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她

是她!

可妮眼神驚悚,手裏緊握一把手槍,她那一槍分明就是沖她來的,倆人視線僅是一碰,可妮慌忙逃走,留下一句話,“白子贏,我等你!”

“董事長……董事長。”身後不停地有人叫董事長,有人報警,有人喊救護車,頓時亂作一團,白子贏轉身見皇甫恩絕捂着傷口,中槍倒地,白子贏雙手捂唇,白獨狐雙漆跪地,飽滿滄桑的臉上留下眼淚,他看着奄奄一息的父親。

白子贏心裏頓時火冒三丈,不管怎樣那也是自己的爺爺,白子贏站在原地不動。

“傾雪,傾……傾雪。”皇甫恩絕斷斷續續不停地念着這個名字,仿佛用盡了平生所有力氣,白子贏恍惚了一下,他在叫她?

“子贏,你爺爺叫你。”皇甫恩絕提醒白子贏,白子贏這才艱難的走過去,蹲下,将墨鏡摘下,伸手握着皇甫恩絕血淋淋的手,他看着她,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白子贏摘下墨鏡時,衆人唏噓了一聲。

“爺爺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爸爸,更加愧對你媽媽。”皇甫恩絕眼角隐隐含着淚水,馳騁商場的他難得有這樣的表現,記者們自然不放過,他似乎想擡手撫摸一下孫女,但終究是沒有力氣了,他感覺到了一時的無助,仿佛回到那年,他忍痛割愛的将皇甫獨狐趕出家門,“我必須給慕容家一個交代,當時我也是生氣……”皇甫恩絕訴說當年的苦衷,時不時的用愧疚的眼神看向白獨狐。

“傾雪!”他猛地反握住白子贏的手,緊緊握着,聲音有些含糊,“雪字是我們皇甫家族祖上規定這一輩所帶的,你從小就沒有享受到這個名字帶給你的尊榮,爺爺對不起你,本想皇甫集團和有緣集團合并的事情結束後,風風光光把你接回家,用後半輩子的時間補償你,看來我沒那個福氣好好疼我孫女了。”

白子贏眼角發濕,她從小就沒有爺爺疼,奶奶愛,渴望一份母愛都是艱難的,在一個老頭子生命最後的一刻,他是放不下他的孫女啊!

“救護車來了。”外面一個人大喊了一句。

皇甫恩絕無力的擺擺手說:“不用了。”他知道自己沒救了,他現在只是死撐着,省下救護的時間交代些肺腑的心裏話,要說他剛剛是緊緊握着白子贏的手,那麽現在就是死死的攥着,白子贏感覺手隐隐發疼。

白子贏看着皇甫恩絕,見他嘆息了一聲,“唉!無所謂了,只要我孫女幸福就好,獨狐回來我也不沒什麽後顧之憂了,獨狐?”

最後這一聲他開始大喘氣。

“我在這兒,爸,我沒有好好孝敬您,兒子不孝!”白獨狐說着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皇甫恩絕淚水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你……能回來就好,我……我們父子這些年的恩怨也就了結了,只是團聚的……時間……時間……總是這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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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恩絕抓住白獨狐的領帶,說:“我要我孫女、孫子都平安回家。”

“是,回家,您和我們一起回家,我們也都跟您一起回家,爸,對不起,這些年總是與您作對。”

皇甫恩絕已經聽不進去白獨狐的忏悔,他死死盯着白子贏,似乎要将眼珠子瞪出來,“叫……叫……叫……”他連說了三聲“叫”都沒把話說完。

“爺爺。”白子贏沒等他把話說完,叫了聲爺爺,這是她第一次叫爺爺,叫得很是辛酸。

皇甫恩絕滿意的一點頭,重重的一點頭,再也沒有擡起來。

整個大廳的空氣變得十分凝重,全場莊嚴肅穆起來,皇甫恩絕安靜的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似乎睡着了,大手依舊死死攥着他孫女的手,白獨狐雙漆跪地,旁若無人的俯視皇甫恩絕,随後磕了幾個響頭。

整個大廳裏只有他頭碰地的響聲。

白婧的眼淚早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流,無聲的抹着眼淚,作為她的公公,他們從沒有好好相處過,剛剛皇甫恩絕提起當年的事情,可妮滿臉的辛酸淚。

白子贏眼睛濕潤,眼淚在眼眶的邊緣打轉,但還是生生将眼淚止住了,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兒,從不輕易掉眼淚。

慕容榮焉将白子贏拽起來,白子贏一個踉跄差點摔倒,慕容榮焉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帶起來往外拽,顧昏直接拉着白子贏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裏,白子贏不受控制的被顧昏攬過去。

慕容榮焉無視顧昏,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子贏,“我和黛睨取消訂婚了,因為我辦不到和除了你以外的女人結婚。”

白子贏面無表情,目光注視着正前方,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你看着我。”慕容榮焉伸手,顧昏将白子贏換了一個位置讓她與慕容榮焉錯開。

“你有沒有取消訂婚與我無關,那是你的事,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我現在姓白,還沒有姓皇甫。”白子贏在擺脫他們的關系,也在擺脫皇甫這個姓氏。

“對,白子贏是我的女兒,她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愛女。”白婧回答記者。

慕容榮焉還想說什麽,白婧的話把所有人的目光引了過去。

“我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我不配做她的母親,我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

白子贏沒等白婧的話說完,她推開顧昏跑了出去,跑到門口似乎撞到了什麽,白荒雪被白子贏撞得後退了一步,他旁邊是皇甫雪恨,白荒雪捂着胸口說:“五髒六腑都被你撞裂了。”

白子贏嘴角抽了抽,頭也不回的出了牡丹愛,順着玻璃街的邊緣一直跑,她遠遠的看見不遠處的可妮站在橋上,雙手扶在護欄上,似乎沉浸在了眼前這道美景裏。

白子贏慢慢向她走近,離她三尺遠的距離停下。

倆人保持沉默,周圍寂靜得很,此時此刻,城市的喧嚣似乎被隔絕了,兩人之間有一種詭異的和諧在蔓延。

可妮扭頭看白子贏,嘴巴張了張許久才發出音,“我們又見面了。”

“嗯!”白子贏沒有看可妮,依舊是欣賞着眼前美景的狀态。

她們現在不是上級的關系,也不是朋友的關系,而是敵人的關系,甚至在剛剛演化成了仇人的關系,這關系,果真是變化多端啊,現在的關系才是她們該有的關系。

“幾日不見,我們竟如此陌生,竟還能比肩站在這裏,心平氣和的談話,我以為我會來不及見你就死了呢。”可妮如閑聊家常般,聲音平淡。

“我是可雄的女兒,潛入有緣是他逼我的,但也是我自願的。”這是可妮第一次在她面前攤牌,她聲音很平淡,似乎是那種看破紅塵的感覺,“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跟父親離了婚,根本原因是我母親看不慣我父親那些卑鄙的手段,倆人經常吵得不可開交,我父親很疼愛我,不讓我母親把我帶走,我母親雖然也有點不情願,但考慮到自己再嫁,又考慮到我以後的處境,雖然她和我爸爸不和,但卻是疼愛我的,你知道嗎?雖然你父親和母親也離了婚,但你終究和我不一樣,他們都在争取你,讨好你,白氏企業比不上皇甫集團聲譽卓着,但也是全球名列前茅的知名企業,你真的很令人羨慕,很讓人眼紅,我有時候都會亂吃醋。”

她聲音依舊平淡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小時候的生活,我經常在死亡的邊緣掙紮,每個輝煌的背後都有一段辛酸史,我不想說什麽,我不敢深交朋友,不是因為我交不到,而是不敢,像你這樣在所謂的朋友卻在人家背後插一刀,傷害對方不考慮對方的感受,利用個人感情獲取利益的朋友,我不敢交,記得你剛來公司時,還什麽都不懂,不過你裝得挺好的,僞裝了這麽多年,辛苦了!”白子贏露出燦爛的笑容,但那笑容要多疏離有多疏離,可妮終究是讓她破了極限,成為了一個例外。

“他畢竟是生養我的父親,最後只能為他做最後一件事,盡最後一點力,反正我也無路可逃,畢竟是生養我的父親,算是最後的報答了。”

“報答?”白子贏露出可笑地笑容,“你報答我的是什麽?報答有緣的是什麽?報答頁斯的是什麽?你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看待過?”白子贏看着素馨的側臉。

她望着橋下長嘆一聲,聲音還是很平淡,“我以為我是他的親女兒,他自然是心裏疼我的,他現在成了通緝犯,是一點也不顧及我了。”

可妮雖然不認可他父親經商的手段,即使之前有小小的忤逆,但終究不會背叛她父親,殺了她,皇甫集團和慕容集團聯不了姻,白氏企業和夜天集團也會受到影響。

可妮從橋下移開視線,再次看白子贏時眼露殺機,手裏多了一把槍,對準了白子贏的額頭,“對不起。”她拿着槍指着她。

白子贏沒皺一下眉毛,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看着她的手槍說:“這手槍做工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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