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算沒穿越忠犬也照撿(2)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本應該尖銳的喊叫被堵在嗓子裏,男人仰着脖子繃成一張緊弓,他本能地抓着何奕的衣服、指甲甚至陷到了她的肉裏。何奕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穩穩地捏着那根由于被自己切得太短而不好受力的藤蔓,堅定不移地往外拔。

“放松點。”并不打算把男人的腸子一起拔出來的何姑娘遇到了阻力,她用抱着男人的手拍了拍他的後腰,也不知男人是聽到了還是剛巧松了勁,時刻都在關注着男人狀況的淡定帝抓準機會往外一抽,那奇形怪狀的東西就被她拉了出來。

與此同時,男人慘叫地暈了過去。

當然,這個人是醒是暈對何奕沒啥影響,她在抽出怪物的同時把它往空中遠遠一抛,與匕首交替的是腰間的手槍,子彈準确地擊中了怪物的核心、在它身上轉出個小小的空洞。這只藤蔓比之前見到的小了許多,想必是怪物們的幼體,被子彈貫穿的時候它發出一陣尖銳的像孩子一般的叫喊,枯萎後化成泥巴爛成一灘。

對科研沒興趣的何姑娘看都不看那東西一眼,更不打算裝點兒回去收藏,她閉目聽了會兒,拐了個彎往崖背一躍。金紅的火龍沿着她走過的道路一路燃了起來,很快就與旁邊的花花草草一起燒了個熱火朝天。

空氣中全是濃煙和燒焦的味道,隐約還能聽見奇怪的撕叫之聲,何奕背對着火焰一路奔跑,或許是她速度太快,也或許是火燒得太慢,火焰始宗沒碰到兩人的衣服。也不知過了多久,何姑娘才滿身是汗地将男人換了個抱法,“噗通”一聲跳進老遠就瞄準的池塘。

怕水沾到男人的傷口,何奕并有将人放下去,只是在裏頭休息了小會才慢慢繞着這不大不小的池塘撒起淡藍色的粉末。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在林子裏燒得歡騰的大火被隔絕開來,以粉末的路徑為界限,再也沒有往他們的方向蔓延。

但無論如何,她可不覺得那堆東西這麽簡單就會被燒幹淨了。

又在附近撒了些綠色的藥粉,何奕搖了搖藥瓶确認剩餘的量,“只能再用兩次嗎……?”将東西收到口袋裏,何姑娘卻沒顯得有多煩惱,她舉起男人瞅了一眼,覺得正反面都爛的差不多,索性就讓他平躺在地。

嗯?是不是比剛才好了不少?

淡定帝冒了個問號,扭頭從背包裏拿出個小鍋子裝了水燒着,随後扯出條毛巾。她想了一想,将毛巾撕成好幾份,取出其中一份沾了點清水塗抹男人幹裂的嘴唇。

這一次居然又對上了他的眼。——何奕同學覺得帶這家夥回去好好訓練一下,說不定會很有前途。

“醒了?”雖然被人直直看着,何姑娘手卻一點也沒抖。她将浸濕毛巾的水擠了點到男人的嘴裏,猶豫了一下又拿出水壺,“還有些,要喝麽?”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的男人,眼裏逐漸溢滿恐懼的顏色。

何姑娘搖水壺的手突然頓住,她木了一會慢慢地扭頭去看手中的水壺。——難道這東西長得像個手榴彈?

無語地将東西放在一邊,何奕摁住正一點點地往外移、自以為動靜很小不會被她發現的男人,“別動,你這德行還想跑到哪去?”她回頭滅了鍋下的火,覺得溫度控制得不錯便将男人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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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摩擦,男人發出低低的悶哼。

“我還以為你不會痛呢。”她着着熱水開始清洗男人的傷口,這人身上全是土灰和泥,簡直髒得不能再髒,何姑娘不知那堆怪物怎麽吃得下去,但消毒起來卻分外麻煩。但淡定帝腦子雖然缺根弦,但耐性卻出奇的好#剛起床的時候除外#,她一點點地弄幹淨男人髒兮兮的皮膚,在他覺得痛的時候适時地停下來,然後再更小心的繼續。

男人在最初想逃又被發現之後,便安份下來,他順從地靠在石頭上,何奕叫他擡手絕不擡腿。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将男人的面上都清理幹淨之後,何姑娘才想起解開粘在手上的布料,用水去沖。

即便用東西包裹,藤蔓的粘液還是弄到了她的手上,雖然不是很多但也免不得血肉模糊。但身經百戰的淡定帝根本不可能在乎這個,只是取酒精往上一澆、三兩下塗了藥就纏上繃帶。再一轉頭,旁邊的男人竟然哆哆嗦嗦地擡起一只手,送到她的面前。

“?”看着那被啃得都快成骷髅架子的胳膊,何姑娘只頓了0.1秒,就麻利地給他塗抹藥物、一圈圈地包了整只。

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歪了歪頭,遲疑地伸出另一只。

“?!”居然還有點自主性,何姑娘覺得自己太小看這個一直處于被動的男人了,對以為他被吓成了癡呆而産生了一咪咪歉意。所以她接過那只比方才好不到哪去的胳膊,更小心的進行包紮。

然後,男人小小的疑惑霎時變成了震驚。

“???”何姑娘實在搞不清這人的驚吓點,有生以來第一次想找個鏡子去确認自己是不是長成了怪物。

然後她摸着臉,照了下湖水。

回來的時候,男人居然顫悠悠地伸了腿。反射弧繞了地球三圈的何姑娘終于覺得不對了,她看了男人驚恐的小模樣好一會兒,終于皺着眉頭問,“你想要什麽?”

男人像被雷劈了一下,他縮了縮身體,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要……吃……哪……部……分……?”何奕根據口型将他想說的話複述了一遍,“你問我要吃哪部分?”她疑惑地歪了歪頭,這才終于想起之前在腦海中出現的……概念。對,是概念,并不像心電感應一樣将他人的話語傳達過來,而是單純的以一個概念的形式成為她日常認知的一部分。

那個概念分成2份,當她落在地上的時候得知了男人的身份,碰觸到的時候又明白了他的用途。只是何姑娘屬于單核生物,對于這種沒啥意義知識直接就丢到了一邊,被人提了才想起從硬盤裏讀取一下。

“啊,哦……”何姑娘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短發,如男人“所願”地抱起他一條大腿,挑了個傷得不算很嚴重但又流了血的位置舔了一下。那位置有點微妙,從沒感受過這種觸感的男人打了個哆嗦。但既然決定要“吃”何姑娘可不打算這麽放過,她見男人本能地并起了腿,又挑了幾處別的地方來,幾次三番,男人被他弄的氣喘呼呼的,原本就比常人黑一些的皮膚竟然又深了一層。

而吃飽喝足的何姑娘則繼續平靜着臉,将人上上下下包成了木乃伊。

“好了,雖然我想起來你是個什麽東西……”說道東西二字時,她發現男人的呼吸突然停了下來,于是頓了頓便自然#一點也不#地改口道,“雖然我想起你是個什麽類型的人,但還是上了藥會舒服一點吧。”她一邊說着,一邊讓人趴在自己身上,換了最後一塊毛巾替他擦洗之前一直沒碰過的地方,那地方黏糊糊的全是血和奇怪的液體,更有被腐蝕性血液侵蝕得坑坑窪窪的皮膚,“沒事,這種事我經常幫朋友(的小孩)做,你放輕松點,我盡量不看。”

終于點了下情商技能的何姑娘開始擦洗男人難以啓齒的地方,但她顯然沒像剛才說的那麽正人君子,視線壓根避也沒避。當然,要是真不看了她實在沒法處理自己造成的奇葩傷口,這般反複擦洗了好幾次之後才扣了一大塊乳白色的傷藥塞了進去。

“唔……”

就算這藥再怎麽溫和,總歸還是會刺激到鮮血淋淋的傷口,何奕拍了拍他繃緊的腰背沒說什麽,直到男人艱難地放松下來才慢慢繼續。畢竟傷的是極其脆弱的地方,就算再怎麽習慣疼痛,男人也很快滿身是汗。他低低呻♂吟着,何奕這才發現,之前并非可以堅持,而是他慣了這種壓抑……

多少年?幾十,幾百,幾千?

木頭樁子終于心軟了一回,她在一切完事後慢慢擦拭男人被染濕的腿,不下手勁地揉了揉他的頭。

“确實,我知道你是人人争搶的寶貝玩意,但我并不需要這樣的糧食。”扯掉手上的繃帶,何奕看着完好如初甚至皮膚可能變得更好了的右手,這個吃了不認賬的家夥從包裏扯條毯子披在男人身上,“吃你的血肉确實能包治百病,說不定久了還能長生不老,但那是建立在你無限的絕望之上。雖然我是老媽生的,但我覺得我并沒有抖S的天賦。”

男人瞪着本來不算大的眼睛震驚地看着他。

“你要維持這個力量只能處在痛苦和絕望中吧。”突然覺得這人傻乎乎的樣子挺可愛的,何姑娘忍不住又去揉了揉他的頭……但等他恢複一些後還是洗洗的好,“所以那些東西才會折磨你?”

這一次,男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剛剛明明給智商續費了為什麽還沒猜對?#

“什麽……嗯嗯,哦……”男人嗯嗯啊啊的似乎還沒法發出完整的聲音,讀唇技能滿點的何姑娘繼續做起翻譯器,“為了争奪你他們打起來了,然後死了之後成了執念,變成那樣子繼續吃你?”何姑娘眨了眨眼,“那也估計是吃過你才變成這樣的吧……卧槽,我剛才也吃了。”

#讓你貪嘴#

雖然是淡定帝,但何姑娘有個毛病,就是出了個什麽新産品會忍不住去吃上一吃。這一次終于在嘴賤上栽了個跟鬥,她……她也沒啥反應。

“不過吃了就吃了,我可不覺得我會變成那種東西。”何奕聳聳肩,“雖然從別人嘴裏奪食不是我的興趣,但救了也是救了……你……你真的不知道這地方是哪嗎?”

剛有些感動的#站在食物鏈底端的#男人默默地看着她,滿懷歉意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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