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質問
美意一覺醒來，周圍都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她睡在永州自己的房間裏。
腦袋有些疼，身上也酸軟不已，像喝多了一樣，她不太能記得之前的事，但是明明是在米蘭啊！
她爬起來喝口水，電話響了。
馮延川料準了她這會兒要醒，心情似乎不錯，問她睡的好不好。
美意都糊塗了：“你送我回來的？”
“不然呢，你指望誰會管一個在路邊的外國女人。”
她啞口，在路邊？她明明和況循住的酒店啊，對！況循，她怎麽把這個人給忘了。
“馮延川，我不騙你，我是一個人去的意大利，不過在機場遇到況循了，就和他一塊住了酒店，不過是分開睡的，你別誤會，後來的事我就不大記得了，好像是我睡着了，也好像喝多了，總之我現在腦子很混亂。”
馮延川看着外面微亮天色，已經折騰了将近一天，他沒敢中途弄醒她，況循給她下的藥量不算大，其實她早就可以醒了，Andrea又喂她吃了一些藥，讓人把她送回去。
他連送她上飛機的勇氣都沒有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Andrea一再保證那個藥只會讓她睡覺，不會有副作用，但是憑白的睡了那麽久，難免會對身體有傷害吧！
“頭疼，也沒什麽力氣，是不是你送我回來的？”
他沒辦法再打馬虎眼，半真半假道：“你可真能睡，我不放心你和那小子單獨在一起，所以先送你回來，不生氣吧？”
美意哼了一聲，當然生氣啦，明明是去看他的，結果面都沒見着就被送回來，這算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睡的特別沉，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你怎麽不叫醒我？”
他笑：“你怎麽知道我沒叫，你睡那麽沉，我怎麽親你你都醒。”
她臉紅紅的：“呸，誰準你親了！”
馮延川特別想她，早知道就不送她走了，但是眼下這裏又這樣混亂，留她下來就是給他自己安了個定時*。
“好好待在永州，不要再過來意大利，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美意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別胡思亂想，我答應的就一定會做到，我得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美意笑嘻嘻地抱着電話重新縮進被窩裏：“我媽媽說畢業典禮是女孩子除了婚禮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儀式。”
“嗯，很重要，我得親眼看你穿學士服，我還得跟你合影，所以，這段時間你好好寫畢業論文，別的都不要想。”
她撅嘴：“也不能想你嗎？”
“噢，那還是要想的，好了，睡這麽久記得吃點東西。”
美意絞手指，有些不想挂電話：“你很忙？”
“還行吧，不過接下來這段時間可能會忙，不一定每天都能給你打電話，你要耐得住寂寞，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最經不起誘惑了，我不放心你。”
美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最經不起誘惑的是你們這些男人吧！
“你放心，我可是經過組織考驗的，像你這樣朝三暮四的男人，放在以前我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既然現在已經确定了，我也不會随便改變的，你最好和我同步。”
馮延川低低地笑：“意大利的女人是很好，但都不是你。”
張蘭波最近有些奇怪，她出去逛街，美意不願意跟了，她出去應酬，美意也不願意跟了，她去餐廳吃飯，美意統統都不願意跟了。
她以為小丫頭有什麽新樂子了，結果她每天就悶在家裏看書寫論文，時不時還上市裏的圖書館查查資料，俨然就是女學就的生活。
“你們老師給你壓力了？”
美意頭都不擡：“沒有啊，老師還誇我初稿不錯呢，可以接着寫了。”
張蘭波就更奇怪了：“天氣這麽好，下午配媽媽去逛逛？”
“我還得去圖書館，你找你的牌搭子吧，給我帶點晚飯回來。”
“每天對着書本兒不累啊，起來起來，跟我出去走走。”
美意抽回手：“不要啦，我想評優秀論文，畢業典禮的時候可以上臺和校長合影，還能拿推薦信，張蘭波女士，請不要做我成功道路上絆腳石。”
張蘭波狠啐她一口：“呸，從前沒見你這麽上心，這兒臨了了還裝這出，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我好幾天沒上你這兒來，你談戀愛了？”
美意被說中了心事，有些不自然，好在有書本做遮掩，依然正正經經地寫字：“我不像你，一把歲數了桃花還這麽旺盛，我聽說你和一個上市公司的老總走的蠻近，不怕程顯文吃醋？”
“胡說八道，你媽行的正坐的直，那些只是生意上的夥伴，你爸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都理解。”
美意不屑：“你看，我幾天沒找你也能知道你的動向，你呢，一天不來就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了，有你這麽當媽的麽……”
張蘭波難得尴尬，坐在床邊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沒說什麽，從錢包裏抽了一疊紅*放在桌上：“現在連生活費都不跟我開口要了，我看你沒幾天大概就得另立門戶了。”
“你有危機感了？早哪兒去了，放心，我就算跟你分家了也不會不管你的，哪天程家的別墅住不下去了可以來投奔我。”
張蘭波懶得跟她貧嘴，點點她的腦袋就準備走，到客廳了想起件事兒。
“小意，買咱們畫廊的那個人前幾天打電話給我，說咱們畫廊被偷了，問我之前走哪家保險，我和你爸合計了半天，幸虧當初是賣掉了，要在我手裏被偷，我得傷心死。”
美意皺眉，畫廊裏值錢的畫早就拿回來了，除非那個買家後來又放了東西進去，這麽快就被偷，還真是蹊跷。
“又沒偷你東西，你瞎操心什麽，趕緊走吧。”
張蘭波走了，美意把手機拿出來，調出上回偷拍的視頻，馮延川明顯就是去畫廊找什麽東西的，而況循，雖然他一再地掩飾，但是美意不傻，她看得出來況循對畫廊有興趣，之前馮和也親自到永州來打聽畫廊。
現在畫廊被偷，聯系起來的話好像有點關系。
她沒心思寫論文了，找了張紙把自己想到的全部寫下來，關鍵點就是畫廊裏的東西，她只要弄明白畫廊裏到底有什麽就全部解決了。
但是畫廊被偷了，說不定那個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
她猛然想起了程美如，那個恐怕已經轉世投胎的姐姐，死的不明不白，美意從來就不信她是自殺。
這件事越發的迷離，她甚至懷疑畫廊和程美如的死有關，要是順着這條線查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麽線索。
美意是個坐不住的人，想到什麽就要立馬去做，但是馮延川讓她好好待在永州，他不說她也知道，一定是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既然他不願意讓她知道，那她就不問。
美意自覺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人，第一次去意大利就弄到全程生病，那個叫Andrea的醫生倒是十分友好，給她治病還逗她開心。
他們早就互相留了聯系方式，連馮延川都不知道。
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她給Andrea發短信，問他現在方不方便接電話。
沒多久自己的電話就響起來，是Andrea。
“Hi，小美意，找我有事？”他說熟練的英語。
美意的口語正常交流還是有一點點的困難，所以盡量長話短說，揀重要的說。
“你不要瞞我，我會自己去找馮延川對質，我家那個畫廊裏是不是有你們要的東西？是什麽？還有我姐姐程美如是不是馮延川或者況循殺的？請告訴我*就好，不需要解釋。”
Andrea沒料到她會這麽直接地來問他，馮延川就在外面和手下的人部署這次行動的具體方案，他們準備來次突襲，把上次輸給對手的統統贏回來。
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他不能讓馮延川分心。
“聽着，我不會瞞你，這些事和你也沒有關系，畫廊你已經賣了，你姐姐也已經死了，并且她的死和你無關，你沒必要再管這些事，好好保護自己，Salomone辦完這邊的事就去找你，到時候你也可以問他。”
美意嗤笑：“你明知道他不會說的，還是說這些事情都和馮延川有關？Andrea，求你跟我說實話，不然我不會罷休的，我會追到意大利，直到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我說到做到。”
Andrea有些頭疼。
馮延川在外面叫他：“好了沒，快點過來。”
他捂住話筒：“再等一會兒，有個妞……”
“都什麽時候了還妞！”
Andrea欲哭無淚，心想，是你的妞太他媽會挑時間啊！
“美意，你信我嗎？你信我的話就不要再問，我只能告訴你Salomone從來沒騙過你，也不會傷害你，我們做的事情可能不算什麽好事，但都是有原因的，每個人活着都不能保證自己是純粹的好人，一生從未做過壞事，像我，我也殺過人，不過我殺的都是人渣，你能說我是好人或者壞人嗎？聽我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和Salomone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美意不想和他争論這些，她嘆氣：“既然這樣，那沒什麽好說的，你告訴馮延川，我們到此為止。”
她先挂了電話，冷靜地做下來繼續寫論文。
那邊的Andrea已經懵了，磕磕巴巴地把手機收起來，不知道要怎麽跟馮延川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