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酸唧唧

被問起那人,陳白塵又摸過了煙盒。

他從裏面抽了根煙出來,剛叼在嘴裏,火兒還沒點,突然怔了一下,想起什麽似的又給放了回去。

陳白塵說:“人家有名字。”

管逍在心裏嘀咕:還人家,操。

看管逍那表情陳白塵就知道他不樂意,往邊上一坐說:“知道你嫌他髒,我也嫌。”

沒有煙抽,陳白塵就喝酒。

桌上有一罐忘了什麽時候打開的啤酒,味兒都變了,他還是喝了一口。

“你嫌還讓他跟你回來?”管逍回憶了一下那小鴨子,長的是真不錯,跟唐可一個路數的,好好收拾一下也能挺像樣,但偏偏也是個禍害自己的,看起來挺落魄,衣服褲子都舊了,人也瘦得脫了相。

管逍有點兒吃味,酸唧唧地說:“你還挺護着他。”

“你是真瞎吧?”陳白塵笑了,“哪只眼睛看出我護着他了?”

陳白塵又喝了口酒,覺得難喝極了,低聲咒罵了一句。

“你點外賣,買酒了吧?”

“買了。”管逍說,“你別轉移話題。”

陳白塵在心裏冷笑,覺得這人真是個事兒逼。

“你是真喜歡過吧?”管逍說,“怎麽認識的?”

陳白塵往沙發上一癱,有點兒悵然。

Advertisement

他難得回憶,因為回憶總是特紮心。

他活得都挺難了,何必再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管逍看着他,眼睛從他垂下來的睫毛看到凸出的喉結,陳白塵很白很瘦,脖子很長,線條鮮明且淩厲。

好皮相都給折騰毀了,管逍看着他這樣,竟然有點兒遺憾。

“同學。”陳白塵突然說話,喉結上下抖了抖,“中學同學。”

他回憶着:“那時候他細胳膊細腿的,總挨欺負,我這人胸懷大愛,就幫了他幾回。”

管逍盯着他的眼睛看,覺得陳白塵那雙眼睛透露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垂垂老矣的長者在望天看地,看破了一切看透了一些似的,涼涼的。

“他那會兒跟現在不一樣,軟乎乎的,甜滋滋的,跟着我管我叫哥,一笑起來特醉人。”

管逍皺起了眉:“那是跟現在不一樣。”

現在這是什麽啊?

整個人催命鬼。

“十七八歲,說心動就心動了。”陳白塵想喝酒,想得不行。

他起來,又拿起那半罐難喝的啤酒,一口下肚,皺着眉,把易拉罐捏得變了形。

“當時大家都傳,說他跟老男人賣屁股。”陳白塵笑了,“我就不信,覺得他特幹淨,哪兒哪兒都可純了。”

管逍看着易拉罐被捏扁,還沒喝完的酒流了出來,順着他的手指往下滑,像是透明的血,苦澀的淚。

“哎,我問你。”陳白塵看向管逍,“你喜歡過誰沒?”

管逍想了想:“沒有吧。”

他回答完,想起了唐可:“可能有。”

陳白塵嗤笑一聲:“到底有沒有?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大概算是喜歡。”管逍說,“怎麽了?”

“如果你看見自己喜歡的人跟一四十來歲肥頭大耳的男人在車裏光着屁股搞,還被捅得高潮疊起的,你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

管逍想想都犯嘔。

“你看見了?”

“看見了啊。”陳白塵說得雲淡風輕的,“清清楚楚的。”

他随手把易拉罐一丢,沾了酒的手黏糊糊的,搭在沙發扶手邊:“他屁股都被捏紅了,白白淨淨的屁股蛋子上留着紅印子,隔着玻璃車窗我都聽見了他叫床的聲兒,真他媽好聽,特嬌,特浪,他還看我,還沖我眨眼。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好看得讓我恨不得戳瞎了他。”

管逍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拿過紙巾,塞到了陳白塵手裏:“擦手。”

陳白塵沖他笑,随意地擦了擦手。

“那時候我才知道,那些風言風語都是真的,他16就跟繼父上床了,為的是換零花錢。”陳白塵看着管逍說,“是不是很傻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