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嘴上說着要改變，但真正做起來卻比想象中困難得多。

顧乾趴在桌上，盯着課本上的字，只覺得頭昏眼花，直犯困。雖說他閱歷比當年豐富，理解能力也比當年要強，可教科書這種東西和閱歷沒半毛錢關系，就算理解能力強，但對着死記硬背的東西也還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簡直想把編教科書的人找出來好好揍一頓啊！！！這種根本沒有任何實用性的東西到底為毛要學啊！！！！還不如教怎麽打架呢！！！！

顧乾忍不住內心咆哮起來。

“顧乾，發什麽呆呢？”坐在旁邊的一個同學也湊上來，一臉興奮：“下堂課是劉老師的課，他反正從來不管我們，我們溜吧。”

另一個同學也湊了上來：“是啊，聽說西街那邊新開了個網吧，裝璜很高檔，我們去看看吧。”

“是啊是啊……

顧乾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沒辦法，他簡直不想和這些小孩子說話。和林謙比起來，這群小孩還真是幼稚到極點。他沒精打采地搖搖頭，“沒興趣，你們自己去吧。”

聽到他的回答，兩個同學都顯得十分震驚。其中一個問：“顧乾，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

“這家網吧開張前你還挺期待了，怎麽現在反而沒興趣了？”

顧乾心裏嗤笑一聲，老子連IPID都不愛玩了，能對網吧感興趣？他不耐煩地擺擺手：“別和我說話，我要看書。”

那同學聞言，跟見鬼一樣張大了嘴：“看……看書？顧乾你真沒事？”

“我不能看書？”

“你不是一向最讨厭書本嗎？”

顧乾被問得心煩，又瞧着一教室的小孩子，覺得十分糟心。雖然他現在的模樣也不大，畢竟心理上已經比他們年長了十年，加上他常年混跡黑道，習慣了成人的世界，所以怎麽看都覺得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眼看快要上課，他實在懶得留在教室聽那老頭的催眠曲，便收了書本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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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學見他要逃課，立即眉開眼笑：“你剛剛還說沒興趣，怎麽現在有興趣了？”一邊說着一邊将書本往抽屜裏扔。

顧乾瞪他一眼：“我去圖書館，別跟着我。”

此時正是上課的時間，圖書館是不針對學生開放的。顧乾進不去，只好坐到圖書館頂樓發呆。

他仰躺在地板上，望着高遠的天穹，天際一片碧藍，幾縷薄雲如絲，十分清朗。比起十年後的天空，不知道要潔淨明朗多少倍。

顧乾看着看着，忍不住一陣犯困，然後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做了許許多多的夢，夢一個接着一邊，好像相互關聯，卻又好像毫無聯系，夢裏的人很多，父母親，爺爺奶奶，老師，同學，還有林謙……各種各樣的面孔，混亂不堪的場景，甚至還有自己死在垃圾堆屍體被野狗拖出來的情形……

在夢裏聽到那聲狗叫，顧乾吓出一身冷汗，然後醒了過來。他睜開眼，便覺得旁邊好像有人。一扭頭，果然看到坐在一旁的林謙。

林謙擡頭望着天空，稚嫩的側臉露出柔和的線條，濃黑修長的睫毛在眼瞳上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雖然是少年的模樣，卻依稀可以瞧見成年後的模樣。

明明林謙也是小孩子的模樣，但給他的感覺和班上的那群小屁孩不一樣。他雖然面容青澀，卻有着同齡人沒有的成熟穩重。顧乾想，大約是因為家庭原因過早地成熟了吧。

林謙淡淡地看他一眼，說：“你又逃課了。”淡淡的語調，卻是肯定的話。

顧乾沒來由地一陣心虛，只好幹笑着應了一聲。

林謙扭過頭，沒再說什麽。

他并沒有說出責怪的話，連表情都沒有變，但顧乾卻有種被責怪的感覺，是他自己向林謙保證要改正歸正，但現在又故态複萌。換作他是林唐謙，肯定早翻臉了。他在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實話，以他的心理年齡而言，要他和一群小孩子坐在一起聽課，實在別扭得慌。

他看着林謙平靜的臉龐，忽然眼睛一亮，說：“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林謙看向他：“什麽忙？”

“幫我補課吧。”

林謙一怔。

顧乾嘆了口氣，故作委屈地說：“我也不是有意要逃課，但是你也知道嘛，我都好久沒聽過課了，現在老師講的東西我壓根聽不懂，聽不聽課都一樣。所以我才求你幫我把以前落下的補起來。”

林謙皺眉看着他，思考了一下，才點點頭。

顧乾不禁在心裏贊嘆自己機智，讓林謙幫他補課，還可以乘機和林謙多培養一下感情。想到這裏，他高興得心裏簡直要開出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