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結仇

H市裏位于中心一帶有數十家地下酒吧，它們分別嫡屬于三大幫派，邪神組織，東一幫以及統領三大碼頭的閻火盟。

火紅色的燈飾招牌深夜中顯得格外招搖。

越過混亂的人群，酒吧的三樓是一處辦公房間，而此刻雷霆正穿着幹淨的白襯衣，胸膛半露坐在辦公椅上，他手裏拿着的正是當日舒然被偷拍的照片，雖然這些照片當初的用途并不在這，但是如今卻成為他睹物思人的最佳首選，每當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就習慣拿出她的相片，畫面裏她坐在酒吧中，側首托着腮望着舞池，眼神清澈而純真，就像是誤落入凡間的精靈，并不屬于那遍污穢，一開始也許他就看清了這點所以才不敢靠近她的吧，她的人生幹淨的如同一張白紙，他深怕自己沾滿血污的雙手玷污了她。

即便是如今她變得憤世嫉俗，即使她嘴裏口口聲聲說要報仇，但他知道在舒然內心深處根本就不想報複任何人，她只是想折磨自己。可是他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呢？即便是她的報複是假的，他亦會為她讨回公道。

“大哥，查到了。”肖寬敲門走進辦公室，雷霆收回神游的思緒，看着手下。

“有兄弟在碼頭看見過他出現，不過到現在還沒有查到他的地址。他藏的很隐秘，而且警覺性很強，弟兄們幾次跟蹤都被甩掉了。”肖寬只覺得遇上了狠角色。

雷霆看着那一堆照片，那個油頭诟面的男人衣衫褴褛，眼神裏卻透露着狡黠的目光，令人看了之後心生厭惡，“繼續跟蹤，務必要查出他的地址，另外收集一下他的資料以備不時之需。”

“知道了，大哥。”肖寬點頭轉身離開房間，四周忽而又寂靜一遍。

雷霆将袖口的相片掏出來看了最後幾眼，才小心翼翼的放進口袋裏那些虧欠你的人，不管他們逃到哪裏，我都會一一逮回來。

H市東碼頭不明原因起火，直接間接原因都領掌管者損失慘重。

神農一腳踹飛辦公玻璃臺，火冒三丈“碼頭起火一事到底查出來沒有？老子一夜之間幾百萬全部燒了，再查不出始作俑者，老子就将你們通通丢盡海裏喂鯊魚。”

幾名得力幹将面面相觑，誰都不敢說話，碼頭起火是在深夜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那個時候除了輪流守夜值班的沒有幾個人會在場，可是要這樣将責任推出去，只怕會被老大罵的更慘。

這時不知誰大膽的冒出一句“說不定是故意設計陷害我們的。”

“哦？說清楚。”神農來了興趣說道，那人便壯着膽子站起來将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自從老大得到東碼頭後，道上多少人惦記着這塊肥肉，都想來分一杯羹，東一幫也有嫌疑，說不定伏羲就是想讓老大你下臺，将碼頭取而代之。”

“照你這麽一說，閻火盟不是嫌疑更大？誰都知道雷霆一心想将碼頭全部壟斷，現在這樣一來不正好合他的意嗎？”為了将黑鍋推出去，幾個人紛紛提出懷疑者，果然生性多疑的神農沉思片刻，心中當下有了判斷。

“伏羲還沒有那個膽，看來是雷霆時時刻刻想奪回碼頭了，笑話！已經到手的肥肉還能搶回去？真當我神農沒人了？派個兄弟去探探，雷霆現在哪裏。”想跟他玩黑吃黑，簡直不自量力。

H市商業中心的街道這個時候原本該行人很多的，但是卻硬生生空出了一大遍空地，廣場上一個人也沒有。

“媽媽，他們為什麽都擠到一邊啊！”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好奇的指着那些擠到邊緣的行人，話剛一出口，就被年輕的母親捂住嘴巴，連人帶抱的飛奔到牆角。

雷霆一行人約莫二三十左右，黑衣黑褲雖然兇神惡煞但手上并沒有武器，迎頭走來五六十人穿的花花綠綠，但神農身上穿的就紅的紫的藍的粉的圓點襯衣。

“神農，你這是什麽意思？”楚峽不悅道“這裏是我們閻火盟的地盤。”

“你們的地盤？你們在我碼頭上放火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那是我邪神組織的地盤？”神農這一番話令閻火盟的人格外詫異。

雷霆這時擡頭看着神農緩緩說道“閻火盟從來沒有做過，你想坑我黑背這個黑鍋有證據嗎？”

“證據？我知道你丢失了碼頭很不甘心，但那也是你自願的。現在想要從我手裏奪回去，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今日我給你面子，這次失火我總共損失了600百萬，你識做，我自然識做。”

“那就是沒得聊了？”雷霆似笑非笑的問道。

“啊，還有第二條路，你再将西碼頭讓出來，這樣我們的帳就一筆勾銷。”神農貪得無厭的大放闕詞。

雷霆上前一步霸氣道“我雷霆向來做事說一不二，沒有就是沒有，你沒證據就想坑我背黑鍋？真當我閻火盟沒人嗎？”他指着神農眼神桀骜不馴。

這時閻火盟的人紛紛從衣服底下抽出明晃晃的水果刀，齊刷刷的做好迎戰的準備。

“大哥，跟他啰嗦那麽多幹嘛？直接上就是了。”楚峽第一個吼道“今天就将邪神打成瘟神。”

“那就試試看。”神農眼神一眯，身後的弟兄像是螞蟻一般沖上去，刀火相見，锵锵锵锵火花四射，但他們沖到雷霆和神農身邊卻自動分流，不敢攻擊，形成了奇怪的氣流，當初雷霆出道的時候一個人滅了一個幫，那浴血奮戰的場面可是在道上傳唱了很久，早已經成為了神話般的人物，神農也不甘于人下，手段殘忍還是武林高手，曾經的地下擂臺賽上十連冠，像他們這樣的小腳蝦誰惹他們就是找死。

那些行人一看到打架，吓得紛紛逃走躲回家中不敢停留。

神農雷霆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火化崩裂，疾身沖上前拳腳相向，神農向來不愛攜帶武器，他的腕上帶着鋼制的護具可攻可守，雷霆抽出腰上的皮帶，那竟是純銀打造的鞭子，雙手一滑竟變成了利劍。

兩人火拼免不了會傷到身邊的倒黴蛋，傷多了大家都紛紛停了下來，傷痕累累的各自圍城一堆看着自家老大PK。

雷霆飛身雙踢，均被神農的護具擋住，他順勢淩空翻轉攻向神農的背，穩穩落地。待到神農翻身的時候一劍抵在了他的胸口。

這一連串動作堪稱完美，他們看到眼睛都發直了，什麽武俠片都比不上這些貨真價實的畫面。

“你輸了。”

“老大，老大。”神農身邊的小弟開始出現不安的聲音。

“我放你走。”雷霆收回劍，退開一步。

神農身邊的兩個手下忙上前扶起他，但站穩後神農将他們都推開了，他指着雷霆不甘心道“雷霆，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是我的手下敗将，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雷霆傲然回頭看着邪神組織的人說道“今日是你們以多欺少，日後想要欺負別人的時候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現在馬上給我滾。”

閻火盟的弟兄瞬間噓聲四起，他們紛紛圍上去，邪神組織的人步步後退，最後在神農一聲‘走’令下，紛紛撤退。

“大哥。”楚峽走到雷霆身邊擔心問“你沒事吧。”

雷霆搖搖頭，一手握住電線杆臉色有些不對勁。

“大哥。”楚峽急忙扶住他。

“別聲張，送我去醫院。”雷霆咬着牙這樣說道，楚峽才知道方才大哥是硬撐的，雖然他看不起神農，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拳道高手，大哥跟他過招豈有不受傷的，若不是神農多疑，又顧及顏面只怕也會想到這一點。

閻火盟的人都不知道自家老大受傷的事情，只有閻火盟四大堂主才知道。

醫院檢查結果肋骨斷裂，勢必得休息三個月才能恢複。

得到消息的肖寬，雲易和朱雀深夜抵達醫院。

他們從楚峽口中得知一切後，心才定下來，但一想到大哥需要卧床三個月就心疼。

“大哥受傷的事情不能讓神農的人知道，否則他們勢必會鬧翻天的。”雲易沉吟一會說道。

“現在大哥需要靜養，得送回山莊好好調養。”肖寬點頭同意雲易的說法。

“那我們誰去照顧大哥？”楚峽問出心中最關心的問題。

“還能有誰？只有一個人最合适。大哥出事都是因為她。”

朱雀話一出，其他三人紛紛同意。

三日後當肖寬出現在公寓樓下的時候，舒然着實有些吃驚。

“抱歉，嫂子，我打聽了一下知道你在家，就過來了。”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舒然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果然肖寬告訴他，雷霆出事了。

算上肖寬來找她的時間，雷霆已經卧床五天了，數日天前秘密從醫院轉移回到秘密山莊。

舒然她沒有想過自己又會回來這裏，感覺她離開并沒有多久似的，那廚娘還是那廚娘，一切仿佛她沒有離開過一般，雷霆的房外站着他的三大護法，朱雀緩緩上前極不情願的說道“若不是我手上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我不會讓你再接近大哥。”

“大哥他在裏面。”雲易打開房門朝舒然示意。

在他們的注視下，她緩緩走進那扇門內。

他的房間竟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藥水味，大床的旁邊還放着醫療儀器，他上身沒有衣服，結實寬厚的肩膀顯得有些單薄了，沉睡的容顏好像一個誤落凡塵的王子，剛在來的路上肖寬大致跟她說過他受傷的事情，心情很沉重亦很難過，即使肖寬說這是他們道上的事與她無關，但一切事情的根源歸根究底終究是她。他本不該是這樣的遭遇，本不該如此虛弱的躺在這裏，他該是叱咤風雲，號令四方的霸主，該是桀骜不馴的閻火盟老大，自從遇見她，似乎他的運氣就變得非常差，土地割讓，瑣事纏身還落得一身傷。舒然俯下身子凝視着他的俊顏，指尖不自覺沿着他的鼻梁劃下，一筆一劃的勾勒出他的輪廓，其實她的心早就原諒他了，當初無情的拒絕她或許只是為了不想讓她受傷，當家道中落的時候救她的人卻還是他，那個當初拒絕她的男人。當日恨他的沖動不過是因為最狼狽的一面被他看見了，也是因為那日之後她才發現原來內心中竟這樣在乎雷霆對自己的看法，寧可他日後會厭惡她，不如先反其道而行，他當初定是看穿了她那些幼稚的舉動，所以才會一直包容她的全部，如此這般對待她的男子，她的心早已恨不下去了。

眼淚滴落在他臉上，仿佛驚醒了沉睡的王子，舒然想要悄悄抹去，他卻已經醒了，看到她的眼神由一開始的不相信到最後化為驚喜，一連串的轉變也是看的人心動，只可惜他傷及肋骨，仍無法說話，就連呼吸都必須很小心，稍有激動就會痛苦萬分。

“不要激動，我在這裏，我會一直在這裏陪着你的，現在的你不需要說話，因為我就是你的眼，你的唇，你的四肢。”

他的眼神由愉悅因她的話而變得灼熱，視線直勾勾落在她唇上，舒然會意，不由得臉紅，她緩緩低下頭輕輕壓上他有些剛硬的唇。她沒有動，他亦然，只想感受彼此的真實存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沒打點滴的手緩緩壓在她的背上，沒有使力，舒然卻擔心壓到他，雙手撐在他兩側，這個姿勢倒也是奇特，她不敢亂動，然他當初靜寂的唇卻不滿足于此，開始探索，吸允，她的牙關沒有防備就這樣被他闖了進去，漸入沉醉的舒然癱軟在他懷裏，才驚覺壓到了他的傷口，忙退開，紅唇微腫發絲紊亂，別有一番滋味。

他不悅的瞪着她，似乎不滿足她離開。

“你有傷，這樣不好。”她這是在擔心他啊！舒然小聲卻理直氣壯的說道。

他很好，他很好，他不夠還要！

他眼神迸射出來的信息令舒然心中苦笑不得，她搬來一張椅子坐在他身邊，如他所願再度傾身吻住他，這樣即使陶醉也不會再壓到他了，似乎他亦是料想到這一點，唇舌極盡挑 逗，不一會兒她便渾身發熱，任其施為。

雲易小心将門縫關上，阻隔那一室暧昧的春光，四人除了朱雀面色不太好之外均露尴尬。

“我們現在是離開還是？”楚峽清清嗓子，試圖拉回自己的神志。

“如今我們跟神農算是徹底結上梁子了，不過短時間內邪神組織不會對我們怎樣，但不能讓他們知道大哥受傷的事情，我們還是回去各自的堂口，免得引起疑心。”雲易說道。

“也好，就這樣定了。”朱雀轉身就走，肖寬按住她的肩膀。

“看開一點，她是大哥的女人。”朱雀對大哥的心意，他們三兄弟都知道，只是不點破，畢竟感情這件事誰也無法插手。

“我很好，我沒事。”朱雀倒是灑落，她回頭看着他們三個“只要她對大哥好，我無所謂，但是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大哥，我一定會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