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荒僻的地方誰來救救自己,想着想着呼吸也開始慢慢的停下了,意識也慢慢模糊了。

再一睜眼的時候已經是青珠裏面了,芙雅呆呆的看着止庵中那口井,裏面倒影着她與芙軒的樣子,面目猙獰的芙軒還在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似乎真的想讓她死一樣。

眼見着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反抗了,芙雅心中一涼,難道要死在這裏了麽。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女聲傳來了,“芙軒,快放開她,難道你也不想活了嗎?”

這個聲音好熟悉,但是好像是在自己的背後,芙雅看不到除了芙軒以外的事物。

芙軒此時才緩緩的放開芙雅,急切的說道:“她,她,沒死吧。我可不想再做她的替身降了。”神色慌張。

一雙手在芙雅的人宗上摸了摸說道:“還沒有,只是身子弱昏過去了。軒兒,你怎麽這麽沖動呢,不想別的想想自己也好,難道又被那小子氣了?”

芙軒緩緩的點點頭說到:“嗯,娘,本想着只要沒有了青梅酒,他就沒有意識了,沒有想到他卻為了能有意識而貿然飲用竹葉青。”說着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

婦人緩緩的将手撫到了芙軒的頭上,憐愛的說道:“沒事,沒事的,無論什麽樣的女子,都是不可能完全擁有一個男子的。你不要介懷了,他這輩子只能是你的。沒有人能替代。但是軒兒,你千萬不能讓芙雅死去,否則,你也不是你了。”

芙軒拭着眼淚緩緩的說道:“娘,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死的。”

婦人低頭看了一眼芙雅,此時芙雅在井中看到了婦人的容貌,不禁心中揪了一下,婦人的左臉上有一塊青黑的胎記,眼睛灰蒙蒙的,這個人不是大娘。但是面貌卻是如此的熟悉,芙雅只有一個感覺,這個婦人她一定見過,只是太普通了自己沒有注意過,但是那雙眼睛如此的幽深灰暗,她一定見過。

芙雅吸了一口氣,心中想到好歹是逃了一命,只是這芙家未免也太兇險了。

井口中隐隐傳來芙軒的聲音:“娘,這丫頭怎麽辦?”

“不用你管了,你先走吧,不要被別人發現的好。”剛說完芙軒的身影便從井中消失了。

那婦人見着芙軒走遠了,才将芙雅拖到了竹林外的一方大青石上,捏着嗓子喊道:“不好了,芙雅小姐昏倒了。”

芙雅看着她的樣子,不禁一蹙眉,心中想到我記住你了,不管你怎麽變,那雙眼睛是變不了的。想着便将自己香袋中的那把圖拿了出來,緩緩的灑在蟲草的周圍。然後用意識給這株蟲草下了一場弱酸的小雨。

一切準備好之後,便回到屋中休息了一會兒,又将那個木盆注滿了花瓣澡的水。

Advertisement

泡在裏面将今天遇到的事情前前後後想一通,但是還是不明白,芙軒為何想讓自己死卻不殺自己,而她

的娘應該是大娘,那個婦人又是誰?還有那個戲弄自己的小公子是誰?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着了。

“小姐”一聲慘兮兮的哭聲将她叫醒了。

~~~~~~~~~~~~~~~~~~~~~~~~~~~~~~~~~~~~

厚着臉皮求收藏,求票票,要沖新書榜,大家支持一下咯。

有什麽意見盡管提,嘻嘻

☆、011奈何做賊

芙雅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已經從珠子中出來了,真真實實的躺在一章青竹床上。一股熟悉的清香夾雜着藥香撲鼻而來,伴着晨起的朝露讓芙雅頓時感覺清醒。

“這是哪裏?”芙雅緩緩的起身,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卷了卷,着實是有些厚了。

芳兮眼中噙着淚,芮微一臉的着急,菲若咬着嘴唇,已經将唇邊咬出了淺淺的白印子。三人皆沒有說話,只是焦急的看着芙雅。

過了一會兒不遠處傳來了清朗的聲音:“這是我的屋子,芙雅小姐還記得昨日的事情?”

昨天,芙雅當然記得,只是~~想了一會兒接着說道:“頭疼欲裂,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公子我為何會在你這裏?”

一身碧色的安公子緩緩的走了過來,将芙雅的手腕握了起來,一陣子之後淡淡說道:“還好,還好。”說完之後眼神悠然的看着芙雅。

芙雅會意對着三個随身丫頭說道:“芳兮,你同菲若先回去,我休息一會兒,讓芮微陪我回去。”

“這~~”菲若遲疑一下。

芳兮微微擡眼看了一下安公子,緩緩說道:“菲若,我們走吧。”

三人依次出去,芙雅眼神鎮定的看着安公子說道:“什麽事,你說吧。”

“還是昨天的事,你可否就當作沒有發生一樣。”安公子眼神飄忽,聲線冷淡的說道。

芙雅愣愣的看着他,這是昨夜的那個醉酒男子嗎,似乎不是,一點也不像。想了一下竹林中他與芙軒的對話不禁明白了,這安公子就是那時冷時熱的性子,可也是讓女子愁啊。

淡淡的彎起嘴唇,如三月暮春的杏花一樣,輕輕笑靥道:“好的,只是我前些日子在你這裏拿了一株小草,我就當它抵了這件事情,好不好?”

“好”千金方公子眼神篤定的說道,末了還帶了一眼芙雅說道:“我這裏有很多草,只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因人而異。”芙雅不知從哪裏脫口而出這句話,然後麻利的起了身子,要往出走。

“等等,贈你一方子,上面的藥是驅蠱毒的。”安公子碧色的衣袖一揮輕輕的将一張印着金色纂章的方子遞給了芙雅。

芙雅不禁一蹙眉頭,一個念頭閃過,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是手卻不由自主的拿住了。

安公子緩緩起身,負手立到一旁道:“一會兒小童會給小姐取好藥,自然會送過去的。”

“不用了。”芙雅坦蕩的說道:“授之以魚,不如受之以漁。公子若是想要施恩,不如贈我這些藥種子,讓我可以自種自給。”

安公子不禁一蹙眉緩緩的說道:“芙家四小姐嬌軀弱骨要自己種藥。”眼神迷惑的看着芙雅。

芙雅笑着反問道:“難道不行嗎?”

“那道不是,只是這草本的植物,非一朝一夕便可以成長的,若是芙四小姐不嫌棄,盡管拿去。”安公子嘴角微微彎起,似笑非笑的看着芙雅,一邊招呼過來小童,取過好幾個錦囊來。

芙雅一見心中不禁有些大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安公子的手剛遞到一半,不禁又縮了回去道:“不如這樣,我再贈你些書,你可以依着書來種。”

芙雅一聽心中更是了開了花。剛想去接,但是安公子又将手伸了回去,頓住了。

“還有什麽問題?”芙雅看着臉色微微凝重的安公子問道。

“沒什麽,只是你要記得你的承諾。”說完那些小的錦囊已經被放到一個大一點的香袋中,交到了芙雅的手上。

“承諾”芙雅心中不禁顫了一下,這是何年馬月的事情,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心中苦笑一下,被這不知道的承諾束縛着,一不小心便從賊了,想着昨天芙軒陰翳的眼神,以及反差太大的安公子,還有那灰眸子的婦人,身子都不禁抖了一下。納納的接着藥袋小心翼翼的退了兩步。

安公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聲音輕輕的笑道:“芙四小姐大可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麽君子,但也絕不是小人,若是小姐為難我也是不強求的。”

芙雅半信半疑的接過安公子的藥,微微點頭走了出去。

門口的芮微已經等了多時了,手中已經抱了一摞藍底白線的書。見着芙雅出來連忙跟上去說道:“小姐,您昨天一直昏迷不醒,氣息都微弱了,把我們幾個都吓壞了。”

“這麽嚴重,“芙雅若有所思的說着。

“嗯,很嚴重。在安郎中的屋子中躺了一晚上都沒有緩過來。”芮微說道,很明顯,芮微不是一個會看人臉色的丫頭,自顧自的說着。沒有注意芙雅的神色已經不對了。

“整整一晚上嗎?”芙雅忽然說道,不禁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稀稀松松的,要是這個時候芳兮在一定會給她披上一件袍子的,芙雅心中不禁有些歉疚,稀裏糊塗的升了一個別的房的丫頭,而且還是貼身大丫頭,芳兮,菲若心中一定不快,不禁嘆了口氣,暗想道這小姐也是不好當的。

加快了步伐走回了落霞閣,到了院子的時候不禁想起來芙家公子的事情。将芮微拉到一邊說:“芮微,我問你一件事情,你知道芙家小公子的事嗎?”

芮微眼睛轉轉說道:“知道,就是大娘所出的小公子麽,現在住在前院,老爺害怕後面女子的脂粉氣将他帶壞了,所以不怎麽和後院女眷接觸。聽說聰明好學,是個苗子。”

芙雅連連搖頭說道:“不是五公子,是後山上的公子。”

芮微眉毛一蹙,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緩緩說道:“四小姐,奴婢不敢說,奴婢不知道,您就饒了奴婢吧。”說着眼睛裏面已經聚滿了淚光。

芙雅不禁一怔,不太情願的說道:“算了,我不問了,回去吧。”

芮微如同大赦的點點頭,芙雅彎起嘴角說道:“好啦,不問這個了,我問一下安郎中,你可願意告訴我?”

“嗯”芮微連忙說道:“知無不言。”

“安郎中是什麽時候到的芙家?為何來?還有平日他可出門?”芙雅連連問了三個問題。

芮微悉數的說道:“安郎中大概是三年前來的,就說是老爺買回來的,平日別說出門,就是連自己的園子都不出,他處方開藥都是自己種的,基本上與外界隔絕,只有三小姐會過去一下。”

“這樣”芙雅心中的有一個疑問打消了,原本他以為轎中之人有可能是安郎中,因為府中除了神秘小公子之外,其他人只有他與大哥會醫術,而芙大哥常年在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建邺城內的。這神秘小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大家都只字不敢提,看來只有自己尋找了。

芙雅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昨日差點被掐斷的脖子,進了自己的閨房,對着芮微她們說道:“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三人皆點頭出去。

芙雅連忙催動意識将桌子上的書籍與草藥搬到珠子中。

珠子中,那株蟲草已經長的很茁壯了,芙雅蹲在小草前面仔細的觀察着,紫色的葉子,菠蘿狀的囊殼,很是好看,而這神秘的蟲草本是蝙蝠為了過冬埋在地下的幼蟲,幼蟲遇到蟲草菌絲,被菌絲吞噬之後形成草。

芙雅很是好奇這草長的如此精奇,氣候要求如此之高,但那安郎中卻能夠種出來,而且還可以完成很好的蟲草菌絲植入,那人可算個天才了。不過她心中也是竊喜的,這珠子中整個是一個可調控的溫室房,估計不出一個時辰這蟲草就可以長成了,拿回去嘗嘗鮮,治治病。抑或先保存起來,以待不時之需。

不錯,想着便往止庵中走,那一大摞的書以及千金公子給的方子都是需要熟悉一下,方可操作。芙雅皺着眉頭想着,那方子第一味好像是什麽天麻,先找找這種藥的種植生長環境。

書一頁頁的被翻過去,芙雅不禁一陣嘆息,此書真是神書,雖然自己在現代學的那個專業多少都會有些名貴草藥的涉及,但多數資料都在歷史的傳承中遺失了,只有一部分保留下來,有些已經是珍稀保護典籍了,有些文字記敘模糊不清。

芙雅一口氣看完了一本,又将重點的環境選好,調好了天麻所需要溫度,濕度以及陽光。一切如蟲草一樣,只是這次她摸到了經驗,将所有天麻的種子都種下了。

一陣子的挖坑填土,芙雅看着自己親手種了三平方的天麻,心中不禁一陣歡愉,這種感覺是勞動的充實感。然後又将成熟的蟲草剜出來,這不剜還好一剜又是一陣子的驚喜。

一般的蟲草只有5,6厘米,而自己的這株卻長了15厘米,而且根部粗壯,發着誘人的金黃色。芙雅捧着手中的蟲草,再看看地上已經被蟲草養的很是肥沃的土地,心中不禁充滿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勞動光榮,這個喊了十多年的口號,在這個空間中實現了。

剛收了蟲草,便聽到一陣輕柔的喊聲:“小姐,小姐,到哪裏去了,老爺傳全家去前面用飯。”

芙雅連忙帶着蟲草出了珠子,将香袋放到抽屜匣子之中便匆忙的去開門。

☆、012一家之主

芳兮端着一片子輕紗衣裳緩緩的走了進來,邊放下,邊說着:“小姐,老爺這月份第一次傳飯,想是有什麽大事要交代,小姐您好歹得收拾一下,我便将這新制的衣衫拿來了,圖個莊重。”

芙雅側頭看了一下那檀木盤子中的青紗衣裳,不禁想到了那日的芙軒,納納的說道:“怎麽是青色的?”

芳兮眼睛緩緩的放大不認識的看着芙雅說道:“小姐,您最喜歡的就是青色,您常說青色璞質類玉,曲高和寡,風骨卓然。”

芙雅頓時啞然,心中暗道不好,轉而憋出一臉笑容說道:“可能生病之後審美變了吧。”說着便輕解身上的衣衫,交由芳兮給自己換上那件青色的軟莎衣衫。

收拾完畢攜着芳兮與菲若去向前廳。

芙家的前廳是在中軸線的最前面,比鞠韻閣還要前一些,這個代表芙家門面的廳子莊重卻不老舊,如芙家的整個感覺一樣,書香門第,鐘鳴鼎食之家。處處流淌着富貴清麗,婉轉升華。

這個朝代雖然沒有明顯的男女尊卑界限,但是芙家的前廳,書房與後面的眷屬分的很開。芙雅帶着芳兮菲若從後門進入前廳,步子緩慢,徐徐而行。

一路上站立的婆子,丫頭紛紛朝她們點頭問好。芙雅不及一一回禮,但也是都有表示過。

還不及到二回廊的時候後面一群人躍然超過了她們,碎步走在了前面,一嬌黃色衣衫的女子,回頭側視了一下她們,然後刷刷的走向前方。

菲若哼了一聲,芙雅定睛看去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三姐芙軒。

間隔沒有一會兒大娘領着幾個婆子,丫頭也是快步走上前來,客氣的朝芙雅一笑說道:“四小姐身子不好,你們慢些去吧,我這邊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芙雅由芳兮菲若攙着,在亭臺廊坊之間緩步前行,又過了沒有多大一會兒,一聲悲戚的聲音傳來,“兒啊,你受苦了。

緩步間一個衣着華麗而低調的女子走了過來,撫着芙雅的手說到:“好些了嗎,這些日子,為娘實在太忙了,都沒有空去看你了,聽說昨天昏倒在安郎中那邊了?”

芙雅看着那雙握着自己的豐滿的手,緩緩點頭說道:“嗯,昨天覺得身體好些了,便出去轉轉,沒有想到卻暈倒了,幸好得到了安郎中的救治。”

芳兮與菲若一同應和着。

二太太眼神由悲戚忽然轉到精明斂達的樣子說道:“聽說你昨日收了一個東苑的丫頭,還讓她做了貼身大丫頭?”

芙雅微微笑着說道:“有這麽一回事。”

二太太的神色似乎一下子走低了,淡淡說道:“雅兒,以後園子中吃穿用度有什麽不合适的,就跟娘說,不要再自作主張了,本來大的那面是理虧的,你這樣一弄反倒失了主動權。”說着又緊緊的握着芙雅的細弱手指道:“以後凡事還是和娘商量商量為好。”說着又邁着那疾風閃電似的步子走向前廳去。

芙雅望着那群步伐一致,速度快速的人群,轉而對芳兮說道:“這園子中消息傳的好快啊。”

芳兮嘆了口氣說道:“豈止是快呢,慢慢就知道了。”

============================

廳堂之中肅穆而雅靜,一幅墨竹屏風立在後門前,正中間的深色桌幾上擺着兩盤高腳的飨宴糕點。座幾上的人還沒有到,側坐上已經分列了兩排人,大娘,二娘以及芙軒都已經落座了。

芙雅被芳兮扶着落座到右面第二位的位置。對面的三小姐芙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此時的芙軒已經将她那夜的張狂,跋扈收了起來,代之的是一種溫婉的含羞。就連那一眼也是綿綿之恨盡藏心中。

再看一旁的大娘,面容平靜含着微微的謙卑恭順,再看看自己旁邊的親娘,神色沉靜,手中不時的擺弄着一個小的茶杯子。

衆人這幅與平時截然不同的表情道是引得芙雅想知道自己父親是什麽樣子的人,看這廳堂渾厚而顯風骨,沉重而不壓抑,芙雅覺得芙家父親應該是一個灑脫逸致之人,有着文人的風骨,謀士的內蘊。儀表應該如現代陳道明般深沉斂達。

想着想着便更加急切的等着,不時的往墨竹屏風後面看看。

過了一陣子還是沒有動靜,而身邊的幾位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一如剛才安然恭順的坐着。

芙雅倒是有興趣看看這幾個人如何表現,靜靜的收斂了目光,平和的看着對面的三小姐芙軒。芙軒此時更是溫順的回了她一眼,但是眼中分明流露着一股說不出的複雜神色。

芙雅心中也是忌憚她的,只是不知此時的深淺也裝作看不見,環視了一下她身邊的人,一眼瞥去。

站在最後的一個花甲婆子引起了芙雅的注意,身子微微駝背,頭低得很低,看不清臉上的容貌,只是身材很高,比一般的婆子要高一些,與一幹人一起微微恭謹的等待着。

沒過一會兒後面傳來了腳步,錦袍摩擦的聲音,一陣子之後走進來三個人,中間是一位有些龍鐘的夫人,通身華貴,鶴發童顏,面部與身體保養的極好。

旁邊一個身材清瘦的男子恭的攙扶着她,男子樣子也有四五十歲,極其普通,只束着一只碧色的簪子,除了紋理緩和無甚特別之處,灰布褂子,中等身材,五官突出,眼下眼袋鼓着,若是帶上一副眼睛就更加的像帳房先生了,估計是芙家的總管了。

再看後面還有一個半大的男孩,神态老成,負手走在後面。眉目清秀,一股傲世的氣場迎面襲來。

芙雅心中猜測,中間氣度不凡的夫人,應該是芙軒口中的老祖宗,那個男孩應該是教養在前院的五弟。而父親怎麽還沒有來,難道是公務繁忙。

中年男子扶着老祖宗落座到主位之上,後面的五公子一一與座上的幾位行禮之後落座到芙雅的旁邊。

芙雅心中不禁又有些疑問,按理來說五公子是大娘所出,應該是坐在芙軒旁邊,不知為何卻安然立在了自己旁邊,但還是朝他微微一笑。

五公子很随意的回了一下,好像與芙雅很慣的樣子。

中年男子将老祖宗桌幾上的盤碗擺放安适之後,也緩緩坐下,說道:“時辰不早了,上菜吧。”

頃刻間一陣侍女身形閃動,各色的食物已經端了上來,擺放在幾個人的桌幾案子上。

芙雅看着食物很有食欲,而旁邊的五公子,以及芙軒都一動不動。

此時還是不曾有其他男子進來。

呆了一會兒主座旁的男子說話了:“娘,您先嘗嘗和不和胃口。”

這話一出芙雅不禁有些詫異了,這位文儒男子盡然是芙家的當家,芙雅的爹。只是那人在說話時露出的氣勢還是那麽的儒弱,讓人不禁有些擔心。

待老太太品嘗一口之後,芙老爺示意一下,二娘,大娘,芙軒已經開始動筷子了。

芙雅看着自己現在的父親呆了一會兒,旁邊的五弟伸手拍了她一下說道:“四姐,想什麽呢,不吃飯。”

“奧”芙雅恍然大悟低頭挑菜吃。而旁邊的五公子更是有些随意了,将一塊不帶骨刺的魚肉夾了過來道“四姐,大病初愈,多多補下身子。”

芙雅有些不可思議,這周身不可一世的五公子卻對自己如此關照,道是受寵若驚了。勉強一笑說道:”你吃吧,我自己來。”

“四姐”五公子倒好像是撒嬌一樣的要幫着芙雅剝落魚刺,無奈芙雅只能笑笑由着他。

“哼”對面低低的發出一陣輕哼聲,滿帶着不滿。

五公子似乎沒有聽見,依然再給芙雅專心的撥着魚刺,而芙雅不禁擡頭看了一眼,只見芙軒眼中飽含着絲絲嫉妒,絲絲委屈。但是又與現在矯柔的神情夾雜在一起,看起來很是別扭。

芙雅旁邊的二太太,輕咳了一聲,說道:“芙雅,該吃吃你的,不要別人不想讓你活,你就過的不自在了。就讓那賊惦記去。”

斜對面大娘的神色不對了,但是礙于主座上的兩位,只能忍着,不時用帶火星子的眼睛瞪二太太幾眼。

二太太任然在絮絮叨叨的說着些什麽,主座上只有老爺低低的一聲輕嘆,旁邊的老祖宗很是享受的吃完了飯,擦擦嘴說道:“聽說芙雅昨天暈倒了?”

這話一說,下面頓時鴉雀無聲,連吃飯的聲音都小了一半。芙雅此時明白了大家敬畏的不是芙家的老爺而是這鶴發童顏的老太太。

“嗯,娘,芙雅的身子還是弱,從鬼門關找回來的一條命,怎麽說好就能好呢。”二太太說着便拭起了眼淚。樣子極其委屈。

老祖宗将手擦擦說道:“好了,吃飯就是吃飯,哭什麽。”

二太太連忙擦擦眼淚說道:“娘,知道了。”然後接着吃飯。

老祖宗接着說道:“今天讓芙淵将大家都叫來是有重要事情要說的。”

☆、013家人關愛

月初pk了,向大家求pk,粉紅票票了,累計100分加更奧,大家踴躍投票。

————————————————————————————

下面的人頓時凝重起來,停下手中的碗筷看着上面的老祖宗。

“前些日子老太妃來了,見着咱們家的兩個丫頭很是喜歡,尤其覺得芙雅是可造之才。明天有位公子就會到芙家來做客,順便要和芙雅切磋一下琴棋書畫,芙雅你可要好好準備一下,不要怠慢了那位公子。至于那公子的居住,飲食什麽的,就交由二太太來負責了。”老祖宗說完之後,緩緩的站起來,作勢要走。

二太太眼睛一轉,滿面笑容的說道:“娘,媳婦一定安排妥當。”然後上前一步攙着老祖宗走出了廳堂。

廳中瞬時間靜下來了,不遠處只留下大太太一幅哀怨的表情,冷冷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芙軒,似乎可以将她冰凍住。

老爺也是瞧出倪端的,只是一瞬間被芙雅看到之後便溫和一笑,釋然的繼續吃飯,但看着芙雅的眼神卻是帶着化不開的溫暖,一瞬間芙雅有種錯覺,就像自己的爸爸在看自己一樣,除了疼愛還多了一些的憐惜。但是轉而又是被一股無奈淡淡化開了。

而此時大太太的眼神中分明又多了一種異樣,目光淩厲的射向芙雅,心中恨恨的道,她現在與她越長越像了。

===========================

“四姐”芙雅剛被芳兮她們攙着走出了屋子,後面的五公子便急忙叫住她了。

“有事?”芙雅溫和的說道。

“四姐,你上回送我的書,我有一處不明白,所以想問問你。”五公子負手立在廳中說道。

書,芙雅不禁愣了一下,轉而說道:“好,你拿來與我,我做些批示再給你。”什麽批示,芙雅其實是想拖一下時間,省的露了餡兒。

五公子爽朗一笑說道:“也好,爹爹不喜我與後面女眷多往來,姐姐這樣做也是替弟弟着想了,姐姐稍等一會兒,我去去便将書本拿來。”說着已經疾步往書房去了。

芙雅在一回廊中緩緩的朝外面看去,街道上穿梭如流的車馬行人,兩邊的集市街景,很是暢意舒服。恍若一幅清明上河圖。只是自己的身子能再好一點該多好。

正在神思游離之中,芙老爺已經立在後面了,芳兮剛要說話,卻被老爺示意退下。

兩人領命之後便緩緩退在後面。

芙老爺站在芙雅身後凝視着她,芙雅一回頭不禁撞上了芙老爺的眼神,連忙說道:“爹,你有事?”

“嗯,芙雅你随我來一下,我有東西要交給你。”說着便負手往書房去了。

芙雅正在遲疑之時,芙老爺忽然回頭說道:“一會兒就回來,銘藻沒有那麽快的。”

”好的。“芙雅擡步跟上老爺,穿過了回廊到了一間側屋之中,裏面陽光充足,看着擺設應該是老爺的書房了,無什麽特別之處,只是書多,一層層的摞在書架之上。

老爺好像是很小心的從書桌的抽屜中拿出一個盒子,然後緩緩的打開,芙雅猜測着裏面是什麽,過了一會兒,芙老爺抱歉的擡起頭說道:“芙雅,爹要給你的東西,無意間遺失了。只有這個盒子尚存着那件物什的記憶,現在還是交由你來保管吧。”

說着将一個黑紅相間的大漆剔蓮匣子交給了芙雅,芙雅輕輕一嗅,一股熟悉的氣味傳上來,接着說道:“爹,您要給女兒的應該是個繡着纏枝紋的香囊吧。”說着将身上帶着的香囊扯了下來。

芙老爺一看,不禁一怔,連忙伸手過來撫摸道:“就是它,就是它。”眼神中帶着驚喜。摸了一陣子,緩緩說道:“老天對我還是不薄的,芙雅好好帶着它,切不可離身,知道吧。”

芙雅點點頭,方欲說什麽。

五弟已經拿着一本藍色白線編的書走了進來。

“爹,姐姐。就是這本。”

芙雅看了一下書名《如若耶溪》,五公子連忙将書本翻開,指着一句說道:“四姐,這句小弟一直沒有體會到其中的深意。”說着指着一句‘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詩詞。

五公子自言自語的說道:“蟬噪林中應是亂的,為何會靜呢?而鳥鳴山俞不可能幽。”

芙雅心中暗想這句詩不就是唯物辯證法中動與靜的關系麽,可是如何給這個時代的小弟講解呢,想了一陣子看着芙老爺說道:“這個其實不難,只需明日到林子中轉轉便知曉了。”

芙老爺鎖着眉頭想着這句詩詞說道:“也好,也好。這句詩我年少的時候也讀過,不過那時一心想着功名也就沒有多研究,芙雅你果真是蕙質蘭心,明日為父也去。”說着看看五公子。道:“茗藻,你倒是可以多多和四姐探讨一下。”

芙雅不禁暗笑,這算是剽竊了誰的成果,馬克思還是恩格斯。接着說道:“爹爹,五弟,那麽明天再會,芙雅身體有些不适,暫且先回去了。”

“好,芙雅,”說道這裏,芙老爺不禁嘆了一下道:“以前你提過不想在怡園住了,想到山上的宅子去,我沒同意現在想想竟有些後悔,不如這樣,若是你多會兒想去,随時上去。”

“好的,爹爹,女兒若是想去便會叫菲若她們将東西搬上去,只是爹爹也要注意身體。”說着擡眼望了一下芙老爺,這個位置芙雅正好可以看見芙老爺的下颌與脖子。

一條很粗的疤痕明顯的留在芙老爺的下颌邊,與他文弱的樣子絲毫不相稱,芙雅不禁心中一顫,但還是轉身出了門。

心中不禁盤算着這芙家的人每個都看似簡單,其實卻是不知有多少秘密。步子徐徐的走出了書房。

後面的五弟追了出來說道:“四姐,我好久沒有和人對弈了,每天去完林子可否與我下上一盤?”

芙雅尴尬一笑,無奈的說道:“也好,也好。明日見了。”說着被芳兮與菲若扶着往落霞閣走。

一路上芙雅不禁問道:“芳兮,你們的棋藝怎麽樣?”

“還可啦,”菲若搶着說道:“丫頭中是數一數二的,只是要是跟您與三小姐比還是差一些的。怎麽了?”

芳兮不禁深思了一會兒道:“小姐,您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

芙雅一撇嘴說道:“嗯,醒來之後什麽都不會了,記不得了。”

“真的?”芳兮驚奇的說道:“那,明天那位公子來了怎麽辦好。豈不是又要丢人了。要不,要不現在就去回一下老祖宗看她怎麽說。”

芳兮此時也是連連點頭的說道:“這樣也好。我們就據實說了吧。”

芙雅轉念一想,一個謊言需要另一個謊言來掩蓋,慌是會越說越大的,還不如坦率點說了自己失憶的事情。便漠然的點頭說道:“也好,那菲若你就秘密的回禀一下老婦人吧,看看她什麽意思,其他人就暫且先不要說。”

菲若點點頭,芙雅心中盤算着縱觀這個家中估計只有老婦人說話算數了,直接回她道是可以減少很多旁生的枝節。吩咐完便帶着芳兮回了落霞閣。

躺在床上感覺好像有些事情未完成,便催動意識到了珠子之中,止庵外面的一片空地上已經長滿了天麻草藥,綠色的葉子密密的聚在一起,一望綠油油的一片。

芙雅從止庵的書架中找出來那本記錄天麻種植規律的書,仔細翻閱了一下,“葉似芍藥,微小,一莖向上如箭杆,高三四尺,莖端累累果實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