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原來是師兄
九方笑只覺得天空一道驚雷閃過，登時有些焦了。
小兒子？這虞姨看着也不過三十出頭，這小兒子能有多大？不會毛都還未長齊就急着給他找媳婦了吧。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好嗎！
“您是怎麽識破我的。”她自認為沒有出什麽纰漏。
“确實是毫無纰漏，”吳素素像是看懂了九方笑所想，柔柔一笑：“只是太不巧了，你當時嘴角的血痕，可是在口中化了六珍丹所流？”
九方笑一驚，這可是師尊研制出的藥丸，這女子怎會知道！
“本來呢，我一介女流，又不懂藥理自然是不知的，可偏偏這六珍丹被我家那混小子用得爐火純青，用它裝病來躲避我。這一開始我總是被吓得不輕，次數多了倒被我察覺出了貓膩。一般人只怕聞不出來，可如今我可是對這藥的味道那是敏感地不行。”
話說到這，九方笑怎麽也明白了。這世上能用上六珍丹的人應該就不多，還能這麽用的勤快的，想來除了她的幾個師兄師姐不作二想。
這二師姐嘛，首先就可以排除了。影也是不太可能，跟吳素素口中描述的混小子形象也搭不上，那麽應該就是她的大師兄了。曾經聽影說過，大師兄聰慧沉穩進退有度，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一面。九方笑看了看對面看着她滿面慈祥的吳素素，忍不住一陣同情心泛濫，這大師兄如此分裂必定是被她娘逼婚給逼的。
“小姑娘，我家那小子的藥可是師門之物，你如今也使得，應當是同門吧。”
也沒什麽隐瞞的必要了，九方笑點了點頭。
誰知吳素素卻笑得更歡暢了：“那敢情好！這個是天賜的緣分啊，就給我撞上了，所以是上天注定要你做我家媳婦兒的，親上加親嘛。要是你師尊知道了，也定然歡喜。”
九方笑努力維持着手指的穩定，指了指自己：“我？這不太好吧。都還不熟……”
“哎，這根本不算問題，虞姨這不是要帶你回家了麽，有機會好好熟悉的。”
九方笑自認是膽大的了，沒想到今天碰到一個膽更肥的！都不知道自己為人秉性也敢把自己往兒媳範疇裏劃。這架勢簡直就是個女流氓啊！剛才的一派端莊貴婦人樣去哪了？！
她現在出手放到她還來得及嗎，跳車還來得及嗎？
就在九方笑捏緊包袱準備做點什麽自救的時候，柔柔的笑再次傳來，她心裏一個咯噔，真是怕了這個笑聲了。
“小姑娘，你以為在我知道了你和我兒師出同門之後，還會将你當個弱女子沒有任何防範嗎。”
小的不敢這麽想，小的不想跟你回家只想自己去玩耍啊女俠！九方笑心底兩行清淚。
“你剛剛喝的白泉山水裏，我加了一點軟骨散，當然這也是從我家那小子那兒順來的。畢竟是幫他找媳婦兒嘛，總要他自己出點力才好。”
九方笑暗暗運了幾次勁，果然半點內力使不出來。她順帶罵上了還素未謀面的大師兄。
馬車飛快地前行着，九方笑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想說話，吳素素也消停了正在閉目養神。約摸半個時辰後，馬車已經駛過了戶元縣的碑界。
一刻鐘後，馬車終于穩穩地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
九方笑确實屁股都做得有些疼了，趕緊下車舒展了一下腿腳。
書“虞府”兩個燙金大字的門匾高高地懸于正門上方。高門銅釘石獅威嚴。果然是個大門大戶。
吳素素挽着九方笑的手往前走去，瑤書緊跟其後，瑤琴快步上前去叩門。
大門應聲而開。一管家模樣的老者忙行禮問安。
幾人進了門，內裏遍植花草，假山湖水，雕梁畫棟甚是富麗。
吳素素看着身邊目不斜視無太大驚嘆之色的九方笑心內又是一陣滿意。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
九方笑眼睛一轉，開始思索。這九方笑的名字定然不能說，一說就露餡。那叫什麽呢？半個九方…四點五個方？
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九方笑微微一笑：“我叫方笑。”
“方笑啊…這名字好。”吳素素牽過她的手轉身對瑤琴道：“去把西廂的客房打掃一下給方姑娘住。然後撥兩個丫頭下去給方姑娘使喚。”
“是，夫人。”
九方笑本想阻止，但轉念一想自己總歸是要溜走的，随她們怎麽折騰吧。
“走，曉丫頭，陪我去湖心亭做做，那兒風景不錯。”
九方笑乖乖地陪着走。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她們放松警惕。
一路曲徑通幽。
吳素素狀似不經意地問剛剛替了瑤琴跟上來的瑤畫：“二少爺在何處？”
瑤畫面色有些不自然，支吾道：“夫人，二少爺……二少爺……他……”
“他如何？”
“二少爺一個時辰之前出府去了，府院門攔他不得，有好幾人都被打傷了。”
吳素素暮然停步，柳眉倒豎：“這混小子，回來才幾天，就這麽呆不住！”
九方笑在心裏卻是笑翻了天。
溜的好，溜得妙啊！
“快派人去找，找到了就說夫人我今日去臨縣游玩，不小心招了賊人，被打成重傷卧床不起了。看他回不回來。”
小丫鬟領命就去了，看來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九方笑卻無聲地抽搐着嘴角，有這樣的娘親換成是自己也不太想在家久留的。心裏對這個師兄的同情又再次泛濫起來。
晚膳的時候，她還被迫了解了很多虞府的信息。老爺虞雲天是虞家庶子排行老四。成年後自己出來從商，之後便在這河口縣安身落戶。今天似乎正好是外巡的日子，并不在府中。他與吳素素育有兩子。大兒子虞行今年二十有四，是個文化人，平時喜愛舞文弄墨。原本是打算繼承家業，但今秋科舉新開，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于是在數日前已經和其夫人一起動身趕赴玉平城了。二兒子虞征今年二十有二，從小喜好武道愛擺弄一些花花草草。聽了這一家的成員，再看看面前這秀眉菱唇明眸善睐的婦人，九方笑開始感嘆古人的保養功夫。
吳素素口中的混小子，自從拜師學藝之後就更加的精怪，讓吳素素拿他毫無辦法。去年開始她就張羅着給小兒子相親，可這脾氣古怪的兒子就沒一次乖乖聽話，不是裝病就是溜走，而他武藝又高，府裏根本沒人擒得住他，這一拖就是一年多。
說到這，吳素素又是柔柔地笑看了九方笑一眼，看得她眼皮直跳感覺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