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打架
馮延川是沒有想到他的爸爸媽媽為了讓他振作起來會不約而同幹了一件事。
他本來是想自己慢慢過了這茬就算了，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他也不是非程美意不可，誰知道況循打了飛的上門來找他，一見面就恨恨地說已經和程美意沒關系了，叫他放心。
馮延川這麽驕傲的人，理都沒理他。
況循被兩方面壓迫，一直都活的很小心謹慎，現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要讓給別人，心裏一股氣憋的太久，終于有了爆發的理由。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最後都驚動了Liliana，從佛羅倫薩對角線的距離跑過來拉架。
馮延川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這個喜歡自作主張的媽媽搞的鬼，沒給她一點好臉色，讓傭人送他們出去。
Liliana氣的不行，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Salomone，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請你下周回去正式工作。”
馮延川給了個背影給她：“趕緊帶着你的走狗滾！”
況循扶住Liliana，眼神銳利地盯着馮延川：“她是你媽媽，不管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馮延川，我從前敬你是兄長，可你根本不配做Gambino家族的接班人。”
“哦？我不配？難道你這個小雜種就賠？”
“夠了！都給我閉嘴，阿循你先走。”
Liliana示意傭人送況循出去，況循不太放心：“夫人……”
“聽話。”
況循只好先出去。
她從坤包裏抽了條手帕，走近了想要替馮延川擦掉嘴角的血跡，被他隔開了。
“Salomone，你才是我兒子，我永遠都是愛你的，你喜歡那個丫頭，媽媽立馬讓阿循離她遠點，媽媽希望你能快樂，以後整個Gambino家族都是你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不提這個還好，馮延川好笑地看着她：“你生下我只是為了繼承你的家族財産，你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嗎？馮老頭雖然也不怎麽負責，好歹養我至今，我告訴你，別說你那個家族，就是整個意大利我也不感興趣。”
Liliana面有愧色，她這個唯一的兒子太桀骜不馴，也不能怪他，從小就和寡居的父親生活在一起，性格上難免會有缺陷，但是她也是無奈啊，她的家族不允許她和一個沒有用處的男人共度一生，盡管她覺得馮和是個十分完美的丈夫，最後也不得不離婚。
“媽媽想補償你，Salomone，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馮延川冷硬地擡腿踏上樓梯：“不送。”
Liliana覺得他真是不可理喻，油鹽不進。
偌大的宅子裏就住了他一個人，Liliana有點心疼，馮延川從小就有些不合群，成年以後也是過着離群索居的日子，身邊女人倒是經常換，也沒有個固定的伴。
她一開始知道程美意的存在時有些不開心，畢竟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媳是最好的，可是那個丫頭幾乎一無是處，但馮延川喜歡，她手下的人回來彙報說Salomone每天開飛機往返中國和意大利去看一個女孩兒，她起初還不信，後來親眼看見，這個傻小子大概是沒怎麽追過女孩兒，也可能是那女孩兒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只敢遠遠地瞧上一眼，再飛回來，簡直魔怔了。
為了替他證明程美意的心意，也為了讓他盡快回到她身邊來接手家族事業，她讓況循想了點辦法把人給弄到意大利來了。
結果還真是讓她又氣又笑，她的兒子陷入了愛情，沒有未來的愛情，而那個女孩兒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馮延川現在特別想知道程美意是什麽反應，他知道馮和已經找過她，對于老頭這種擅自讨好的行為其實他并不反感，總得有人在後面推一把，要不然他和程美意就永遠也沒有後來了。
如果他知道程美意現在什麽想法都沒有，而是一門心思在查程美如的事，他一定不會堅持這段感情了，幸好人生裏總有那麽一兩個美好的陰差陽錯。
美意終于鼓起勇氣告訴張蘭波她把銀行的實習工作辭了。
張蘭波倒是很平靜，沒打她也沒罵她，埋頭包餃子的活兒都沒停下來。
“嗯，辭了就好好在家歇兩天，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家裏到處都是你掉的頭發，是不是壓力大？”
美意吓一跳，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媽，沒吃藥啊？你快扇我一巴掌，你這麽溫柔我有點兒怕……”
張蘭波被氣笑了：“去去去，沒骨頭！我知道你不喜歡做這些事情，老覺得我管你管的太多，現在我不管你了，你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她嘆氣：“美如走了以後我覺得你爸爸一天不如一天了，昨晚上還夢游了，一個人坐在美如房間裏哭，把我都吓死了，小意，只要你健康平安，比什麽都強。”
“我又沒得情緒病，我很正常很健康，程美如就是被她爸給慣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作死。”
“你這孩子心眼兒真小，她人都走了說這些幹什麽，小時候的事，過去就過去了。”
美意看着窗戶上霧氣，朦朦胧胧的燈光，假如想要粉飾太平，她還跟這個世界較勁了這麽多年又算什麽？
“媽媽，我告訴你我是為了氣程美如才和況循在一起，你會不會揍我？”
張蘭波把餃子擺好，擦掉手上的油漬和面粉，擺開陣勢，打算和她長談的架勢。
“程美意，你是從我肚子裏出去的，你那點兒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反對你和那小子來往，我就知道你打這個主意！”
“你什麽時候知道他女朋友就是程美如的？你單獨見過他還是程美如？”
張蘭波神情微變，頗不自然地摸摸頭發：“我……我反正就是知道，現在你和那小子也分開了，以後看人看準點，別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美意拽住她的袖子：“媽，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現在程美如死了，我懷疑她不是自殺，你要是知道什麽告訴我。”
“喲喲，還質問我起來了，我能瞞你什麽，她死了你不是正開心？”
“談不上開心，反正心情不算壞，但畢竟是一條人命，還跟我共用了一個爹，我不希望她走的稀裏糊塗。”
張蘭波扯開她的手：“行了吧小祖宗，管好你自己就行，別瞎攙和，警察都說她是自殺了，你還想學人家電視裏翻案啊，天真！”
美意哀求地叫了一聲：“媽媽！這很困擾我！我一直覺得是因為我介入了她和況循之間才導致她情緒病複發，最後自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就是兇手！你懂不懂？”
張蘭波哪裏知道她的這些心思：“這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們要是真的感情好，也不會有人能介入，說到底都怪那個姓況的，美如要是尋仇那也是該去找他。”
“媽，能不能認真一點？她有可能是被人殺了！你知不知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況循那小子根本沒安好心！他一早就認識你，程美意，你傻了吧，以為他真喜歡你？全是騙你的！”
美意心裏慌了：“什麽意思？”
“你呀，就是缺根筋，喜歡人家了就只看得見他的好，你媽我幸好留了一手，上回他委托我們辦拍賣會的事，我後來私下去找了他的助理，想多套點路子以後好走正規商業模式，多賺錢，那天好巧不巧美如也在那兒，我當然好奇啦，她還算客氣，沒怎麽跟我說話，我就問小馬她是誰，小馬說她是況循女朋友，我能不生氣嘛，我女兒都跟他好了，他怎麽還腳踏兩只船，更何況那只船還是我繼女，我就去找況循了，我直接就跟他說了，我說程美如是我繼女，讓他自己看着辦，他叫我先不要跟你說，他會*好，後來我聽說他跟美如分手，我以為他給你交代好了，就沒再提這個事，也是怕你怪我多管閑事。”
美意長嘆一口氣：“媽，你真是……你差點誤了我大事！”
她着急慌忙地拿包要出去，張蘭波攔住她：“去哪兒？”
“去找他！”
既然他早就知道她和程美如的關系卻裝作不知道，那他就有問題。
畫室一把鎖，外面放了幾把掉漆的椅子和一些廢畫，美意敲了一會兒門也沒人應，應該是沒人在。
她打電話給小馬：“我是程美意，畫室沒人，我有事找況循。”
小馬顯然沒想到是她，說話支支吾吾的：“要不你自己給他打電話吧，我現在沒有跟他在一塊。”
美意挂了電話猶豫半天始終沒有給況循打電話，她不知道怎麽開口，好聚好散的結局已經可以了，她并不想做一個睚眦必報的人。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馮延川給她打了個電話，估計是心情不太好，口氣沖的不行。
“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美意好笑：“是你打給我的，你問我？”
馮延川憋了好幾天一直沒等她打電話過來質問，哪怕是撒撒氣也好呀，這丫頭就是有本事氣死她。
“馮和找過你？如果他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你別在意，那不是我的意思。”
美意也不着急回去，就坐在畫室外面的椅子上和他瞎扯：“噢，他叫我試着跟你交往，這麽說不是你的意思咯，我知道了，我拒絕了。”
馮延川黑臉，這丫頭現在是在逗他？
“程美意，你已經拒絕我很多次了，傷人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他挂了電話。
美意聽到裏面傳來嘟嘟的忙音心想大概又得罪這位少爺了，不過她還真有事兒求他，又給他打過去。
“還有事？”馮延川明顯不耐煩，随後又挂斷。
美意被他挂的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很快他就打過來。
“國際長途，我打給你比較好。”
原來是這樣，美意心裏暖了一下：“馮延川，我們其實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馮延川嗤笑：“那很好很好的朋友能不能給我暖床給我生孩子給我很多愛？”
美意漲紅了臉：“呸，不要臉！”
“說吧，到底什麽事。”
美意不跟他扯：“況循是不是在意大利？”
馮延川臉臭臭的，可不是麽，還學人家怒發沖冠為紅顏呢，把他嘴角都打裂了，到現在還敷着冰袋。
“不知道。”
美意一聽這語氣就是況循肯定在意大利，這家夥從來就和況循不對付，自然不願意說了。
“馮延川，我現在當你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我懷疑我姐姐的死和況循有關系，所以我在調查他，我想請你幫忙。”
馮延川放下冰袋，眼神變的深沉：“哦？你知道什麽了？”
美意搖頭：“現在還沒什麽頭緒，不過況循他騙了我，他很早就知道我和程美如的關系，但是他一直裝不知道，我覺得這很有問題，他在同時愚弄一對姐妹的感情。”
聽到有人這麽貶低況循，馮延川通體舒泰，不過很快就眉頭深鎖：“聽着，這不是你該管的。”
“你是怕我有危險嗎？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馮延川，你這麽神通廣大，一定知道什麽是不是？”
馮延川哼哼了兩聲，Andrea正好進來找他，見他正在打電話，表情還相當風騷，以為他在跟那個妹妹聊天，就湊上去耍寶。
“hi，我是Andrea，我是Salomone的甜心一號，你是幾號？”
防止對方不是意大利的聽不懂意大利語，他用了國際通用語言，英語。
馮延川怒視：“你搞什麽！我在和程美意說話！”
那邊的程美意已經石化了：“呃……不好意思，我打擾到你們了？”
Andrea笑的開懷：“hi，中國小女孩！”
美意隔那麽遠都能感受到他的放浪形骸。
“馮延川我晚點再打給你吧！”她趕緊挂了電話，那個Andrea已經笑的不成樣子了。
馮延川把手機扔在Andrea懷裏：“拜你所賜，好好的一次電話約會沒了。”
Andrea瞪着眼睛：“不是吧，你來真的？不是說已經過去了麽？我今天還打算帶你去認識新妞，從西班牙過來的，相當正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