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吃完飯南潇自己回了家，韓辭送南笙回家。韓辭習慣的拿出鑰匙打開南笙家的門進去帶上門，動作一氣呵成，南笙不解地問道：“為什麽你有我家的鑰匙？”韓辭笑了幾聲說道：“你給我的。”南笙點點頭，在玄關脫了鞋子。聽說自己一直是一個人住，擺在門口的拖鞋卻是兩雙。看着着拖鞋的碼子也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應該是旁邊那雙小一些的。韓辭脫了鞋穿上那雙偏大的拖鞋的時候，南笙才發現這個鞋給韓辭是剛剛好的。南笙穿上拖鞋上前拽了拽韓辭的袖子，動作很輕，卻扯動了韓辭的心。韓辭轉身看向南笙，問道：“怎麽了？”南笙擡頭看看眼前的人，說道：“我們的關系……一定很好吧？”
韓辭眉眼帶笑，對南笙說道：“是，非常好，曾經有着同一張床的關系。”說完韓辭帶着南笙進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南笙打量着茶幾，上面有煙灰缸和煙。如果這是自己的家，那麽這些東西是自己的嗎？明明，自己很讨厭煙味的。南笙感覺心中某根弦顫動，擡頭看着韓辭好看的眼睛，這種感覺很奇怪，韓辭給着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南笙默默開口說道：“同一張床是……”
韓辭聞言一笑，說道：“字面上的意思，關系好到能睡同一張床。”
南笙看了眼韓辭，在這個別人口中名為“南笙家”的地方走動。果然，什麽都想不起來。走近卧室，看到一張大床，上面擺着兩個枕頭。鬼使神差的打開衣櫃看了看裏面的衣服，只是有幾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很明顯那不是自己的碼數，太大了些。底下格子裏的貼身衣物也是，有些很明顯不是自己的。又是男款的，卻不是自己的。南笙走到與卧室連着的衛生間，洗漱臺上兩個牙杯兩把牙刷，挂鈎上的毛巾浴巾亦是成雙成對。自己，真的是一個人住？這怎麽看都像是和另外一個人同居的樣子。韓辭說的同一張床睡，難道只是同一張床睡嗎？自己家裏多出來的拖鞋給他正好，有沒有可能……
南笙回到客廳在韓辭身邊坐下，暖色的燈光打在韓辭的臉上。南笙覺得自己的問題能在韓辭這裏找到答案，但是又覺得自己不該問。南笙看着韓辭沉默了許久，移開目光看到韓辭手上的戒指，心中忽然莫名一痛，問道：“你，結婚了？”韓辭看着南笙，心中五味雜陳，悶悶的回了一聲：“嗯。”見南笙不說話了，韓辭笑了笑說道：“你以為我是以什麽身份和你家裏人一起吃飯？我是你姐夫啊，南笙。”
南笙心中震撼，原來自己的這個室友最後成了自己的姐夫。本來按照這種情況自己不應該對自己的姐夫抱有什麽非分之想，畢竟姐姐疼愛自己，且韓辭是個男生。可是心中那抹痛楚仿佛将自己吞噬，南笙擠出一絲笑說道：“原來如此。謝謝你送我回來，姐夫。”
韓辭走了。帶着那抹疼痛走了，雖然這個人回來了，卻不記得自己了，不記得我們曾經的點滴。不過這樣于南笙又怎麽能算不好，畢竟，不想讓他受傷害了。
南笙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電腦裏存的東西。
南笙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事。南笙心裏暗暗想：我只是失憶了，不代表我變弱智了。家裏的種種跡象都表明我不是一個人住，和我同居的人一定比我生的高大。韓辭又有我家的鑰匙，我怎麽能不聯想？我電腦裏的文檔存着韓辭的照片，連我的素描本上都畫了韓辭。說我很喜歡王雨嬌？我看我喜歡的根本不是別人而是我的姐夫韓辭吧。每每想起韓辭的戒指心裏那種感覺，我一定很喜歡，或者說很愛韓辭吧？韓辭……原來我忘記了那麽多事情，卻還是記得愛你。你們誰都不提，看來是非要我和王雨嬌結婚了的吧……
只是按着現在的情況，自己是肯定不會和姐姐搶韓辭的。而父親一臉将自己推給王雨嬌的樣子，看來是知道了什麽的。裝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決定，大概……是的吧。但是，韓辭走的時候，那一閃而過的表情……不想再看到了。
過了幾周，南笙慢慢适應了自己從前的生活。公司家裏兩點一線，極少接觸韓辭，有接觸也是淡淡的說幾句話，分外冷漠。這天南笙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說一會兒南潇會帶着他去見王雨嬌。南笙和南潇坐上韓辭的車來到了約定的地點，約定的座位上坐了韓辭的繼父王晟和王雨嬌。王雨嬌生的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只是王雨嬌身旁還坐了一個看上去比較腼腆的姑娘，一襲黑色的長發。南笙見過照片，自然知道哪個是王雨嬌。王晟看了南笙一眼，拿出那份假惺惺的熱情說道：“南笙來了啊，聽說之前你失聯了，我和你爸可着急了。你回來了就好，聽說你失憶了，其他地方沒傷到吧？”
南笙笑笑搖了搖頭，卻本能的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大好。王晟帶着南潇和韓辭坐到隔壁桌，南笙看了一眼眼前小太妹般的王雨嬌說道：“吃什麽，點吧。我買單。”
這小太妹對南笙的印象全都來自自己的父親，本來有點煩相親這回事。畢竟身邊自己坐着的姑娘總是相親，碰上的偏偏都是一些找生育工具的奇葩。對南笙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旁邊的小姑娘拉拉王雨嬌，帶着些許的歉意對南笙說道：“她……”南笙伸手示意她不用說了，笑着搖搖頭說道：“說吧，想幹什麽。看你一臉‘吃飽了再收拾你’的樣子。”
王雨嬌看看南笙，将身邊姑娘的手臂拉過抱在自己的懷中說道：“介紹一下，這個，我女朋友，周佩佩。”王雨嬌本來等着看南笙驚慌的表情和過激的言論，心裏已經準備好話怼南笙了。沒想到南笙只是對周佩佩笑了一笑又看向王雨嬌說道：“說完了？那點餐吧。”
“你……”
“我怎麽了。”
王雨嬌放開那只手臂見南笙對此沒什麽反應，說道：“你難道就……不介意？”
“不介意啊。”南笙靠在靠背上，低頭看手中的菜單，修長的手指一頁頁的翻過菜單。叫來服務生點了一些東西，又問了王雨嬌她們二人。王雨嬌看着南笙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也沒起先這麽不待見，說道：“我倆很可能是要結婚的。”
“嗯。”南笙頓頓點點頭，悶聲回了一句，席間三人安靜吃飯，三角，果然是最和諧的形狀。南笙放下餐具打破了這份沉默：“你應該從別人嘴裏聽說過我了，不只是你爸，應該從韓辭那裏也聽過。”
王雨嬌有些疑惑為什麽會從韓辭的嘴裏聽說他，便問道：“我哥除了是你姐夫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麽聯系？”南笙不留痕跡地皺皺眉問道：“你哥，就沒提過大學的事情？”
王雨嬌一提起自己的這個哥哥就變成了小迷妹，畢竟自己的這個哥哥長得好看，而且高大，而且……反正就是自己喜歡的小說中小攻的類型。“提過的，你別告訴你姐啊……”王雨嬌有些擔心，之間南笙笑着點點頭。南笙一笑眼睛彎了一些幅度，嘴邊的酒窩也顯露了一點出來，王雨嬌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也很好看很親切，莫名的就相信了南笙。
“我哥其實，暗戀了一個室友。我哥叫他小白，我哥說小白的名字可好聽了，他說他不要和我分享，但卻告訴我那個人單字一個笙。竹頭笙，笙簫的笙。”王雨嬌看看南笙，滔滔不絕地說。南笙只是笑着聽王雨嬌說着自己和韓辭之間的點滴，原來我們兩個經歷過這麽多了。說道韓辭被送進XX醫院的時候，南笙的心一揪。說着，王雨嬌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你和我哥，一樣大吧？你，該不會，你們……”南笙伸出一只手指抵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往下說。
這個人明顯是知道韓辭的心意的，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态。王雨嬌有些上火的說道：“差點忘了你叫南笙！你知道我哥的意思，你為什麽還要看着他娶南潇？！”南笙一愣，目光暗淡了些，說道：“有些事情我也沒辦法，難道我要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脅我爸我媽？如果他不娶我姐，豈不是，一輩子都在精神病院了。”王雨嬌抓住了南笙眼裏一閃而過的無奈和深情，這才明白，南笙并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是沒辦法有所謂。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并沒有多高大，但是卻看着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的姐姐整天被人稱贊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換做是自己，會怎麽樣呢？
“喜歡就好好在一起吧，你敢把她帶來，不就是因為你爸不會把你怎麽樣嘛。”南笙笑笑，拿起賬單起身去結賬。那身影單薄，帶着落寞，和無可奈何。
原來喜歡，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