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初見面
正月十六,溫藍終于接到了一樁生意。
這樁生意接得有些詭異,她正在自己的廂房裏睡回籠覺,突然聽到院子裏有人大呼小叫。
率先奔進來跟她彙報的是三兒,他在後院大樹下正逗鐵大統領玩,突然聽到有人在他家院牆上喊,他一擡頭就看到隔壁慕親王那張縱欲過渡的臉。
“小孩小孩,你姐呢?”昔源問三兒。
三兒指了指主廂房,“我姐在睡覺。”
“太陽都曬屁股了,你姐還在睡覺,她是真的死的男人,還是她把自己男人給氣死了。”
“我姐才沒有死男人,我姐……”三兒哽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他也不能把溫藍假守寡的事情給說出去。
最後,他質問了一句,“你怎麽爬我們家牆頭?”
“那哪是爬你們家牆頭,我明明是坐在我們家牆頭上。”昔源甩了甩他自認為烏黑順滑的頭發,騎在牆頭上單肘支着臉,吩咐三兒,“把你姐叫起來,我有正事跟她談。”
“什麽正事不走大門非要爬我們家牆頭?”三兒嘀咕着用眼斜着昔源,去了溫藍房間。
他叫開溫藍的房門時,溫藍正頂着雞窩頭打着哈欠。
“怎麽這麽吵呀,三兒?”
“隔壁那人,說有事找你。”三兒指了指外面。
溫藍緊了緊身上披着外套,一邊撓頭一邊打着哈欠出了門,她眯起眼看向牆頭上的昔源。
“小王爺,興致不錯呀,大清早地就爬牆頭玩。”她揶揄他,不過臉上卻挂着笑。
雖是鄰居,但別人好歹也是一個親王,态度上不能太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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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源依然單手支着下巴,見溫藍頂着一個雞窩頭,忍不住搖着頭咂嘴,“啧啧啧,你怎麽這麽邋遢,出來示人也不先梳一下頭。”
“這還不是因為爺您喊得急,要不爺您不急,那我先洗把臉梳個頭再出來。”溫藍說着準備退回房間。
昔源連忙叫住她,“得了,得了,就這樣吧,小爺我先忍一忍,給你說個事。”
“什麽事?”
“我兄弟晚上過來,我請你過來幫忙做一頓飯。”
原來是談生意,溫藍連忙用手扒拉了一下頭發,整了整衣服笑容滿面地對昔源說道,“這個沒問題,是您府上準備食材還是由我準備?”
“你準備吧。”
“好,預付定金一兩銀子。”溫藍朝昔源伸出手來,親王請客吃飯自然都要一些好食材。
昔源也不廢話,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扔給溫藍,強調,“別做魚,我兄弟不吃魚。”
溫藍一邊應着一邊去撿那銀票。
頭頂上,又飄來昔源的聲音,“還有,我兄弟不食蒜。”
說完,他腿一擡回到自己院子裏。
不食蒜?
溫藍直起了腰,歪着頭想,他請的這個兄弟怎麽也不食蒜,跟獵戶一樣。
跟獵戶一樣?
不會是……
溫藍連忙轉過身吩咐三兒,“三兒,快,快。快,給我搬架梯子來。”
“幹嘛呀,姐姐?”
“我有話問隔壁的。”
“哦。”三兒應了,帶着鐵大統領去前院搬梯子,他一邊往前院走一邊想,這姐姐跟隔壁家的爺交流方式還真是特別,都是爬梯子站在牆頭上交流。
不一會兒,梯子搬來了,溫藍三步并成兩步地爬上去,扶着梯子探出頭問朝隔壁喊,“小王爺,小王爺?”
隔壁的丫鬟正在後院候着自家的主,聽到牆頭上有人在喊,她連忙奔過去看。
是隔壁的那個女人。
真是的,怎麽老爬牆頭呀,這傳出去可是有毀她們小王爺的聲譽的。
“姑娘,您這是在喊什麽呀?”那丫鬟站在院子裏,故作清高地看着溫藍,很有點大戶人家大丫鬟的派頭。
溫藍認得她,她就是那天拿着一件大衣追着親王爺跑的那個丫鬟。
“我喊你們家爺。”溫藍朝她友好地一笑,回答道。
那丫鬟哼了一下鼻子,垂着眼看着他家牆角的一處,慢悠悠地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站在牆頭上喊我們家爺,姑娘這樣讓我們做下人的怎麽禀告,說牆頭上有人找?”
“你可以這樣說。”
“呵!”那丫鬟眼睛又瞟到別處,半張着嘴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樣,她可能從沒有遇到過像溫藍這樣聽不進人話的人。
真是讓人無語。
溫藍也覺得讓人無語,今天明明站在牆頭往她院子裏喊話的人是隔壁這個親王,怎麽到了她這裏,就成了不好禀告了?
她現在可是這邊的戶主,不是一個丫鬟。
就算隔壁這個叫昔源的是個親王,但從戶主的角度上來看,她跟昔源是平等的。
“你禀不禀告?”溫藍問了一句,“你不禀告我自己喊了。”
她說完正要扯起嗓子喊。
那丫鬟可能是怕了她,揮着手制止,“行啦,行啦,真是的,拿我們王爺府當什麽了。不要再喊了,我去跟爺說一說。”
說完,她白了溫藍一眼,扭着屁股就挑簾進了裏屋。
不一會兒,昔源背着手踏步而來。
“怎麽,十兩銀子吓到你了?”
啊?十兩銀子!
溫藍把已經放到懷裏的銀票打開,一看果然是十兩。
但是,這些不重要,她重新收好,問正題。
“小王爺,你說今天請你的兄弟過來吃飯,你兄弟是不是昨天回京的紫衣大大統領?”
昔源歪着嘴一笑,“怎麽,你一個寡婦想打我兄弟的主意?”
呸,誰打主意了,她這是搞清楚情況,以免萬一。
“王爺,瞧您說的,我一個廚娘怎麽會打大大統領的主意,我就問一問,純粹是因為好奇。”
“有什麽好好奇的,趕快去買菜。”
“不是,我很敬重這位大大統領,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如果是,今天晚上這頓晚宴,我一定拿出我的畢生所學,讓兩位爺吃得是心滿意足。”
“如果不是,你就不拿出畢生所學了?”這昔源,還貧起嘴來了。
溫藍覺得這上京的爺都挺愛跟人侃的,她算是沒了撤,投降,準備爬下梯子。
那昔源卻來了興致,自己搬了梯子爬了上來,吓得他那個喜歡不看人的丫鬟是大叫,“爺,爺您小心點。”
昔源沒理她,爬到牆頭對溫藍說道,“小廚娘,我問你,你那天是不是故意跟我們說你是寡婦?”
溫藍本來爬下了兩階,聽他這麽一說,連忙擡頭看向他,臉上有些慌張。
這神情自然是沒有逃過昔源的眼睛,他依在牆頭上指了指溫藍所住的屋子,“你說你從外地來,穿得像個鄉下村姑還帶着兩個孩子,但你知不知道就你這宅子在上京就算要租,一個月也要這個數。”
說着,他伸出手比劃了一個五。
“我知道。”溫藍回答道,“我又沒說這房子是我租的。”
“那這房子你是怎麽來的?”
“我是這家主人請來看房子的。”
昔源做了一個說出去誰信的表情。
溫藍才不管他信不信,雖然這慕親王沒喝醉酒後腦子挺靈活的,但這房子确實不是她偷來搶來的,聊再多她也不怕,只是她不想跟他聊。
于是,她又往下走了兩步。
昔源見她要走,想了想把心裏的疑問壓了下去,用一種輕松的口吻說道,“好吧,我看在你是一個鄉下來的就好心地告訴你,我要請的人确實是紫衣大大統領,他叫玄月。”
玄月?
溫藍想到臨別時獵戶那張俊逸的臉,如果他叫玄月的話,那名字跟他這一個人倒是挺搭。
就不知道是不是他。
溫藍正在發呆,昔源又說道,“今天晚上這頓飯,你要親自上菜。”
“啊,為什麽?”溫藍猛地擡頭看向昔源,“我只是一個做飯的,又不是端菜的?”
昔源冷冷一笑,“為什麽?因為我怕你是奸細,萬一你在菜裏下了毒呢?”
我去,他這人有迫害妄想症嗎?
“小王爺,我是一個靠手藝吃飯的人,我瘋了嗎,我給客人的菜裏下毒,那以後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誰知道呢,最毒之人是寡婦,我不得不防。”
“……”溫藍簡直被這位小王爺給打敗了。
他這是變着法子想要探聽她究竟是不是寡婦呀。
既然這樣,那就陪他玩到底。
“好,我晚上幫你端菜,不過你得加錢。”
“十兩還不夠?”
“十兩是定金,我加的是服務費。一碼歸一碼。”
“好,你要多少?”
“一兩銀子。”
“沒問題。”
昔源從梯子上下來,笑眯眯地回了屋。
跟着他身後丫鬟好奇地想,這爺是魔杖了嗎,讓一個廚娘端一下菜就給一兩銀子的服務費。
他們這些下人,幹一個月才一百三十文錢。
這不公平呀。
于是,她奔到屋裏問主子,“爺,您真給一兩銀子她?”
“怎麽,有問題嗎?”
“問題倒沒有,我是覺得隔壁那個廚娘不值這個價。”
“她不值,你值?”昔源斜靠在軟榻上,瞅着自家屋裏的丫鬟,當初賣這些丫鬟時可都是他精挑細選的。
但現在這麽一看,跟隔壁屋裏的那個“寡婦”相比,這幾個就顯得靈氣不足俗氣有餘。
“你們幾個跟人家學學吧,”昔源想了想,“算了,你們也學不會,風趣幽默這種東西是骨子裏的,她渾然天成,讓你們學,你們只會東施效颦。”
昔源說完,又揭開他養蝈蝈的小盒,開始逗蝈蝈玩。
只是,他之前有些疑慮的事情此時又湧上了心頭。
當初他買下這橦房子的時候,還特意向人打聽了隔壁田府的一些情況。
管理這一片區域的戶官只知道田府這家的戶主叫田富,五十來歲,膝下有一個女兒,但人不在上京,去了哪裏無人能知。
這橦房子空了十幾年,近幾年才有人進出,但進出的人在這橦房子停留的時間不多,晚上來白天走,沒人見過他們蹤影。
于是,蓥華街的人就把這橦宅子當成了鬼屋,還編了一些很邪性的故事。
昔源當初從家裏搬出來,選在這橦宅子隔壁住下,也是聽到坊間在傳這橦宅子的離奇之事。
他生性貪玩,覺得有趣,但是搬過來這一年多時間裏,他并沒有見到什麽鬼。
甚至連之前人們說的晚上來白天走的神秘人也沒有見到過。
直到這個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小村姑領着兩個孩子過來,他才聽到一些響動。
“不知道這小村姑聽沒聽過田府鬧鬼的事情,改天戲耍戲耍一下她。”昔源嘿嘿地笑着,他覺得他未來的日子因為小村姑的到來會越來越有趣。
得到十兩銀子的開業資金,又意外得到一兩銀子的服務費,溫藍馬上叫來兩個孩子,準備菜籃去集市,采購最好最新鮮的食材。
十分鐘後,梳洗好的溫藍領着兩孩子意氣風發地出了門。
她們的第一站是去了裁縫店,扯了兩塊布給她們三個做了圍裙與袖套,溫藍還多了一個心眼讓裁縫師傅給她縫了一塊三角形的面巾。
付了定金,溫藍這才去了集市,她想到慕親王付了十兩錢的定金,今天晚上這頓飯必然要整幾個大菜。
但是她在集市轉了一圈,發現這上京雖繁華,但是上得了檔次的食材并不多。
想想也是,鮑魚魚翅這類食材都是以貢品的形式提供給皇族食用,平常老百姓家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那做些什麽特別的菜式給慕親王跟他的兄弟吃呢。
溫藍站在各類吆喝的攤販前犯起了愁,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做不了高檔上的菜式,那她就把形式搞得熱鬧一點。
刷火鍋。
今天她刷的火鍋可不是上次她跟獵戶吃的那種像炖菜一樣的火鍋,這次的火鍋,她采用的是高湯做湯頭,密制底料熬制,越刷越有味的火鍋。
做了決定,溫藍就開始着手采購,各類新鮮牛羊肉,毛肚嫩尖豬大腦,牛骨豬骨各類骨,還有上好的土雞,就算是昔源說他兄弟不吃魚,她也買了一些魚貨,然後各類大料,時蔬,冬筍黃花枸杞紅棗桂圓幹,最後她去器具店買了一個大沙鍋。
回到家,她把沙鍋洗了,拿開水燙起。
然後就開始用土雞牛骨獵骨熬高湯。
兩個小家夥也沒有閑着,暖兒清洗各類蔬菜,三兒則按溫藍的安排用一根棒槌槌打一塊上好的牛肉。
對于這種新奇的料理手法,三兒十分的不解,他邊打邊問溫藍,“姐姐,這肉它有罪嗎,我們為什麽要打它。”
“它沒罪,我讓你打它是為了增加它的口感。”
“口感,什麽是口感?”三兒依然不解。
“我準備做牛丸,做好了,我讓你嘗一顆,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麽叫口感了。”
“好。”三兒一聽有東西吃,敲打的就更帶勁了。
除了做牛丸,溫藍還把各類肉塊片成漂亮的卷兒,因為是冬日,片好的肉卷兒也能很好地成形,擺放在用玉質般的瓷碟上,還真有那麽點味道。
為了增加視覺效果,溫藍還用冬瓜與蘿蔔雕了一些小花小朵的點綴在旁邊。
幹貨發泡,蔬菜洗淨,溫藍又炒制了一款麻辣味的底料,然後就是做牛肉丸、魚肉丸。
最後她又調了一些沾醬。
忙了一下午,天快擦黑時,溫藍把這些東西一骨腦兒全數搬到了昔源家的廚房,就等着親王府的人喊一聲開餐。
玄月其實下午就到了昔源的府上,兩個人三年沒見,自然是有很多話題聊。
首先聊得自然是女人問題。
昔源問玄月,“月兄,你在那山裏的時候有沒有相好的?”
“你以為我是你,出門到處都是相好的。”
“真沒有?”昔源挑着眉頭不懷好意地看着他笑。
玄月沒有理他。
昔源就開始說隔壁的溫藍。
“喂,月兄,近日我家隔壁搬來了一個寡婦,還帶着兩個小不點,這寡婦說話挺逗人。對了,她還是自己是一廚子,專門幫人做家宴,今天晚上這頓飯我就是請她做的。”
“哦。”玄月并沒有多少興趣聽昔源講一個寡婦的事跡。
但昔源卻興致不減,他繼續說道,“但我認為她并不是什麽寡婦,從她走路的姿勢上看她就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這你都能看出來?”玄月并不相信,這人走路的姿勢不是天生所然嗎,還有前後不同之說?
昔源自信滿滿地拍了拍他的胸脯,“我昔源是什麽人,這各大樓的名角唱姐兒我可是都尋過的,女人嫁沒嫁人我看一眼便知。”
“……”這個,玄月還真搭不上話,上京開了幾家樓,這樓門朝那個方向看,他一概不知,在這方面昔源确實是老手。
只是……
“你這話有問題,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為什麽要自稱是一個寡婦,她瘋了嗎?”
“我猜她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昔源朝玄月湊近了一點,“等一下她來了,你幫我好好看看,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玄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裏暗笑,這個昔源,還真是不務正業,喊他過來做客居然是為了幫他看一個姑娘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萬一有,他還想怎麽樣?
禍害別人?
說不準對方說自己是寡婦是為了避開他這個玩世不恭的家夥,他昔源的名號在上京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人家這小姑娘搬過來的時候可能都打聽好了。
當然也不排除是一個對昔源有意的女人,這上京有多少女人想要嫁到親王府,那怕不能當妃,做個侍妾也是願意的。
想到此,玄月放下茶杯說道,“好吧,我幫你看看。”
“果然是兄弟!”昔源開心地拍了拍玄月的肩頭,随後他又認真地摸了摸,“月兄果然是練家子出身,瞧這筋骨像鐵打的一般,我……”
他看了看自己有些瘦弱的小身板,不好意思地笑道,“最近縱酒過多,虛了一些。”
玄月搖了搖頭,微嘆道,“你呀,還真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誰呀,叫什麽,做什麽?”
“源兄你好像太激動了。”
“月兄第一次跟我聊一個人,我能不激動嗎?男的女的?”
“……”玄月又開始喝茶。
“好好好,我不打聽這麽多了,那你說說看我跟她有何相同之處?”
“你們兩個都能合理地認清自己,卻又喜歡不切實際的猜想別人的想法。”
“什麽意思?”
“把人氣得要死但又忍不住想要原諒。”
“是我可愛嗎?”昔源連忙搖頭,“你怎麽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我,我昔源可是玉樹臨風器宇軒昂風流倜傥的男人。”
“……”
昔源以為玄月沒聽懂,他指了指隔壁,“是那寡婦說的,這就是我留在她心裏的最初印象。”
這寡婦還挺會拍馬屁,跟那玉守村的林芙蓉有得一拼。
玄月暗暗地想,現在的女人都這樣嗎,還是說他深居山野不識了人間?
溫藍一直看着爐火上熬得的湯,看着看着都要打瞌睡了,裏屋的丫鬟才來叫她。
“爺過來問了,問你的菜好了沒,可以上了嗎?”
“可以可以,我早就弄好了,就等王爺一聲令下。”
“你都弄好了?”那丫鬟看着端過來的七八碟八大盤的,全是一些生肉生菜,除了一鍋還在冒汽的湯外,那一樣可以吃?
這廚娘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溫藍見那丫鬟露出狐疑之色,心裏就知道刷火鍋這種吃法,在上京這個地方暫時還沒有流行開來。
也許,這裏的人壓根就不知道食材還有這種吃法。
真是太好了,早上誇出去的海口終于可以兌現了,一兩銀子的服務費也可以掙到了。
這樣想着,她就端起那用炭火加熱的沙鍋,對那丫鬟說道,“麻煩你在前面帶一個路,你們家院子太大,我怕我走錯了門。”
“跟我來吧。”丫鬟最後掃了她兩眼,給了一個自求多神的眼神就率先出了廚房的門。
溫藍端着湯底跟上。
三兒跟暖兒則端着各類下菜跟在了溫藍身後。
一行人魚貫着往後院走。
到了昔源的房間,那丫鬟給溫藍打了一個手勢讓她候着,然後她進了門去禀報。
溫藍趁這個機會伸長脖子往裏面看。
雖然昔源跟她說過紫衣大大統領是他兄弟,但溫藍也不保證今天他要宴請的人會是那個長得像獵戶的紫衣大大統領。
她想趁機看看對方是誰。
這一看不要緊,當她看清昔源身邊坐着的那個男人時,她差點把端着的沙鍋給丢了。
我去,那人正是獵戶。
今天他沒有戴頭盔也沒有穿铠甲,只着一件深色的便衣,這打扮雖比獵戶要華貴,但是他坐在哪裏的氣度與說話時似笑非笑的模樣,不是獵戶還會是誰?
溫藍暗叫一聲完了,自己的第一單生意八成要打了水漂,不僅如此她以後恐怕也不能在上京混了。
她有犯暈,有些想跑。
但是很快她冷靜了下來。
她憑什麽要跑,她只是答應他以後見了面裝做不認識,又沒有說這個世上有他就沒她。
他們不是水火不容的關系,應該是兩條平行線的關系。
為了保險起見,溫藍放下手裏的東西,拿出今天讓人縫制的三角巾把臉給蒙住了。
這東西本來是給她防油煙的,沒想到還派上了另外的用處。
她重新端起沙鍋,擺了一個國宴大會服務人員的标準姿态,目無一切地走進了門。
花影子 說:
在這個地方停下來,大家覺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嘿嘿,嘿嘿,嘿嘿,壞人三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