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吓破膽

曾紫黛的外婆家在綿洲城北區,門前是三人并排的小道,青磚鋪成。

溫藍乘坐的馬車剛好駛進小道,如是四馬大車,這道恐怕是進不了的。

可以看出曾紫黛外婆并不是十分的富裕,但生活也不差。

曾紫黛下車叫門時,大門是家裏的管家開的,一見曾紫黛就驚喜地上前行禮,“表姑娘來了,老夫人今兒個還念叨着,快進來,快進來。”

接着這管家就喊了兩個粗使的婆子出來,幫着溫藍她們搬行李。

見到鐵大統領時,這三個下人都是吓了一跳,曾紫黛解釋,“這是溫藍姐姐家的狗。”

溫藍怕鐵大統領吓到人,連忙為鐵大統領套上鐵鏈鎖到了門內大柱上。

裏屋聽到動靜,很快就掌了燈,緊接着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奔出來笑臉相迎,“紫黛來了,這麽晚怎麽進的城?”

曾紫黛連忙說明了原由。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也出來了,溫藍不用猜就知道這人就是曾紫黛的舅舅,一個在監禦史下面的下面當文書的舅舅。

緊接着就是曾紫黛的外婆出來,這老夫人一出場,本來幫忙搬行李的粗使婆子就過去攙扶。

溫藍略微這麽一掃,就知道曾紫黛外婆家就三個傭人,一個管家兩個粗使婆子,跟她想象中一般的官員家差不多。

夜太深了,曾紫黛的外婆抱着好不容易見到面的外孫女說了幾句暖人心的話,然後就張羅着家裏的婆子把人送進房。

“趕了一天的路,肯定是又累又餓,我讓張媽給你們下碗面條去。”曾紫黛的舅媽站在房中對曾紫黛說道。

曾紫黛現在那有心思吃飯,她連忙跟舅媽介紹溫藍,“舅媽,這是我認的一個姐姐,她要去上京,所以我就讓她跟我一起同行到綿洲城,因為走的匆忙還來不及跟寫信告訴你們,您看能不能為她找一間客房。”

曾紫黛的這個舅媽以為溫藍是曾紫黛随身帶來的丫鬟,一聽說是認的一個姐姐,連忙過來跟溫藍打招呼,“那狗也是姑娘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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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那我吩咐廚房跟狗也做點吃的。”

“謝謝。”

“那姑娘先到紫黛房間坐一會兒,我去讓人幫你準備客房。”

“好。”

這舅媽走後,溫藍有些局促地站在曾紫黛的房間裏。

說實話,除了獵戶家,這曾紫黛的外婆家是她入住南朝的第二戶人家。跟獵戶家相比,她覺得曾紫黛外婆家雖然人很多,對她也很客氣,但是這裏裏外外總讓她透着些許不自在。

倒是在獵戶哪兒待的第一晚她住得心安理得。

還是趕快走吧。

溫藍這麽想着就跟曾紫黛商量,“曾姑娘,我就在你外婆家歇一晚,明天早上我就走。”

“為什麽這麽急?”曾紫黛上前拉住溫藍的手,“姐姐去上京有急事要辦嗎?”

“沒有什麽急事,就是想去看看。”

“既然這樣那就先在這裏住幾日。”曾紫黛拉着溫藍坐下,又讓随身的丫鬟為兩人倒茶。

“姐姐,你還沒有跟我說這餘大人的事情。”

溫藍一聽,就知道這事是躲不過,她想了想反問曾紫黛,“曾姑娘想問的是不是這綿洲城郡守餘懷遠?”

“正是。”曾紫黛聽到餘懷遠這個名字,臉莫名地紅了一下,她垂下頭害羞了兩秒支支吾吾地說道,“餘大人能把貼身的錢袋送給姐姐,跟姐姐自然是關系了得。”

好吧,其實毫無關系,只是抄小偷的家随便抄到了。

但,這些溫藍不能直說,她現在可是寄人籬下,就算是要說也要說得委婉一些。

例如:

“我是因為錢袋被偷了所以才借用餘大人的錢袋,其它我跟他不熟,是獵戶跟他熟。”

這話應該沒毛病,獵戶的身份連曾縣令都吓得不敢亂來,跟一個郡守應該認得也不算難事。

曾紫黛一聽連忙接了一句,“那姐姐到綿洲城來是不是應該把錢袋還給餘大人?”她說完馬上就跟溫藍出主意,“要不這樣,明天我先陪舅舅給監禦史賀壽,晚些回來就陪姐姐去買錢袋,到時候再陪姐姐一起去郡守府。”

去-郡-守-府!

不會吧,這曾大小姐為了接近這個餘大人這麽拼?

這可怎麽辦,到了郡守府,那個餘大人一見到這個錢袋自然就知道是怎麽回事,當時候他把她當成了盜賊,她還能搬出獵戶這個救兵嗎?

搬出來有用嗎,這郡守大人又不認得獵戶。

而她,也不知道獵戶叫什麽,到時候怎麽對接?

還是跑吧。

溫藍這麽想。

不多時,一個粗使婆子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面條,溫藍心事忡忡地吃下,又随着那老婆子去了一側的小廂房。

這一晚,溫藍摸摸索索地把自己的行李搬進了房間,又把鐵大統領弄進屋,她盤點着東西,心裏琢磨着怎麽從這曾紫黛外婆家溜走。

事實證明,計劃不如變化。

正當溫藍計劃偷偷地溜走時,都尉帶着手下的幾個小卒去了郡守府。

郡守府,一省之長的宅子,不必多說自然是高宅大院,門外有士兵站崗,裏面有護院把守,這房間裏也有端茶倒水的丫環。

餘懷遠坐在案前正在看下面幾個縣呈上來的文書,看了幾頁沒有心情,合上,擡起手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雖然官止郡守,但餘懷遠年齡并不大,他從小生活在上京,父親餘忠德在上京當禦都史,而他當中狀元後就被當今的皇上欽點到北平郡當了郡守。

北平郡,是一個緊挨着上京的郡地,也算得上是當今朝廷重要門戶。

在這麽重要的一個地方當郡守,餘懷遠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特別是近日,江湖人士聚集到綿洲城搞什麽烏山法頭大會。

這着實讓他十分頭疼。

一直以來朝廷跟江湖上的這些門派都是相安無事,但這都是基于這些江湖門派擁護朝廷的情況下。

而這個烏山法頭大會,明面上是幾大門派聚集在一起研究烏山法頭的開解方法,但實際是什麽無人能知。

所有民間組織聚集都會引起朝廷的重視,餘懷遠也不另外。

從他得知綿洲城有烏山法頭大會這件事後,他就開始派人暗中調查。

而他,也親自去了一趟于都城,在這個與外界相聯的縣城裏打探着虛實。

明天就是烏山法頭大會的日子,而他卻沒有得到任何可靠消息,所以他一直沒有入睡。

就在這時,外面的護院來報,說都尉王金漢求見。

王金漢是餘懷遠派到城外打探消息的人員,聽到他求見,餘懷遠連忙讓他進來。

王金漢進來行了一個禮,然後把自己在城外打探的情況如實地向餘懷遠做了彙報。

“這幾日确實有很多江湖人士進城,但我在城外查看并沒有大隊人馬集結,看來這個烏山法頭大會只是那些武林人士的日常活動。”

“再無其它異常?”餘懷遠問。

王金漢想了想,“于都城曾縣令家的小姐到綿洲城了,正巧我在城外的客棧碰到就把她帶進了城,其它……”

“哦,這個曾小姐帶來的一個廚娘手藝了得,不過也很奇怪,她一個區區小廚娘卻有一顆魚眼大小的金珠。”

“魚眼大小的金珠?”餘懷遠眉頭一皺,“你親眼看到的?”

“是,我親眼看到的,那金珠十分圓滑,應該是從什麽飾物上取下來的。”

“就一顆?”

“她就掉了一顆。”

“你說這廚娘是誰帶來的?”

“曾縣令家的小姐帶來的。”

餘懷遠聽完臉色一沉,“把這廚娘給我帶來。”

都尉王金漢正準備出門,餘懷遠卻喊住了他。

“等等!”

王金漢連忙又回轉了身,“郡守大人還有何吩咐?”

餘懷遠在屋裏走了兩圈,似乎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最後他對王金漢說道,“今天太晚,冒然去把她請來有些不妥,我記得曾縣令的舅兄好像是在我綿洲城當水務部司空。”

“是的。”

“讓他過來見我。”

于是,在溫藍睡覺的時候,曾紫黛的舅舅,這個管理綿洲城水務的一個小小司空被郡守大人請了去。

當溫藍睡醒後,這司空官回來了,他什麽話都沒有說,而是去了外甥女曾紫黛的住處。

十分鐘後,曾紫黛興高采烈敲開溫藍的房門。

“姐姐,餘大人想要見你。”

什麽玩意兒?

餘大人要見她,郡守大人要見她?

溫藍愣在原地傻乎乎看了曾紫黛三秒,最後她暗叫一聲完了。

虧她還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她昨天遇到那都尉時怎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昨天她掉在地上的金珠可是郡守大人錢袋子之物。

那物件是她給它起名為金珠,但實際上那玩意兒是啥,她也不知道呀。

萬一是什麽定海神珠之類的稀罕玩意兒……而那都尉從城外夜歸說不準就是郡守大人讓其查辦錢袋失竊一案。

完了,完了,郡守大人要見她,肯定是因為都尉向其彙報了此事,她這行過去恐怕是兇多吉少。

又是一個坎,還是一個大坎。

老天爺不是讓她在南朝發家致富走上人生颠峰的嗎,為什麽要設這麽多坎。

溫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覺得自己脖子上的這顆腦袋要離開身體了。

溫藍內心火急火燎。

曾紫黛卻依然沉浸在興奮之中,她又開了口道,“餘大人說想請你到他府上做份壽餅,這不是監禦史六十大壽嘛,他身為郡守想要給監禦史備份不一樣的壽禮。”

“不一樣的壽禮?”溫藍皮笑肉不笑地答道,“這監禦史的壽宴不是今天嗎,現在做來的及嗎?”

“當然來的及,賀壽雖要早,但壽宴是在晚上,再說了郡守大人身為一郡之守不需要那麽早就去賀壽的。”曾紫黛說着拉着溫藍就往外走,“姐姐,我舅舅在外等着呢,反正你也見過餘大人,現在過去還可以敘舊。”

敘舊就算了吧,她連他臉長的是圓的還是方的都不知道。

溫藍一邊跟着曾紫黛往外走,一邊抽動着嘴角想,這郡守大人沒有直接到曾紫黛外婆家拿人,看來他是不想這金珠的事情被其它人知曉。

難道這金珠還藏着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溫藍的手在錢袋上捏了捏,那十二顆金珠……

我靠,她給了一顆何井田,現在少了一顆!

溫藍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馬車載着七上八下的溫藍很快就到了郡守府,有些吓傻了的溫藍這才想到她是可以拒絕的。

“大人,我能不能推了這個邀請,我雖然會做菜但并不會做什麽壽餅。”溫藍下車施完禮後對曾紫黛的舅舅說道。

曾紫黛的舅舅卻不含糊,他回答道,“這做壽餅是我想得托詞,郡守大人的意思是讓我請你過來,溫藍姑娘,我不知道你跟郡守大人有什麽淵源,但我勸你一句,這裏是綿洲城,餘大人是這綿洲城的郡守,你除了照做別無他法。”

這層關系,她何嘗不知,可是……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時候靈機應對就是。

溫藍這麽想着,就把顧子瑜送給她的木牌塞進了錢袋裏。

進了郡守府,溫藍才知道什麽叫一省之長與街道辦事主任的區別。

這餘懷遠的府第是高大氣派,院子裏的護院也是威風凜凜,連那掃地的阿伯也透着那麽一點傲氣。

看來這綿洲城也是富饒之地,官員的油水不少。

胡亂想着,就見一個三十來歲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從屋裏出來,這人黑色素綿長袍,然罩一件同色襦衣,氣質嘛,不好說。

溫藍打量了來人幾眼,心想這就是曾紫黛心心念念的餘大人。

官位雖然高,但這長相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意。

溫藍雖不是外貌協會成員,但是人之本性還是喜歡看帥哥。

像獵戶整天板着一張臉對她冷嘲熱諷的,她最後還不是都原諒了他,能有什麽辦法,他長得那帥,只能原諒他啰。

可是這……

“文書大人!”曾紫黛的舅舅跟來人施禮,一句文書大人就打斷了溫藍內心的吐糟。

丢人了,居然不是餘大人。

“司空大人。”文書大人回禮,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郡守大人在屋裏等了很久,快點進去吧。”

“是。”曾紫黛的舅舅轉身對溫藍說了一聲走吧,然後率先進了屋。

屋內,生有炭火設有香爐,幽幽清香片片暖意倒顯出這屋內少許的詩意來。

溫藍随着曾紫黛舅舅的步伐小心謹慎地朝裏面走去,不一會兒到了另外一間屋子,屋外一個老者挑簾,溫藍就被請了進去。

“大人您不進去嗎?”溫藍回身問曾紫黛的舅舅。

對方搖了搖頭催促道,“溫藍姑娘快點吧,別讓郡守大人等急了。”

“好。”

溫藍連忙往屋裏走,邊走邊皺眉:咦,這司空大人的話好像有點隐諱,怎麽感覺她此次前來不像是幹什麽好事的。

應該不會有狗血事情發生吧,溫藍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林芙蓉這張臉放在這綿洲城也算得上是個水靈的美人。

知道要過來她應該搞點鍋灰抹在臉上的。

溫藍心理活動複雜,奈何進去的時間有限,她還沒有懊悔完老者就把她帶到了一個男人面前。

男人立在長案前,背對着溫藍,一襲深藍色暗紋的長衫襯的他身形十分的挺拔。

但此人不高,最起碼沒有獵戶高,身姿雖挺拔但略顯瘦削,沒獵戶結實。

溫藍稍微放了一點心,這些日子她一直在鍛煉林芙蓉的這副身子,跟以前相比,溫藍覺得自己長高了一些,肌肉也有了力量,她會的那些格鬥技能跟這身子也融合貫通了一些。

要是這家夥使壞,她說不準能打得過他。

“郡守大人,廚娘來了。”老者通報。

男人嗯了一聲慢慢地轉過身,然後挑着眉頭看着溫藍。

溫藍也看着他。

“您是餘大人?”溫藍先發問。

餘懷遠先是一愣,随後點了點頭,此時他更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非一般人。

她居然會先行質問他的身份?

“你是從于都城過來的廚娘?”餘懷遠拿回主動權,反問溫藍。

溫藍也點了點頭。

兩個人對望着,都沒有再說話。

老者站在一邊試探性地問餘懷遠,“大人,要看茶嗎?”

“看茶。”餘懷遠吩咐了一聲,甩袖坐到了上座。

溫藍看了看四周,尋思着自己要不要坐下來,但一想這裏可是郡守府,這古人規矩也多,還是問問。

“餘大人,不知我可不可以坐下來?”

餘懷遠沒有回答,而是坐在位置上朝她笑。

看過獵戶讓人毛骨悚然的笑,餘懷遠的這種笑對溫藍來說并沒有多少威懾力,不過這笑卻讓溫藍對餘懷遠這個人有了初步的認識。

這是一個狠角色,狀元郎狠起來可比那些殺人放火的人更損,因為他們聰明,鬥狠玩的是手段。

溫藍決定先把制人,她把腰上的錢袋解下來甩到了餘懷遠面前的桌子上。

“我聽說餘大人在找這個,今天讓我來也是為了這個吧?”

餘懷遠再次一愣,他的目光慢慢地從溫藍身上移到了桌上的錢袋上。

沒錯,這是他在于都城遺失的錢袋,只是這個自稱是廚娘的女子為什麽會知道這錢袋是他的?

難道,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不是?

餘懷遠不敢想了,他站起來微微向一側退了去。

溫藍見他如此緊張,勢有一張口就讓外面的護院拿下她的勁頭,她連忙解釋,“餘大人,您別誤會,這錢袋不是我從您身上偷來的,這是……我幫您要回來的。”

“要回來的?”

溫藍點點頭,把自己在于都城被人偷了錢袋後如何巧妙地尋到小偷家,然後收繳錢袋的事情告訴了餘懷遠。

不過,她沒有提獵戶。

這朝廷自古都有黨派和宿敵,溫藍不太确實獵戶那種倨傲性子的人有沒有得罪過餘懷遠這種自視清高的人。

餘懷遠也不傻,聽完溫藍的話,問,“你怎麽知這錢袋是我的?”

溫藍微微一笑,做了一個了然于心的表情,回答道,“整個北平郡都知道,郡守餘大人酷愛荷花,而這錢袋內裝的不是尋常人家的東西,微做推斷就知道是餘大人您的私物。”

溫藍想,那曾紫黛都能一眼看穿的東西,其它人肯定能一眼看穿,這回答應該沒毛病。

餘懷遠似乎相信了她,他拿過錢袋,打開,然後從裏面掏出溫藍事先放進去的木牌。

溫藍等的就是他打開錢袋看到木牌。

因為曾紫黛說過,這朝廷中人與江湖中人是互相壓制又互相仰仗的關系。

聰明如餘懷遠這樣的人,他看到這木牌無非會做兩種判斷。

一種是把溫藍當成江湖人士,二種是把溫藍當成有江湖人士為靠山的女人。

不管怎麽樣,她的身份就不是簡單的廚娘了,他想把她抓起來就不會那麽随便。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他拿回自己的東西然後把她放了,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他好她也好。

這是溫藍的如意算盤。

果然,餘懷遠從錢袋裏拿出木牌後,臉上的表情明顯地一滞,他迅速回眸又把溫藍打量了一遍。

溫藍笑而不語,故作高深。

這時,老者端茶進來,餘懷遠快速地将木牌握到手中負手而立。

這些又被溫藍看到眼裏。

這郡守大人果然忌憚這些,看來她脫身有戲。

放好茶,老者退下。

溫藍坐下端起茶杯吹開茶葉,輕輕地品了一口。

這原以為自己這架式會讓對方認為她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沒想到茶水太燙,她燙到了嘴。

裝逼失敗。

既然這樣那她就實話實說吧。

“餘大人,剛才我說的都是真話,您的錢袋是我偶然得知。但知道這錢袋是您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于都城縣令家的大小姐曾紫黛,此行我随她到綿洲城來也是想當面将這錢袋送還給大人您。”

“那這個……”餘懷遠亮出了木牌。

溫藍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餘懷遠,“餘大人,你準備如何處置我,是讓我離開還是用我私拿官員物財之罪抓我?”

反将他一軍,這女子還真是思維缜密,不留一點破綻給他。

她究竟是上面派來的黑衣使者還是一普通廚娘?

如果是一普通廚娘,她為何又要亮出蒼穹派的手牌?

難道是……

餘懷遠連忙跪地跟溫藍行禮,“在下有眼不訓泰山,不知道是黑衣使者前來,望恕罪!”

望……恕罪?

溫藍呆愣三秒,看着地上給她跪下的郡守大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個什麽情況,老天爺在考驗她的機智附加了一道大題?

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溫藍想撓頭,撓禿的那種。

“餘大人,您快起來,您快起來。”溫藍彎下身把餘懷遠給拉起來,讓一個二品官員給她下跪。

她怕是不想活了。

“餘大人,我想您是真誤會了,我不是什麽黑衣使者,我……”溫藍腦子再次開啓運行,她猛地想到顧子瑜很有可能就是黑衣使者。

我的天呀,他果然是繼獵戶之後又一根金手指。

“我是黑衣使者的随從。”溫藍給自己又安了一個身份。

“黑衣使者此行還帶了随從?”怎麽聽說錦衣衛那幫人出門辦事從來都不帶随從的。

餘懷遠略有些懷疑。

溫藍連忙又解釋,“我跟黑衣使者并不是同一天到綿洲城,他在暗我在明。”

這下不知道能不能唬住。

沒想到餘懷遠信了。

“使者需要在下做什麽”他問。

溫藍從他手裏拿過木牌,面無表情地說道,“別輕舉妄動,一切都在使者的掌握之中。”

她說完,也不跟餘懷遠大招呼,大咧咧地出了門。

門外,老都沒有問,另外一道門外,曾紫黛的舅舅更不敢問。

最後的最後,溫藍又随着馬車回到了曾紫黛的外婆家,此時她才發覺自己的衣服都給汗濕了。

我去,必須得逃呀!

花影子 說:

京城,玄月帶隊遠征,禦前侍衛付青竹過來送行。

玄月問,“聖上是不是派你出城?”

“是。”

“要事?”

“也不是什麽要事,監視一下江湖那些幫派的動作。”

“那……可否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我在雲重山有一個……丫鬟,她遲些日子會來京,你沿途保護一下她。”

“她有何特征?”

“帶條狗。”

付青竹一臉懵,追問,“我是問她的長相。”

玄月從身上摸出一張紙遞給付青竹,“這是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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