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個性是啥來着？”
因為柳突出的地方跟個性關系不大，木村經常記錯他的個性。
明石指揮現場人員上去把嫌疑人掉在通風口內通道的金條弄出來。
“數據分析。”
摸到對方就可以獲知對方的身體數據，并憑此分析對方個性的弱點所在。
好像發動個性時戰鬥力、思維活度和敏捷度會有大幅提升，狀态最佳的話，幾秒預判也做得到，在普遍無個性的警署裏，柳的個性足以讓大多數人羨慕。
不過研究表明個性是人的身體機能的一部分，當然有限制，柳的個性時靈時不靈，所幸不靈的時候很少，沒怎麽掉過鏈子。
“他做英雄期間十分有人氣。”
“都是顏粉吧。”木村調侃。
“不全是。柳業務能力也出衆，突然就轉行了。”
“意氣用事得罪領導了？”
柳：“不是。”
“……”木村道，“背後說你八卦的時候你別出現的這麽及時啊，走路沒聲音，你個性真的不是貓？”
“轉行前我做了分析圖表和充足的大數據調查及社會人文觀察。”柳慢吞吞的解釋，“同為公務員，警察英雄不該有高下之分，我不是意氣用事。”
“夠官方。”木村贊許的點點頭，“我這次結案報告就參考你這話寫了。”
柳頓了下，忽然直勾勾的盯着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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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捂緊了胸口衣物：“幹嘛？”
柳向他伸出手：“還我魚豆腐。”
“居然還記得這茬……你反射弧能繞地球三圈了。”
“發動個性的時候除外。”明石嚴謹補充。
“魚豆腐。”
“好好。”木村擺擺手，“待會兒回去連我胃酸給你。”
“卑鄙。”
“嗯哪，回局子做筆錄。”
看了眼表，柳不再糾結于魚豆腐，轉而問：“筷子呢？”
他還記得自己拿了火鍋店的筷子。
“……”實在弄不懂他腦回路。
明石如實道：“警車上了。”
“我還完筷子回警局。”
作為警察要不拿人民一針一線，柳在服務生莫名尴尬的微笑中還了筷子，他踩在店內光潔的地面上地面，發現自己鞋底帶了點沙子。
在運鈔車附近也有的，普通細粒黃沙，不算多。
出了店門，柳看到街道上的巨大屏幕在播送新聞。
“爆炸損毀了部分人民住房及財産，未造成死傷，警察正在審理相關……”
柳看着，注意到同步導播的現場。
那個案發小區的綠化、主要受災樓層……好像是他家。
怪不得沒看到案發現場有足夠波及到這邊的爆炸痕跡，是同一個方向的他家炸了。
那個家裏什麽都沒有，他又在買房的同時給房子買了保險，倒不大着急。明天是另一天，柳往警局跑，思考這個晚上怎麽過去。
他不可能也不想回相隔四個街區近在咫尺的父母家，比起旅館，柳優先考慮睡警局，局長只有這個教育的對，警局是我家，關鍵的時候只有警局靠得住。
一輛底盤較高的車駛過，引起了柳的注意，近些年個性盛行戰鬥疊發，路況越來越差，警車大多是偏向越野的高底盤。
因此，如果敵人有足夠的耐心和反偵察技能，利用裝備藏在車底下，有一定幾率瞞過搜查，這也解釋了為什麽章魚哥沒被搜查出來。
然而憑章魚哥見財眼開，在同伴被擊斃時偷襲職業英雄铤而走險的頭腦……也就是說，非常可能還有一名隐藏的敵人。
如果是這樣，他現在說不定已經逍遙法外了，柳轉向剛剛的案發現場，眼睛不自主留意街上來往的車輛底盤，又暗嘆哪有那麽巧讓自己撞見逃脫的案犯，告知警局同事自己猜想的電話還沒掏出來……
真有這麽巧。
一輛從劫案現場方向駛來的民用轎車底盤下有個不大明顯的人影。
柳立即去追。此時電話終于通了，他邊跑邊報上汽車外觀和車牌號，以及街道具體位置讓他們封鎖。
對面沒多問即刻執行，柳撂下電話，車的速度不高，他一再提速勉勉強強能把距離控制在射程內，停步射擊。
剛在通風道打章魚哥，子彈只剩三顆，消音'器也掉了，全部打出去正中兩個輪胎。
槍聲沒有隐匿，敵人注意到了，但子彈也打爆了車胎，車速降下來，柳追上去。
敵人的身影從車下滾出來，柳攔在他面前。
顯然敵人知道柳是警察，個性也被他看到了也說不定。
而柳無法從這個敵人正常的人類外觀推斷出他的個性，猜是有關沙子的。
對峙沒三秒，柳一雙夜裏湛然有光的貓眼緊盯着敵人，攥了攥拳頭，感到手上的繃帶還在，率先攻擊。
而目睹這一幕的相澤不是偶然碰上的。
那之後他一直在想道歉，一路跟他來，柳又跑的太快，聽到槍聲相澤才趕上現場。
他們沒有磨合過戰鬥，相澤貿然上前也只會礙了柳的事，現在是柳占上風，他該做的是觀察，并尋找合适時機消除敵人個性。
敵人比較鎮定，體術出乎意料的優秀，而且令柳意外的是他的身手好像是體制內才有的。
一回合交手後柳後退，沒成想在這平坦的水泥路上一腳踩空，身體後仰。
落腳點突然變成了一個具有吸力的細軟沙坑。
敵人個性是“流沙”。
柳反應及時，順勢向後，手一撐翻過這個陷阱，此時敵人則乘勝追擊。
警笛聲起，敵人明顯心急脫身，他更明白不可能輕易擺脫柳逃跑，加大幅度的使用個性為柳制造障礙，争取盡快使其喪失行動能力。
本該令人安心的穩固地面成了初冬未凍實的湖面，稍有不慎便會踩空。
不過柳觀察到敵人也不能幸免于自己制造的流沙陷阱，且地面變為流沙的時間僅有六秒，陷進去就會被封進地面，因此敵人也保留了那麽一線，束手束腳。
但柳能混到今天，個性又不是力量系，手段自然不止如此。
敵人絲毫沒有發現近身格鬥過後自己脖頸上細如蠶絲的銀絲，線端在柳手上。銀線鋒利，稍稍用力敵人便會人頭落地。
這也是柳在指尖纏上特制繃帶的原因，總不能讓手指成為制敵的消耗品。
做出一副不在意腳下的莽撞樣子，柳再度沖向敵人，陷進流沙也無妨。
敵人不發動個性，蓄力已久的柳用武力制服敵人，活捉他。
敵人發動個性，柳陷進沙子，手上用力，敵人身亡，柳等救援扣工資寫檢讨。
民主的由敵人選擇。
柳一直沒有明顯的危險，相澤冷靜的旁觀至今。
是現在了。
相澤扣上護目鏡，黑發微微浮空，雙眼的紅光掩在護目鏡後。
他可以消除視野之中的人的個性，眨眼則免除效果。柳難以避免的也在他視野中，行動力應該會大打折扣。
雖然想法有點不合時宜，可這某種意義上的确是向柳道歉、重新建立友好聯系的絕佳契機，相澤已在消除敵人個性的前一秒準備戰鬥。
但，發現自己沒有陷入流沙的柳思維毫不停滞，活捉敵人條件成立，便抛去手中銀線，速度更快的向其沖去，握緊拳頭。
避過敵人一擊，柳用盡力道的一拳砸在敵人下巴上，結果了他。
半秒都不大意的把敵人的雙手拷上，柳發現其被割破的背後露出黑手黨的紋身，還是剛紋不久的，正好其他警察趕到，柳退出戰鬥優先模式，陷入沉思。
一邊相澤看完全程。理論上，敵人和柳二人的個性都應該被消除了。
可剛剛柳的表現沒有丁點被消除的跡象。這意味着柳尋也，這個做了四年職業英雄六年刑警常年處于戰鬥第一線的人——竟然無個性！
戰鬥中敵人的狀态沒人會比他的對手清楚，柳深知敵人沒發動個性不是失誤，而是無法發動個性。
能消除個性的，今晚柳就見了一位，目前警方資料庫裏也就這一位。
只要不傻，柳的表現相澤看在眼裏，真相呼之欲出。
柳目光尋到相澤，一步快似一步的朝他走去，格開擋路的圍觀人員和警務人員，總體卻還是極沉得住氣的慢。
相澤随他到無人的地方，柳觀察四周，确定這條漆黑小巷無人，一旦來人也可以立馬發現。
如果柳無個性的秘密被公開，他這個曾經小有名氣的英雄會被打上無信譽，欺騙廣大人民的标簽，失去工作，被敵人惡意報複等一系列的麻煩。
柳首先确認相澤傻不。
“你知道了？”
“嗯。”
很遺憾他不傻。
被隐含戒備仿佛發動了個性的柳注視着，相澤不禁懷疑柳是否為了讓個性具有可信度，硬生生把自己慣規範成了慢吞吞的樣子。
“能保密嗎？”
同樣是維護社會秩序的公職人員，看在大局的份上這點忙總會幫的吧。
車燈的光如琥珀色的酒水一般晃過，巷內亮了亮，柳看到了相澤冷淡而略帶胡茬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龍貓一樣的笑容，一點都不友善。
“不能。”
這個人學生時代起就是這樣，在戰鬥以外溫吞又被動，反應慢半拍。既然如此，自己就得盡力主動了。
“不僅不能，我還要用它威脅你。”
只不過他主動的方式可能有些笨拙和粗糙。
柳費解，明明以前關系還過得去，人心易變。
“請開價吧。”
“跟財物無關。”
“那你想要什麽？”
“你。”
相澤靜靜望着柳，時間一時靜止。
良久柳想明白他這一言前因後果，恍然大悟，原來沒被讨厭。
柳的錯，一直沒澄清那事來着。
相澤他可能，還以為柳暗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