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臉頰盯着手辦,“既然崇拜你的話,那我也要做到很好呢,這樣才不會給你丢臉。”
“畢竟喜歡你的也不止我一個呢。”
“有些喜歡我自己一個人懂就行了。”喜歡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沒關系,她在意就好了。
“就像我好想見你一樣。”家人不明白沒關系,她一個人懂就行了。
只是因為單純的喜歡而想見他?
第一次從心底升起想要見她的想法。
可是……
手掌擡起,指尖在虛幻的影子裏一鈎,打散又聚攏,是他們之間抹不開的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 _(:з」∠)_隔着次元談戀愛……
我覺得兩位主角還沒虐到我倒是被虐到了QWQ
☆、隊員③
想見,卻不能見。
明明看得見,卻觸摸不到。
從心底蔓延起來的失落攥緊了心尖,心口被堵的感覺悶得跡部額上微微冒了細汗。在月光下的眸暈着月色裂開深色的痕跡,深深的。
夜風依然掃過灼熱的空氣,卻沒有帶走絲絲的涼意,反而濡濕了空氣,多了幾分的悶熱。
跡部看着空無一物的指尖,餘光裏女孩子的身影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手指一捏,緊握成拳。眼睫低垂再擡起間,海藍色的眸裏泛起的淺淺失落已經完全的消失不見。少年擡手關上了窗戶,拉過了窗簾。
深色的窗簾擋上了光芒,将房間掩入黑暗。
既然見不到,就沒必要放在心上了。
冰帝的午休時間很長,炎炎夏日,不少學生都選擇在開着冷氣的教學樓內休息,但也有不少的人想要清靜就去了冰帝的人工湖。
人工湖在經過跡部的捐助改造後,周遭的樹木全部拔起,重新栽種上高大的樹木。
綠葉蔥蔥,從樹枝生長到樹尖,交錯零落,小小的露出一點縫隙,讓陽光得以穿過,在地上映下一塊一塊的光斑。
風一吹,影影綽綽。
宍戶亮雙手交叉,扣在腦後,躺在草地上,一腳直伸,一腳曲着踩着草坪。一雙眼盯着頭頂,目光卻落得很遠。
那天和跡部比賽時候的畫面在他腦海裏一次又一次的回放,他怎麽高傲的去挑釁,又怎麽輸的一塌糊塗,清晰的如同剛剛發生。
果然是他太弱了嗎?
手臂上擡,狠狠地壓住耳廓。整個人側翻過身蜷了起來。眉頭緊緊地皺起,心裏的煩躁浮現在面上。
該死的,煩死了!!!他果然弱死了……
“诶?是那天的前輩?”稚嫩的聲音落入耳裏,有着驚喜,有着急切,也有着緊張。
被人打擾的不悅讓宍戶亮眉頭皺得更緊,眉宇間的皺褶緊的連蚊蟲都飛不進去。
“前輩……”小小的聲音帶着不安,卻透露出想要靠近的信息。
宍戶亮從地上翻身坐起,冷臉看過去。銀白色的柔軟發貼服在臉頰邊,稚嫩而柔軟的面容上是顯而易見的驚喜,還有崇拜?
“你是誰?”粗聲粗氣地開口問,宍戶瞬間意識到自己把怒氣發洩到了這個不相識的小男孩身上,臉色更難看了。
對面的人明顯被吓到了,腳步不由得往後一退,在看到地上坐着的前輩越發難看的臉色時,緊張的神色浮上臉,緊接着上前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聲音響亮卻顫抖:“前、前、前輩!你好!我只是經過這裏看到了前輩,我很崇拜前輩,想、想和前輩說句話,就冒昧過來了!打擾前輩了非常抱歉!請您原諒!我這就離開!”
那孩子眼見着就要拔腿開跑,宍戶聲音一擡,:“你等等!”瘦小的背影一顫,依然乖乖的轉回了頭。
“前輩還有何指教?”小孩緊咬着唇,面色在陽光下緊張得有些發白。
“你認識我?”
“嗯!”眼前的後輩搖搖頭,可能覺得不對又快速點點頭,伸手撓撓自己的後腦勺,面上浮起羞澀的笑容,“因為我也學網球。那天跡部前輩挑戰網球部我看到了,之後網球部訓練我都會過來看。前輩很厲害,我很佩服!要是我也能像前輩一樣就好了。”
“我很厲害?”宍戶開口問了,手卻緊緊地攥緊了地上的嫩草,染了一手心的草汁。
“嗯!前輩很厲害!”小少年面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頸,似乎是激動,也是開心,“我看過前輩訓練,前輩總是比其他的人多做好多的訓練,我肯定完不成的。”說着嘿嘿笑了兩聲,似乎是極為不好意思。
“……這樣嗎?”宍戶亮垂下眼。有些自嘲,明明轉眼就能看到的東西,居然還要其他人的提醒,明明只是輸了一次而已,就沮喪成這樣,連自己的努力都看不到了,真是……遜斃了。
“前輩,我能請前輩指導我網球嗎?”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小少年突然握緊拳頭上前,眼睛亮亮的,襯得那張面容越發的可愛。
“哼,等你能進網球部再說。”翻身從地上坐了起來,宍戶亮從面前的後輩身邊經過,稍微張開的臉龐卻要挂上老成的表情,伸手按上那孩子的發頂,“加油。”
“還有,謝謝。”
那句謝謝從空中劃過,淡無痕跡,卻真實的落進他的耳裏。
“前輩!我是國小部六年C組的鳳長太郎!”
“啊!”
站在原地的人能看到的只是遠去的背影和高高揚起的手。
“呼——”
發球機裏最後一個球吐出,被球拍狠狠地抽了回去。室內球場的邊上,無數的黃綠色四散開,卻明顯地昭示着在球場裏訓練的人有多努力。
脫掉身上已經濕透的T恤,宍戶扯過邊上的一件新的套上,彎腰收拾好東西,走去洗漱,卻看到隔壁的球場裏也散落着很多的黃綠色網球,不由得一愣,卻依舊上前拾掇好了才去洗漱。
誰啊?用了器材都不收拾!
一邊揉着酸疼的肩膀,一邊往校門口走去,宍戶龇牙咧嘴。這段時間在他現在的極限基礎上再翻一倍的訓練量還真的讓他有些受不住,渾身疼的像是被拆了一樣。
在經過網球社辦室時,宍戶亮意外地看到站在門外的沉默少年,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桦地崇弘?他沒走?
代表跡部也還在?
“宍戶?”門被打開,從社辦裏走出的人微微一愣,眉峰挑高。
“跡、跡部?”宍戶怔怔地模樣意外地取悅了面前的少年。
心情甚好地揚起嘴角,跡部随手将手裏的東西扔給了桦地:“怎麽還沒回家?”
“剛、訓練完。”宍戶一回神,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臉色一變,“你管我!你在這裏幹嘛!”
“在社辦不是工作難道是玩?”跡部嗤笑一聲,雙眼掃過宍戶全身,“自己訓練要适度。”
“要你管!”粗聲粗氣地回答,宍戶扭開臉,卻擋不住紅掉的耳根。
“嘁,本大爺是怕正式比賽安排你出場時你已經被累趴下了!畢竟你還是有利用價值的。”跡部撩撩發尾,指尖輕敲,帶着桦地轉身離開。
“跡部你!”宍戶一抓胸口,被兩句話堵得心口疼的感覺格外不好受。卻在晃眼間看到自己衣服上被水浸濕的痕跡。
這個?剛才……跡部撩了頭發?恍神間,宍戶才注意到出來的跡部的發絲是濕的。社辦裏有洗浴間他是知道的,可是跡部在社辦洗澡做什麽?沒事做?
那個用過的發球機,散落一地的網球在他腦海裏電光火石間閃過。
宍戶瞪大眼睛看向已經空無一人的路,因為跡部的改造,所以室內網球場的隔音效果十分好,好到旁邊有人拿錘子敲打這邊的人都只能感覺到震動。
所以說,隔壁的網球場是跡部在用?這麽長時間以來跡部都是在訓練結束後補訓?他是誤會他了?那他為什麽不說?
“本大爺會是冰帝的King!”
不知為何,腦海裏閃過初見面的時候,臺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張狂到灼傷人的發言。
他那種人,是不屑于和人解釋,也不屑于別人對他道歉的吧?既然這樣,那他多努力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好。
風一吹,夕陽下,樹木搖晃間,少年的背影恍然間好像是拔高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成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屮艸芔茻!!!!
小時候的鳳萌我一臉萌我一臉有沒有!!!!!!!!!
嗯,對冰帝這個團體,畢竟是最開始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傲氣,想要融成一個整體還需要時間,而這個融合的中介我選擇了宍戶……
對宍戶,我了解不多,因為網王的劇情裏沒有國一國二時候的男孩子的生活,所以一切全憑腦補QWQ大家有意見請指出。我想的是畢竟只是初一的孩子,對一切都是很有傲氣的嘛,所以才會出現他挑釁跡部的事情啦。但是我盡全力去描繪一個有血有肉的他。希望我筆下的他能得到大家的喜歡QWQ
QWQ其實是因為我私心想要寫鳳而已……【跪
☆、手冢①
全國大賽地區預賽正式開始。
東京地區作為種子學校相對較多的中心地區,被人關注的幾率也大大增加。不少這方面的媒體都派出了記者前往在往屆全國大賽中獲得好名次的學校進行采訪。
冰帝近幾年雖然未曾踏足冠軍獎臺,卻是一直保持在前16強,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采訪的目标。
跡部帶隊剛剛踏進比賽場地,周圍就開始不斷地響起“咔嚓”聲,亮起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光芒。
對于這種陣仗早已視若無睹的跡部目不斜視地直接越過了周圍的媒體,而身後的初登場的一年級卻是有些怔愣,還是由二、三年級的學長們笑着碼住肩膀帶進了球場。
“诶?那個一年生走在最前面?”周圍的觀衆有些驚訝地看着最前方帶隊的人。一般來說一個球隊帶隊的是部長,如果部長不在,則是副部。
而冰帝為人所熟知的一點則是沒有副部。
所以最前面那個一年級的小屁孩是部長?
“冰帝今年居然讓一個一年生當部長?放棄了?”
“怕是掩人耳目吧?冰帝這幾年雖然沒有問鼎冠軍,但是一直保持前十強之內,今年有什麽大招吧?”
“大招是讓一個一年生當部長?瘋了吧?”
……
觀衆臺上的議論聲沒有刻意地壓制,自然而然地某些挑三揀四的、笑裏藏刀的聲音落入耳中。跡部連眉都沒擡一下,帶着隊員走到自己方的場地,坐下,開始準備。
“一年生當部長?即使我們不是什麽名校,也不需要這樣看不上我們吧?”作為對手校的一名網球部隊員看着冰帝的人員,心裏浮上被輕視的怒氣,連眼眶都有些微微發紅,顯然被刺激得不輕。
“不要沖動。”同樣是部長的三年生氣色如常,很是沉穩,“那個一年生部長不簡單。”面對非議不驕不躁,光這個态度就已經讓他高看了,更何況看那群已經交過手的二三年生的表現,那群人有心高氣傲他是知道的,現在……可見這個部長職位——那個一年生是穩打穩坐的坐上去的。
“請雙方交換比賽人次表。”
當那位三年生部長拿到名次表的時候,臉色也不由得難看了下來。除卻兩隊雙打是二三年生之外,其餘的單打皆是一年生出戰,就連最為重要的單打一也不例外。
單打一的框裏赫然寫着:跡部景吾。
“Atobe Keigo!”三年生部長咬了咬牙,看向同樣拿着出戰,看不出表情好壞的跡部景吾,眼底隐隐有火光。
他承認在一年生坐上部長位是一件相當有實力的事情,但這實力不是拿給你來侮辱我們的借口!冰帝正選由一年生侵占的消息他們不是不知道,而是沒在意,但是這樣的實戰,你是準備拿他們來練手嗎?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太混蛋了一點?
“和預想中一樣。”跡部拿着對手的出戰表快速掃了一眼,轉手遞給了一邊的榊太郎。
“嗯,我已經全權交給了你,你自己看着辦吧。”榊接過單子,随手放在了教練椅上,眉目淡淡。
“好。”跡部轉頭看向正在伸展四肢的忍足,在包裏摸了個東西出來,叫了聲忍足,随手将手裏的東西甩了過去。
“跡部君,随手亂扔東西是不對的。”手裏的東西觸感柔軟,攤開掌心一看,是一副護腕,而且還是一副高級的護腕,“跡部君,随意炫富也是不對的。”
“輸了比賽,等着訓練翻倍。”跡部“嗤”地笑出聲,聲音裏的淡淡期待讓忍足背後一涼。
……等等!跡部的隐藏屬性不應該是傲嬌嗎?怎麽成了腹黑了?
“手冢,你覺得冰帝的新部長怎麽樣?”戴着墨綠色厚鏡片的高大少年低頭看着身邊不足自己肩膀高的小少年,聲音醇厚可親。
“很好。”金棕發色的小少年點點頭,表情匮乏。
“冰帝和青學一直以來都把對方當做自己最重要的對手,今年冰帝換新部長我以為會是我的老友,結果沒想到……今年的部長會這麽年輕。”高大少年揉了揉鼻子,伸手把下滑的眼鏡推上鼻梁架住,笑意滿滿的問。
“嗯。”小少年依舊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附和了一聲。
“手冢君,年紀輕輕就這麽老成可怎麽得了啊?”輕笑一聲,少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擡眼看到雙漂亮的海藍色眼眸看了過來,準确的說是,看着他身邊的人,頓時挑眉,“哦?那位部長在看你哦,手冢君。”
“嗯。”手冢應聲看過去。海藍色的眸直直的看着自己,裏面漾着的光芒閃爍不定,他也有些看不懂。
跡部直直地看着在球場邊站着的、背着網球包的人,那個人……他在季璃的漫畫書裏看到過!雖然比書上看起來小了很多也稚嫩很多,但是他不會認錯!
季璃她……早就知道他們會認識?
她是未蔔先知?還是……
“那是青學。”一直注意着球場周圍的榊在看到身邊的站着的少年目光直直地盯着球場邊穿着藍白色的隊服的學校時開口說道,“這麽多年,成為青學和冰帝部長的兩個人都将對方視作自己的對手,跡部你要多注意青學。”
“我知道了,監督。”跡部收回了目光,眼眸眯起,他不經意想起了在書裏看到過的兩個人隔着一張球網相對而立的情景——他和那個人遲早會對上。
借着良好的記憶力,在樹上恍然掃過的那幾眼裏似乎有那個人的名字,好像是……
——手冢國光?
遲早,會和你對上的。
……
“4—2!”
忍足侑士轉了轉手上的球拍,一口關西腔溫軟柔和,卻滿是挑釁:“前輩難道在讓着我嗎?真的非常謝謝呢。”
福山咬緊下唇,一雙眼發紅。讓?他幾乎是拼盡全力了,怎麽可能讓?部長說得果然對,這幾個一年級正選不能小看。
深吸口氣,福山走回原地,他的發球局,一定要謹慎而行。
拍打、上抛、揮拍……
忍足看着那黃綠色的小球向自己迎面飛來,小跑兩步,肩膀帶動手肘,揮拍……
眼眸一瞬間瞪大,揮了空拍?
“揮了空拍?”
“是福山的特技網球吧?”
“好厲害……”
扭頭看着在身後留下淺淺印記的黃綠色球體,忍足再一次轉了轉手裏的球拍。阿拉阿拉,好像有些麻煩了吶,跡部君生氣了啊。
雙手握着球拍,暗藍色的眸子光芒減淡,目光凝聚,深邃成深藍色。
球飛過來的聲音清晰入耳。
“啪——”
衆人驚愕之中,那黃綠色的球已經被抽擊回去。
……
“一局終!冰帝學園獲勝!”
穿着藍白色隊服的手冢靜靜地站在球場邊,看着在球場中盡情揮灑汗水的冰帝隊員,最終将目光放在了立于球場邊,氣勢奪人的金發少年身上。
冰帝,很強!
作者有話要說: 跪】不要我說比賽!我是比賽描寫廢!
從今往後我絕對不要寫比賽!絕對QAQ
寫一場比賽幾句話卡我一天要命啊啊啊!
☆、手冢②
“哐啷——”
硬幣被投入自動販售機發出清脆的響聲。
被自己部長強行拉走還美名其曰“部長的一切行動都要無條件全權服從”結果就是為了買一罐沒營養的碳水飲料,手冢一再詢問自己加入網球部到底是不是個正确的舉動?
“手冢君,我都告訴你了你,你要開心?嗯?”大和佑大說完,卻看見自己的後輩臉上依舊表情匮乏的模樣,深深地嘆口氣,“這樣下去會找不到女·朋·友的,手冢君!”話語後若隐若現的感嘆號大大的表示了他此刻內心的無奈。
“部長我現在只想認真對待學習,對待網球,其餘的東西我暫時不想去多想。”手冢接下大和佑大扔過來的罐裝綠茶,拉開網球包,格外仔細小心地将那瓶罐裝飲料放進了網球包裏,然後關上。
“但是年輕人有點年輕人的活力也不是什麽壞事?”大和佑大彎腰拾起自己的碳水飲料,起身扭頭,卻見後輩直直地盯着旁邊的林蔭道。
——準确的說是站在林蔭道上的那個人。
手冢沒想到比賽後還能遇見這個人,茶色的眸裏泛起躍躍欲試的光——想要與那人一戰的想法快如同蠢蠢欲動的火山,随時會噴發。
大和佑大推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鏡,真的是鮮少看見自己的後輩這樣不平靜的樣子,這樣才有點年輕人的活力嘛。
立在原地的金發少年靜默半晌,擡腳——走了過去。
“手冢國光?”上揚的聲音沒用敬語,有些不禮貌,卻意外的并不讓人讨厭,好像少年天生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手冢點點頭:“初次見面,我是手冢國光。”
“初次見面,跡部景吾。”少年金色的發絲在尾尖上揚,翹起的弧度映襯着他嘴角的弧度,從頭頂落下的斜陽,暈得少年的面容有些模糊,聲音卻格外清晰,“希望能與你一戰。”
茶色的眼眸閃了閃:“我也一樣。”
——別輸得太早。
——你也一樣。
“Σασυμπαθ。”
輕而淡的聲音融入空氣,飄進耳朵裏,跡部微怔,放下手裏的希臘原文書。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剛才那句話翻譯過來是:我喜歡你?
扭頭就看到女孩子的側顏,柔軟的線條因為嘴角的笑容而格外漂亮,睫毛長長的,低垂時像是一把小扇子忽閃忽閃,襯得眼眸亮晶晶的,很好看。
“原來希臘語的我喜歡你是這麽說的啊。”季璃放下手裏的筆記本,伸手拿過旁邊的手辦,自以為的直視着手辦的雙眼,聲音清亮地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Σασυμπαθ。”
跡部微愣,耳根不可抑制的微紅,他又聽到她對自己說喜歡了。
什麽時候開始的他确實不記得了,但是每一次再見她,三次裏有兩次她都會對着自己模樣的人偶說喜歡,有的時候甚至開始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對着手辦還是在對着自己說出那句喜歡了。
“我都說喜歡了,你也說一句喜歡呗。”女孩子雙手撐着下巴,瞪着棕色的大眼睛格外認真的盯着手辦,似乎不得到它的回答誓不罷休。
“……”你能期盼一個人偶對你說什麽?
“每日一告白似乎不管用啊。”季璃端起邊上的杯子喝水潤喉,棕色的眼忽閃忽閃,“不是說集齊七顆龍珠能召喚神龍嗎?我都連續七天告白了怎麽也不見一個跡部景吾?”
“……神話果然是騙人的!”女孩子鼓着臉頰的樣子像只土撥鼠,鼓起的腮幫白嫩嫩的軟軟的。
“笨死了,居然連這些也相信。”跡部眉眼裏泛起一絲笑意,伸手去戳,卻戳中了冰涼的空氣。指尖瞬間僵硬在了空中,手指裏的筋一抽,瞬間打散了掌心裏的影子。
唇角笑意收回的同時,跡部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海藍色的眼顏色深了幾分。
知道女孩子的名字後他命人去查過,東京并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包括東京綜合病院的病歷室裏也不存在一個叫做“季璃”的人。
這個認識讓他的心揪緊了幾分,伸手隔着虛空劃過女孩子臉部的輪廓,原本還算清亮的嗓音低沉下來,有着大提琴拉響時候的磁性:“你也是不存在的,你知道嗎?”
“……至少你不存在我的世界。”
要是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事實……說自欺欺人也太勉強了。
“唉,召喚一個跡部幫我補習希臘語比請老師肯定要方便多了!”女孩子歪歪頭,手指一戳,把手辦戳倒後笑着說,“而且還便宜很多!嗯,這樣算起來感覺我真的好虧啊。”
“……召喚我?”眉頭一抽,跡部伸手按在了那個手辦上,手腕上若有若無的膠着力産生後,伸手輕輕敲在了女孩子的額頭上,力量很輕很輕。
“要是真的被你召喚成功了,我倒是想……”
“能真的見你一面。”
季璃伸手按着額頭,只覺得額頭被什麽碰了一下,有些發怔。
剛才是誰在敲她嗎?還是她想太多了吧?這屋裏除了她自己就沒人了啊?
額頭上被詭異碰觸的感覺再一次襲來,季璃眨眨眼,再眨眨眼,使勁眨眨眼……只覺得背後一陣的涼意卷上大腦。
快速地起身,轉身,快速地推開門,沖出了卧室,接着拍響了季杭房間的門。
季杭打開門就看着自己妹妹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嘴一張,差點沒吓掉他的魂:“QWQ哥哥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诶诶诶?小璃發生了什麽嗎?”季杭瞪大眼,眉眼裏有着驚愕。
“QWQ哥哥不管啦!今晚我要和你睡!”季璃推開季杭,三步并兩步進了房間,爬上了季杭柔軟的大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閉上了眼睛,“哥哥晚安。”
揉揉妹妹柔軟的發,季杭柔軟了眸,“小璃晚安。”
而房間裏的跡部看着女孩子從自己眼前消失——準确的說是房間裏。
因為他自己現在還留在房間裏,面前依舊是女孩子的房間,桌上也是那個手辦。跡部伸手握着那個手辦拉開凳子坐了下來,翻開了季璃學習希臘語用的筆記本。
“看你那麽笨,幫幫你好了。”
快速地浏覽筆記,将錯誤的劃去,正确的填上去,再留下簡便易懂的學習方法,在做完這一切後,跡部看着面前的筆記,海藍色的眸暗了暗,提起筆在當前筆記的最下方,寫下一個花體英文:A。
長長出口氣,跡部靠着背後的靠背,只覺得身上的疲憊感如同潮水一般沖刷着身體。
松開握着的手辦,看着面前的一切一點一點地扭曲,最後消失。
這些應該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留言心好累……Orz
然後……新年快樂ww要咩有咩呀ww
嗯,初一初二初三休息一下~初四開始更新麽麽噠ww
☆、手冢③
“哥哥~你就把下一本書偷偷給我看一下嘛~就偷偷的一小下!”季璃伸手挽着季杭的胳膊,一張小臉滿是讨好的笑容。
季杭伸手摸摸妹妹的頭,俊秀的臉上露出笑容,開口卻碎了季璃的心:“不行。”
“我絕對不告訴爸媽!如果被發現我也說是我自己偷偷拿的,絕對不出賣你!好不好!”季璃擡起手,舉在耳邊,做出發誓的模樣,“我絕對絕對不說!好不好?”
“不好!”季杭手指在季璃雙眉間一點,語氣堅定。
“哥~”雙手繞着季杭的胳膊,季璃拿額頭抵着季杭的胳膊,整個人抱着季杭的胳膊蹭。
“好了,別蹭了,癢死了。”季杭好笑地點着季璃的額頭,推開,眉眼裏滿是笑意。
“那你就把書給我。”
——攤開的手掌裏被放上一本漫畫書。
“悠着點看。”
“放心吧哥哥。”
……回答的太快他一點也不放心啊。
不知名小調輕輕地哼着,能讓人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如果這是在不忙且沒事的時候的話。
跡部蹙着眉靠在床頭,雙眼盯着手裏的書本,靜不下心。最終還是把手裏的書擱在一邊,下床,站在了正在架着畫架在床邊畫畫的女孩子旁邊。
“哼哼哼~”輕快而明媚的聲音滿是活力,形成鮮明對比的蒼白的臉頰在月光下有些透明。
跡部發現季璃的一個習慣,她很喜歡畫畫,尤其是在月色下畫畫。她喜歡畫人物,那個人是他自己。但更多的時候她在畫風景,也很擅長畫風景,用色淺淡,卻描繪的很細,畫出來的景色很美,但很多都是想象。
——也是她被困得太久了,所以見得少,畫不全。
但是當她畫裏的景色産生沖突之後,她的風格卻格外突出。柔和的物,空洞的背景,一深一淺的糾纏,就像是現在的畫。
季璃正在做最後的上色,大片大片地淺黃色,夾雜着淡淡的白色,而最為醒目的是在左下角一團塗成墨色的輪廓,有幾分像是狼,也有幾分像是折翼的鳥。
她畫不了陽光,因為她常年都居于室內,所以她對月色的理解才會那麽深刻。
跡部的目光落在了畫架邊上翻開的漫畫書裏,那裏面的內容是令他今晚一直不能靜心的主要原因。
黑白色線條交織成的紙張上繪着的是他自己的面容,還有——那天比賽場上見到的手冢國光。
于是他随着季璃看完了整本漫畫。
比現在成熟不少的模樣,以及周圍陌生的人群,還有多出來的陌生的隊友。
一切和現在相差無幾,卻又讓他心驚。
讓他驚訝的是時間:國三的關東大賽。國三?所以他會和手冢在國三的時候進行一場比賽?不知道那是第幾場比賽了,哼。
而最讓他在意的是當時自己的做法。明明已經看出了手冢的手肘有問題,卻依然選擇自己的最擅長的拉鋸戰,直至搶七局。雖然贏了,但依舊讓他心生不滿。
這樣的作風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華麗美學了。
如果是現在的他一定不會這樣做,一定會正面和手冢來一場較量。
現在?未來?跡部微微眯起眼,海藍色的眸定在了畫畫結束,自顧欣賞着自己的作品的季璃身上,她知道的是自己的未來?還是這只是她自己的想象?
可是如果是她的想象,自己看到手冢在他遇到真人之前,怎麽可能是想象。
眉頭越皺越緊,跡部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着疼。
“小璃,怎麽還不睡?”溫和的男聲驚醒了沉思的跡部,也拉回了對着畫發呆的季璃的神智。
跡部看着扶着季璃肩膀站着的少年,五官和季璃有三分相似,卻因為五官中一點點的精致生生拉開了與季璃的顏值度,挺拔俊秀。
——身形比季璃還有透明上幾分。
“我把這幅畫畫完了。怎麽樣?”季璃把畫架推了推,讓它能夠面朝着自己的哥哥,仰頭眼含期待地問道。
季杭看着畫,沖突的景色揪緊了他的心,卻不動聲色地拉起了嘴角:“很好看,我家小璃真的特別有繪畫的天賦呢。”
“好歹從小就學畫的嘛,雖然因為生病擱了很久,但是不妨礙我底子好啊。”季璃話語裏的邀功意味顯而易見,讓季杭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是,我家小璃最厲害了。”季杭微笑,“什麽時候賞臉也給我畫一張?”
“好啊,那得大學霸你抽空才行。”
“話說小璃……”季杭看着畫架邊上被夜風吹着“簌簌”作響的漫畫,墨色的眸裏浮上笑意。嗓音輕柔而溫和,“漫畫你看了多少了?”
“全部!”季璃正收拾着畫具,思緒被拉走,回答完全不經過大腦。
“季璃!”背後少年猛然沉下的嗓音冷冷的,季璃背脊一顫,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Σ(っ °Д °;)っ尼桑她錯了!
季璃抱着一堆畫具轉過身,下半張臉被牢牢遮住,只剩下明亮的大眼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哥,我只是情不自禁……”
“嗯,我知道。”
“……我只是禁不住誘惑。”
“……下次再這樣我就不把下一冊給你。”
“哥哥我錯了!”
……
兩兄妹在空氣中漸漸消失,只餘下跡部在房間,空蕩的房間中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漫畫?他們說那是漫畫?
是他的理解錯誤還是他們兄妹倆說錯了?那怎麽可能是漫畫?如果那是漫畫的話,那他是什麽?他是漫畫中的人?所以他才是真正的不存在的那個人?他才是不存在于季璃那個世界的人?
那他從小到大所經歷過的一切是假的了?這可能嗎?太荒謬了!
海藍色的瞳孔輕顫,緊握成拳的手指捏的泛白,少年的臉白的有些吓人,整個人緊繃得像是一張拉到極致的弦,随時都有可能被扯斷。
“嚓嚓——”窗簾被風一吹,最下面綴着的水晶敲響牆壁,發出略悶的聲音。
一直顫抖着的心髒被細微的聲音牽動,一直游離着的思緒被全部拉回腦中。
眼睫微垂,再擡眼時,眼裏的思緒消失殆盡。
無論真實與虛幻,存在與消失。
他是跡部景吾,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_(:зゝ∠)_大爺不要傷心快到我懷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