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沈容予說道:“之銘哥,我們回去吧。”

顧之銘:“好。”

兩人站起來準備将快艇調轉方向。

就在這時,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海的遠處傳了過來。

兩人同時直起身子望去,只見一座比他們要大上兩倍的白色游艇,飛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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