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離開
馮延川輕輕掀開被子，胳膊上的傷已經不怎麽疼了，大概是昨晚太瘋狂，然他忘了疼，他側過去親吻仍然在熟睡的美意。
“我得走了。”
美意迷迷糊糊地抱住他的脖子：“去哪兒？”
“Andrea來接我，我得回去。”
她徹底清醒，一骨碌爬起來：“意大利？現在回去不是很危險麽，你那些仇家肯定都在找你！”
馮延川把她拉進懷裏：“你黑幫電影看多了吧，其實我們很紳士的，能以德服人堅決不會使用武力，放心吧！”
他拍拍她的臉：“你媽媽一夜未歸，你打個電話問問。”
美意疑惑地看着他。
“我喜歡你，這不是什麽秘密，所以會有人拿來做文章，比如我的對手，他們可能不敢動你，但是會從你身邊的人下手，好好保護自己，保護好家人知道嗎？”
美意緊緊地抱住他，她對感情向來敏感，因為童年不好的記憶，讓她覺得人和人之間沒有多純粹的愛，但是她遇見了馮延川，這個總喜歡口是心非的男人，帶給她太多經歷，好的不好的，黑的白的，他就像一朵花，不管不顧地開在她的生命裏，讓她漸漸習慣，到現在已經不願意去看他凋謝。
“那你呢？”她想問誰來保護你。
馮延川安慰：“我是Salomone?Gambino，沒有人能傷害到我。”
他們在房間裏膩了好一會兒，出來時Andrea已經等在客廳裏了。
美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快就皺眉沖他嚷：“你怎麽進來的？”
馮延川撓撓頭，總不能告訴她，他們有這裏的鑰匙吧！
“是我給他開的門，好了美意，去洗臉刷牙，別忘了給你媽媽打個電話。”
Andrea聽不懂中文，抄手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像尋常小夫妻一樣你來我往，最奇異的是，馮延川，從來不會親吻女人的變态潔癖佬，居然會親一個還沒刷牙的女人，Andrea簡直要崩潰了，在他眼裏程美意一點美感都沒有，頂多是有點東方人的異域風情，而且現在是怎樣，當他不存在嗎？
“咳咳，Salomone，可以走了。”
馮延川逮住要跑開的人又是一通狼吻：“乖乖的，不要亂跑，也別随便跟陌生人說話，有事就給我打電話，聽到沒？”
美意氣喘籲籲地靠在他懷裏，輕輕地點頭，她其實想說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又覺得自己實在矯情，才确定關系就迫不及待做跟得女友，大概會招人嫌吧！
“你也小心，我不想在新聞裏看見你。”
最後是Andrea強行把人拉出去才終結了這場沒完沒了的告別。
馮延川的槍傷其實挺嚴重的，他一直忍着沒說就是怕美意擔心，一上飛機就圍上來三四個專業的醫生給他重新*傷口。
Andrea在一旁看的直啧嘴：“你也是用生命在泡妞，那丫頭居然用棉線縫合，哎哎哎，紗布還縫在裏面，我的天，她沒坑死你也算你命大。”
馮延川皺眉：“閉嘴行嗎，有沒有留人在那邊？”
“留了留了，你馮大少的女人，當然要好好保護，都是職業的，放心吧！”
“她沒什麽心眼，恐怕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被卷進來了，況循那個雜碎，如果再敢犯我一次，不用客氣了，直接拉去埋掉。”
Andrea聽到這個就激動：“我早就跟你說他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偏不聽，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不過我擔心的是你的小美意不知道這些，她最近和況循那小子好像倒成了朋友，哼，那小子道貌岸然地騙女生還是很有一手的。”
馮延川沉默下來，幾個醫生動作很迅速，沒一會兒就把程美意那慘不忍睹的成果給掩蓋了。
美意給張蘭波打電話，很久沒人接，她記住馮延川的話，實在不放心，但是又不知道去哪裏找，只好給程顯文打了個電話，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還有點緊張。
程顯文顯然也挺意外，接電話的速度很快。
“小意有事嗎？”
“呃，我媽昨天沒過來畫廊這邊睡，我不放心，想問問。”
“噢，她跟我去參加一個酒會了，這兒我們在回去的路上。”他把手機遞給旁邊的人：“喏，女兒的電話。”
張蘭波疲乏地不行：“我手機沒電了，昨天想跟你說的。”
美意放下心：“酒會很遠嗎，怎麽還住了一晚……”
“嗐，你爸說好多年沒約會了，正好在度假村這兒，就住了一晚，哎不說了啊，一會兒就到家了。”
美意挂了電話才看到手機上有另一個未接來電，是況循打來的，她回撥過去，鈴聲響起來，就在門外。
她把門打開，況循站在門口，拿着手機沖她笑。
“你怎麽來了？”
“噢，準備去畫廊看看的，沒人，就上來找你了。”
美意側過身子請他進來。
“要喝點什麽？”
況循搖頭：“不用，我坐會兒就走。”
她光顧着打電話了，磨蹭到現在還沒刷牙洗臉，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我進去梳洗一下……”
況循微怔：“我是不是擾你清夢了？要不你接着睡吧，下回我再來看你。”
“不用，我已經起床了。”她幹脆在對面坐下來：“找我有事嗎？”
他穿了一件藏青的夾克，脖子上圍着煙灰的棉麻圍巾，整個人坐着不動就很有氣質，要是認真的看你一眼，就不用說了，會溺斃。
美意悄悄挪開眼睛，下意識裏将他和馮延川比較了一番，覺得還是馮延川更好看，這麽一來就自然了許多。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來看看你。”他瞄到茶幾上的意大利旅游畫報：“我下周要去那邊出差，你想去嗎？想去我可以帶你一起。”
美意心動了一下，她當然想去啦，她想去看馮延川。
“你去出差還帶我，不太好吧……”
況循笑：“這有什麽，我把你帶到那裏，然後你自己玩兒，也可以等我空閑了陪你四處轉轉，你媽媽的畫廊不是也要人定期去看麽，正好。”
美意聳了肩：“你還不知道，我媽的畫廊已經賣掉了。”
況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這樣啊，怎麽會突然賣掉？”
“那麽遠，她當初也是一時興起，總不能老了真的過去那邊吧。”
“挺可惜的，那個畫廊位置不錯，好好經營的話很有市場，不過既然已經賣掉了就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将來說不定你們又可以在更好的地方買下更好的畫廊。”
美意憨憨地笑：“借你吉言啊，不過你的提議我可以考慮一下哎，我晚一點給你答複好嗎？”
況循眼睛亮起來：“我下周三走，你還有幾天可以想呢，決定了就跟我說。”
“好噠。”
美意有點興奮，一邊換衣服一邊扭屁股。
張蘭波對着她的屁股來了一下：“撿錢了？”
她搖頭，拿了一件薄呢子的連衣裙在身上比劃：“我穿這件行嗎？”
“老氣……哎，我看你把行李箱翻出來，準備去哪兒？”
美意食指抵在唇上：“秘密……”
“德行！我跟你說啊，不準亂跑，女孩子家成天在外頭野，你論文都寫好了？”
“啊呀媽，你去管程顯文啊，沒事兒老找我麻煩……你那天一宿沒回來我問你了嗎，真是的！”
張蘭波難得臉上飄了些紅暈：“有什麽好問的，我跟你爸在一塊兒，怎麽，你還懷疑你媽啊！”
“切，不敢，只不過您有的時候确實蠻放的開的，我也是怕外面不懂事的小男生被你的外表被迷惑了，稀裏糊塗就葬送了處男之身……”
張蘭波狠狠地捶了她：“就這麽說你媽啊，沒規矩！我跟你說啊，收收心，別成天想着玩兒，你不願意去你爸爸的公司也行，那總得開始張羅個人問題吧。”
美意愣神：“不是說了暫時不考慮這個麽，你怎麽又開始了……”
她其實很想告訴張蘭波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也很喜歡她，不過張蘭波估計會劈了她吧！
“我下周要和幾個同學去玩兒，畢業旅行。”
張蘭波上上下下地看着她：“去哪兒？”
美意想了個遠地方：“東北吧，嗯，哈爾濱，去看冰雕吃血腸。”
“那麽冷去幹嘛，人都往南方跑你們還盡朝北走……”
“哎喲，就想去見識見識嘛，你就說同意不同意吧。”
“幾個人啊，男的女的，去幾天。”
美意嫌她煩，又怕她到時候去問，就随便編了幾個名字，反正到時候她真去問了也找不到人。
“現在外面亂，你當心點兒，周幾出發啊？”
這個不用編：“周三。”
張蘭波算算算時間：“正好我沒什麽事，我送你去機場，順便看看你的幾個同學，都靠譜不靠譜。”
美意慌了神：“你湊什麽熱鬧啊，我們約好了在學校碰面，不用你送，老把人當小孩兒。”
“得得得，女大不中留，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收拾。”
張蘭波一走，美意就跳上床蹦跶，她真是太興奮了，想到馬上就能看見馮延川，給他這麽個大驚喜，心裏止不住的喜悅，蕩出一圈一圈的波紋。
不過她還沒跟況循說，其實她想自己去意大利，倒不是怕馮延川誤會，而是現在跟況循單獨在一塊她有點尴尬，畢竟有多一段，再來當朋友總是怪怪的。
周一的時候她給況循發了條短信，告訴他她不打算去意大利了。
周三一大早她拖着行李箱輕輕巧巧獨自去了機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