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盡然猶豫起來了,果真醫不能自醫。”
“如果選中策是不是能給她一世的安寧呢?”安公子躊躇的說道。
“是,她是一世安康了,但是公子你呢?你可曾想過這對你是一種折磨。”冀兒着急的說道。過了一會兒冀兒又道:“公子,要不這樣,我三樣都備下,至于那千年天麻我也尋着,公子再好好想想。”說着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冀兒一道疾跑了出去,掐算了一下時間覺得馬上要到十五了,先布下套狼的陷阱才好,便收拾了鐵鍬,繩子上山去了。
芙家後面的松山已經荒廢了好多日子,前些年還有些兩天種植的,,後來一場泥石流徹底的将這裏掃蕩了幹淨。近些年來只有一些野生的動物出沒,狼便是最常見的一種,到了十五月圓的夜晚便會有孤獨的老狼對月長嘯。
冀兒在安公子的屋子中常常聽到,也基本上摸到了老狼出沒的地方和時間。冀兒趟過山上的那池瀑布,走到一方大青石上,剛想将石頭移走,布下陷阱,不曾想卻見着一兩個女子走上來,急忙躲在了瀑布後面。
一個身材高大的女子貓着腰,馱着背走了上來,和旁邊的一個纖細女子說道:“要自救便必須就芙雅,軒兒你現在如何都不能再耍小性子了,為今之計只能選中策,娘也不希望芙雅活着,但是為了軒兒,我們只能忍了。”
“那第三種辦法不好嗎?”纖細女子嬌聲說道。“反正将她救活了,管她好活不好活。”
“軒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長痛不如短痛。第三種辦法固然好,但是留她一個病體,不死不活的,誰知道多會兒再生事端。”駝背夫人一雙灰蒙蒙的眸子在夜中很是陰森,接着道:“中策好在哪裏,芙雅她一旦好了也會沒有意識,看着一個沒有神智的人不是更加放心。”
女子哼了一聲,低聲道:“我寧願讓她神智健全的看着我和安堯息在一起,讓她感受一下愛卻不被愛的感受。”
“軒兒。”婦人低聲喝到,然後拉着纖細女子往林子那邊走去。
兩人同樣拿着鐵鍬,繩子網以及利器。
前半夜婦人與那纖細小姐挖了一個捕獸的大坑,後半夜的時候冀兒将那坑,給添上了,早上的的時候冀兒才将這邊青石下面挖透,然後又将一些小的石塊墊在網子之上,将大青石重新擱上。
冀兒這個陷阱巧妙在哪裏,首先是野狼喜歡在高出長嘯,來引伴。當一頭狼在跳上青石的時候不會有什麽異常,但是在跳下的時候,這青石便會翻動,然後将狼反進陷阱中。
野狼掉進去之後,青石便會自動翻上來,這個陷阱便會形成真空狀态,野狼自然會在裏面窒息,但是不會一下子死亡。直到冀兒再次将狼拖上來的時候做犧牲的時候它還會活着。直到犧牲完畢,還是可以将老狼調養一陣子放走的。
這個辦法是四年前在初次遇到安公子時學到的,那時候的冀兒還是一個小孩子,個頭不及安公子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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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兒收拾好一切,拍拍手。走下山直接出了芙府向建邺城的黑市走去,冀兒要買的天麻已經在所有藥鋪中短了半月之久了。
天麻生在雁北白頭山,無奈這些日子兩方交戰的厲害,外面的藥材運不進來,裏面的糧食輸不出去,安公子不得不持續一個月從黑市拿藥了,只是這黑市近些日子也漸漸開始缺藥了。
冀兒拐了兩個彎兒,拐到了繁華洛水橋的後面,輕輕一扣一扇破敗的木門,裏面一個沉悶的男音說道:“誰?”
冀兒輕快的答道:“賣藥的。”
“嗯。”男子答應一下說道:“是要天麻嗎?”
“是。”
“還沒有到貨,去了雁北的人已經中途受傷,得一月之後才能回來。”接着便嘆了一聲道:“戰亂,那邊看得緊,一只鳥飛過來都難,何況那麽大的人呢。”聲音悲戚。
“嗯,好。到貨聯系。”冀兒說道。
那門又緩緩的關上了。
冀兒心中一涼只得走回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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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連着一陣忙活将所有的羌活,半夏,人參種子悉數都種下了,累的已經是滿頭大漢了,剛坐在田間休息一會兒之後便已經渾然喘不上氣來了。
抖了抖身上的汗,剛要往屋子中回去,不禁聽到井中又有動靜,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靠在井口仔細的聽着。
☆、022種草得藥
自己房間的竹門已經被小心的關上了,聽動靜應該沒有幾個人,菲若,芮微應該已經出去了。
只聽芳兮小聲說道:“公子,你氣色怎麽這麽差。”
來人低聲說道:“四小姐好些了麽?”語氣急促微微帶着些沙啞。
“沒,沒什麽改觀,還在昏迷。”芳兮吱吱嗚嗚的說着,滿心的愧疚。
“是嗎?”聲音已經漸漸近了。
安公子将芙雅緩緩的攙起來,握着手腕呆了一會兒,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舒了一口氣。接着問道:“可有什麽其他人來?”
芳兮想了一會說道:“沒什麽人來,但是聽說二公子帶着貴客回來了,本來想着見四小姐的,但是就因為生病被二太太壓下了。”
“也好。”安公子聲音平淡,可能是離的近了,芙雅在井邊都可以聽到他微微的喘息聲。
“公子,想好怎麽救芙四小姐嗎。這日子已經不能耽誤了。”芳兮握着拳頭說道,有些緊張。
“嗯,還好。”安公子自顧看着箍在懷中臉色蒼白的芙雅。像抱着一碰就碎的冰塊一樣,小心呵護着。
“公子是要用藏紅花吧?”芳兮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聲音清晰的通過井口傳到了芙雅那邊,芙雅的心不禁一揪的慌。
只聽安公子淡淡搖頭,說道:“與其讓她記得我痛苦,不如讓她健健康康的忘記我。”話語說的雲淡風輕的,但是芙雅能夠聽到他的胸膛顫了一下。
“公子是要用蠱術?”芳兮驚訝的說道。
“嗯。”安公子支應一聲便不在說話了,留下一片寂寞。
裏面的芙雅不禁又是一驚,完了,完了,那蠱術弄不好會将自己弄成植物人,這活着可就憋屈了。不禁心中一怔,臉都皺在一起了。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安公子說道:“今日十五,明日便用藥了,芳兮你準備一下。”說完有接着說道:“就算我不用,別人也會動手的。”
芳兮聽着一聲關門聲便好似無力的坐到了床上。
裏面的芙雅不禁一驚,難道今天已經十五了,這下可毀了,不禁看了一下地上的藥田,種下的半夏,人參,羌活剛剛長出小幼苗。
再看自己救命的那株小幼苗雖然已經長大了,但是不知道裏面的根有沒有同上次一樣爛掉。
心中緊張又将所有的陽光雨露調快了一些。呆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又調快了一些。便開始坐在田埂旁邊看着這幾畝的草藥飛速的生長。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藥苗已經全部長了起來,芙雅不禁放心一下,連忙将那株長在綠色土地中的小草拔了出來,一拔出來不禁放心了一下,果真是天麻,而且還長熟了,白色的根部想個小黃瓜一樣,很是可愛。
芙雅麻利的将這邊長成的草藥全部都拔了出來,然後放在籃子中帶回止庵中。
絹帶什麽的都準備好了,只是這?q露止水她尚未猜透。一邊尋思着一邊将這些東西處理好。
所有事物都處理好之後,芙雅又犯難了,這東西怎麽送出去好,放在止庵誰去拿,而自己到底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呢?不知道。芙雅不禁心中着急。
時間過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一夜在止庵中有多長。
芙雅緊張的不得了,急的在止庵中團團轉。時間一過自己就會被安公子她們醫成植物人。永遠的呆在珠子中混日子。
只有白天沒有夜晚,夜晚。還有,還有自己欠的鶴玄公子的衣服還沒有還。
“鶴玄公子”想到這裏,芙雅心中不禁一動,也許這樣可以,心一橫,帶着這邊的東西起身飄起。徑直飛到了齊公子的客房那邊。
芙蓉池中,蓮影搖動,一根根綠色的蓮莖晃動,大片的荷花美不勝收。芙雅看着美景又是一陣的落寞,良辰美景奈何天,只是命不久矣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
想着步伐急速,又飄上了二層的樓閣。
裏面似乎沒有人,芙雅踩着琉璃房檐邁了過去。仔細一聽,有腳步踱來踱去的聲音。
床上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修遠兄,你要是擔心便去看看好了,在這邊轉來轉去有什麽用。”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青衣的鶴玄公子。
地上那個踱來踱去的白色身影忽然說道:“修遠兄,我又不是沒有去,落霞閣的大丫頭死活不讓我進的。”
一聲輕笑從床上傳來,淡淡說道:“修遠兄也有今天,好了,明日在繼續到下面等消息吧。為了陪你我也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了。”說着往外面看看,不禁眼睛一直,驚訝的神色傳了上來,剛想說什麽。
芙雅知道鶴玄公子是可以看到自己的,連忙做了個小聲的姿勢。
鶴玄公子會意,轉而說道:“修遠公子稍安勿躁,怎樣也要好好休息,再有何事明日,愚弟再想辦法好了。”然後将修遠支應走了。
鶴玄将修遠支應走了之後,連忙下床将小窗緩緩打開,扶着芙雅進來。然後問道:“四小姐,你,難道沒有?”
芙雅情急之中連忙抓着鶴玄的粗布青衣說道:“公子,你不要猜了,我有重要的事情來求你,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鶴玄見着一臉情急的芙雅,連忙點點頭,篤定的說道:“小姐請講,晚生若能做到一定萬死不辭幫你。”
芙雅點點頭道:“我不知道現在是多會了,但是公子務必在十六日的時候找到一種叫做?q露止水的東西,連帶着這些粉末合成藥丸送到落霞閣,冷熱交替的蒸熟,然後去渣磨成藥丸,對上覆盆子,搓成藥丸兌酒給芙雅服下。可以麽?”
“?q露止水?”鶴玄不禁一蹙眉。
“公子覺得難為?”芙雅着急的問道。
“這個還好,晚生多年研究金石,也見過不少的靈露,這些自然是不在話下的,只是這露水尋來需要一些時間,不過小姐不必着急,我自會按時尋到。”鶴玄娓娓說道,聲音平和給人很踏實的感覺。
芙雅着急的心情方才平靜下來,莞爾一笑,淡淡道:“多謝鶴玄公子了。”
鶴玄一怔,轉而一笑說道:“小姐怎麽知道我的字號?”
芙雅一颔首,擡頭說道:“那日在這邊偶然聽到,公子見諒了,芙雅不是有意的。”
“無妨,無妨。”鶴玄擺手說道。
“好了,那事不宜遲了,我先回去了。”芙雅連忙說着,便往小窗外面邁。
鶴玄剛要說些什麽,芙雅已經飄然起身離開這邊了。鶴玄看着芙雅飛身而去,不禁一笑搖搖頭說到:“這小姐有些意思。”
然後匆忙收拾了一下,便去尋?q露止水。樓下的齊公子見着鶴玄深夜出去,也沒有過問,這鶴玄本就是一個潇灑之人,行跡不定,便也沒有問什麽,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女學生芙雅。
☆、023一諾千金【加更】
芙雅坐立不安的在井口旁,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不禁又探頭看了幾次,最後無奈身子着實乏困,便起身回到屋子中休息去了。
剛蒙蒙的睡着,只聽見外面一陣子急促的推門聲,像是來了很多人的樣子,還有女子的聲音。
芙雅騰的一下從庵中跑了出去,只見着井中似乎已經有芙軒,安公子,芳兮以及其他随侍的婢子。芙雅仔細尋找還是沒有找到鶴玄的影子,看着外面的光景似乎已經到了晌午時刻。心中不由得又捏了一把汗。
“安公子,”芙軒軟膩的聲音說道:“快下方子吧,若是公子下不了手,那我來幫忙也是未曾不可的。”說着不禁巧笑着要伸手撒狗血。
安公子搶先一步說道:“不勞煩小姐了,這粗重的活兒還是我來吧。”說着将那青瓷碗中的鮮血滲到前面的祭臺上。
芙雅看着那鮮紅,粘稠的血跡将一張玄黃紙染紅之後,心中頓時不是滋味,胃中之物翻滾,想吐但是卻吐不出來,幹嘔了一陣子,心中默念着鶴玄公子啊,快些回來啊。
可外面還是那麽一攤子人動着,不曾有其他的人到來,芙雅手中的裙裾已經被揉成一團了,過了一陣子,一頭銀灰色的野狼也被擡了上來,五花大綁的困在案子上。
芙軒見着那頭狼,不禁哼了一聲道:“安堯息,真有你的。”
安公子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只是将那頭狼的一撮毛切了下來。泡在了一杯銀制的酒杯中。裏面紅色的液體翻滾着,似乎要冒出來。接着安公子抽出了一柄黑銀色的寶劍,将刀柄在玄黃紙上摩挲了兩邊,瞬間這刀便銀亮如新。
頓了一會兒,又将阿芙蓉,敗醬澆在劍上,芙雅方才明白那滾滾紅色液體便是帶着陰氣的朱砂了。
安公子将劍柄摩挲的雪亮,不僅亮,似乎還發着寒光,陰森森的,看着芙雅汗毛倒立。安公子将劍柄收好,亮出鋒利的韌來,慢慢的朝芙雅床榻走去。
芙雅不禁捂上了眼睛。巫蠱書上說,若是用驅蠱的辦法必先将沾過陰氣的寶劍刺向病者,已達到殺蠱的作用。芙雅身上不禁感到一股絲絲的寒意。顫栗起來。
“等等。”一陣女聲響起。
芙雅連忙低頭去看,不是別人卻是芙軒,只見芙軒抓着安公子碧色的衣袖說道:“你當真舍得?”
安公子淡然一笑說道:“舍不得。”然後繼續将那把銀劍刺向芙雅。
芙雅感受到劍氣緩緩而來,不禁心一下子涼了。
再次捂上眼睛不敢看了,只是感覺那陰森的寒光劍氣向自己緩緩而來。越來越近,心中想着完了,完了。
“等一下,”一個郎朗男聲說道。
芙雅騰的一下來了精神,向外看去,只見一個面生的男子站在門口說道。
芙軒不禁一怔,連忙嬌聲說道:“二哥是何時候回來的?”
男子束發金冠,甚是精神,一看便是一個習武之人。面貌冷峻對着安公子說道:“堯息兄的醫術,銘熏是不敢懷疑的,只是令妹生的嬌弱,希望公子千萬小心。”
安公子嘆了一口氣,冷淡的說道:“在下明白。”又看了一下二公子銘熏身後那個俊俏的少年,便執着劍繼續往前去。
芙雅心道不好,這下全完了。忍不住重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咣啷一聲,芙雅再往外面看只見那隴小窗已經被沖進來的身影撞碎了,而地上掉着那枚寶劍。
“你是何人?”安公子蹙眉說道。
二公子銘熏連忙抽劍過來,說道:“來人,快将這刺客拿下。”
芙雅連忙看去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盼來盼去的鶴玄公子,心下不禁一陣驚喜。
瞬時間一群家丁加着二公子的精英侍衛已經緩慢的沖了上來,将鶴玄團團圍住。芙雅心中又一驚慌,芙家是大家,自然在守衛上也是不弱的,而且二哥是宮中的人,侍衛也是很強的,而這書卷氣的鶴玄公子會是這些人的對手嗎。心下幹着急使不上力氣來。
鶴玄淡淡說道:“我是芙雅小姐的朋友,只是來救她的。”
再看其他人,基本上都對這個破窗而入的人表示懷疑。
安公子自然是沒有見過鶴玄本人,芙軒,芳兮見過,只是她們心中各懷鬼胎,也不會承認,一時間陷入僵局,而那些喚進來的侍衛也皆沒有見過鶴玄,只當他是刺客。
一時間各種兵器都上了,将鶴玄公子圍在中間,芙雅不禁捏了一把汗。
各種兵器一晃動,銀光閃爍,鶴玄左閃右躲也是逃不開,芙雅氣緊,不禁咳嗽了兩聲。床上的身體也微微動了一下,又一口血夾着玻璃吐了出來。
安公子與鶴玄公子同時緊張了,鶴玄本是不想動手的,見着這情況實在是不得不出手,一把拽過來書案上的鎮紙,劃拉了兩下将這邊的侍衛打退了一些,?了個空檔飛身到了床邊,不及安公子伸手的時候将芙雅抱了起來,一起身踩着床前的貴妃塌飛身而起,從原來的窗戶飛了出去。
安公子怎會容他離開,一步越到窗邊想要阻止,無奈一具嬌軀卻将她擋住了,不是別人正是芙軒,安公子無奈不能硬沖過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芙雅被人帶走。
芙雅看着井中不斷移動身體的鶴玄公子總算是安心了一把。
鶴玄公子從落霞閣飛身下去,沒走了多遠便到了芙蓉塘邊,正巧碰着這邊而來的齊公子。
齊公子見着鶴玄抱着昏迷不醒的芙雅,不禁一怔,連忙說道:“鶴玄兄這是做什麽,愚弟雖然很想見到芙四小姐,但是也不需要鶴玄兄将四小姐擄來啊。”
鶴玄看了一眼齊修遠道:“齊兄,芙小姐命在旦夕,事不宜遲了。我先将她送上去,再從長計議。”
齊公子愣了一下,但還是開門去了。
芙雅被放到床上時,才緩緩的出了一口氣,心中平靜下來了。
鶴玄連忙說說道:“齊兄,麻煩你打一碗酒來。”
齊公子見着床上臉色蒼白的芙雅,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一會兒再細講。”鶴玄公子還沒說完,芙雅又是一陣子的咳嗽吐血,還夾雜着琉璃碎片。
齊公子一見不禁滞住了,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病的如此詭異?”
“據我猜測應該是中了降吧。”鶴玄連忙說道,一邊取來一只茶碗将芙雅給的藥,以及随身帶着的水囊拿了出來,将?q露止水和到了藥末之中。
齊公子端來一碗甜酒,鶴玄将藥碗子用銀簽子攢着在酒水中過了一下,輕輕擡起芙雅的下巴,将藥丸放到了芙雅的櫻口中。
但是此時的芙雅已經沒有力氣咽下這粒藥丸了,藥碗在舌邊晃動一下,始終沒有咽到喉嚨裏,反而引得芙雅一陣子的咳嗽。
鶴玄公子情急之中俯下身子,道了一聲:“小姐,失禮了。”便吻着芙雅的唇,探舌将藥粒送了下去。
芙雅隔着水井望着不禁一陣顫那,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麽吻過。
鶴玄輕輕擡起頭,唇邊還留着芙雅的香氣,不禁深吸一口氣将手中的藥碗遞給齊公子,迎着齊公子驚愕的眼神說道:“如何,我在救人,齊兄如此眼神。”
齊公子連忙搖搖頭道:“哪裏,哪裏。”連忙将藥碗送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芙雅咳嗽一下,嘔出了一小口血,神智慢慢開始清醒。
鶴玄的身影在芙雅眼前朦朦胧胧的晃了一下,芙雅剛要說話,卻被鶴玄緩緩扶起來了,輕聲道:“不要說話,現在的還不能用力。”
芙雅眼睛眨了一下,示意知道。
鶴玄将芙雅緩緩抱起,然後放到了軟塌之上。将小窗打開,坐過來給芙雅揉着天池穴,緩緩說道:“這個琉璃降,那年我在苗疆游歷的時候見人中過,只是那人還不及救治便去了,中這降的人是需要流通的空氣以及陽光的,越在陰氣重的屋子中呆着就會越嚴重。芙小姐,你好好休息一下,一會兒我炖只雄鴨來。”
芙雅無力點頭,只能眨了一下眼睛。緩了一陣子,方才吐出一句話來:“謝謝,鶴玄公子。”
鶴玄已經走到門口,轉身一笑說道:“一諾千金,應該的。”
正在此時外面忽然喊聲一片,芙雅一着急拉了一下鶴玄青色的衣袍。
鶴玄會意,淡然一笑道:“無事,我自會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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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身體恢複
芙雅躺在榻上,氣息緩緩暢通,似乎感覺有一股草藥的靈氣貫通自己的身上,緩緩的将各個血脈打通,然後将淤積的氣絡打散開來。芙雅感覺這股力道不單單來自體內的藥物,還有一部分來自手指中的那粒珠子,青珠上紅光慢慢的清晰起來,流轉在指尖。
漸漸的這力道越來越大,将自己整個身子都打通了,然後将自己的身體突破到了極限。
芙雅發了一下身上的力氣站了起來,頓時感覺身上輕松了許些,方要邁步,只是感覺一股氣流逆了一下,又将她彈回了身體。
一陣子的恍惚,似乎回到了珠子裏面,再看這邊的景象已經全然不一樣了,粉牆黛瓦的止庵似乎已經變得高大起來,而前面空地上已經變得寬闊而且肥沃,似乎可以種更多的草藥了。
再看這些日子栽下的草藥,各個都長的欣欣向榮的,一排排的舒展着身子。一旁那口破舊的水井似乎也變了樣子,青石的井口墊高了半米,上面架了水咕嚕。
芙雅一個響指,那水咕嚕便緩緩轉動起來,清淩淩的井水便緩緩的流到了田間,水量也是可以控制的。再看外面的藥田也開始有小的水道,汩汩而來的水将這邊充滿了。
心下一喜往庵子裏面去,只見這邊也全變樣子了,床榻,櫃子也皆煥然一新。全無以前的頹敗,清冷的感覺了。反倒是四處暖烘烘的。
坐在床榻上,上面的架子上多了一盞鎏金熏香爐,袅袅的飄出香氣,芙雅提鼻子一聞,味道與那香袋的很是相同。
再看那堆書籍已經全然變了樣子,擱在一架六層的多寶閣之中,頁面嶄新。
窗臺上的花卉也變成了令劍荷花,左右交錯透着窗外那一隴隴青色的苗兒田。
芙雅走出卧室到了外面的儲備室,這裏面有她準備的農具,不過也是裏面自帶的,一開門頓時将芙雅吓了一跳,全部變成新的了,而且很好用的樣子,前些天着急自己的病情,将老人參,升麻以及天麻,羌活,半夏什麽的全部種下了,可能是一下子這麽多的靈藥将地養肥了,将這個珠子中的空間也升級了。
芙雅拿了一個矬子便去收地下的種子了,昨天只是将地裏面的藥拔了,人參種子還晾在那邊。
一小包的種子被芙雅小心的收在香袋之中,放到了櫥子中,這個破舊的櫥子也變樣了,原來的脫漆矮櫥已經變為了雙層的,更加适合放東西了。還未收拾利索便聽到外面一陣吵雜聲。
芙雅連忙催動意識從珠子中離開,小閣樓中已經空無一人了,芙雅倚着窗子向外望去,不看還好一看反倒驚了一下,這小樓四周皆已經被重兵團團圍住。
這些人皆是重甲而來,手持弓箭,做着歹勢而發的樣子。
再看下面,一個金冠束發的男子立在一邊,而旁邊翩然的站着一位青衣公子,身材厚實,不是別人正是鶴玄公子。
兩相對峙着,中間卻站着一個纖弱的少年,碧玉束發,帶着一只簪子,極是普通,但是周身卻散發着一個不容小觑的氣勢。再看眉眼,顯然外邦異族,鼻梁高挺。眉色濃密,紅唇飽滿。
芙雅不禁一怔,這位若是個女子一定也是妖嬈萬分的。只是這打扮似乎像是個男子,站在這劍拔弩張的中間,不禁讓人感覺很是柔弱。
鶴玄輕輕說道:“在下本是無惡意的。”
“哼”二哥銘熏哼了一聲說道:“一派胡言,你是如何闖到我家中的,芙家不歡迎你這種敗類望族。”
鶴玄輕笑道:“銘熏兄,此話就有些俗氣了,我本是普通人。沒有什麽門第之見。”
銘熏此時已經是怒發沖冠了,躍躍欲試的要向鶴玄打去。芙雅不禁想到,二公子不愧是二夫人的孩子,性子可是暴烈的了得。
可是一瞬間二公子衣袖被一個人輕緩的拽了一下,正是異邦少年。
少年緩緩一笑說道:“銘熏兄,我們不妨聽這位仁兄将話講完。”
“有什麽好聽的。”二公子銘熏早已不耐煩了,但是迫于這公子的身份,還是讓了一些步。
鶴玄接着說道:“鶴玄來此地別無他意只是拜訪一下修遠兄,但是湊巧夜間四小姐托夢來,讓晚生用?q露止水救她,晚生不才便冒昧進了落霞閣,救出四小姐。”
“哼”暴烈性子的銘熏公子又是一哼,頭上的金束冠不禁慌了一下,又要動手。
異族少年,走到銘熏面前低低的道了一聲。芙雅離着太遠沒有聽清楚。
接着銘熏的臉色漸漸轉好,點點頭道:“為今之計只有這樣了。”然後一揮手,後面劍拔弩張的侍衛收了弓箭。
在旁邊的荷塘白玉欄杆上還立着幾個人,中間站立一人,那人緩緩說道:“銘熏兄,小弟堯息不才,覺得這位鶴玄兄應該先将四小姐交出來才好。”一襲青紗之下寬敞的罩着俞見單薄的身子,帶着一臉的憔悴,聲音清朗帶着些沙啞。
芙雅不禁一怔連忙看去,安公子的氣色很是差,一臉的蒼白。一時間看着有些單薄,清清冷冷的站在一邊。
二公子銘熏連忙說道:“堯息兄說的即是。”然後對着鶴玄說道:“你先将我妹妹放出來,然後我們再離開。”
“哈哈,”鶴玄仰頭笑道:“這便是芙家的待客之道。四小姐我自會送回去,只是這時她身體不适,需要休息一會兒。”
銘熏手中劍柄一用力,牙齒愣生生的咬出一個字,“上”。
頃刻間金甲侍衛呼啦一圈圍住了鶴玄,将這小客房圍的更緊密了。
“等等。”一陣男音傳來道:“鶴玄兄是我的朋友,其他人動不了。”一襲白衣走了過來,正是齊公子,手中還拿着一盞青瓷酒樽。
銘熏看了一下齊公子,愣愣的說道:“他是你的客人?”
“正是,鶴玄兄是來探望我的,若是有什麽意外的話,豈不是都是齊某人的關系了。”說着便擋在了鶴玄的前面。
芙雅一看迥然了,難道這幾人是認識的。好像二公子銘熏與鶴玄有什麽過節似的。
☆、025異邦少年
那異邦少年連忙上前說道:“銘熏,你稍安勿躁。這地界也是你家的地盤,不如等四小姐醒來問個究竟在做打算,看這兩位相貌堂堂,也不似壞人。”
銘熏鐵拳一握,咬牙說道:“好吧,姑且就等一會兒。”手勢一擺将這邊要射擊的士兵攔下了。
異邦少年負手向前一步說道:“這位公子也是斂達之人,不知道四小姐何時可以下來,或是讓我們上去一下看看。”
鶴玄中肯的看了一眼那少年說道:“四小姐何時下來,在下不知道。但是公子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話,完全可以上去看看。”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邁步向前,一個是二公子銘熏,另一個便是後面的安公子。
鶴玄看着兩人,不禁露出一絲笑意,轉身負手立着說道:“二公子與這位公子就免了吧。修遠兄的地方不便于兩位拜訪,若是在樓上見着什麽不稱心的,豈不是又要動起手來?”
“你?”二公子銘熏攥着拳頭說道:“你是不要找打。”
“銘熏。”那異族少年低聲喚了一下。然後翩然轉身對鶴玄說道:“這位公子,如果願意相信在下,就讓我上去看看,可好?”
鶴玄目光在少年身上轉了一下說道:“也好,那你随我來。”說着便往小樓中走去。
後面的安公子頂着一張蒼白的臉,看着兩人徐徐往進走,不禁心中一揪。
艱難倚着窗子的芙雅緩緩的走回軟塌,她不是不想下去澄清,只是感覺那邊人士過于複雜,在她沒有弄明白之前還不想回去,認定齊公子這邊相對安全一些,便想着在這裏待下幾日再說。
剛剛躺下掩好被子,一輕一重的兩個步伐便傳來了。
那個異邦的少年緩緩坐到她的床頭道:“四小姐可好些了?”說這邊伸手将她的手腕握住,把脈之後搖搖頭看着芙雅。
芙雅眨了眨,鶴玄公子連忙說道:“芙小姐還在恢複,身子還是有些弱,暫無力氣說話的。”
異邦公子微微一笑,道:“理解。”
芙雅等着他的離去,但是他卻遲遲沒有動靜,反倒與鶴玄說道:“這芙小姐的病,我以前見過。聽說有一味靈藥是可以加速恢複的。”說着又看了一眼芙雅接着道:“不知道芙家後山是不是有一座荒山,那山上可曾常常有洪災?”
鶴玄聽着不禁皺了一下眉頭接着道:“這倒是有,只是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異邦公子擺手笑道:“不才,不才。我雖然身在西域,但是對這邊的地形還是很熟悉的。尤其是這邊的芙家,聽說山上會生長一種靈藥,是白須猴頭。”
一聽到草藥芙雅心中不禁動了一下。
鶴玄接着說道:“這個在下也是聽說過的,只是還聽說這白須猴頭生長的比較怪異,喜歡長在峭壁之上,盤須根而上,錯于枝杈之間,而且人是不易采的。”
“那倒是。”異邦公子沉聲淺笑一下說道:“稀有珍貴之物自然是不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