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修)
又是一年除夕,裴洛洛清晨起身送付少成上朝,說:“夜裏肯定鬧得晚,就別過來了。讓張福英以前把姜茶備好了,別受涼,聽到沒有?”
付少成正伸着手讓宮女們穿大衣裳,聽了這話,伸手捏了捏裴洛洛的鼻子,說:“知道了,你也早睡,壓歲錢我給你備着呢,回頭我讓趙謹給你送過來。”
裴洛洛聽完就笑了,說:“知道了,快去吧。”
當晚,付少成并趙秀依例在兩儀殿宴請文武百官并衆命婦。年前,趙秀琢磨着裴洛洛也該出來見見人了,可惜付少成以她身體不好為借口,讓她待在承恩殿,還是沒出來。趙秀又撕了一個手帕,看來母親說得對,裴洛洛什麽時候誕下皇子,付少成才會讓她出來。到時候,靜妃估計就得成靜貴妃了,再加上看在皇子的面上,真就誰也不敢為難她了。可是裴洛洛有了孩子,對她也是有好處的。付少成一直壓着不立瑜哥兒當太子,不就是想拿太子之位做交換嗎。這後宮還是得進人才好。
在座的魏國公夫人往上面掃了一眼,見只有帝後二人,不禁皺了皺眉頭,被旁邊的齊國公夫人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低聲說:“您這是做什麽?承恩殿那位沒出來不是好事嗎?難道你還想拜她不成?”
天地君親師,魏國公夫人見了裴洛洛還真得下跪。可是她自信言語上能擠兌她,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她裴洛洛仍舊躲在承恩殿,讓她白白在家想了幾天的詞兒。
“縮頭烏龜。”魏國公夫人腹诽了一句。她還就真不信了,那皇帝能讓她在承恩殿躲一輩子。
齊國公夫人倒是松了一口氣,讓她去跪那個靜妃,簡直會怄死她的。
付少成在上面,把下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魏國公跟齊國公碰了個杯,還交換了一個眼神。晉國公跟王丞相眉眼官司打的火熱。範丞相跟陸達聊得倒是開心。吏部孫尚書跟戶部鄭尚書不知道在讨論什麽,禮部李尚書跟刑部嚴尚書碰了兩次杯。付少成在心裏嘆了口氣,這朝廷上,自己的人還是太少了。除夕宴,食不甘味。
教坊司今年特意排了幾場不錯的樂舞。尤其是那個跳《六幺》的,舞姿真是輕盈柔美,一曲終了,掌聲雷動。連付少成都不禁贊嘆起來。
趙秀見狀,說:“皇上既然喜歡,不如就賞着舞娘些什麽。”
付少成聽了這話,往下面看了一眼,那舞娘跪在那裏,頭低低地埋了下去,反而更顯得身段優美,腰肢纖細。
“是不錯。”付少成說,“擡起頭來我看看。”
舞娘聽了這話,緩緩地把頭擡起來。瑩白的一張小臉,嬌滴滴的清水眼,含情脈脈。
付少成楞了一下,說:“可想要什麽賞賜?”
舞娘聽了這話,又盈盈地拜了下去,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婢子不敢有什麽想法。”
聲音也是溫柔嬌媚,簡直酥到骨頭裏。
付少成在上面一挑眉,說:“既然如此,那就賞你十個金元寶并脫了樂籍,好好回家過日子吧。”
舞娘一愣,覺得怎麽跟之前那人說的不太一樣。
“怎麽?不滿意不成?”付少成的聲音挂上了一層冷霜。
“婢子謝皇帝賞賜。”舞娘說完以後,起身退了出去,臨出兩儀殿的時候,她又看了付少成一眼,真是眼是水波橫,眉是山峰聚,一個眼神,千般風情。
付少成笑了,沒說話。趙秀在一旁,忽然間坐立不安起來,覺得教坊司真是廢物。
子時一過,曲終人散。
付少成起身帶着王福英就去了承恩殿。裴洛洛還沒睡,剛過了子時,她剛好梳洗完畢,準備睡覺。就看見付少成大門外進來,吓了她一跳,說:“不是說今天不過來了嗎?”
付少成沒說話,伸手把裴洛洛抱了起來,她吓了一跳,伸手攬住付少成的脖子,說:“你要幹什麽?”
“你說呢?”付少成笑着問她。
芙蓉帳暖,一室春光。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忽然發現頭發纏在一起,裴洛洛側着身子解了半天,付少成看她費勁,說:“用剪子剪了吧。反正就是一縷,也不多。”
“那這樣算結發嗎?”裴洛洛忽然間問道的。
付少成把她攬在懷裏,說:“算啊。”
裴洛洛笑了,說:“那我就喊半夏拿剪子過來來。”
付少成看着裴洛洛小心翼翼地把頭發剪了下來,果然已經糾纏在一起,成了一個死結。她把它放到荷包裏,說:“這我要留起來。”
付少成忽然翻身抱住裴洛洛,在她耳邊小聲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裴洛洛聞言轉頭看向他,眼睛裏滿是笑意,少女的青澀混雜着女性的妩媚,眼角眉梢,俱是風情。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一般,沒有過往,也沒有未來,只有他們兩個人,幻化成一顆能納須彌的芥子,天地星辰、萬事萬物皆在其中。
終于,付少成躺在床上,裴洛洛在他身邊,窗外的天空,已經微微發亮。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