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後悔嗎

陳白塵嘴裏的傻逼說的不只是他初戀,還有他自己。

挺不可思議的,這麽多年過去,當時的場面依舊是他的噩夢。

原本就不算太快活的青春裏,唯一純粹的愛戀竟然只是一場笑話,他喜歡的人從別人身上下來,褲子還沒系好就拿着髒兮兮的錢說要請他吃飯。

之後的很多年裏,陳白塵不止一次有想質問對方的沖動,不問別的,就問他後不後悔。

可他沒問出來,因為他很清楚,沒這個必要。

陳白塵活得渾渾噩噩,但也明明白白。

有些事,有些人,他看得很清楚。

就算重來,人性難改,最後的結果逃不過一個殊途同歸。

他都懂。

門鈴響了,管逍起身去拿外賣,回來的時候看見陳白塵趴在沙發椅背上笑着看他,問:“有酒?”

“……你腦子裏是不是只有酒?”管逍吐槽他,“喝死你算了。”

陳白塵看見他手裏提着的酒,吹了個口哨,起身接了過來。

管逍看着他熟稔地拉開易拉罐的拉環,看着他二話不說就仰頭開始喝酒,看着透明的黃色液體順着他的嘴角流下,沿着脖頸滑進了領口。

薄薄的襯衫濕了,酒在胸口暈開,像是有人朝着那個地方開了一槍。

管逍問:“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處?”

喝着酒的陳白塵瞥了他一眼,睫毛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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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處?”陳白塵笑了,笑得差點兒嗆着,“他的難處就是又騷又賤,沒人操就心癢癢。”

管逍皺眉:“你好好說話。”

“真的。”陳白塵從來沒跟別人說過這些,或許是管逍這狗皮膏藥實在粘得入肌入骨,一來二去,竟把這家夥當了自己人,“我那時候也想過,他要是有什麽難處,我就幫他,我拉扯他,我把他從黑漆漆的窟窿裏拽出來,被人笑被人嘲我都認了,他願意走好路我就願意不要臉皮攙着他。結果呢?人家親口跟我說的,這樣挺好,又爽到又有錢拿,一點兒不想去過辛苦日子。學習?累。工作?累。賣屁股多爽啊,在男人身上搖搖屁股就能衣食無憂。”

這些話對于管逍來說,挺不堪入耳的,不能聽不能想,可是從陳白塵嘴裏說出來就變了滋味兒,帶着苦和澀。

其實這個時候可以說點兒什麽替陳白塵感到不值的話,比如“這種人配不上你”,比如“你就當自己瞎了眼”,再比如“那種人還好你發現得早”。

但管逍說不出來這樣貶低人的話,畢竟陳白塵曾經真心喜歡過,不管現在兩人是什麽關系,他都不應該在人家面前踩踏對方。

他想了想,伸手拿過一罐啤酒,打開,輕輕跟陳白塵碰了碰:“誰都有點兒難忘的青春故事,但是你不能總是陷在回憶裏,人還是要往前看。”

陳白塵笑了:“我沒陷在回憶裏啊,早八百年我就對他死了心。”

他喝了口酒,突然戲谑地笑:“記得那次我在酒吧潑人的事兒嗎?”

“嗯,記得。”管逍正拿着紙巾反反複複擦易拉罐,“怎麽了?”

陳白塵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後說:“我那天不是平白無故去的,我是找人去了,我前任,欠了我二十萬,還被我逮到操了我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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