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到這裏,又不禁瞥了一下對面,芙軒的小窗似乎動了一下,影影綽綽的似乎有一個女子的影子,平和而自然。似乎還多了一分滄桑。
隔着窗子只能看到那女子的一絲影子以及素白色的衣衫。
芙雅眉頭一蹙。連忙不再與菲若多說什麽。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閨閣中。
屋子裏啊面穆思琪似乎已經醒了,隔着一簾子的輕紗,看着裏面人影晃動的。
芙雅微微一笑,連忙将丫頭給穆思琪準備好的衣衫端了進去,笑意盈盈的說道:“公主醒了,這是我的一些衣衫,不知道合身不合身。”
穆思琪隔着簾子,由于睡了一夜,膚色越發的清澈紅潤了,眼中也是瑩亮瑩亮的。望了一下芙雅點點頭道:“好,只是害怕小姐的衣衫,我穿着會有些瘦。”
芙雅打量了一下穆思琪,又低頭掃了一下自己,納納說道:“應該差不多,公主要不先試一下,若是不合身,我再找丫頭去辦置幾身來。”
穆思琪點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說着将衣衫接了過去,剛要解衣試試。
外面卻一陣微風似的進來一個人。
芙雅連忙轉頭望去,卻是芳兮,芳兮走了兩步低低說道:“小姐,你的櫥子中還有兩件有些尺碼大些的衣衫,不如讓公主試試那件。”
芙雅點點頭道:“也好。”
芳兮麻利的走了兩步,翻蓋雕花酸枝木的櫥子将一件疊衫的衣裙拿了出來道:“公主試試這件。”
芙雅擡頭看去,不是其他的衣衫正是一件青色的水袖衫,前些月讓芳兮趕制的,未及來穿便出了那件事情。
芳兮将衣服一疊的拿了出來,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有金粉閃了一下。
芙雅頓時覺醒,連忙伸手攔住到:“不必了,芳兮,這顏色太素氣了。想必公主也不會喜歡的。衣衫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來解決吧。”
芳兮一愣,剛想遞出去的手,已經停下了,看着芙雅忽然做出的決定不禁愣了一下,納納的說道:“也好,小姐,那我就出去忙了。”說着也沒有将那件衣衫放下,還捧在手中,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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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此時一警惕,連忙說道:“芳兮。等等,你捧着這件衣服要去哪裏?”
芳兮也是愣了一下,連忙納納的說道:“哎呀,你看我都忙糊塗了。連衣衫都沒有放下,便要出去了。”說着極不情願的将衣衫放到剛才的櫥子之上。
芙雅看着芳兮頓時心中浮上一絲懷疑。連忙輕聲喚了一下穆思琪。
穆思琪淡然一笑,點點頭,示意芙雅自己覺察到不對了。換衣衫的動作也停下來,放松的靠着床榻,絲毫不給芳兮一種緊迫感。
屋子中的空氣似乎很是淡然和睦的感覺。
待芳兮走後,芙雅才将紗簾全部放下來。一步到了穆思琪榻前,低聲說道:“公主,着實讓你笑話。擔憂了。”
穆思琪望了一下出去的芳兮,小聲說道:“這女子是個蠱婆?對不對?”
芙雅點點頭,淡淡說道:“不僅這樣,而且她是安堯息的人。”
穆思琪一愣,轉而心思明銳的點點頭道:“怪不得。這倒是對了,為何她要對我下手?而且就着一天一夜中,不止一次。”
芙雅一愣,連忙說道:“不止一次?”
穆思琪點點頭,一邊換下自己的衣衫,一邊說道:“嗯。來過兩次了。只是被我擋回去了。我還當你不知道呢,沒想到你也知道。”
芙雅點點頭道:“說來話長,其實上次我中的琉璃降。就是她下的。”
穆思琪頓時呆了,連忙說道:“卧榻之側怎容他人安睡?四小姐,你可知這蠱婆之事?”
芙雅搖搖頭道:“我只知道這芳兮是安堯息的人,而且她上次害我也是為了我。我着實沒有理由将她趕走。”芙雅說着撇了一下嘴。
穆思琪納納的說道:“小姐,你可知道這南蠻蠱婆的來歷?”說完之後。頓了一下站了起來,将身上的衣衫弄整齊。接着說道:“習蠱之人皆是女子,因為女子最羸弱,也是最狠心的。因為柔弱所以會動用強大的力量,又因為狠心所以會不擇手段。”
芙雅聽着穆思琪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很硬,溫和的笑着道:“也不都是這樣的。世上賢良淑德的女子居多。”
穆思琪搖搖頭道:“你可以相信任何人,但是不要相信一個蠱婆,因為有可能成為蠱婆的只有兩種人,一種便是最低賤的醜陋女子,她們無依無靠,無財無色,所以需要一些強大的事物來保護自己。另一種便是身居高位的美麗女子,因為她們要的要多,世上任何的男人或是權利滿足不了,所以需要強大的邪惡勢力來殺人與無形。”
芙雅望着穆思琪的背影說道:“說起來她們也是可憐的。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的。”
穆思琪轉過頭,一雙藍色的眸子看着芙雅說道:“也許你說的對,但是小姐你太婦人之仁了。真不知道你在芙家是怎麽呆下來。”
芙雅淡然一笑道:“很偶然的活到了現在。見招拆招,遇禍躲禍。夾縫中生存。”
穆思琪見着一臉避世之樣的芙雅不禁一笑,搖頭嘆道。接着道:“你可以相信一切人,但是只要那人沾了蠱,你就不要相信了。她不由自己的。”
芙雅不禁一愣,連忙說道:“公主的意思是,難道她們的身心不由自己控制?”
“嗯”穆思琪點頭道:“其實我給你的那本巫蠱書上都有的,只是你看的下本,上本記載的一些這些蠱婆的特征。以及如何放蠱。只是我的母後将這前一本燒了,她說這是害人的東西,建議我不要碰,即使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要碰。”
芙雅點點頭,不知怎麽卻對蠱婆極其的好奇,巫蠱之術,自己前世在課本上介紹過一些,但是也是草草而過的,不及穆思琪說的如此的深刻。連忙問道:“這蠱婆到底是什麽樣子,不就是可以放蠱害人的那種嗎?”
穆思琪搖搖頭道:“蠱,其實是中毒,只要一沾上便終生離不了。有些難以控制蠱中之毒物的,反倒會被蠱物控制,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來。所以蠱也是一種自身反噬的毒物,若是蠱婆掌握不了蠱毒,也會被自己的蠱所傷,淪為奴隸,這種便是蠱奴,蠱奴隔一段時間就要放蠱害人,若是不害人,自己的蠱便會将自己反噬掉。但是這只是局限在對一些道行薄弱的蠱婆身上,正真厲害的蠱婆能很好的駕馭蠱,而且不露聲色。”
芙雅點點頭道:“芳兮是後者。”
穆思琪點頭道:“看出來了,她是後者。不過向她這個年紀。駕馭蠱能達到這個程度,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天資聰慧,但是這個我排除了,我看她并不是聰慧之人。”說道這裏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一種便是,背後有高人指點。我倒覺得是這種。”
芙雅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人的影子來,安堯息。心中暗道,他果真可怕。
穆思琪接着說道:“她這中程度着實是可以了,在西域,我也見過一些有些道行的蠱婆,樣子皆是褴褛破敗,污穢不堪的。這些人中有可能是最厲害的,但通常是蹩腳的。”
芙雅腦子轉了一下,想到了五夫人。初見她的時候與穆思琪描述的很像。不禁眼睛轉了一下,繼續聽下去。
穆思琪将窗子阖了一下,繼續說道:“蠱婆如果蠱死不了,她也能靠蠱活一陣子。若是蠱死了,她們就得重新來找蠱。”
“如何都殺不了嗎?”芙雅不禁一怔到,忽然想起了當日安堯息制下的五夫人。
穆思琪點點頭道:“對,是這樣。”
芙雅心中一驚,連忙什麽都沒有便跑了出去。
穆思琪一愣,但是身上的衣衫不整,也就沒有跟着出去,只是将那扇小窗,緩緩的打開,望着疾步跑在蜿蜒小道上的芙雅,見着她步伐輕快,跑起來似乎還有力道。
不禁皺了一下眉頭,納納的說道:“四小姐這麽一晚上似乎變化很大。”說了之後,自己也是感覺不可思議的。轉了一下頭,仔細想到,這臉色也嫣紅了些。唇色也不是以前發青的紫色了。而且似乎這跑起來的樣子,也不似病入膏肓的樣子了。難道這一夜之中竟然好了這麽些。當真也是神奇。
望了一陣子,漸漸看不到芙雅的影子了,才緩緩的轉過來,将剛才芳兮拿出來的那件衣衫用一方大帕子裹了一下扔到一邊去。
這一動,一些金色的粉末飄了下來。
穆思琪連忙有用一個帕子将它們裹了出去,放在陽光下面。過了一陣子噼裏啪啦的金沫子便着了起來。
穆思琪淡淡一笑道:“赤練金龜蟲,蠱婆,你好狠,居然想讓我*。”說着怨怼的苦笑一下。
☆、084鞭長莫及
芙雅跑了幾步到了竹林當中,剛才芙軒窗子中的那個纖白的人影不禁又在芙雅的眼前晃了一下。那不是芙軒,芙軒從來不喜白色,而且沒有那幅滄桑的面容。姿态也沒有那麽淡然。
竹林之中似乎有些風,然後一陣子之後又夾着些小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芙雅身體經過昨天的天翻地覆變化之後已經好許多了,自然淋些小雨也不是什麽問題了,緊跑了兩步到了以前桃花精的地方。
空曠的竹林中只有這一片地方是安靜的,一片荒蕪,而且沒有雨。
就在芙雅方才要安心一下的時候,忽然望見原來長桃樹的地方,稀稀落落的長着些許苗兒。錯錯落落的。
芙雅湊了過去,捧起一只來看,不是別的,就是那桃花精的苗兒。這個苗兒的形狀在穆思琪給的那本書上是有記載的,樣子也是描述過的。
芙雅恍惚間将這邊所有的事情都聯系了起來,安堯息當日用銀針刺死五夫人,前些日子自己給安堯息送信的時候的坦然。難道安堯息早就料到芙老爺會出爾反爾,所以沒有将五夫人徹底解決掉,沒有将五夫人的命根子桃花精解決掉,或者說是留着桃花精讓五夫人有還魂的餘地,也可能只是讓她暫時沒有意識,那麽今天在窗口看到的那個給自己暗示的人應該就是五夫人。
難道五夫人早就知道芳兮的作為,所以在窗子那邊給自己報信,讓自己小心芳兮的動作。難道五夫人一早便看到了芳兮的種種動作,為了幫自己跳脫安堯息的控制才通知自己的?不對,她們沒這麽好心。
瞬間有一個想法浮了上來,安堯息還在控制着落霞閣與東苑。雖然遠在外面,他料定了現在的局勢還是均衡的。所以安心的為着芙相做着事。一方面希望用自己的實力來證明,有能力作為當朝宰相的佳婿。一方面又在用幫助芙軒那邊的勢力平衡來挾制着芙相爺。
所以自己不會那麽輕易的被嫁,而芙軒也不會嫁給安堯息,這只是芙老爺一面以為可以控制全局的想法。大夫人不明事實,以為五夫人死了,芙軒瘋了。倒戈到老爺那邊了。而芙軒以及五夫人現在雖然沒有了大夫人的庇護,但是自身也是不弱的。她們想離開便是可以離開的,而且能夠離開的悄無聲息,就像五夫人回來的時候。只是她們沒有要走的意思。那麽就是說,這裏還有周璇的餘地。
只是她們在等什麽?
芙雅心中一個大疑團浮上來。但是她可以肯定。五夫人與芙軒不會是等着救穆思琪,也不是幫自己。她們有可能是敵人,有可能是同盟。自己若是想擺脫安堯息的控制。那麽她們便是同盟。若是自己先要保安堯息一個完全,她們便是敵人。
想着,不禁想到了今日之事,她們也是恨安堯息的,今天幫助自己。完全是要給安堯息的計劃添點小麻煩罷了。至于剛才那碗菲若遞上來的藥,基本上就是一碗麻醉藥,是想讓自己昏迷之後,好對穆思琪下手。
而芳兮或許根本不會想到這藏在暗處已經成為棄子的芙軒母子,才是潛在的敵人,所以大意了。
想到這裏,芙雅卻是一笑。心中嘆息。安公子,就算你是七竅玲珑心,但是人和這項上你已經徹底輸了。你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卻要利用任何人,只是這份心不夠。不夠真。太想控制了。
芙雅在竹林中轉了一圈兒,望了一陣子地上的桃花精幼苗。思索半天還是離開了。
回到落霞閣的時候,穆思琪已經換好了衣衫,自己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已經完全是一股西域風格了。前面凸凸的,腰間如水柳。
穆思琪見着芙雅回來了。歡快的拉着芙雅的手說道:“芙雅,我看着你好像身體好多了,臉色變好了,跑起來也快了。最近服了什麽藥這麽靈。”
芙雅拉着穆思琪走到了屋子裏面,神秘的說道:“其實,什麽都沒有吃,反倒是被一只鸩鳥給毒害了。之後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卻活下來了。而且比錢還好了些。”
穆思琪一怔,連忙說道:“真的,這不就是以毒攻毒嗎?好厲害。”說道這裏的時候不禁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你說,我母後的病,能不能也這樣神奇的治好?”
芙雅點點頭道:“能啊,有了機緣之後一定就會好的。王後是個吉人,吉人自會有天相的。”
穆思琪拍了一下芙雅的肩膀說道:“唉,你就是會寬慰人。不說了,還是說一下你吧。那個蠱婆,你打算怎麽辦。”說着指了一下外面的站立不安的芳兮。
芙雅微微探頭過去低低的說道:“有辦法,而且是好辦法,調虎離山。”
穆思琪望了一下外面,低低的說道:“就這樣啊?我還當你會除了她呢?”
芙雅搖搖頭道:“我不會殺人,也不想殺人。”
穆思琪只好點點頭道:“那好吧,說說你的辦法。”
芙雅輕輕的說道:“等一會兒奧,好戲馬上就要開鑼了。”
穆思琪不解。
過了一陣子,果然對面想起一陣喊聲,“來人啊。芙軒小姐醒了。”
芙雅與穆思琪再望下面的時候,感覺芳兮已經站不住了。在原地踱來踱去的。
過了一會兒,那邊的喊聲更厲害了。而且院子中所有的丫頭都開始蠢蠢欲動了,東苑一時間忙成了一片兒。
穆思琪看了一下下面,有聽着東苑一團的亂糟糟的。十分不解,連忙問道:“芙雅,你做了什麽?對了,是不是剛才跑到竹林中弄的?”
芙雅點點頭道:“嗯,在你的啓發下,我做些手腳。”
東苑一陣喧嘩之後,不久便平靜下來了。
芙雅心中暗暗笑道,等一會兒,才是真正的好戲呢。
穆思琪見着芙雅愈發詭異的面容,不禁說道:“說,你做了什麽?”
芙雅道是不急着說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反倒是給穆思琪沏了一杯閩南毛尖的茶葉,将茶盤中的青瓷茶壺和薄瓷提花的茶杯中倒上了茶水,緩緩的遞到穆思琪面前說道:“不急,等好戲開鑼了,我再慢慢解釋。”
穆思琪見着這一個個整齊擺放的杯子,兩兩顏色還是不一樣的。
一對是裏面是青瓷的,外面是白瓷的。一對裏面是白瓷的,外面是青瓷的。
不禁拿起來把玩一頓說道:“有點像道家思想,陰陽相生相克。”說道‘克’字的時候,忽然頓了一下說道,“你不會是要假借那個蠱婆的天敵,給她的蠱物制造點麻煩吧。”
芙雅搖頭道:“不是,我都不知道她的天敵是什麽,蠱物是什麽。但是我知道有人是知道的。”
過了一陣子,平靜的下面哄哄的鬧了起來,芙雅,穆思琪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透過窗戶往外看去。
只見落霞閣下面與東苑相交的地方一下子多了一個身着藍色衣裙的女子。樣子張揚且氣勢洶洶的。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芙軒。
看到芙軒,芙雅的心徒然驚了一下。果真自己猜的沒錯芙軒是裝瘋的,目的就是以退為進。
只見後面聚了一隊人,似乎是丫鬟婆子的,而且看樣子是傾巢而出的,但是人數上來看,似乎明顯少了不少。
芙軒雖然隐蔽了光芒,但是風頭依然,見着芳兮擡手便是一個耳光,狠狠的,在芳兮臉上留下了四個紅色的指印子。
芳兮頓時錯愕,擡眼看去。心中不解的樣子,她知道三小姐瘋了,但是就算是沒瘋,也不應該明目張膽的過來打怡園落霞閣,這處主子風頭日盛,而且是園中唯一一個小姐的大丫頭的。愣愣的看了一下三小姐芙軒,納納的說道:“三小姐,你這是何意?奴婢做錯了什麽?”
芙軒頓時被她一問,氣更加不打一處來,擡手又是一個耳光。狠狠的說道:“我就告訴你了,知道什麽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了嗎?就算我們做什麽,我們也是主子,比你這個見不得人的奴才強。”芙軒似乎将這些天裝瘋賣傻的氣全部撒出來了。
後面的幾個貼心的東苑丫頭,一邊做着要拉芙軒的樣子,一邊連連道歉道:“芳兮姐姐,我家小姐神智不清,時常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動來,你不要見怪。”一幅誠惶誠恐的樣子。
芙軒還是不解氣,又一耳光扇了上去。
芳兮摸着臉,納納的說不上來話,眼睛只是含着寒光看着芙軒,心中納納的對自己說道:忍,忍。一陣冷靜之後才思索起來,這芙軒為何不管不顧的冒出來打自己。
想了一陣子還是沒有想明白。不禁疑惑道,自己今天基本上沒有對她們東苑的人不利,只是依照公子的吩咐給小姐端了一碗含有迷藥的草藥,只是給穆思琪下了赤練金龜蠱,絲毫都沒有與她們不利啊。
正在尋思着,後面鬧鬧轟轟已經來了一群丫鬟婆子,什麽都沒問就将芳兮與芙軒兩個人押着走了。
芙雅看着清楚,不是別人正是二太太那邊的。那個婆子是二太太最信任的人。
穆思琪望着下面亂成一片的樣子,不禁問道:“芙雅,你到底做了什麽?”
芙雅笑笑道:“沒什麽,舉腳之勞,我不過也是現學現賣罷了。”
☆、085宅中鬧事
穆思琪沉思片刻,轉而說道:“四小姐,你是不是将芳兮的蠱給弄壞了。”說到這裏又搖搖頭道:“應該不是,芳兮應該不會受到自己蠱的影響。”
芙雅狡黠一笑,将窗子阖了,低聲的說道:“我只是将芳兮對頭的蠱給破了,搞了一些小離間。反正她們也是不能和睦的,道不如這樣将她們的矛盾激化。讓她們鶴蚌相争,咱們漁利。”
穆思琪點點頭道:“看來經由小姐這麽一鬧,芳兮同那個對頭要被二太太關一陣子了。只是那二太太一向是不願意多做一分,多管一分閑事的,怎麽現在這麽快便來了?”
芙雅想了一下,這二太太在外人面前自是一樣,隐藏的很好的。不會讓人看出什麽的,但是芙雅明白這二太太是恨極了大太太那邊的人,尋個由頭就會将她們處置一番,即使芙軒已經瘋了,大太太也開始恭順了,但是她也不會放手,會将對手徹底打到的。但是這畢竟是家醜,不能與穆思琪這麽開誠布公的說,笑了一下,接着說道:“嗯,二娘也是不怎麽管事的,只是這邊鬧得太不像話了,也會調教上幾句的。況且爹爹一向在前院苦讀,不喜歡多管後面的事情。”
穆思琪撇撇嘴看着芙雅,納納說道:“倒也是。”
“而且,二太太也是不會将芳兮怎樣的,頂多教訓一下,然後留個三五天再回來。”說着将一杯清茶端了過來,款款說道:“公主喝些茶水,休息一會兒,咱們一起進飯吧。一會兒興許還有些別的事情。”
穆思琪點點頭,望了一下芙雅。淡淡說道:“好的,知道了。”
芙雅微微一笑将簾子放下來,又吩咐菲若放了水。
過了一陣子。果真下面窸窸窣窣的有人過來了。芙雅隔着門框瞥了一眼,不是別人,看身姿,看相貌,應該是五夫人。不過這時候她應該已經醒了。
剛才的時候芙雅跑到竹林中的時候也是猜測那桃花精便是五夫人或是芙軒的蠱,果真她猜對了,就是五夫人的。芙雅其實也是沒有下狠手的,只是挑了一株最大的,上去踩了一腳罷了。
結果回來之後便察覺到了那邊的不對,之後芙軒便對芳兮出手了。一場鬧劇。只是因為那多出來的一腳,所以才得手。
五夫人長時間不出面,但是此次來不過是要芙雅去那邊求個情罷了。将自己已經瘋了的姐姐帶回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五夫人不知道一點,剛才來的丫頭婆子其實芙雅叫過來,芙雅剛才托了一個院子中碰到的小丫頭,讓她去給二太太傳個消息,說是自己忽然頭疼。暈暈的,感覺院子中有什麽似的。原本以為二太太會親自來,但是沒有想到二太太卻讓自己得力的婆子丫頭來了。只是撞到了這出,衆人一聯想。便覺得是這三小姐吵得四小姐頭疼。
所以直接出手将三小姐與那個丫頭芳兮帶走了。
芙雅一身輕衣的站在廊坊的根低下,靜靜望着一身素白微微帶着滄桑的婦人走了上來,微微一笑。道:“五夫人好。”
五夫人不禁一驚。看着芙雅已經紅潤的臉頰,微微凸起而嬌豔的嘴唇。心中不禁一驚,納納的想道。這芙雅是多會兒變得如此健康而有朝氣的樣子。上次竹林相見的時候還是病恹恹的,滿臉青色,四肢柔弱的女子。
五夫人一邊帶着驚訝之色,一邊要往上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未及芙雅讓她進去,便輕聲說道:“有要是相商。進一步說話。”
芙雅會意一笑,臉上露出淡淡紅暈。健康而潤色。伸手一攔,結結實實的将五夫人攔在了外面,爽利的說道:“五姨娘。”說道這裏的時候眼神鎮定的看着芙雅,淡然說道:“不用了,屋中有貴客,不方便說話。”
五夫人愣了一下,以前芙雅的性子她是了解,一定會隐忍隐忍的,況且五夫人至少覺得自己幫過一次芙雅,就是剛才給芙雅的提示。她也不應該被拒之門外的。想到這裏忿忿的望了一眼芙雅,低聲說道:“沒想到四小姐是忘恩負義之人。”
芙雅轉而望了五夫人一眼,将身上的衣衫整了一下,往下走去道:“五夫人深居簡出,讓人以為已經蒸發了,這次不惜走出來,不就是為了芙軒少受皮肉之苦嗎?其實我早就打算到二娘那邊了。”說着又走了幾步到:“若是五夫人不來,估計我已經到了,說不定芙軒已經能夠回來了。”
五夫人望着芙雅的背影不禁一怔,眼中透出驚訝的神色。
芙雅已經走到下面的臺階上了,回頭望了一下五夫人,低聲說道:“夫人還不趕緊回去嗎?夫人現在的身份出現在這裏會讓已經習慣的人,感覺很突兀。”
五夫人一滞,望了一下四周,自己出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很少的人在這裏。但是再望的時候發現這邊離開的人随着二夫人的人離開之後已經,慢慢的回來了。滄桑而美麗的臉上挂了一絲笑容,望着芙雅勾唇一笑道:“好,我這就回去,芙軒的事,四小姐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
芙雅後面沒有聽,只是加緊了步子往東邊二太太的地方去了。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芙雅便到了二太太的樓閣,層巒松脆,高高低低之間依稀透出來點點的閣樓臺階。逶迤之間,芙雅似乎看到了二太太那張淩厲凝重的臉。
深吸了口氣,心中想到這套子是自己劃下來的,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是對方是二太太,尚且是需要一些難度的,不過自己還是有殺手锏的。逼不得已也會榜上自己的。
緊走了兩步到了臺階之上,低下的小丫頭已經看到了芙雅,連忙打招呼道:“四小姐。”
芙雅清爽一笑道:“我要見娘,你上去通報一下,”說到這裏的時候想了一下接着問道:“不知道娘是否在上面?”
小丫頭點點頭道:“在,我這就去通報。”說着走了一層的樓梯與上面的丫頭說道。這一層一層的傳上去,也是用了不少時候的。
芙雅身體已經清爽了很多。一會兒望着遠處連綿山中的雲霧,一會兒看看這一層層上的石燈,樣子猶如一個個小的佛龛,只是裏面沒有渺渺的香氣,有着的是微微的燒焦氣息。這夜晚的時候點燈定是會用上一些松脂的,自然是有松脂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一個微微壯實的身子從富貴逼人的樓閣中匆匆的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二太太。二太太矯健的從樓臺上要下來。
芙雅有事相求,怎麽會讓二太太下來接自己,連忙緊走了幾步。邁上了臺階,走到二太太前面。
二太太望着芙雅不費力氣的便走了上來,驚訝的。滿臉喜色說道:“閨女,看你的氣色不錯,好像好了不少似的。”
芙雅點點頭,親切的握着二太太有些肥厚,但是敦實的手說道:“嗯。娘。有了你這些日子的照顧,還有那些價值不菲的草藥,我着實是好了不少。這都是托你的福。”說到這裏的時候芙雅心中被自己惡心的話給怔了一下。
二太太一臉笑容,但是這笑也不是從心中發出來,眼中只是微光斂了一下,親厚的說道:“好了就好。上來吧。我今天本是要去看你的,可是臨時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只能排些丫頭婆子去。你不回怪娘吧。”
“哪裏?”芙雅一幅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哪裏有,娘派自己的心腹去。就像自己去了一樣,娘的心意女兒還是明白的。”
二太太釋然一笑道:“那就好,閨女既然過來了,就到上面歇歇吧。娘這裏正好有些不常見的吃食,閨女你氣色現在不錯了。道是可以多多嘗嘗,也不用顧忌身子了。”
芙雅點點頭道:“多謝娘的疼惜。女兒着實是好了不少,也是可以吃些了。”
二太太敦實的身子拉着芙雅便往上去了。
建邺的樓閣多高,而且沿着地勢的起伏而建立,這自是有一定道理的,越高的地方到了冷的時候不僅可以防潮,而且可以防寒。
上這個二太太的樓閣,大概也是走了不少路程的。
一會兒兩個腿腳皆好使的母女走到了樓閣裏面。
二太太屋子的風格依然是低調而華麗的,縱橫之間,擺放的瓷器以及器具都是不菲的,但也不是十分的張揚。
二太太拉着芙雅直接到了內間,裏面錯落有致的擺放着八寶及地的多寶閣子,上面的陳設擺放的也是有條不紊的,芙雅此時忽然想到一句話叫:疏可走馬,密不透風。
不禁想到了二太太的行事作風,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娘,看你最近的起色也是不錯的。”
二太太一手攙着芙雅,将她扶到軟塌之上,又命丫頭端上幾份水果,幹貨說道:“閨女,這是東邊來的鮑魚果酥脆甘甜,你嘗嘗。”
芙雅接過這個棕色殼子的堅果,仔細看了一下,一股油栗的清香撲鼻而來。不禁手捏了一下那堅果的殼子,頓時啪一下打開了。
白嫩而泛着植物油光的果子打了開來。
芙雅輕輕一聞,似乎比榛子還要清香一些。不禁望了一下二太太,伸手将果仁遞了過去道:“娘,你先嘗嘗。”
二太太看着芙雅一臉親厚的樣子,笑着說道:“你先來吧。我吃過了,我常吃。”
芙雅笑着咬了一口,果真是松脆而耐人尋味的。
待芙雅吃完這個果仁,二太太又遞上一把其他的東西,芙雅只是淺淺望了一眼,連忙搖搖頭道:“不了,娘,我是有事來找你的。”
二太太一蹙眉,一絲詭異的笑容浮上臉頰,詢問的問道:“你不會是要救你丫頭吧?”
芙雅也是一臉笑容,但是搖搖頭道:“不是。”
二太太似乎看不明白,但是沉聲問道:“那麽,你是要我嚴厲的處罰芙軒?”
芙雅連忙搖頭道:“不是,娘其實我是想讓你放了芙軒,她是冤枉的。主要是我的丫頭不好。先惹了她。”
二太太似乎有些疑惑,眼睛望着芙雅的眼,不解的說道:“真的?”
芙雅連忙點點頭道:“是的,是我的丫頭惹了芙軒的。”
二太太精致,但是透着匠氣的臉,冷淡了一下說道:“閨女,你是病好了糊塗了,還是腦子又病了。你想想前幾年大太太是怎麽壓着我的,我處處都要受她的氣,現在剛剛好了一些,我們也是不能松懈的。雖說老爺将芙軒許了地位低微的安堯息,但是終歸有她這麽一個人在,我還是不放心的,卧榻之側怎容他人安睡?”
這句話說的和穆思琪是一樣的,但是芙雅聽着卻感覺不同了,這後者明顯是要斬草除根的。
芙雅見着氣氛緊張了,連忙轉移話題說道:“今年的柑桔不錯,娘多吃些,對皮膚好。”
二太太一愣,連忙接過芙雅手中的橘子。不容她轉移話題,接着說道:“這芙軒是不能姑息的,只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