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不是, 你與我說過的嗎?”洛華蹙着眉似在用力回想着。
“我不曾與你說起過。”封景榮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果然真如他所想, 洛兒是慢慢想起些什麽了嗎?
“那、那或許是我記錯了。”洛華語氣有些遲疑,男人說得如此篤定,他心裏也拿不準了。
他只隐隐記得對方愛吃爛一些的面條, 可是在何時何地與他說得, 他卻怎麽也記不清楚了。
“你、你要是不喜歡,那我重新給你下吧。”洛華一面說着,一面就要将那碗面倒掉。
“不用, 我就喜歡吃這樣的。”封景榮忙攔下少年的動作,兩手捧着面碗端到了木桌上。
“你不用勉強,在下一碗也不用很長時候。”洛華坐在男人旁邊, 掃了眼着碗裏的面, “似乎是太爛了點。”
“爛一點的,好吃。”男人垂着頭,吃着碗裏的面。
“你、你慢些吃。”洛華瞧着心裏愕然,他還是頭一次見封景榮吃東西如此狼吞虎咽。
看來男人在年宴上當真是餓壞了。
“你吃飽了嗎?要不……我再給你下一碗吧?”洛華撐着下巴,見男人将面湯都一并喝掉後,忍不住說道。
“晚上不宜多用,下次洛兒再下給我吃吧。”男人擱下筷子說道, 神情很是滿足。
“下面而已, 你想吃我給你做就是了。”洛華自是沒有不應的道理, 見男人如此喜歡,臉上不由笑眯眯起來,“不過我下面的手藝當真有這麽好嗎?瞧你吃得模樣, 我看着就挺香的。”
“好吃。”封景榮毫不吝啬得認可道,“洛兒下的面與山珍海味比之,有過之而不及。”
“你、你說起話來怎麽這般沒譜了。”洛華面上羞澀,心裏卻泛着甜,“不過是碗普普通通的面而已。”
Advertisement
“反正我是喜歡的。”封景榮眼神溫和。
洛華被那雙墨綠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得盯着,不由面紅心跳起來,臉也不自覺轉向別處。
“聽你這般誇的,那我還不如到城裏開個面館子好了。”洛華小聲說道,“不然豈不是浪費了我這手藝。了”
“倒也是個主意。若是如此,那洛兒還是将面價挂高一點好。”男人神色一本正經道。
“那你以為幾錢一碗好?”沒料到封景榮竟然真與他商量這事,洛兒不由睨了對方一眼故意問道。
“嗯……至少也要百兩銀子一碗。”沉思片刻,封景榮鄭重其事道。
“百兩銀子一碗?!”桃花眼不由瞪圓了起來,他雖一向在相府裏嬌慣着,從不操心油米柴鹽,但也知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
那可是能置辦一套宅子的錢。
“似乎是少了點,不如千兩吧。”封景榮故作沉思後說道。
“還千兩?那我這面館子怕是開得天長地久也無人買了?”
“他們買不起便算了,我來給洛兒捧場就是了。”封景榮低笑着,将少年牽到自己的面前,“能吃洛兒下的面,就是萬兩我也願慷慨解囊的。”
“你、你這說得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洛華結結巴巴道,男人說得這些讓他不由面紅耳赤起來,“左啊右的,你倒是先将剛剛那碗面錢結了再說其他的。”
封景榮愣了下,随後笑得更厲害了。
“沒想到洛兒還是個小財迷。”
“怎、怎麽了?吃飯給錢天經地義。”洛華有點羞惱,嗆聲道,“我也不要你千兩,收你個十兩好了。”
“洛兒這是在和我讨押歲锞子?”男人湊在其耳邊低聲道。
洛華的耳廓微微發癢,側過頭來說道:“什麽押歲锞子?我又不是小孩子!”
“誰說只有小孩子能收的?一個願給,一個願收,又有什麽的?”封景榮柔聲道,“你瞧瞧,脖子上這個可還喜歡嗎?”
“什麽?”洛華一怔,随後低下頭來,就瞧見自己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樣挂件。
洛華湊着燭光打量着,那是一塊有些發黃透光的小石頭。
這顯然不是一般的石頭,石頭裏還暗藏玄機。
裏面似乎還藏着一個四片葉子的小草。
“好別致的東西?我從未見過。”洛華臉上很是新奇,轉過頭來,“這是什麽挂件?”
“這是琥珀,裏面融着的是苜蓿。”封景榮溫聲解釋道。
“苜蓿是何花草?”洛華眨了眨眼。
“這是西域獨有的。”封景榮的眸子微微沉了沉,似是在回想着什麽,沉聲念道,“‘苜蓿峰邊逢立春,胡蘆河上淚沾巾。’這玩意是以前我娘留給我的。”
“榮榮的娘親?”洛華手上動作一頓。
“嗯,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封景榮的神色還算平靜,“可以說,什麽都沒留給我就留了這麽一個小玩意。”
聽了這話,洛華想了想,便要将這琥珀鏈子取下來,“既然是你娘親留給你的,那這東西太珍貴我不能——”
這時他的手被人緊緊握住,男人的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這是你的,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的。”
“洛華,你收下它吧。”
男人的語氣太過鄭重。
洛華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他能感覺到身後的人情緒有點不對勁。
不知怎麽,似乎有點低落。
“我收下就是了,放心吧,會好好保管它的。”洛華擡手摸了摸男人的腦袋,小聲道,“要是你哪天想要我再給你就是了。”
“好。”封景榮眉頭慢慢松了下來,“這裏冷,我們回屋裏去吧。”
今兒熬夜熬得有點深,洛華平躺在榻上睡不着了。
身邊隐隐傳來男人身上的溫熱,讓他不敢動彈。
因為公務的緣故,他已有好幾日不曾和榮榮這般抵足而眠了。
一時都有點不習慣了。
終是忍不住,洛華僵硬得翻了一個身。
“怎麽?睡不着?”旁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嗯……對不起,是我亂動把你吵醒了。”洛華有點歉意得說道。
“沒事,我本也沒睡着。”男人輕聲道,“洛兒是想聽故事了嗎?”
洛華想了想,終是将心裏想知的問出了口。
“我想知道榮榮的娘親是怎樣的人?”
“怎麽突然想問這個?”
“因為大家都有娘親,就我沒有,所有……就想知道。”
“我的娘親嗎。”封景榮的聲音輕了下來,“過去太久了,她的樣貌我似乎也記不清了。”
“肯定很好看。”洛華插嘴道。
封景榮輕笑了一聲,“确實是好看的。不然她一個卑微的胡姬,如何能進得了宮,還能被先帝封為柔良人呢?”
“柔……良人。”洛華喃喃念道,“她一定是很溫柔的人吧。”
“或許她曾經是。但在我殘留的記憶裏,她就是一個誕下龍子卻無法母憑子貴的可憐女人。”封景榮的聲音帶了點沉重“還是一個渴望垂憐然到死都沒出過冷宮的可悲女人。”
洛華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麽好。
這些話和他想得不一樣,他以為說到娘親,男人說出來的會是更加溫暖的事。
“我是不是不該問這些?”洛華以為自己問得有些冒犯。
“沒什麽不能提的,她在這央央大秦裏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可…她是你的生母。”洛華輕聲道,封景榮的語氣未免太冷淡了點。
“确實,不過我不喜歡她懦弱的模樣。雖然我們是母子,但我們不是一類人。”說着說着,望向洛華時,封景榮又頓住了,“或許也有相像的地方。”
洛華沒注意男人神色的異常,他還在詫異封景榮的身世。
他愈來愈想知道榮榮更多的過去。
一個無依無靠、不受恩寵的皇子是如何走到如今至高無上的尊位的?
怕是九死一生。
這一路上的山高水險、險阻艱難是他這樣的旁人想都想不到的。
“早些歇息吧,明兒就是新的一年了。”男人幫着他掖好被子,在低沉如古琴般聲音裏,洛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的苜蓿琥珀,漸漸沉入夢中。
正月十一,立春。
冰雪初融,天氣卻還是一樣的冷。今兒一早,封景榮就出了門。在去城外大營前,他的馬車故意繞了一段很遠的路,來到一處很不起眼的僻靜地方停了下來。
這裏有一座墳頭,修的有點粗糙,但是打掃得很幹淨,無論是墳包,還是石碑上,一片落葉也不曾留下。
石碑上刻着一串燙金的胡文,翻過來是“米阿若那”的意思。
這是一個胡人的墓。
“我來看看你。”封景榮站在這座墓前低語起來,“我知你喜歡菊花,但現在不是菊花盛開的日子,到了秋日我再帶給你。”
“昨兒夜裏我突然想起了個事,我似乎忘告訴你我送父皇下去見你的事。我記得你閉眼前都還在念着他,也不知你在下面有沒有如願以償再見他一面。”
“如果見到他了,就放下執念,不要再那麽卑微的讨好他了。”
封景榮眼簾垂了垂,拿出事先備好的酒,将其倒在青色的石板上。
“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封景榮仰起頭來,将剩下的酒飲下肚,“今兒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過得很好。還有就是當年——你還好沒收了我,不然我與那人這一世就無法圓滿了,姑且謝謝你。”
“不知你還記不記他?就是幼時來宮裏讀太學的洛華,他曾拜見過你,你還分過他酥糖。要是明年他能全全記起來,我就帶他來見見你。”
“別的就沒什麽了,改日燒些紙錢給你,記得在下面保佑他。”
“明年我在來看你吧。”
封景榮彎下腰将酒壺放在墳邊,接着就毫不留戀得轉過身,上了馬車,離開了這偏院的山頭。
晌午,回了相府,來到大廳,封景榮方坐下,就被少年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吸引了去。
“你衣服上用的何種香料?”
“香料?”洛華愣了愣,自己捧着袖子聞了聞,随後望向巧紅,“我衣服熏香了?”
巧紅連連擺手,“小公子,您的衣裳從不熏香的。”
“不曾熏香?那倒是奇了,這是從何而來的香味?”封景榮湊到少年左右聞了聞。
“哪有什麽香味?定是你聞錯了。”男人靠得有太過近了,洛華用手将逼近的胸膛推開,小聲抱怨道,“巧紅他們都不曾說聞到什麽香味,怎麽你一回來就聞到了?”
“小公子……”這時,巧紅頓了頓說道,“其實今兒早起來奴婢也聞到……一陣香氣,只是這香氣不濃,就未告知小公子。”
“你看巧紅也聞到了。”封景榮微微挑眉,手指繞着少年的長發,“我不曾騙你。”
“什麽香味?我怎麽就聞不到。”洛華掀開自己的袖子,又湊到鼻子前聞了半天。
然而他自己卻什麽都聞不到。
“這怕是體香,故你自己聞不到。”封景榮嘴角微勾說道。
“體、體香?”洛華的臉色微微泛紅起來,“胡、胡說。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女兒家的,怎麽還有體香來了!”
“體香因人而異,并非只有女兒有,男兒也是有的。”封景榮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真的嗎?那你身上有嗎?”洛華轉過頭望向男人問道。
封景榮一愣,接着摸了摸下巴,似乎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我不曾留意過,倒是從來沒人與我說起過。要不洛兒自己過來聞聞?”
洛華不疑有他,倒真傻傻的湊到男人身邊聞了聞。
随着少年的靠近,一股子甜膩的香氣,便襲向封景榮的鼻子。
氣血翻騰。
洛華還沒聞幾下,他的腰就陡然被一只手圈出,整個人一個踉跄,就跌進了男人的懷裏。
“你、你你箍着我做什麽?”洛華的臉一下子滾燙了起來。
他的腰被人圈着,壓住了重心,想直起身子卻無能為力。
他的腳上想用勁,卻更是不行,看上去倒向是往男人懷裏鑽一般。
掙紮了一番,皆是無果。
“你、你快些放開我!”想到旁邊還有巧紅等人看着,洛華有點惱羞成怒了。
“你不是說要聞的嗎?離那麽遠怎麽聞得到。”男人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洛華只以為身上熱極了,忍不住緊緊閉了下眼睛,“湊近點,才聞得到。”
“我、我不聞了。你讓我起來。”洛華話語已聲若蚊蠅,整張臉更是通紅一片,“當真是丢死人了,你快些放開我,還有人……看着。”
封景榮的喉頭緊得發疼,恨不得将少年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素日裏他不是沒有這般難以啓齒的臆想,但他大多時候都能夠自制。
只是今兒不知怎麽,仿佛着了魔一般,他對少年渴望的極其厲害。
“榮榮,求、求你了。”聽到懷裏的人聲音像要哭了一般,封景榮才猛得咬了下舌頭,克制住了獸性的沖動。
男人的手臂一松開,洛華就像兔子一樣跑得老遠。
他坐在遠處喘着氣,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滾燙得厲害。
“別這樣看着我。”封景榮望着少年泛紅的眼角,不知怎麽只瞧着分外媚人。
他險些又要把持不住了。
“誰要看你了!”洛華磕磕絆絆得說道,他環眼四周,卻發現無論是巧紅,還是其他在旁伺候的婢女們都不知了去向,“都都都怪你,人全給你吓跑了。”
“她們都是知分寸的,喚一聲,就進來了。”封景榮拍了下手,沒過一會兒,只見巧紅等人就垂着頭又走進了屋中。
“坐過來點。”封景榮的聲音沙啞,“放心,我不碰你了。”
桃花眼來回轉了轉,洛華半信半疑,見對方神色似乎恢複了正常,這才小心翼翼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這頓飯吃得極其安靜,封景榮被強壓的欲望搞得沉悶,而洛華則是因為方才兩人的接觸心亂如麻。
“你吃吧,我先去處理政務了。”幾乎沒吃幾口,封景榮就擱下了筷子,然後就有點倉促起身離開。
“你才吃了多少——”話說一半,洛華閉上了嘴,瞧着男人的離去的背影,心裏不知怎麽空了一塊。
榮榮……這是生氣了嗎?
洛華心不在焉得戳着碗裏的米飯,心裏宛如壓了一塊石頭。
他倒也不是厭惡男人方才的擁抱,只是他心裏莫名有點害怕罷了。
那種困在懷裏不能動彈的感覺,他險些以為自己要溺死在裏面。
他何曾有過這種感覺。
“小公子,你今兒怎麽就用這麽點?”巧紅在旁小聲問道。
“沒胃口。”洛華心裏有點委屈,男人突然這麽走了,顯然是有意冷淡了他。
分明是他先——
竟然為了這麽點小事就生他的氣,榮榮也太過小氣了。
洛華憋着氣,他卻不知,自己這番想法實在是誤會男人了。
封景榮哪裏是在生他什麽氣。
他倉促離席,是因為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在封景榮瞧來,今兒的少年很是不同,整個人就和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一般勾人至極。
封景榮忍耐了都快十年了,卻險些在對方的眉眼留波間潰不成軍了。
方才他要是再不走,指不定會做出什麽更加荒唐的事來。
洛華一個下午的心神都很是不安,這使得他習字溫書都靜不下心來。
明明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他背上被男人觸碰過的地方還隐隐散發着熱意。
他、他到底是怎麽了?
啪的一聲,洛華猛得站起身,将面前的書冊阖了起來。
“小公子,你怎麽了?”巧紅聽聞此動靜,不由奇怪地望了過去。
“屋裏太悶了,書看不下去。我想出去走走,吹吹風。”洛華心裏慌悶的厲害,有些心煩得撓了撓頭,就大步走出門去。
“小公子,走慢些,這倒春潮的,鬥篷別忘了披上。”見少年就這麽說走便走了,巧紅嘆了口氣,忙拿這鬥篷追了出去。
走出蓮裏苑,洛華漫無目的的瞎轉悠起來,自他化為人形後,這偌大的相府,他早已轉了個遍。
然今兒走到書房旁的竹林時,他卻意外發現這竹林裏竟然有條不起眼的石子小徑。
“巧紅,你知這路是去哪的?”洛華有點奇怪的問道。
“這……奴婢不知。”巧紅不是很識路,這相府裏除了她往常常去的地方,很多地方她都不太識的,還不如洛華明白。
“走,我們過去瞧瞧。”洛華本就閑着沒事,左右出不了府,也不知這路去哪,悶頭就往前走。
誰料這小路卻是越走越窄,樹林也越來越密。
走了一會兒,便是不太好走了。
“小公子我們回去吧。”巧紅心裏莫名有點害怕,小聲道。
天色漸漸有點暗了,偶然有風刮過,身邊的樹林就會發出陣陣簌簌的聲響。
“噓。”少年忽然轉過身,一邊示意巧紅不要說話,一邊似在傾聽着什麽。
隐隐約約見,他好像聽見不遠處的假山後面有人在說話。
少年貓着腰偷偷往前走去,來到假山的後面。
巧紅也只有小心跟上。
“瑩兒,這幾日我實在是想你的緊。”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面也見了,你、你莫說這些羞人的話。”接着一個有些嬌嗔的聲音響起。
“你知我不是甜言蜜語的人,只是實在是情難自已了。”
“你快別說了,誰、誰許你摸我的手了。”
“瑩兒,你就讓我——”
聲音被吞沒了。
此時,洛華已經呆木若雞了,他趴在假山上,就見男人的身軀漸漸遮住女子繡花的羅裙。
這兩人的嘴——
他、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洛華感覺自己置身于火堆之中,面對如此景象,完全不知所措了起來。
而在一旁的巧紅則是根本聽不下去了,咬了下牙,故意用力踩了踩腳底的樹葉。
聽聞如此動靜,那假山後面的一對男女吃了一大驚,兩人慌忙分開。
“誰,誰在這附近?”那女子将男人往另一處推,一邊大着膽子問道。
“是我。”巧紅嘆了口氣,上前一步,“翠瑩姐姐。”
“巧紅。”那女子慌張壞了,“你、你怎麽在這?”
“我才是要問姐姐……怎麽做出這般糊塗的事來?”巧紅也是未經人事的,臉上也是滿面緋紅。
“妹妹,你可千萬不能将此事說出去啊!我和他的兩條性命就全在妹妹手裏。”說着翠瑩便跪倒在地哀求道。
那男子也是相府的小厮,見狀也知大事不好,忙也在翠瑩身邊跪下。
“你們求我又有何用?”巧紅神色有點為難,在沒跟着小公子前,她與翠瑩曾是要好的。
那時她新來,翠瑩就如同她長姐一般在邊上照拂她。
只是這事——
“好妹妹,求求你萬萬不要同他人說去啊。”翠瑩的眼淚已被吓出來了,哭哭啼啼起來。
“小公子。”巧紅實在不敢自己做主,只有喚了聲還在出神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12 21:38:52~2020-01-13 21:06: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這個傻子居然 7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