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秦時明月之岸芷汀蘭
作者:易南夕
章節:共 113 章,最新章節:作者的話
備注:
【新文:《寂滅》仙俠師徒,感興趣的盆友多多支持啊~~】
劇情向——
本以為是站在橋上看風景的人,卻不想成了他人的風景。
當21世紀宅女白芷失足跌入秦時明月的時空,她該怎麽辦?
當劇情錯亂,人物紛繁,一切不受控制時,她該怎麽辦?
這一切,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還是歷史的必然?
情感向——
那年梅花開得正好,天地被冰雪染成蒼茫白色。
他躊躇良久,雙手背于身後緊握,終于滿臉歉然,緩緩道,
“是子房唐突了。”
她抱着暖爐,眼神飄別處,神色淡淡,無悲無喜,
“師兄從來都不需要向我道歉。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盡我所能圓你所夢。”
再次見面,她卻在他面前笑得恣意,墨藍色的發和着紫色的瞳生生拼湊出一幅妖冶的畫面。
她漫不經心的用手指繞着垂下的發絲,挑眉看向他,
“張良先生怕是記錯了,我們何曾熟識過?”
許多人,許多事,本應珍惜,卻在我們不經意間、在時間的洪流中,忘了抓住,忘了握緊,眼睜睜看着其消失不見。
物是人非,卻只餘自己空悲切。
微博請搜:易南夕
快來找我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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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入眼之處,滿是火紅。
白芷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對他說話的老人。兩鬓斑白,不大的臉上充滿皺紋,只有那雙眼睛總是閃着光,讓人感受到那人的慈祥。
然,此刻,那雙眼睛充滿了擔憂,正在一點一點失去光彩。
他說:“丫頭,記住,去找桑海小......小聖賢莊的.....荀老夫子......丫頭...照顧好自己。”
桑海......小聖賢莊......荀老夫子......
小聖賢莊......荀老夫子......
荀老夫子......
難道,我是穿越到了......
秦時明月?!
七天前
一片混沌,白芷感覺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很長時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懼越來越包裹着她,心中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白芷記得,她是在登山的,是做了這麽長時間資深宅女之後心血來潮突然想去看風景的。本來以為走到山頂可以領略一覽衆山小的無限風光,但是,卻在雙腳站在山巅的一刻,腦中一沉,人便朝山下墜去。果然還是應該老實在家呆着麽。
看來,我應該是已經死了。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現了亮光。
“嗯..”
随着床上少女的一聲輕哼,床邊的老人轉過身,臉上緊繃的神情終于得到舒緩,他輕聲說:“丫頭,醒了?”
白芷緩慢的睜開眼,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聽到這句話。她轉頭,看着這個人。
五六十歲的樣子,花白的頭發,滿臉皺紋。白芷眨了眨眼睛,在她的認知裏,似乎并不認識這麽一位老人,但,看他眼睛中流露出的慈祥,好像他們應該是認識的。
“你是誰?”
視線再次落到老人的身上,白芷倒抽了一口涼氣。
發髻幹淨利落的位于頭上,中間加入一只青色玉簪,淡青色衣衫,袖口微微卷起,腰間挂了一塊碧綠的玉佩,雖是樸素的裝扮卻不失其氣質。
可,這明明是古代男子的裝束啊!
白芷慌忙的看向自己的身上。淡紫色的衣裙,及腰的墨藍色長發,以及,手腕上發出清脆聲響的鈴铛,這些,都不是她自己的啊!
聽到白芷的回答,老人愣住了,瞳孔中驟然充滿的震驚,慢慢的,變成了悲傷。
“丫頭你,我是你爺爺啊。”
這下,白芷确定了,看來她是遇上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穿越啊!
站在山上,極目眺望,遠處的風景一覽無餘。群山浩淼,掩映在霧氣中,屬于山林的青白色,終于被她這個現代人感受到。風緩緩吹過,淡紫色的衣襟輕輕飄揚,白芷擡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随着手部的動作,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算是完成了我在現代要看風景的遺願嗎?白芷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這裏的空氣,屬于千百年前的清新無污染讓白芷在異世界所産生的恐懼稍稍減輕了些。
七天,她花了整整七天慢慢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接受了自己由21歲的現代宅女變成了15歲的古代少女,接受了自己也許再也回不去的情況。可是她還是每天都站在山頂,想象着自己還在21世紀,希冀着自己的視線會穿過層層山脈看到自己的家,看到自己的父母。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根據這七天的相處,白芷已經了解這裏的大致情況。
巧的是,這幅身體原來的主人也叫白芷,在白芷墜山的那刻同樣墜了山,所以,那個老人才會以為她摔傷了腦子,失憶了。并且,讓她最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身體,是會武功的。在那個老人也就是白芷爺爺的教導和這幅身體的回複下,白芷已經掌握了輕功,小刀用起來也頗為順手,并且,白芷還學會了一些...咒術。
白芷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看打扮,爺爺應該是有很大身份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裏隐居。他說,他叫無名。還有,這咒術,不會是普通人能夠會的。只是,無論她怎麽問,爺爺就是不斷告訴她他們的身份,這讓她問起外面的事也無從下手,導致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哪裏。
微微嘆了口氣,白芷轉身想向山下走去。
忽然,眼角瞥到山中黑沉沉的顏色。那是.....
“丫頭!”
爺爺急促的聲音從山下傳來,白芷慌忙下山。
“爺爺,怎麽了?”
“先別問了,來,聽爺爺的話,躲到屋後面的山洞中,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聽到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把她往山洞裏推。白芷看着他的眼睛裏少有的一抹擔憂,心裏一緊。
“爺爺,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白芷不着痕跡地躲開他推她的手。
爺爺又漏出了以前常有的微笑,那麽慈祥的笑容,“沒事,放心,丫頭,聽話,先在這裏待一會,爺爺馬上回來找你。”說着,白芷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內力迎面撲來,自己被逼進石洞,不省人事。
靜,死一般的寂靜。
當白芷用小刀撬開石洞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片火紅。
住過的木屋是紅的,倒下的樹是紅的,山是紅的,連漆黑的天空,此刻也被染上了淡淡的紅。火舌席卷了所有地方,熱浪滾滾。
白芷呆立在石洞門口,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和燃燒的劈啪聲。
太安靜了。
這真是,太安靜了。
就像,沒有活人了一樣。
視線在觸及那青色衣衫的時候,白芷清醒了過來,慌忙跑過去。
“爺爺......?”白芷顫抖着扶起他,愣愣的看着滿臉是血的無名爺爺。
“丫頭,記住,離開這裏,向東方,去找桑海小......小聖賢莊的.....荀老夫子....玉佩,給他..丫頭..山洞裏有你必需的東西....照顧好自己。”
白芷看着他的眼中慢慢失去了光彩,最後,漆黑一片。
她緩緩伸出手合上了他的眼睛,眼眶微紅,身體不只是因為恐懼還是悲恸而微微顫抖。
藍天白雲,流水潺潺。林中早已不見了幾日前的紅,但這焚燒過的樣子就不知道何時能恢複了。寂靜的林中,少女跪在一座墳墓面前,莊重的磕下三個頭。少女站起身,離開了。離近,那墓碑上寫着:無名之墓孫女白芷立
為無名爺爺安頓好後事,看了一下山洞中的東西。許多适合藏在身上的小刀,一些錢財,幾件衣服和那碧綠色的玉佩。
難道,爺爺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可我,連殺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如何為他報仇。
白芷搖搖頭,背上行囊,伴随着清脆的鈴铛聲,走向東方。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新人,文筆不好,多多擔待啦。本文會按照秦時明月的線走,前幾章會重點交代一下女主。慢更中。。
☆、Chapter2
遠處鈴聲輕響,風沙中慢慢走出一位少女。
紫色的衣襟飄揚,墨藍色的長發被風吹散在空中。那女子腳步輕快,絲毫沒有長時間趕路的勞累,只是這眉頭卻怎麽也松不開。
白芷看着前方一望無際的路途,發了愁。
雖然知道這是在秦時明月的劇本中,但,我根本不知道桑海在哪裏啊。無名爺爺确實要我往東方,可這東方,範圍也太大了點吧。況且,現在的秦時明月,到底演到哪裏了啊!
“啊啊,煩死了。”紫衣女子大聲抱怨,腳步卻不停。不得不說,這具身體所擁有的輕功,為她的趕路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嘎吱——”屬于木質機器的沉重運動聲送從天空傳來。白芷微微擡頭,入眼的,是一只紅色的大鳥以及鳥上的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黃一黑。距離太遠,不能夠看清容貌,但白芷微微看見那高個的人全身隐于黑色鬥篷中,頭上戴着鬥笠,身形挺拔。
那是——白芷的瞳孔驟然放大。
墨家的機關鳥,班大師和墨家巨子!
難道,這劇情才進行到殘月谷之戰嗎?看來,若我此時到達桑海,定是不能遇見墨家衆人了,也好在他們到來前準備準備。也許......
也許我接觸到主線劇情,會有回家的希望?
少女的眉頭放松,繼續向前方行進。
不多時,白芷看到眼前的“澧縣”二字,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傍晚的日光照射到城門的光芒太過耀眼,讓白芷微微眯了下眼睛。
睜開眼,眼角瞥到一抹淺藍。淺藍色的儒袍,熏紫色的袖口和革帶,發帶在如墨的長發中若隐若現。那男子此時正騎一匹白馬,腰間攜劍,輕飄飄的進入城中。
真真如介紹中那樣:俊逸潇灑,飄逸優雅。
那便是張良。
白芷微愣:遇到心中的男神固然是好事,但!為什麽會在此處遇見張良?
不過,若是能夠和他一同到達桑海,也許我的計劃會更加順利一點。
這麽想着,白芷急忙跑向前方悠然騎馬的男子。
張良此刻心中正在慢慢梳理接收到的消息。從剛剛墨家巨子的話來分析,秦國的劍聖蓋聶叛逃以及殘月谷之戰都是為了那個孩子,而墨家又對這個孩子諸多關注,這個孩子,究竟是什麽身份?張良百思不得其解,忽聽到後方一聲清麗的嗓音叫喊着自己的名字。
“張良!”話出口頓覺不妙,直呼人名姓貌似不太禮貌。但前方行進的人已然停下,緩緩回頭。白芷頓覺兩道犀利的光線落在自己身上。從白芷的視線看過去,馬上的男子是印象中熟悉的樣貌。垂在兩邊的發,很好的露出了男子的美人尖,尖尖的下巴微微擡起,昭示着他的自信。
白芷腳步一頓,還是咬着牙上前。
“張......”叫什麽?“張良”是不可能的,太不禮貌了。叫“子房”?不行不行,哪有這麽親密,“三師公”,也不行,我又不是儒家弟子。叫什麽......啊,有了!
“張三先生!額...先生可是儒家小聖賢莊的三當家張良先生?”白芷小心的斟酌着詞句,眼神一直注視着白馬,感受着頭上的目光,緊張萬分。
張良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紫衣,墨藍色的發垂在臉龐,手腕上的鈴铛微微震蕩,發出細微的聲響。從她剛剛轉換的稱呼來看,他們應該是不認識并且從未謀面的。
張良從馬上下來,眼角再次瞥了一眼那少女手腕上的鈴铛,腦中似乎閃過一些畫面,卻又抓不住。
“在下确是儒家張良,不知姑娘是?”
終于聽到張良的聲音,白芷微微松了口氣。擡頭,微笑,
“先生可否帶小女子去小聖賢莊?”
一客棧內
張良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墨藍色的齊劉海,一雙大大的眼睛盛滿了希冀,嘴角微揚,臉側的酒窩若隐若現。
白芷記得,他曾經最喜歡張良那雙有點狡黠的雙眸,像只狐貍,機敏伶俐。但此刻,那雙眼睛正在觀察着她,她只能用微笑來掩飾自己心中的緊張。
白芷将自己要送玉佩給荀老夫子的事情對張良說了出來,雖然知道秦時明月中的張良溫文爾雅,關心苦難中的人民,但他也是機警的,必然不會随便帶一個女子回到小聖賢莊。
“白芷姑娘,在下在回桑海的途中還有諸多事宜要辦,路途艱難,想必是不能一姑娘一同前行了。”
果然。
白芷攥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
看來,要說點什麽了。
張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眼角瞥到白芷神色的變化。緩緩說道:
“抱歉了,白芷姑娘。”
張良起身。
白芷未動,只是輕聲說道:“此乃多事之秋,先生若是不回桑海早作打算,到時發生不虞之事,您可不要措手不及啊。”
張良微征。
殘月谷的事情他也是憑借墨家的機關鳥以及墨家巨子的敘述才知道的,這個女子,怎會得到消息如此之快?她到底,是什麽人?
張良轉身,臉上露出常有的儒雅之色。
“姑娘說的是,明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吧。”
成功了!
幸好,幸好張良心中的好奇心如此之重。
紫衣女子擡頭,嘴角的笑容變大,酒窩越發顯眼,
“嗯!先生可不要遲到哦!”
作者有話要說: 呼,終于見面了,良殿的心思好難猜啊,描寫好難寫啊,我好怕把良殿寫壞了,但是,然而,好像還是壞了。小天使們留個言吧,雖然寫的不好,但你們的評論就是我寫作的動力啊(作者捂臉淚奔~
☆、Chapter3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慢慢投射到女子的臉上,立在馬棚邊的女子秀氣的打了個哈欠。
在屏幕外見識過張良的狡猾,讓白芷不免多留個心眼。天未亮,白芷趕到馬棚邊,看見張良的馬還在,松了一口氣,靜靜等候着。此刻,腦子昏昏沉沉的,上眼皮幾次耷拉下來,都被白芷硬生生的睜了上去。
看着朝陽,白芷只在心裏期盼張良那只大狐貍快點到才好。
正想着,突然聽到後面輕盈的腳步聲,眨了兩下眼睛,白芷轉身,對來人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張良晨起後,不急不忙的洗漱着。等到他整理好後,卻發現白芷的房間早已沒了人,問過店家才知,那女子在馬棚已等候多時。
張良緩步來到馬棚,看到的便是那紫衣女子側着光,臉上笑靥如花。墨藍色的發如瀑般垂在身後,齊劉海下的眼睛裏的疲倦也掩飾不了她的笑意。
為了到達桑海可真是夠努力的,她,到底是誰?
“張先生。”白芷薄唇輕啓,緩緩道出來人稱呼。
張良的臉上還是那副儒雅的面孔,下巴微擡,淡笑。
“白芷姑娘久等了,在下來遲了。”
張良說着這樣的話,卻并未有一絲抱歉的神色。白芷看了看他,只是笑着不說話。
牽過馬,腳尖一點,張良躍上馬背。随即将手伸向馬下的女子,
“白芷姑娘,走吧。”
白芷将手遞了上去,并未用力,人已經被拉到了馬鞍上。身後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周身萦繞着屬于那個男子的獨特墨香,感受着後面人的心跳,白芷不禁紅了臉,僵硬着身體坐在馬上。
張良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皺眉。
她有武功,并且不弱。
感受到女子的緊張,張良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懶懶開口:“白芷姑娘放心,在下的騎術還是很好的,絕對不會把你甩出去的。”
聽到這話,白芷腹诽:更緊張了好嗎!趁着他看不到,白芷用力的翻了個白眼,看着前方,不理他。
張良也不再多說,猛拉缰繩,揚塵而去。
馬上的女子終是不堪困倦,加上坐于馬上的颠簸,靠在男子的胸前,沉沉睡了過去。
海風緩緩吹着,空氣中有着屬于海洋的獨特潮濕與清新。陽光照射下的小聖賢莊安靜的立在海岸山上。
聞濤書院上,兩男子沉默着看向眼前的海在風的吹拂下卷起一個個浪花。
許久,那淺藍儒衫的男子輕聲喚道:
“師兄。”
深青色衣衫的男子好似剛被喚醒一般,微征,又緩緩說道:
“子路,你怎麽看待這件事?”
“子路以為,蓋聶當了這麽多年的秦國第一劍客,必然知曉秦國這個庇護所對他的重要性,然,他毅然選擇背叛,可見,那個孩子有着很重要的身份讓他不惜只身一人對抗秦國3000人。”
青衫男子點了點頭,忽又問道,
“子房可和你說何時回來?”
“今日便可到達莊內。”
“嗯,那就好。提醒他,近日無事不要随意出門了。”
淺藍儒衫男子看了看前方的人,一向威嚴的背影此刻略顯沉重,一股擔憂的氛圍在周身萦繞。收回目光,緩緩說道:
“是,師兄,我會提醒他的。”
青衫男子皺眉看着遠處的海浪,不語。
這剛平靜的江湖,終是要再度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嗎沒人嗎~~~真傷心。小淚我明天要上學了,只能等到元旦放假再更了~~再見~~~
☆、Chapter4
春季海邊的風吹在人的臉上有種涼涼的感覺,小聖賢莊外的海風亦如是。海風吹過,加上陽光的照射,讓人感覺臉上癢癢的。
察覺到女子醒了過來,張良輕笑:“白芷姑娘,睡得可算安穩?”
白芷卻并不答話,帶着剛睡醒的軟糯聲音問道:
“到了嗎?”
“嗯。”說着,二人已到達小聖賢莊的側門處。側門的樣子倒是白芷不曾見過的,木質的小門隐在層層竹葉之中,清新之感撲面而來。不得不說,秦時明月中,白芷最愛的,便是這小聖賢莊。
如今真到了,卻只覺那種喜歡恍如是許久之前的了,不是風景變化了,也許是一種自己成為風景的悲哀罷了。
張良下馬,轉身将白芷從馬上扶下來。
“三師公。”一穿着儒服的弟子過來,恭恭敬敬的牽過張良的白馬,“掌門師尊和二師公請您回來立刻去議事廳。”
沉吟片刻,張良道:“小安,我知道了,你先去,我随後就到。”複又轉過頭對白芷說:“白芷姑娘,請随我來。”
步入小聖賢莊,便是白芷記憶中的樣子。一眼就可以看到小聖賢莊內最高的建築——藏書樓,陽光普照,熠熠發光。前方是極具風雅的九曲回廊,傲然立于湖上。
張良的速度不慢,腳步帶着他慣有的輕盈,白芷只得緊跟在他後面,便沒有空閑去欣賞其他的景色。
繞過九曲回廊,穿過一條小徑,便是荀子居住的半竹園。
茂密的竹林,竹葉不規則的伸展着,風吹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兩側的空地上全部種滿了竹子,只有一條小路可供人通過。
看着小路盡頭的陳舊的木門,白芷不禁想到了李斯。那日,看着永遠不會為自己開啓的門,李斯的心中又是怎樣的心情?
“扣...扣...”正在白芷胡思亂想期間,張良已經喚出了裏面的小僮。随着張良進入荀子的半竹園,白芷一眼便看到了落枚棋室中的人影,年老卻依舊挺拔如松。
張良在屏障外站定,白芷只好停下腳步,在他旁邊等候。
擡起雙手,作禮,張良喚道:“師叔。”
沒有顏路等候的那麽長時間,只一會,荀子便沉聲應道:“嗯,進來吧。”
白芷學着張良的姿勢跪坐在案邊。
“聽說,是你要找我?”剛一坐下,荀子便直視白芷,雙目炯炯有神,直逼的白芷愣在當地。早在屏幕外見過荀子不茍言笑,寡淡易怒的樣子,此刻,被猛地一問,白芷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倒是張良輕松自如,儒雅的語音,緩聲對白芷說:“白芷姑娘,你的東西?”
“哦哦,”被張良一提醒,白芷才記得自己要辦的正事,“荀夫子,小女子白芷,來此的目的是把這玉佩交到您手上。”邊說着,白芷把翠綠的玉佩放在案上,推到荀子的眼前。
眼睛微微睜大,荀子慢慢拿起案上的玉佩,仔細看去,那手竟有些抖。
荀子不說話,屋內一下子沉默了下來。許久,荀子道,“子房,你剛到莊內,定是沒有見過你伏念師兄和顏路師兄,快去報備一下吧。”
張良眼眉一挑,不過片刻功夫,便又恢複了其儒家三當家的自信形象,答道,“是,子房退下了。”轉身,走出了半竹園。
屋內又一次沉寂了下來。白芷不知其意,只能低頭看向席子上的紋路。
作為現代人,本就是不習慣跪的,白芷只覺得腿部一陣陣發麻。正在此刻,荀子突然問道:“你爺爺他...?”
沒料到荀子會問到爺爺,白芷停頓了幾秒,才答:“幾日前仙去了。”
荀子點點頭,嘆了口氣,又問道,“你可還認識我?”
白芷擡頭,不解,忽又明朗,許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認識。“荀夫子,實不相瞞,白芷幾日前由于墜崖,已不記得先前之事,因此...”,白芷轉了個話題,“荀夫子和爺爺是舊識?”
“你爺爺曾在戰争紛亂之時救過我的命,這玉佩,便是他需要我幫助時可以代替他出現的信物。”
白芷知這話沒完,便靜靜等着。
“後來,我又一次拜訪時,便看到了你,小芷,多年不見,你都已經長這麽大了,你以前,可是叫我荀爺爺的。”
白芷微愣。天哪,這姑娘的命也太好了吧,和劇裏這麽難相處的荀老夫子都有這麽親密的關系!
整理了一下思緒,白芷開口,“荀爺爺。”
荀子看向白芷,那神情,似是在笑,“嗯,”輕輕應了一聲,“無名那老頭應是把你托付給了我,我想,讓你在這小聖賢莊以我收養的孫女的名義住下,你可願意?”
☆、Chapter5
傍晚的議事廳十分安靜,只能聽見案邊兩人翻動竹簡的聲音。
這安靜卻被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輕易打破了,“兩位師兄!”隔着老遠的路,張良清亮的嗓音便響起。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案邊的兩人同時放下竹卷,像是等了許久。為防止伏念因子房到達未直接來報備而予以責怪,顏路搶先一步問道:
“一路上可還好?”
“都好,讓師兄擔心了。”
用餘光看去伏念并沒有要發火的趨勢,顏路松了口氣,輕聲嗯了一聲算是應答了。又聊了許多關于此次出行的瑣碎細節,聊着聊着,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了。
這時,坐在案邊的伏念微微皺了皺眉,“聽小安說道你帶回了一個女子,怎麽回事?”
張良一笑,“師兄,這事說來就話長了,只不過,這小聖賢莊恐怕要加入新人了呢。”
聞言,伏念和顏路均是一頓,不知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伏念正欲問清楚些,卻見荀師叔住處的僮仆小寶來到議事廳門口。
“掌門師尊,二師公,三師公,荀老夫子請您們過去一趟。”
這下,這兩人是真的糊塗了,只有張良的嘴角露出一抹似是早料到的笑容。
“無名那老頭應是把你托付給了我,我想,讓你在這小聖賢莊以我收養的孫女的名義住下,你可願意?”
願意,怎會不願意。居住在小聖賢莊對她做任何事都是有利的。
未多作遲疑,白芷恭恭敬敬的叩了下去,“白芷謝荀爺爺收留之情。“真的,謝謝您。若我能回去,便是您幫了我最大的忙。
正高興着,突然聽見落枚棋室外響起三個人的腳步,白芷不禁楞了一下,頃刻,便聽到整齊劃一的一句,
“師叔。”
明明是一樣的話語,白芷卻聽出了三種不同的語調:一聲穩重,一聲溫和,一聲輕快。
白芷不禁彎了嘴角,這三個人,果然是最适合做師兄弟的。只是,若是到了焚書坑儒那天,他們又會怎麽樣呢,又會怎麽樣呢...秀麗的眉心再一次凝結到了一起。
只是這一會的功夫,那三人便已經進入了室內。白芷迅速将心思收了回來,起身準備行禮,卻不料......跪得時間太長,,腿麻了。
這邊白芷眼看馬上就要跌在地上,突然聽見一聲“小心。”身體便被人穩穩的扶住。白芷擡頭望去:梳得一絲不茍的發髻,只臉頰兩邊留出鬓角,額頭下溫柔的眼眸中似有光芒流轉,薄薄的嘴角微彎。
是顏路。
看着眼前人臉上的笑容,白芷不禁也笑了出來,待腿上的麻痹消失後,白芷拱手:
“多謝顏先生。”又轉向伏念和張良,“伏念掌門,張先生。”
“成了我的孫女,按輩分,你應喚他們一聲師兄。”荀子不理會前方幾人的迷惑,淡淡的道。
白芷無奈,只得再拜一次,“掌門師兄,顏師兄,三師兄。”
“嗯,小芷,你随小寶去看看自己的住處吧,我與你幾位師兄還有事情要說。”
“是,小芷退下了。”
這事情,恐怕也就是解釋我的來歷了。白芷悄聲退了出去。
待女子的腳步消失後,荀子才慢慢說道:“這丫頭的爺爺對我有恩,如今,她爺爺逝去了,我便收了這丫頭做我孫女。”
伏念道:“可,小聖賢莊內從來都不收女弟子的。”
“這我知道,對外只說是我憐其孤苦無依收養的就好了。居住在後面,對前院不會有什麽影響的。”
“可這,終歸是對儒家弟子不太好的,只怕......”
荀子愠怒,“怎麽,這諾大的小聖賢莊還容不下着一個嬌小的女子?還是,你覺得你教的那些弟子沒有一點自控力,多了一個女子便不能守本分了?!”
“師叔.....”伏念欲解釋。
見荀子臉色不好,顏路急忙勸伏念道:“師兄,有道是‘見義不為,無勇也。’何況這人還是師叔的恩人。而且,小師妹正好可以代替我們多陪陪師叔。”一句小師妹,讓荀子的火氣減去不少。
“是呀,師兄,這小師妹可是有意思的很呢。”張良忙來煽風點火,眼中閃過狡黠的神色。
這下,荀子的臉色算是平緩下來了。伏念無可奈何,只得道:“是,那就都聽師叔的。”
“嗯。”荀子冷着臉應道。
看來,荀老夫子真的是不太喜歡伏念這個掌門人啊。白芷微微撇了撇嘴。
屋內的情景,被立在外面樹上的紫衣女子聽的一清二楚。只是,張良說的那句“有意思”,她卻是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內涵。
☆、Chapter6
輕盈的從樹上躍下,手上的鈴铛由于振動發出悅耳的叮鈴聲,白芷朝荀子安排的住處走去。
荀子将她安排在了藏書樓旁的一處小院中。屋子比不上半竹園的高雅脫俗,沒有小聖賢莊前院建築的宏偉輝煌,但也是很簡單幹淨的。輕輕推開和半竹園相似的那扇木門,似是年代久了,木門發出“吱呀”的一聲,進入院內,便能看見幾棵竹子。白芷笑着搖了搖頭,儒家的人,還真是喜歡竹啊。
屋內的設施更是簡單。門旁的窗邊擺着一個書案,上面還有硯臺和墨筆。後面放着一個屏風,淡淡的綠,和屋外的竹色渾然一體,屏風裏面是一張小床,旁邊一個梳妝臺。臺上的鏡子是嶄新的,想必是為了白芷剛剛放上的。
剛剛為了偷聽他們的話,先把小寶遣了回去,沒想到他還是幫我把燈都點上了。白芷暗暗贊嘆真是會辦事。
察覺到周圍并沒有人聲,白芷把外衣脫下,将身上的小刀盡數拿下。躺在床上,不多時,竟是睡着了。
燭火在風中搖曳,飄飄搖搖,終于還是熄滅了。
紅衣的女子身材纖細,極盡妩媚,此刻正凝視着前方的男子。
那男子迎風而立,黑色金邊的衣襟飄揚,銀白色的頭發亦被吹散在空中。他就站在那裏,與黑夜融成一體,卻自有一種王者氣質渾然天成。周圍靜默着,像是在等什麽人。
終于,似是有人來,衆人還沒有看清是怎麽回事,就看到一抹白影在馬上要接近那男子的時候被鯊齒劍逼停了。
“不夠強。”那男子開口,一種低沉卻極富磁性的嗓音回蕩在空氣中。沒有多餘的感情,只是淡淡的陳述事實。
那白影着天青色緊身衣外一襲白色錦袍,藍發藍瞳,劍眉星目,面容俊美。白影勾起嘴角,“确實。”輕立到樹枝上。說是“立”,那樹枝卻是一點都沒有被壓彎。
男子轉過身對紅衣女子道:“人都召集了嗎?”
“隐蝠和麟兒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無雙正在追蹤蓋聶的蹤跡,衛莊大人。”
衛莊又對樹上的人道:“白鳳,過幾天便去桑海告訴那個人。”
接受到任務,白鳳喚來白鳳凰,輕躍,離去。細看那樹枝,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仿佛剛剛從來都沒有一人立于其上。
衛莊轉身,眉毛輕挑,嘴角竟是勾起一抹笑來。
師哥,又要見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Chapter7
從小院出來,路過藏書樓,便是顏路的住處。站在門外,透過回廊,看到院內主室旁正點着爐子,小小的火焰烘烤着上面的藥壺。
隔着老遠,白芷就聞到了濃濃的藥香。發現顏路的住處,完全是憑借這特殊的味道。
擡腳踏上回廊,白芷朝主室走去。
顏路看着面前的竹卷,正想着怎樣讓莊內弟子在這初春季節不易染病,忽聞一陣鈴铛聲逐漸變得清晰。擡頭向室外看去,便見那紫衣女子一邊看着回廊兩邊的景色,一邊朝自己所處的地方走來。
“白芷?”
聽到呼喚,白芷望向聲音的來源,揚起笑臉,快步走來。
走到顏路面前,白芷恭恭敬敬的拱手拜下去,“顏師兄。”臉上的笑容卻是不減。
顏路發現,眼前的女子似是特別愛笑,見到自己總是會勾起嘴角。想到她的身世,顏路不免心生憐惜:如此時代還能樂觀面對生活的人,怕是不多了。
顏路笑着問道:“怎麽到這來了,可是東西添置的不齊全?”
“沒有沒有,顏師兄。白芷只是在熟悉莊內的布局,又聞到一股藥香,于是就循着這味道過來了。”
顏路點了點頭,道:“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只管跟我說就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白芷看着眼前眉眼寬厚的男子,心想,不管真心或是假意,眼前的男子應該是她唯一一個不用謹慎應付的人。思及此,白芷笑着點頭:
“嗯,白芷知道了。”白芷擡起手,指着室外的藥,問道:“師兄,這藥,莊內可是有誰病了嗎?”
“如今正是初春季節,我怕莊內弟子在這季節交替之時染了風寒,故而先為他們熬了一些強身健體的湯藥。”眼睛撇到白芷手上的傷口,顏路皺了眉,“這傷口是怎麽回事?”
看向自己的手,應是昨天取小刀時沒注意,白芷無所謂笑笑,“就是不小心被劃了一下,不礙事的。”
顏路起身去後面的藥櫃裏翻找什麽東西,邊找邊說:“怎麽會不礙事。”拿出了一個瓷瓶,順手拿了一方帕子,顏路跪坐在白芷旁邊,“手伸出來。”
白芷乖乖的把手遞給顏路,心裏不覺好笑,這個男子,還真是又細心又溫柔啊。
顏路把瓷瓶中的液體倒在帕子上,用帕子慢慢擦拭白芷手上的傷口,“女子可不比男子,手上要是留了疤,可怎麽好?”顏路手不停,話也不停。
“那,師兄你教我醫術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自己塗藥,以防留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