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他要找的那個女孩……
阮寶貝則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一臉警惕地立在牆角,瞅準大門的方向,幾不可察地慢慢挪動着,那雙沁人心脾的水眸,直勾勾瞅着沙發中央那個清隽安靜的男人。
一步,兩步……
她感覺後背都沁出薄薄的一層細汗了,離門邊的距離還是遙不可及。
狗日的資本家!
她在心底狠狠咒罵了一句,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是鬧哪樣。
一個轉神,男人扔下雜志,淡淡朝她擡起眼。
“洗好了?”
“嗯。”她點點頭,乖巧地擠出一絲笑:“謝謝你的熱情款待,水溫很合适,浴室也非常寬敞,浴缸我也替你清理幹淨了,可以換你進去洗了。”
她有點佩服自己的急智,如果這男人想欲行不軌,她正好趁他洗的時候開溜。
可惜易皓廷沒有上當,還在沙發上挪了一下下,拍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過來。”
是讓她自投羅網?
一計不成,阮寶貝索性不躲了,小身板一挺,看到牆邊的一個多寶格,眼睛一亮,沖過去,随手撈起一個看上去價值不菲的古董花瓶捧在手中,高高舉過頭頂。
“你想幹什麽?喂,我警告你趕緊放我出去,否則我馬上就把這玩意兒砸了。”
聞言易皓廷揚揚眉,慵懶地往後一仰,兩手一攤,靠在沙發上背上,瞅着她的眼睛說:“随便。”
“喂,你別以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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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寶貝咬咬牙,雙手一用力,手中的花瓶不是摔到地上,而是直直地朝易皓廷飛過去,她也趁這功夫,撒開雙腿往門邊跑。
砰地一聲。
古董花瓶在離易皓廷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的地方落在地板上,頃刻間四分五裂,摔得支離破碎,再看易皓廷,還是懶洋洋地倚在沙發背上,甚至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只是定定地瞅着阮寶貝。
阮寶貝一鼓作氣跑到大門邊,用力去扳門鎖,令她喪氣的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都打不開那個看上去很精致時尚的門把。
“別想了,再給你三天三夜,你也是打不開的。”某男淡淡揚聲。
阮寶貝恨恨扭頭:“臭流氓,你到底想怎樣?”
易皓廷總算有點表情了,長腿一彈,似笑非笑朝她走過來:“是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
這話聽上去就有點邪惡了。
“你休想!”阮寶貝眼睛一轉,看到門邊挂着的一把長柄雨傘,立刻拈在手中,用尖細的傘尖對着男人,虎視眈眈盯牢他:“給我站住,不準過來!”
易皓廷終于停下來,這時他離阮寶貝不過幾步之遙了,瞅了眼她因緊張而握緊傘骨的小手,悠悠開口。
“我的褲頭呢?”
“啊?”
阮寶貝沒想到他會猛然蹦出這樣一句話,思維空白了片刻才張張嘴:“什麽?”
“前幾天你從我身上強行扒走的……”說到這易皓廷停了一下,表情仿佛有絲幽怨:“你忘了?”
哦!
阮寶貝恍然大悟,敢情那晚的男人就是他啊!
可是,那晚到底和他發生了什麽,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當然沒忘!”她遲疑了片刻,小胸一挺說:“不就是個褲頭嗎?我扔了。”不問了,不管那晚發生什麽,她都要當是一場夢!
“扔了?”易皓廷神情一冷:“那你說要對我負責,也是假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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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被閃婚了
負責?
阮寶貝瞬間淩亂了,這段對白如果是由她問出來會比較好吧。
“等等!”
她把傘尖往地板上一戳,伸出一只手擋在面前。
“你不是替那個丁少找我麻煩的?”
易皓廷諱莫如深地瞅着她,既沒點頭,也沒有搖頭,俊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阮寶貝只當他默認了,噓了一口長氣,也不知怎麽就感覺一陣輕松,手中的傘柄都不由自主松了幾分。
“既然你不是替丁少找我報仇,我看你一個男人,年紀又比我大好多,那晚不管發生什麽事,吃虧的都不會是你,我都不要你負責了,你也當是被狗咬了一口,褲頭多少錢,我賠給你。”
說這話時,阮寶貝發誓她指的就是金錢賠償,不過很明顯,某人不是這麽想的。
“賠?”
易皓廷晦暗的眸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被他複雜的視線掃過,阮寶貝下意識捂住自己。
“你別亂來!”她一手遮胸,一手筆直地挺起傘尖:“我指的是錢,賠錢懂不懂?”
“我有說別的嗎?”易皓廷收回眸光,似笑非笑地揚揚颌:“你以為是什麽?”
阮寶貝一時噎住了,打死也不能承認她想歪了。
“當然是錢了,多少?”她收回一只手掌去摸口袋,然後才想起來皮包拉在警局裏,她現在是身無分文。
易皓廷沒錯過她臉上一掠而過的尴尬,眉梢單挑,輕描淡寫地說:“一百萬。”
啥?
阮寶貝以為自己聽錯了,那褲頭她看過了,雖說是名牌,再貴也不值這個價吧。
“獅子大開口啊,你還不如去搶!”
她一針見血地說:“我現在沒帶錢,這樣吧,你把你的銀行卡號報給我,我回家後打給你,不過頂多一千,你那破褲頭哪裏值一百萬?”
易皓廷懶懶地雙手抱胸。
“行吧,那破褲頭就不找你要錢,可這花瓶又怎麽算?”
阮寶貝視線遠遠飄開,落到散落一地的碎瓷片上,嘴硬地說:“摔之前我警告過你了啊,是你自己說随便的,再說了,誰知道這是從哪個地攤上淘來的仿品啊?對了,你故意把個假貨放在這裏,就是想碰瓷的!”
真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倔丫頭。
易皓廷一言不發,轉身朝沙發走去。
“你的意思,是想親眼看看證書?”
“證書又怎麽了?”阮寶貝一時被繞進去了,不由自主跟過去:“專家鑒定都有假的呢,誰知道你這證哪來的。”
易皓廷沒理她,俯身在茶幾下摸了幾把,再直起身,指間多了一個紅豔豔的小本本。
“是不是假的,你自己看!”
阮寶貝将信将疑地接過小本本,看清上面的幾個字時,眼光跳躍了幾下。
這是?
她疑惑地翻開一頁,看清上面的字跡,難以置信地揉揉眼,重新把小本本湊近了些,眼珠子都恨不得要鑽進去。
“你沒看錯。”涼涼的男低音傳過來:“這是我們的結婚證……如假包換!”
豈有此理!
打死阮寶貝都不會相信,自已莫名其妙變成有夫之婦,而對方竟還是個陌生男人。
她手一扯,就準備把這個小本本撕得粉碎。
易皓廷并沒有阻止,反而重新坐回沙發,黑眸淡淡一溜,“撕吧,反正都登記在案了,這本證也沒什麽用。”
阮寶貝手一滞,突然想起一件事,聽說離婚時是要拿紅本本換綠本本,如果這東西是真的,那可絕對撕不得。
“這證是無效的!”她俯下身,一把将紅本本拍在茶幾上,大聲說:“我不承認!”
易皓廷默了片刻,黑眸微揚,淡淡睨着她,那眼神擺明了說,你算老幾,你不承認算個吊?
阮寶貝沒法淡定了,身子一傾,隔着茶幾,盡量做出一副兇狠的表情,重新提高音量說:“聽到沒有,你這是騙婚,今晚之前,我發誓從沒見過你,好吧,就算你說我搶了你的褲頭,可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嫁給你。”
易皓廷眉梢輕輕一挑,深眸裏笑便漾起星星點點的笑意,阮寶貝在氣頭上,倒也沒看出來。
“你連我最貼身的物件都搶走了,還說不是故意的?好吧,既然你不肯承認,現在重新認識也不遲。”
阮寶貝又是一滞,她算是發現了,跟這個男人講理那是自尋死路。
“行,今天本姑娘就讓你好好認識!”她衣擺一撂,也不顧什麽形象了,一屁股坐到茶幾上,白花花的小腿露出一截也沒在意,身子微俯,兇狠地朝易皓廷瞪起眼:“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我阮寶貝可是警局的常客,十四歲就進過少管所,打架鬥毆,吃喝嫖賭更是樣樣在行,喏,就在剛才我還一酒瓶子把個人渣砸得半死不活,你從警局把我保出來的,不會不記得吧?”
茶幾較沙發稍矮,為了表示她的氣勢,阮寶貝還故意兇神惡煞地俯下身,手撐着桌面,直勾勾瞪着男人。
這樣一來,她那件過大的男款浴袍就穿幫了,衣領自然敞開,裏面女孩的溝壑,若隐若現地映入男人的黑眸之中。
易皓廷眸色微暗。
阮寶貝不自知,還自戀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輕佻地一笑。
“我知道,你是看上我的美貌,不怕告訴你,從小到大,垂涎我的男人還真不少,男女之間那檔子事呢,其實我也無所謂,我七歲就換了好幾個男朋友,十幾歲就碎過男人了,嗯,我看你長得也蠻帥的,還挺有錢,既然你堅持要娶我,那我就将就将就嫁了吧。”
說完,她滿意地看到易皓廷的俊臉一沉。
“不過先說好,結婚沒問題,婚後我們各玩各的,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也不許管我給你戴多少頂綠帽子!”
這番狠話一放完,她開心地看到對方的臉色更黑了。
這下,他該徹底死心了吧?
可她還沒高興完,看到對方在沙發上直起身,長臂一勾,挺拔的身子向她壓過來。
“喂,你幹嘛……”
她本能地往後一躲,可對方的速度更快,一把扣住她的腰身,阮寶貝還沒反應過來,天旋地轉,已經穩穩被他摟在懷裏。
他的臂膀堅實有力,她用力推了一把,無果,恨恨仰起臉,“放開我,你想幹什麽?”
“你不是答應嫁給我嗎?”易皓廷睨她一眼,悠悠開口:“現在,當然是去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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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一句:1V1甜蜜寵文,男女主皆身心幹淨健康,渣渣呢都是炮灰,不喜甜食者慎入~
☆、007 小老虎VS老狐貍(1)
洞……什麽?
阮寶貝一聽就急了,手握成拳就去砸男人的胸膛。
“放開我,你這壞蛋,色胚,流氓!”
別看阮寶貝個頭小,人也長得瘦,可是久經磨難的苦孩子,不像那些溫室裏養出的小花一樣弱不禁風,但她發誓都使出吃奶的勁了,男人還是紋絲不動,倒是身上那一塊塊結實的肌肉,把她的小手磕得死疼死疼的。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她立刻揪住他身前的衣襟,小身子一挺,伸長脖子,狠狠地咬下去。
嘶……
這一口正好咬到易皓廷露在衣領外的頸側,頸部的皮膚最為脆弱,一股又酥又麻的痛感從阮寶貝的齒尖往他四肢百骸迅速游走,本來他一甩手就可以把這丫頭扔出好幾丈遠的,可他只是擰了擰眉峰,扣住阮寶貝的手臂,一點都沒放松。
阮寶貝就像發現食物的水蛭,一發動攻勢就絕不住口。
她小手緊緊攀着易皓廷的脖子,小臉膩歪在他耳側,對方大掌扣着她的小腰肢,穩穩托着她,用力呵護的樣子,仿佛摟着至愛珍寶。
如果現場有第三人,沒準覺得這畫面挺唯美的。
殊不知阮寶貝真是往死裏咬。
直到舌尖嘗到淡淡的腥味了,都沒能從對方的禁锢中解脫,她才悻悻地松開。
只見她粉色的唇瓣上沾了點血沫沫,俏臉緊繃,眼底防備的意味很濃,像一只倔強的小老虎,再看易皓廷的頸側,清晰可見兩瓣月牙形的牙印,還在緩緩往外滲血。
這丫頭!
易皓廷神情一冷,終于一個反手,輕輕将她撂到沙發上。
阮寶貝心裏一喜,手一撐就想爬開。
不想易皓廷眼疾手快地坐過去,大掌自然地往沙發兩側一壓,昂藏的身體俯下來,就像豹子逼近自己的獵物,重新将她扣在自己和沙發之間。
阮寶貝小身子一縮,想從他手底溜出來,奈何對手過于敏捷,兩手一按,又離她近了幾公分。
“你別過來!”她叫,膝蓋下意識一彎,想趁機踹他命門。
這是她特意學的防狼幾招,以前曾救過她好多次,但顯然今天并不管用,易皓廷輕易便避開,還順勢捏住她的小腿,反手盤在自己腰上。
他更欺近一步,将她緊緊抵到沙發上。
近在咫尺的觸感,令阮寶貝不敢亂動了,只是一雙水色潋滟的明眸,苦大仇深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你就這點能耐?”盯着那張不服輸的小臉,易皓廷有點無奈,騰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攤到眼前一看,滿手是血。
“丫頭,下口挺狠的啊。”他表情還是一成不變,阮寶貝實在瞧不出他的心思,卻心驚肉跳地聽他說:“你打也打了,咬也咬了,現在換我了。”
“慢着!”她急了,迅速伸出一只手,擋在兩人面前,聲調一軟:“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我改還不成嗎?”
這句話倒真的把易皓廷逗笑了,只是他的笑紋很淺,薄唇微勾,眼底滲出點點暖意。
他微微往後一靠,阮寶貝身上那種如泰山壓頂的壓迫感立刻輕了,不過他的一只手掌還是緊緊扣在她腰際,所以她不敢妄動,微屏着呼吸盯着他。
“真想知道?”
“嗯嗯!”阮寶貝趕緊點頭,如果不是仰面躺在沙發上,姿式也不太雅觀,就更真誠了。
易皓廷瞅着她,好象在考慮怎麽措辭,大掌卻不經意地滑進她棉衣裏,隔着薄薄一層睡袍,緩緩在她身上游移。
感覺到他掌心的熱度,還有男人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威懾感,阮寶貝每個毛孔都繃緊了。
“嗯……你很大方,你剛才說,以後不管我在外面玩女人。”
“不是!”阮寶貝立刻叫:“我很小氣的,真的,我剛才是胡說,你要是真敢背着我在外找女人,我會閹了你!”
易皓廷似是懷疑的睨她一眼,又道:“還有,我不喜歡過于熱情的女人,整天纏着男人,會讓人很煩的,你這樣子的正好。”
說着,他捉住她的浴袍帶子,輕輕一捏,嗳昧地繞在指間。
“其實我很也可以很熱情的。”阮寶貝迅速表白:“真的,我要真嫁給你,肯定會一天到晚纏着你,翻你的手機,查你的行蹤,找私家偵探分分秒秒盯牢你,哪怕你多看你媽一眼,我也會不依不撓鬧個不休的。”
易皓廷眉頭一皺,似是想到那種情形很傷腦筋,指尖勾着她的腰帶繞啊繞的,忽然優雅一笑,一把扯下她的腰帶,傾身壓住她。
“你說你有過很多男人,那肯定很有經驗了……”
“我騙你的!”身上一涼,然後又是一緊,阮寶貝驚得大叫:“其實,我連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
“真的?”
“絕對真的!”
易皓廷盯着她的眼睛,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溫熱的氣息靠近耳邊,清潤的男聲響起來。
“我不信……我要親自檢查……”
------題外話------
平安夜快樂~
☆、008 小老虎VS老狐貍(2)
啊!
阮寶貝浴袍下一無所有,被易皓廷輕輕一揭,立時一陣激靈。
“禽獸!臭流氓,放開我!”
阮寶貝真心覺得今天難逃一劫了,這男人太強了,她打不過也逃不了,更坑爹的是還是她的合法老公。
他就算真做出什麽,也是天經地義。
易皓廷一曬,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她立時動彈不得。
“再鬧啊,你剛才的狠勁呢?”
“碼蛋,老娘警告你,你特麽敢碰我,老娘殺你全家!”身子動不了,阮寶貝張嘴就罵。
男人眼光一涼,下一秒,空氣緘默,她的唇被封住。
阮寶貝嗚咽着,牙齒一張又想咬人,可是男人早有防備,敏捷地捏住她的下颌,唇齒相依,霸道地吮着她。
女孩的青澀甜美,使本想逗弄她的男人欲罷不能。
他叩住她的後腦勺,淺嘗辄止便變成了無休無止的深吻。
阮寶貝嗚嗚地哼着,本就嬌小的她,縮在男人懷裏,顯得無比乖巧。
粉拳捶着他精實的胸膛,更像是欲拒還迎。
那陌生而陽剛的男人氣息,極具侵略性的動作,令阮寶貝輕輕顫抖。
倏地,她小身子一蜷,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
“嗯,疼……”
她小臉一皺,軟軟地歪到男人懷裏,剛才的反抗都消失了,仿佛瞬間從張牙舞爪的老虎變成溫順柔弱的小貓咪。
易皓廷以為她又在耍賴,可是幾秒過後覺得不對勁了,她喘息着,小身子抖得厲害,臉蛋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寶貝,你怎麽了?”
他心急地松開她,一把托住她軟軟的小身子,沒等她回答,大手直接就扒開她本就散開的浴袍,打算仔細檢視。
阮寶貝下意識揪緊衣角,努力想把自己蓋起來,倔強着眼神說:“不要你管……”
“阮寶貝我告訴你,你要是膽敢撒謊,趁我沒發火前趕緊承認,否則……”易皓廷聲音一厲,手一扯便把她的外衣扯了個徹底,少女的美好纖毫畢露。
阮寶貝羞憤死了,她再開放,還從沒被一個男人這樣看過。
“你走……”她的怒吼聽上去只是無力的哼哼。
易皓廷神色冷肅,一手勾住她的腰,黑暗的瞳仁直直盯進她眼底:“哪裏不舒服?”
他以為是剛才激烈時不小心弄疼了她,見女孩的小手捂到自己肚子上,身子蜷起,仿佛疼得說不出話來,心急地想扒開她的小手看個究竟。
“讓我看看。”
“不要!”阮寶貝身子已經蜷成一個小蝦米,一排貝齒緊緊咬住下嘴唇,額角還沁出細細的薄汗,可見忍得有多辛苦。
“你走,我疼會兒就好了……”
易皓廷才不信她的鬼話,疼成這樣哪能不管?
他趕緊将她散亂的外套重新替她扣好,還嫌不夠,又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到她身上,把她包得像一只小棕子才滿意地住手。
挺拔的身子蹲到她面前,掌心輕輕覆上她捂住腹部的小手:“這兒疼?”
阮寶貝小臉都皺成一團,小嘴緊緊抿着,賭氣不去看他。
易皓廷擰起眉心,迅速從茶幾上摸過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那不是肚子,而是胃。
蜷縮了一會兒,阮寶貝慢慢緩過勁來,剛才,她只是一時緊張導致的胃痙攣而已。
這胃病,是這些年不人不鬼的生活賜予她的“禮物”。
聽男人打電話叫醫生,阮寶貝眨巴了一下眼睛說:“我不要看醫生,我要回家!”
“真的,否則醫生來了,我也不許他看!”
“你就讓我活生生疼死好了!”
易皓廷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瞅她一眼,沒有說什麽,邁着長腿走開了。
阮寶貝舒了一口氣,不送她回家也行,只要這男人不在她眼前晃悠就好。
心情一輕松,胃疼又好似緩解了放多,她長嘆一口氣,在沙發上躺直,眼光一溜,便看到茶幾上那個可惡的小紅本本。
該死,都是這東西害的。
她眼睛一瞪,伸手将那本東西夠到手中。
易皓廷……
她念着男人的名字,一手早已握成團,對着本本上那張帥臉狠狠捶了幾把。
去死……流……
老流氓!
視線落到男人的年齡上,她果斷加了個老字。
竟比她大了足足八歲。
八歲啊!
年紀一大把了都沒人要,最後淪落到強搶民女。
還饑不擇食地找上她。
這不是變态是什麽?
不對,阮寶貝轉念一想,自己除了背景差一些,記錄難看一點,又有哪點差了?年輕漂亮,用任詠兒的話來說,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特別是這種有人格障礙心理缺陷的老男人了。
她又恨恨往照片上的男人臉上捶了幾把。
不對啊,她突然又想到,紅本本上她和男人的這張合影哪來的?
她盯着照片上的自己瞅了好久,照片上的女孩表情凝重,精致脫俗的臉蛋上毫無表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嚴肅地瞪着前方,好似也正思考這個問題。
她越看越覺得眼熟,最後她指尖一彈……這照片明明就是她的身份證照!
丫的!
她恨恨地瞅了眼簽發日期,吃驚地發現居然是當天。
今!天!
如果這樣一本粗制濫造毫無創意的結婚證都能是真的,她決定以後跟這男人姓!
另一邊,正端着一杯溫開水走過來的某男,将女孩洩憤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眼神微暗,他重重咳了一聲。
阮寶貝仿佛被上緊發條的玩偶,小身子一彈,随手将結婚證塞到沙發角,雙手緊緊搭上自己的腹部,面對沙發轉過身,閉上眼裝睡。
易皓廷立到她身後,看到的便是一個縮成一團,進入一級戒備狀态的小刺猬。
“別裝了。”音調柔軟,仿佛是在嘆息:“起來吃點藥。”
“不吃。”悶悶的聲音傳出來:“我睡了。”
易皓廷又靜默了片刻,阮寶貝背對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房間裏彌漫着一種詭異的寂靜,正當阮寶貝悄悄擡起手,将身前的外套緊緊摳住的時候,身邊的沙發一陷,好像有人坐過來。
------題外話------
咳,聽說今年聖誕,顏值高的都收到禮物了。
某渣作者表示很慚愧,因為迄今為止,禮物的影子都木見過捏~
嗚……這是有多醜啊。
強烈鄙視既沒眼光又偏心的聖誕老公公←_←
不過,還是祝大家聖誕快樂~
☆、009 冰火兩重天
又來?
阮寶貝一驚,令她安心的是男人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身前一暖,一樣東西遞過來。
“拿着。”男人毫無情緒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放在肚子上會感覺舒服點。”
阮寶貝下意識接過來一看——
熱水袋?
身側的重量一輕,男人已經從她身邊站起來,腦後傳來一陣細碎的動靜。
“藥和保溫杯我擱在茶幾上了,喝點熱水可以暖胃,實在疼的話你再忍會兒,醫生馬上就到。”
“我不看醫生!”
醫生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代號,阮寶貝也不例外,聽他這麽一說,實在忍不住了,轉身吼了一嗓子。
易皓廷默了一秒,看到女孩剛才慘白的小臉仿佛有了點血色,那聲音也似乎恢複了中氣,懸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那就給我乖乖上床睡覺,再敢鬧,我立馬送你去醫院!”
阮寶貝嘴唇噏動了幾下,心說誰想鬧了?不是你偏要把我帶這兒來的,本想反駁幾句,考慮到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條金科玉律,哼了一聲,在沙發上翻過身,小手死摳着沙發靠背不放。
“我要回去!”
“不行。”主要是太晚了,而且她再犯病怎麽辦?
“那我就睡這兒!”
看她又變成一只警惕的小刺猬,易皓廷無奈地擰起眉心,軟的不行,硬的又唯恐刺激她胃痙攣,靜默了片刻,果斷選擇眼不見為淨。
阮寶貝機警地豎起小耳朵,聽到男人從容不迫的腳步聲越離越遠,眼前的燈光也倏而變暗,她偷偷回頭瞅了一眼,正好看到男人颀長的背影消失在樓道盡頭。
她松了一口氣,剛開始還有些擔心男人會卷土重來,不過等了好一會都沒有動靜,她捂了捂身前的熱水袋,暖暖的很舒服,身下的沙發又大又軟,比她寝室那張單人床舒适多了,她伸開四肢,滿足地呻吟一聲。
躺了沒一會,她想起什麽,又翻身從沙發上起來,就着昏黃的燈光,蹑手蹑腳走到落地窗前,伸手在上面折騰了一番,好似想開窗逃出去,不過發現這屋子的安保實在是太強大了,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夜影中,她又在屋子裏晃了一圈,小手東摸摸,西翻翻,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大約又過了七八分鐘的樣子,她才重新躺回沙發。
鬧騰了一晚上,她的确累了,眼皮子掙紮了一會,竟然睡着了。
又過了好久,直到女孩發出平穩均勻的呼吸,暗沉的樓道上,出現一道男人的剪影,颀長的身姿相當挺拔,優雅的地邁動步伐,無聲無息走到熟睡的女孩身邊。
看着睡夢中依然緊緊蜷成一團的女孩,男人眼神晦暗,逆着光的俊顏上瞧不出什麽表情,微微俯身,将手中一床被子蓋到女孩身上。
盡量放輕的動作,還是惹得女孩一個哆嗦,她含混不清地呢喃了幾聲,翻了個身,手腳撲騰了幾下,仿佛随時會醒來。
男人僵了片刻,還好女孩鬧騰了一下又睡過去了,看她一動不動,男人才重新彎下腰,想把她垂在身側的一只胳膊塞進被中,眼神落到她緊緊拽在手中的一個開瓶器上……
開瓶器前端螺紋形的金屬條在黑暗中幽幽的閃着寒光。
笨丫頭,只怕他沒防到,反而傷着自己。
他皺皺眉,一點點地将那玩意從她手中抽出來,輕輕替她掖好被角,怕驚醒她,放棄了抱她去卧室的打算。
正欲直起身,女孩剛被塞進被中的小手不安分地又伸出來,無意識的四下一摸,不偏不倚叩住他的手背,好似感覺這就是她本應捏在手中的東西,小手一縮,把他的兩指一把握住,頭一歪又睡着了。
易皓廷一怔,試着想把手抽出來,但女孩手指一緊,身子也就勢一動,将他的手掌拖到自己臉頰邊,一把壓住。
某男徹底無語了,順勢蹲下來,視線與女孩平齊,靜靜瞅着她。
黑暗中,女孩模模糊糊的輪廓顯得異常安靜,小臉和某男的巴掌一般大,看上去又乖巧又柔弱。
她嬌嫩的臉蛋兒,惬意地枕在某男的掌心上,并用小手指緊緊牽着他,睡得不知有多香甜。
這個別致的大枕頭似乎令她十分滿意,她歪着小腦袋,小嘴微微嘟起,每一次呼吸,唇瓣都輕柔地在某人掌心上蹭啊蹭的,那溫軟的觸感,麻酥酥的,令某男的心也一點點軟下來。
他默默無語,眼前是女孩近在咫尺的小臉兒,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男人的呼吸深沉綿長,女孩的呼吸平穩輕柔。
女孩是睡得舒服了,可是蹲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沒那麽享受了。
一來是蹲在沙發角那點方寸之間,對于人高馬大的他而言實在是項挑戰,二是熟睡中的女孩實在是過于誘惑了,男人眼底、掌中,呼吸裏,滿滿的全是她……偏偏一動都不能動。
咳,這可真是冰火兩重天!
漸漸的,男人的喘息聲似乎重了些。
他側過臉,朝着女孩小臉的方向輕輕落下去。
屋內再次陷入了寧靜,夜色中兩人的剪影幾乎融成一個,一眼望去,女孩的身影完全掩蓋在男人背影之下……
------題外話------
昨晚做噩夢了,醒來就看見親們送的票票,
555~心情立馬美麗起來。
謝謝錦妞的評價票,還有2423828079蘭的月票及評價票,嗯……可以叫你蘭妹妹嗎?
嘿,愛死你們了,
謝謝所有支持的姑涼們,群麽麽噠~
☆、010 小老虎VS老狐貍(3)
第二天,阮寶貝是被門鈴聲驚醒的,那鈴聲響一下,停一下,不像一般門鈴那般生硬,悠揚婉轉,好似小鳥動聽的歌聲。
清醒的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在寝室,正迷糊間,看到一道人影掠過她,淡然地往門邊走去。
她倏地想起自己的處境,抱着被子,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
被子?
她皺皺眉,分明記得昨晚入睡前,身上是沒有這玩意的。
不過她沒空多想,注意力立刻被門外的情景吸引住了。
門打開,簡凡不茍言笑的臉露出來,一本正經的朝易皓廷打了聲招呼,等他挪開,阮寶貝眼睛一亮。
美女?
“boss。”
一個白領麗人打扮,長得眉目清秀的年輕女人出現在門邊,長相、氣質都屬上乘,只是她兩手大包小包拎滿了東西,相對于神情氣爽的兩個大男人而言很不和諧。
易皓廷淡淡嗯了一聲,閃身把兩人讓進來,三人的視線,便同時落在正瞅着他們發呆的阮寶貝身上。
此時阮寶貝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頭發雖然亂糟糟的,可是配上精致的五官,一點都沒讓人感到邋遢,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可愛,屋內的暖氣很足,她睡飽覺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亮的出奇,幾分好奇,幾分迷朦,還含着幾分防備的小眼神勾死人了。
簡凡愣了一下,剛想,喔,原來主子好這口啊,就被自家主子叫走了。
阮寶貝盯着獨自留在她面前的女人。
“少夫人好,我叫馮施施……”
“我叫阮寶貝,不是少夫人。”她趕緊糾正。
馮施施一笑,沒說什麽,低頭在右手挽着的幾個袋中選了選,挑出幾個鼓鼓的大袋子遞到到面前。
“您的換洗衣服,我先把早餐拿去飯廳,少夫人洗漱完,就可以過來用餐了。”
阮寶貝從被子裏伸出手,把袋子接過來,卻沒有起身,帶着幾分興致地瞅着馮施施:“你是易皓廷什麽人?”
“我是簡助的助理。”馮施施沒接她的茬,臉上挑着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