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醫治皇甫酃

詩意蹑手蹑腳地向神醫宮大門走去,趁着簡钺給昨晚救回來的男子換藥的空隙偷偷地溜出去玩。

“東辰姑娘。”玄衣衛莫煙叫住了詩意,“您要去哪?”

“啊,哈哈,随便走走,哈哈。”詩意尴尬地撓撓後腦勺。

“東辰姑娘,您不必這樣的,宮主說了,只要東辰姑娘您要出去我們絕不攔你,只要有一名玄衣衛跟着保護您的安全就行。”莫煙正襟地說道。

唉,我就是因為不想讓你們跟着才溜的呀,詩意心裏默默哀悼。

“求求神醫救救我們家王爺吧。”門外突然傳來了哀求聲。

莫煙開門,只見幾名身穿皇族護衛衣服的人跪在門口,旁邊則是一頂轎子,轎簾上還有斑斑的血跡。

“可有梅花令。”一旁的莫煙立馬轉變剛剛對詩意恭敬的态度,冷冷的問着來人。

“有有,梅花令随後就到,還請神醫先救王爺。”領頭的人說道,随即磕了個響頭,跪在後面的幾人也跟着磕頭。

“梅花令到了就救人,這是神醫宮的規矩。”莫煙回答道,絲毫沒有被這磕頭的舉動所動容。

詩意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對于這樣的場景或許玄衣衛已經司空見慣了,冷血在神醫宮就像吃飯睡覺一樣平常,這個詩意不是沒有見到過。

昨晚的簡钺就像是一個嗜血的惡魔,若不是随後溫柔地對自己說話,詩意又怎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明知道昨晚簡钺答應救那個男子已經是簡钺的破例,今天看到這樣的場景就有忍不住想要救。

詩意狠狠地搖搖頭,讓自己從思緒中回神過來。

詩意跑向血染的轎子,揭開轎簾,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死對頭皇甫酃,有一時的沖動,詩意是不想救他的,但是一想到這人其實也沒有害過自己什麽,又軟下了心。

“莫煙,我保證此人一定有梅花令,讓他們進去吧。”詩意用懇求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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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是別人莫煙是不會聽的,作為玄衣衛都是無條件地服從簡钺的命令,但是這個女子在神醫宮這幾日,神醫宮的人也都心知肚明,此人絕非一般人,宮主待她大家也看在眼裏,既然是東辰姑娘開了口,莫煙再三考慮同意讓他們進來。

轎子快速地擡進了神醫宮,護衛在玄衣衛的引導下來到了一間廂房,将皇甫酃輕輕地置于床上,皇甫酃的傷口還是不斷地往外冒血,房間裏充滿了血腥味,令人作嘔。

此時簡钺也趕到了廂房,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竟然是皇甫酃,不禁冷呵一聲,世事無常,前些日子還與自己鬥嘴的王爺現在卻危在旦夕地躺在床上等待救治。

皇甫酃的護衛看到簡钺到來,各個跪倒在他面前,哀求簡钺的救治。

簡钺當然不會為此而動容,救治皇甫酃的原因僅是那一枚梅花令。

“不想讓你們的王爺死,就給我滾出這個房間。”聽到簡钺的發話,皇甫酃的護衛們識趣的離開了房間。

簡钺來到皇甫酃的跟前,查看他的傷勢,接過身邊玄衣衛遞着的醫藥箱,正要給皇甫酃拔劍時,想到了詩意還在房中。

簡钺開口說道:“如果還想吃下午膳的話,最好不要看。”

簡钺沒有點名道姓,但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說給詩意聽的。

“嗯,沒事,你繼續吧。”詩意自信的說道。

聽到詩意沒有想出去的意思,簡钺也不再說什麽,專心地給皇甫酃拔劍。

撕開皇甫酃的傷口處的衣服,刺眼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傷口周圍都已經呈黑色狀,看來劍上還塗有劇毒。

簡钺一把脈,眉頭緊皺。天蠶心,此毒雖不會置人于死地卻會讓人生不如死,這毒民間是不會有的,乃是皇家之毒,專門用來對付不守宮規的宮女和妃子,又是皇家的争鬥。

簡钺用弗麻散塗在傷口的周圍,弗麻散的用量要十分準确,它是一種麻醉藥,用量過多會斷送一個學武之人的後半生。

接着簡钺拿起已經用火消毒過的小刀,隔開了皇甫酃中箭邊上的肉,以便箭能夠拔出,不傷到心髒動脈。

此箭偏離心髒只有半寸,明眼人看來下手的人射功不怎麽樣,但是睿智簡钺明白這人的箭功超凡,既要讓人看出是致命傷,又不想讓皇甫酃死,這一箭真是煞費苦心啊。

“嘔~”看到此番場景,詩意頂不住惡心,捂着嘴巴,沖出了房間。

看着詩意的離開簡钺輕笑一聲,這丫頭,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對于皇甫酃的治療很順利,半個時辰後簡钺也出了房間。

這時已經是晌午,到了午膳的時辰。

詩意和簡钺在大堂吃飯。

詩意嘟着嘴,将菜夾起又放下。

“怎麽,沒有胃口?”簡钺問道。

“……”

見詩意不回答,簡钺笑着将一塊紅燒肉放入她的碗裏:“來吃一塊紅燒肉。”

“嘔~”詩意看見這塊紅燒肉,就聯想起剛剛簡钺切開皇甫酃傷口的場景,心中泛起一陣惡心。

這分明就是簡钺在耍她。

詩意站起身用手指着他生氣地說道:“你明明知道的!”

“呵呵,哈哈哈哈。”簡钺忽然大笑起來。

站在旁邊的玄衣衛面面相觑,自他們入神醫宮來從來都沒有看到宮主笑,更何況這一次的大笑。

“我提醒過你的。”簡钺整了整笑意說道。

這一切都被在屋頂的老人聽在耳裏,撫養簡钺以來,這孩子就沒有笑過,一直活在仇恨裏,今日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孩子笑。

這丫頭說不定就是簡钺的心門鑰匙。不過發展的也太快了吧。老人從剛剛的對話裏不免會想歪,畢竟剛剛老人不在場。

“臭小子,老夫離開幾日,就做壞事了。”

“師父!”簡钺放下筷子,來到大堂門口迎接他。

此人是簡钺的師父,江湖上稱邊疆老人,醫術超群,簡钺繼承了他的絕學。同時此人也是撫養簡钺長大的,簡钺視他如父。

“來來來,小丫頭別生氣,跟我這個老頭子說說,簡钺怎麽欺負你了,我一定會讓着臭小子負責的。”邊疆老人走到詩意跟前安慰道。

“前輩你叫簡钺‘臭小子’,哈哈哈哈。”詩意直接忽略了其它字。

簡钺則是琢磨了剛剛師父說的話,突然想到剛剛與詩意的對話和詩意的舉動,連忙開口解釋:“師父,你誤會了。”

“什…什麽我誤會啦,作為男人就應該勇于承擔。”邊疆老人指責道。

“如果師父不信就把把她的脈。”簡钺也不争辯,想了個最好的辦法。

邊疆老人抓起詩意手,把了把脈,脈象看來這女娃還是個處子。

“嗯……嗯哼”邊疆老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打算轉移話題,“丫頭,你叫什麽名字啊,怎麽會在神醫宮?”

“我叫東辰詩意,受了內傷在神醫宮靜養。”

“東辰……”邊疆老人若有所思起來。這丫頭該不會是……“你是冰狩……”

“師父!她是六藝老人的徒弟。”簡钺及時打斷了師父的話。

“哦,那個老家夥的徒兒啊。”邊疆老人也是個聰明人,簡钺打斷了他的話,說明這丫頭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嗯。”詩意應和道。

“小意,你去看看昨天我們救回來的那個人醒了沒有。”簡钺有意地支開她。

單純的詩意也沒有多想,聽話的離開了大堂。

看到詩意離開,邊疆老人和簡钺的談話也切入了正題。“為師離開這幾個月,去了冰狩族曾經就生活過的地方,還是找不到解你身上毒的藥引冰霧花,看來這真的和傳言一樣,冰霧花的生命和冰狩族族人的生命是聯系在一起的。族生花盛,族滅花絕。”

“族生花盛,族滅花絕嗎?”簡钺輕聲說道。

“钺,那個丫頭真的是冰狩族的遺孤嗎?”

“是。”

“那不正好,雖然沒有冰霧花做藥引,但只要那個丫頭真的是冰狩族的血統,只要用她的血,來淨化你的毒,不就可以……”

“師父,我不會這麽做的。”簡钺眉目一沉,連忙否決。

“你早知這個方法,對不對?”邊疆老人的拍拍了簡钺的肩膀說道。

“你也早知道六藝老頭收了個冰狩族遺孤當徒弟,是不是?”邊疆老人雖是反問,語氣卻十分肯定。

“師父,徒兒從小因此毒不能行走,在輪椅上待了二十幾年,也不奢望以後能夠下地走路,既然冰霧花絕跡,便是天意,我不想強求。”簡钺轉過身,擡頭門外的天空。

唉,什麽不奢望,不強求,都是屁話,邊疆老人心想。

一心想要複仇的簡钺,怎麽會說出這種話,還不是不要那丫頭失血而死。看來钺這小子是紅鸾心動了,不過這樣的改變也好,簡钺變了好多啊,變得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

“唉,钺,這是你的人生,為師也不想幹涉什麽,師父活了這麽一把年紀,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解掉你身上的毒,讓為師想想還有什麽辦法解掉你的毒,我今日這一走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啊。”

“師父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簡钺面對着師父說道。

“為師走了。”身形一閃消失在藍天中。

……

詩意一打開房門刺鼻的藥味撲面而來,男子赤裸着上身被白布條包裹着,胸口的劍傷很深,血跡滲出染紅了白布條。

絕美的臉讓人看了十分舒适,緊鎖的雙眉許是在做不順心的夢,詩意擡手撫平了緊鎖的雙眉。

這時詩意看見男子的手指一顫。

他醒了嗎,詩意想着。

蹲在床前靜靜地看着他,男子睫毛微顫,漸漸地睜開了眼睛。

詩意試探地問道,“你醒了?”

“我沒死?”男子問道。

原本以為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了,現在卻平安無事,慶幸自己遇到這個女孩,我的命是他救的,從現在開始我的命就是她的。

“呵呵,你沒有死。”那女孩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麽,對着自己興奮的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你叫什麽?”

“翡紅。你呢?”

“東辰詩意,叫我詩意好了。”

東辰……詩意嗎,翡紅在心中默念,很少見的姓氏呢。

翡紅問道:“對了,我的衣物呢?”

“都在這裏。”說着詩意便從不遠處的桌上抱來了翡紅的衣物。

衣衫已經被劍刺爛,上面還留着幹掉的黑色血跡,一柄染血的劍,還有一塊精致的墨色玉簡。

翡紅艱難地起身,接過自己的衣物,又拿起那塊墨色的玉簡說道:“詩意,這塊玉簡送給你。”

詩意接過玉簡,心裏想到,哇塞!墨玉耶,超值錢的。

詩意好奇的問道:“為什麽送我啊?”

“你救了我,從今天起,我的命便是你的,執掌這玉簡的人便是我翡紅的主人,整個天機閣随主人調遣。”說着翡紅頂着艱難的身體,在詩意面前跪下。

詩意被翡紅的舉動吓退兩步,将手上的玉簡放在了身後的桌上,說道:“這玉簡我還是還你好了,我不想做你的主人,也不想要什麽天機閣。”

跪在地上的翡紅詫異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這全天下人都想要得到的玉簡,在她口中卻顯得一文不值,是她不知道這玉簡的作用嗎,“不管你接不接受這玉簡,你都是我翡紅的主人。”

“還……還是算了吧。”詩意說完沖出了房間,心想這個人不是不是受傷傷到腦子了,一醒來就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哎呦。”剛一出門的詩意就撞到了過來的簡钺,還好簡钺眼疾一把扶住了快要摔跤的詩意。

“怎麽了?”簡钺問道。

“昨天救回來的那個人腦子好像出問題了耶,他一醒來就塞給我一塊玉簡,

還讓我當他的主人。”詩意解釋道。

“是嗎。”簡钺聽完詩意的話進了房間。

詩意也跟在了簡钺的身後。

進入房間,只見墨色的玉簡放在桌上,翡紅則站在一旁愣着,因為剛剛身體動作太大,翡紅胸口的傷又開始滲血。

簡钺見此狀,将手中的金針射向翡紅,止住了胸口流出的血液。“還想活命的話,就躺回床上。”

“神醫簡钺!這裏是神醫宮?!”翡紅驚訝道。在一旁的詩意點點頭,“為什麽救我,我沒有梅花令。”

“我知道你沒有,本宮主愛救誰就救誰。”簡钺向翡紅靠近說道:“還不快滾回床上。”

“啊,……是是。”翡紅被簡钺的話語震驚到了,像個小孩子一樣乖乖地躺回床上。

一旁的詩意捂着嘴,抽笑不停。

簡钺揭開覆在翡紅傷口處的紗布,塗上了秘制的金瘡藥,拔去了翡紅身上的金針,覆上了一塊幹淨的紗布,再綁好繃帶。

簡钺說道:“傷口再裂開一次就要留疤了,你好自為之。”

“多謝神醫。”翡紅謝道又扯住詩意的手說:“主人,收下玉簡吧。”

詩意看着翡紅懇求的眼神,又看了看簡钺,仿佛想在簡钺這裏得到答案是否該接受。

簡钺看見詩意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便說道:“收下吧,等你急用錢的時候可以把它賣掉。”

“什麽!”翡紅不可思議地看着簡钺。

簡钺俯身對翡紅說道:“如果想讓詩意收下這玉簡,就給我閉嘴。”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詩意拿起桌上的玉簡揣在了懷裏,對于金錢她一向是來者不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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