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啃草牛

玄月站在朝堂之上,聽着當今聖上昔仁情緒激動的慷慨陳詞,什麽玄卿能如此之快解決邊防問題,此乃國之大幸,然後大手一揮一個賞字,殿下的太監宮女們就端着黃金玉石奇珍異寶就來到了玄月身邊。

玄月行禮道了一聲謝聖上賞賜,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

昔仁有些悻悻,本來還想說些什麽,見玄月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就硬生生地把想要說的話給壓了下去。

他問玄月,“玄卿還想要什麽封賞?”

玄月回答,“我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一些時日。”他說完,從腰間摘下令牌放到面前一個端賞賜的太監盤中。

殿中文武百官齊聲嘆噓,這紫衣大大統領怎麽把兵符給交了。

他這是?

昔仁也問,“玄卿這是何意?”

“聖上。”玄月拱了拱手,“我在外面雲游了三年,在這三年我發現自己更适合自由自在的生活。”

玄月話音一落,一個文官模樣的人走出來勸阻,“紫衣大統領,這兵符可是國之魂,您交出兵符,我南朝百姓會惶恐不安的。”

“是呀,是呀,我南朝就是因為有紫衣大統領在,所以才國泰民安,紫衣大統領,您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昔仁見朝中大臣這麽說,連忙就坡下驢,他走下殿堂來到玄月面前,拿起兵符對玄月說道,“是呀,玄卿,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我剛登基不久還需要兄弟你的扶持,你怎麽能交出兵符呢。”

說着,他把手上的兵符按到了玄月的手中。

玄月笑了笑,收起了那兵符。

在回大統領府的時候,青峰對爺在大殿上的舉動十分不解,“爺,你為何要交去兵符,這事要是被老夫人知道她非得氣死。”

“我只是在昔仁面前表一下自己的态度。”玄月淡淡地說道,“昔仁生性多疑,而這朝中有很多大臣在當初立太子的時候就偏向于立大皇子昔恭,現在他坐上了朝位,自然是想把這些異己清除掉,而這些大臣也很清楚,只要他握住了兵權,他們就離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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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假意把兵權交出來,就是想讓聖上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

“不,我是想告訴他,我無心參與他們的鬥争,他想要兵權可以,得靠仁德而不是手段。”

玄月似乎不太想讨論這些事情,他朝青峰招了招手,說道,“這次聖上犒勞三軍,我們不用每天上朝,你小子想幹嘛就幹嘛,就用天天跟着我。”

“我不跟着爺,那我幹什麽?”

“回你家吃飯睡覺。”

“那多無聊,我還是想跟着爺。”青峰說着伸手挽住了玄月的胳膊,像個小姑娘似地開始撒嬌。

玄月看了看四周,連忙推開他。

“這還在宮裏,你這樣被那些太監宮女看到了,還以為我們有斷袖之嫌。”

青峰呵呵一笑,“恐怕爺您早就被人懷疑有斷袖之嫌了,您看您都二十六了,還不娶妻。”

“你不是跟我娶了一個老婆?”

“你說林芙蓉呀,”青峰搖了搖頭,“她怎麽能當我們大統領的少夫人,就算爺您願意,老夫人也不會願意。”

“為何?”

“爺您是什麽身份,她是什麽身份,雖說金雞能變鳳凰,可是她是麻雀呀!”

“你見過像她那麽能撲騰的麻雀?”

“那倒沒見過。”青峰大搖大擺的走着,突然像想到什麽似的問玄月,“爺,你說林芙蓉不願意給人當丫鬟,可是她跟我說她要從玉守村出來,您說她會出來嗎?”

“你為什麽這麽好奇?”

“我就擔心她來找爺您,之前我真是一片好心想給爺找一個使喚丫鬟,但是她要是不知好歹跑到上京來找爺,那小的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你想怎樣坐視不管?”

“我把她遣回去。”青峰斬釘截鐵地說道。

玄月用鼻子哼了哼,“哼,當日求我不寫休書的是你,現在要遣她回去的又是你,你戲這麽多幹嘛總求我?”

“爺您這是在怪我?”

“……”玄月投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大步走出宮門,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青峰連忙在後面追,“爺,您走錯了,大統領府在這邊。”

“誰說我要回大統領府。”

“您不回大統領府?”青峰追了上來,“可是老夫人跟夫人都等着您回去呢!”

“我先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鎮撫司。”

付青竹這兩日眼皮都是在跳,起先他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突聞玄月凱旋而歸,他就知道問題所在了。

玄月回來了,可是他交辦的事情他并有完成,所以他的眼皮老是跳。

他決定主動出擊,不等玄月來問,他先去找他。

剛出鎮撫司的大門,他迎頭就遇到了玄月。

“玄月兄,真的是你回來了!”他連忙拱手行禮。

玄月點了點頭,直接就問,“我只是讓你帶她到京,你怎麽讓她去執行任務,她人呢?”

“誰呀?”付青竹摸了摸頭,假裝聽不懂。

“林芙蓉。”

“我沒找到她。”

“你沒找到她?”玄月很是吃驚,“可是你信裏明明說……”

“我弄錯了,後來我問她,她說她不叫林芙蓉。”

“這你都能弄錯?”

“這也不能怪我,是你畫的太草率。”付青竹從抱裏拿出玄月畫的那副畫,“你看看,這樣的女人是不是滿大街都是?”

玄月沒有說話,他現在已經是氣得七竅生煙。

青峰卻探出頭去瞧,瞧完後表示,“嗯,爺你這畫畫得确實不像,林芙蓉那長這模樣。”

玄月懶得理他們,轉身就往回走。

“爺,爺您這是去哪?”青峰在後面問。

沒人回答他。

青峰撇了撇嘴,回過身問付青竹,“你真的憑這麽一張畫就找到了一個女的?”

“是呀,我騙你不成?”

“可是,正常情況下不是要先問對方叫什麽嗎?”

“我錦衣衛辦事,靠的是眼力,問這麽多不是我的風格。”付青竹說着還擺了一個帥氣的造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青峰卻吐槽,“人都搞錯了,這證明你付青竹眼力不行呀,你是怎麽選到錦衣衛的,挺讓人懷疑的。”

付青竹給了他一拳,“怎麽說話的,你小子!”

青峰嘿嘿一笑。

付青竹跟青峰關系十分熟稔,他見玄月已經走遠,于是勾住青峰的脖子問,“我問你,這女的跟你們家爺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他親自讓我帶她進上京?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們家爺,老實交待,是不是你家爺在外面搭的相好的?”

“沒有的事。”青峰矢口否認,“我爺是那種人嗎,他怎麽可以會随便找個女的當相好的。”

“那是怎麽回事?”

“你家爺是心善,真的,那女的身世很可憐,她在老家活不下去就想着出來讨生活,爺知道後就想幫一幫她。”

“那女的身世可憐?”付青竹并不相信,他雖然跟她只接觸了兩天,但她一點都不像身世可憐的人。

借機逃跑還把他耍得團團轉,這是身世可憐的女人能幹出來的事?

“我覺得她不像。”付青竹搖頭。

青峰扭過頭看他,“你不是沒見過她嗎?”

“我說的是畫得不像,你看這畫得那像身世可憐的人。”付青竹又把那張畫展開。

青峰歪着頭看了看,也表示認可,“确實,這畫上的人挺欠扁的。”

“是吧,我就說嗎,我拿着這張畫能找到她才怪。”

青峰拍了拍他的肩,表示理解。

玄月本來很生氣,但是在回府的路上,他的氣漸漸地就消了。

他想,依林芙蓉的聰明,她一定會到上京來的,再說他也給了她盤纏,那筆錢足夠她雇輛馬輛從于都城坐到上京。

而且他離開雲重山的時候,林芙蓉跟他說給她一個月時間,現在距離他離開雲重山還未到一個月,也許她還沒動身。

她如果未動身,那付青竹沒有遇到她的可能性就很大。

再等等吧,也許她馬上就到了上京。

這樣一想他就不再生氣了,回到府上時臉上也有了笑容。

玄家老夫人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玄月,這次他又是從戰場上回來,老夫人一見到他頓時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這個不孝的孫子,現在才回來!”她拭着淚責怪道。

玄月摘下頭盔,跪下給老夫人行了一個大禮。

老夫人連忙上前去扶他。

“別磕頭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上前看着這個離開三年的長子嫡孫,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你瘦了,不過更結實了。”

玄月笑了笑,其實他不太喜歡這種讓人想流淚的相聚場合,他想也許是他孤寂慣了,不喜這般熱鬧。

跟奶奶行了禮,又跟自己的母親行了禮,玄月這才開口說想洗澡。

“熱水都準備好了,你好好沐個浴解解乏,我讓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菜。”玄月的母親溫柔地對他說道。

玄月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麽,問,“父親大人呢?”

“他……去了鎮南。”

玄月不再問了,母親沈氏雖然是父親的正室,但是父親最為疼愛卻是側室王氏,每年元宵節父親都會陪王氏去鎮南。

而母親似乎也習慣了。

回到自己房間,玄月脫下铠甲,解開衣衫,屋裏的婢女連忙過來招呼,為他寬衣解帶。

玄月一驚連忙又把衣服合上,“誰讓你們進來的?”他問這些婢女。

婢女們吓了一跳,紛紛跪下來解釋,“少爺,是夫人讓我們伺候少爺沐浴更衣的。”

玄月按了按額頭,這府裏的其它少爺确實都會有貼身丫鬟伺候沐浴更衣,可是他從小到大都不喜歡被一群女人伺候。

他母親又不是不知道,這突然之間又是為何?

“你們都下去。”他揮了揮手讓這群婢女下去,待她們走後他不放心地起身準備去拴門。

青峰卻古靈精怪地從外面推門進來。

“爺,這大白天您關什麽門呀?”

“我要洗澡。”

“洗澡就洗澡,幹嘛把屋裏的丫鬟都趕出去了。”青峰說着從門縫裏往外望了望,随後就說道,“咦,這幾個丫頭之前在府裏沒見過,是新招來的?”

“我都離開了三年,怎麽會知道。”

玄月脫了衣服穿着亵褲進了浴盆。

青峰連忙跑過來拿起搓澡巾幫他擦身子。

“爺,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麽?”

“明白你屋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新面孔的丫鬟。”青峰神神秘秘地說道,“您看這些小丫頭一個賽一個的水靈,夫人安排她們過來肯定是為了爺您的需要。”

“我的需要,我什麽需要?”

“爺您給我裝糊塗對不對,您從戰場上回來需要的是放松,上京雖然有很多找樂子的地方,但是煙花野巷都不是一些正經女人,夫人往爺您屋裏放的這些小姑娘也是為了爺您身體健康。”

“你小子別胡說八道。”玄月往青峰身上潑水,“我是一個會找樂子的人嗎?”

“爺您雖不找,但是夫人以為您會找,爺,您都二十六了,也沒個老婆,也難怪夫人會這麽安排。”

玄月又開始頭疼了,因為他知道青峰馬上要說些什麽。

“爺,您該考慮終身大身了,這沈王妃……”

“你今天是不是不想在這裏吃飯了?”玄月又用水潑他,“不想吃飯就回你家去。”

“我光棍一個,家裏也就我一個人,我不回去。”青峰開始賣力地幫玄月搓背,“爺,我要誓死效忠您!”

玄月笑了,青峰跟了他六年,之前的三年裏他随他戰場殺敵,後來的三年,他總是一個人千裏迢迢到雲重山看他,他們之間的情意已經無法用主仆來形容。

“青峰。”

“嗯?”

“剛才出去的幾個丫頭裏,你有沒有看上的,如果有我幫你牽線,給你娶個老婆。”

“不用不用。”青峰的頭擺得像波浪鼓,“爺您都沒有娶妻呢,小的我怎敢想這種事情,再說了我喜歡有趣的女人,像林芙蓉那樣的。”

玄月聽他提到林芙蓉,臉一下子就黑了,他又往他身上潑了一下水,警告道,“別打她主意。”

青峰表示冤枉,“爺,我不是在打她的主意,我只是形容,形容一下而已,您看您把我衣服都潑濕了,這大冷天的。”

“活該。”

青峰很可憐地撇了一下嘴,剛才确實是他活該,沒事提什麽林芙蓉,萬一被人聽了去問怎麽回事,他也不能告訴別人那個林芙蓉是爺在雲重山的假老婆。

而且青峰覺得,如果有人知道了這件事,最後死的人肯定是他,因為是他出的主意讓爺娶的林芙蓉。

雖然他是一片好心,但這好心僅限于在雲重山,到了上京這就是一個秘密。

以後,再也不提林芙蓉了。

玄月洗完澡換好衣服,他的父親帶着側室王氏也回到府中。

玄月的父親曾經也是統領三軍之人,後來把帥印交到玄月手中,他就開始自己悠閑的人生。

但玄月跟自己的父親并不親近,這也是性子索然,他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密蘿山學武,十八歲下山就随父南征北戰,二十一歲的時候就接過帥印統領三軍。

因為從小到大他都在外面飄泊,所以他凡事都看得很淡,與事是這樣,與人也是這樣。

這也是他不如人親近的原因。

兒子凱旋而歸,做為父親的玄忠業十分的開心,席間,他舉起酒杯對玄月說道,“這次茺族人與金越人聯手,最後還是被我南朝打得落花流水,一兩年裏恐怕是不會舉兵再犯,月兒,這次你也是攻破神速,我聽說聖上賞賜了不少好東西。”

“是的,不過我都分給了下面的将領,一場戰役并不是我一個人功勞,再說我領旨趕到時那些外敵已經潰不成軍了,我只是撿了一個便宜。”

兩個人聊着,老夫人插話進來,“好啦,今天難得我們玄家一家團圓,忠業你就不要講這些我們聽不懂的事情。還有,不要老跟月兒喝酒,讓他多吃點。”

聽到母親大人的話,玄忠業連忙打着哈哈說道,“娘說的是,來來來,月兒,嘗嘗這雞湯,這可是你最愛吃的。”

說完,他讓仆人為玄月盛了一碗雞湯。

玄月喝了一口,微微皺了一下眉。

“怎麽樣?”玄忠業問。

玄月笑了笑,“沒我在雲重山喝過的好喝。”

“哦?”

“那是我獵的野雞,配着新鮮的松菌熬制,清香,濃郁,終生難忘。”

老夫人一聽,連忙伸手拉過玄月的胳膊,“月兒,你難道還要回雲重山,你可是答應奶奶的,只出去三年。”

玄月搖搖頭,“我只是說雞湯沒說要回去,留在上京挺好的。”

老太太松了口氣,又張羅着讓人給玄月布菜。

“月兒,你多吃點。改天我讓家裏的廚子按你的辦法給你炖你說的松菌雞湯喝。”

玄月笑笑沒有說話,這世上那有人能炖出來的湯有她的好喝。

這樣一想,他又想吃溫藍送給他的肉醬了。

于是,他吩咐青峰,讓他去取。

青峰有些為難,今天可是府上的廚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雞鴨魚肉應有盡有,這節骨眼上吃什麽肉醬呀。

雖說那裏面有肉,可他還是醬!

“爺,菜夠了。”他提醒玄月。

老夫人好奇地問,“什麽肉醬?”

“雲重山的特産,這些日子天天吃,習慣了。”

老夫人一聽連忙讓青峰去取。

青峰這才奔出去,在玄月的衆多行李中将那瓶只剩下半壇的肉醬取了回來。

玄月舀了一勺放在飯上。

老夫人提出她想嘗嘗,于是玄月給她舀也一點。

老夫人用筷子沾了一點嘗了嘗,馬上點頭稱贊,“味道确實不錯,不比上京的醬坊做的味道差。”

玄忠業一聽,也挑起一點嘗了嘗,嘗完他就豎起大姆指,“好吃,确實好吃。”

玄瑩一聽好吃,她也要了一些過來嘗。

這下好了,玄月的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紛紛表示想要一點。

玄月不幹了,他為他們夾了一些菜,“你們還是吃菜,吃菜吃菜。”

為他們夾完,他給青峰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把醬壇子抱走。

老夫人連忙出來打圓場,“對,你們還是吃菜吧,想吃,以後我讓人到雲重山買去。”

抱着肉醬壇子正往外走的青峰想,老夫人派去的人恐怕是買不到,這肉醬可是私人定制。

說實話,他跟着爺在前線這些日子,就吃過兩回,還是他厚着臉皮讨要才弄了那麽一點點。

早知道爺這麽小氣,當初在雲重山的時候,他就應該讓林芙蓉為他也裝兩壇。

不得不說,是真好吃。

這麽想着,青峰又希望能見到林芙蓉了。

真是矛盾呀!

此時,在田府的溫藍,正在自家案板上帶着兩個孩子做湯圓。

“正月十五吃湯圓,這可是老傳統,我們吃了這碗湯圓要一年到頭都團團圓圓的。”溫藍把煮好的湯圓分給孩子們。

三兒一邊吃一邊說,“我們家要是有個姐夫就好了,這樣真的是團團圓圓。”

“姐姐說了不嫁人。”暖兒告訴三兒,“姐姐要跟我們永遠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妹妹你以後要嫁人呀,”三兒歪着腦袋想了半天,最後認真地對溫藍說道,“姐姐,等我長大了,我娶你!”

溫藍一口湯圓湯全數噴了出來。

三兒才十二歲,等他來娶她,我的媽呀,她這是一頭多老的牛呀,啃這種嫩草。

“不用了,不用了,三兒,你不用可憐姐姐,你自己好好吃湯圓,慢慢地長大,以後姐姐幫你找個年齡相仿的老婆。”

“那好吧。”三兒一口答應,又開始吃湯圓。

溫藍拿眼瞅着他,敢情這孩子只是說着玩,目的其實是想讓她幫他找媳婦。

生氣!

她雖然二十二歲,可是對外年齡才十六,她還正值花季,這孩子怎麽能這樣。

溫藍朝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她也不想想剛剛說老牛啃嫩草的人是誰。

而此時的溫藍因為在三兒這兒受到了挫折,于是在心裏狂吐槽獵戶。

獵戶二十六,林芙蓉十六,當初她也是嫩草一般地被他那頭老牛在啃。

溫藍想到那一次獵戶咬她嘴巴的事,那牛啃得還挺疼。

哎喲,他可真是一頭牛!

花影子 說:

別慌別慌,穩住,明天獵戶就要遇到小芙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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