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袁成] 距離BY 青璞
（一）第二中隊
繼跨軍區對抗結束，新一茬南瓜迎來老A評審團的最後審核評價。樓道裏，新南瓜們面對列成兩排，就像當年三多所經歷的那樣。
唯一不一樣的，三多已經是老A，他不需要再被評價。可他仍然焦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二樓走廊裏團團轉。
當成才出現在樓梯上，三多因着急快要迸出火星的眉頭才舒展開，然而他還着急，像個獻寶的小孩子似的跨步奔上樓梯，抓着成才問：
“怎麽樣？這次通過了吧？”
成才苦着臉不吭聲，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直到他發小三多也跟着露出難以置信的痛苦表情，成才才噗嗤一聲笑出來，朝三多輕聲喝了一句：
“三呆，我通過啦！”
地獄天堂晃得三多表情管理無能，以至于哭笑悲喜扯得他一張臉扭曲變形。
“你又騙我！”
倆人追着一路跑出樓去，重新并肩作戰的喜悅霎時沖破了密布于天的烏雲。
重新并肩作戰，這是三多心裏一直想着并且堅信的。
很快，最後審核結束，軍官士兵們該走的走該留的留該幹嘛的幹嘛。
袁朗從樓裏出來，他看到那兩個坐在草地上聊天的兵。陽光很刺眼，他不太能分得清哪個是三多，哪個是成才。
二隊長萬磊行至袁朗身邊，聲未發，煙先到。
“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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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看也不看，擡腿就走。
“老三！”
萬磊喝了一聲，等袁朗停住腳，他走到袁朗身邊，笑得有點不自然：
“就這麽不願意把人給我。”
“沒有啊。”
袁朗睨了萬磊一眼：
“少給我扣帽子。”
“那你怎麽不接煙？”
“我戒煙。”
萬磊重重嘆了一聲，指着草地上的那個兵：
“我知道他是你削出來的，你就這麽舍不得他？”
袁朗微微眯了眯眼，他試圖看清成才此時的表情，可陽光阻隔了他的視線：
“我沒什麽舍得舍不得，他又不是我的私人財産。再說，他才多大，才來老A幾天，一個合格的老A得多長時間才能削出來。”
袁朗打量萬磊一眼：
“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萬磊哈哈笑了兩聲：
“死鴨子你就嘴硬。你也少跟我鬧脾氣，誰叫你們隊裏狙擊手紮堆兒。哎，這個槍王到了我這兒，比在你那兒寶貝。”
“什麽！”
遙遠卻尖銳的一聲質問，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袁朗和萬磊同時朝聲音發源處看去，其中一個兵已經激動的站起身來，瞧他的樣子，與臨戰狀态無二。
萬磊皺着眉問：“那是你們隊完畢吧？他和成才是老鄉。他這麽激動，是不是知道成才和他不一個中隊？”
袁朗沒答話，他剜了三多一眼，精準的從萬磊手裏抽出那根煙，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嘶~……”
萬磊又朝那倆兵看看，快步去追袁朗。
“你喊什麽喊，坐下！”
成才緊起眉頭訓斥三多，面對三多過于激動的反應，他莫名的反感。
三多也就乖乖聽話重新坐下，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從吃驚憤怒降落到失落。
“我是二中隊，你是三中隊，咱們的宿舍就隔着個樓梯，你那麽激動幹什麽。”
成才皺着眉數落三多，他絲毫沒注意自己的眉頭皺的多糾結。
“可……可是……”
三多笨嘴拙舌的想要解釋什麽，可惜他什麽也沒說出來。
“可是什麽？”
成才酸着眉毛問，發小的磕磕巴巴實在讓他有些煩躁。
越是說不出來，三多越是着急：
“那隊長呢？隊長沒說什麽嗎？”
“這是大隊的建議，隊長能說什麽。”
“可是……”
三多還在可是，成才到底急了。
“你說你怎麽……怎麽還沒明白？把我分到二中隊，這是大隊長的命令！你你你……你還想說什麽？”
三多被成才的火氣擊敗，悻悻坐下，一臉的吞苦藥表情。
成才瞅瞅三多，他也有些悻悻然，原本因激動繃直的身體松弛了些。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的坐着，直到脖頸被太陽曬得不舒服。三多小心翼翼的看着成才，他已經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剛才的過激反應惹成才不高興，因為現在成才的表情連一絲通過審核的喜悅都沒有。
“成才，我……我不是想說什麽。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你能通過審核，咱們兩個老鄉，兩個老A，還像以前一樣，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并肩作戰什麽的。可是這次你回來，被分到了二中隊。”
“二中隊咋了，我分到二中隊，和你就不是老鄉了？和你就不是兩個老A了？和你就……”
成才少見的把自己說到啞然，只能呆呆的看着三多。吃飯訓練包括任務，老A是以中隊為單位的，這意味着三多所說的話，很大一部分沒辦法實現。
氣氛再次凝固。大好陽光，并沒能驅散三多臉上的失落。
（二）射擊游戲
老A的生活很簡單，大部分時間是被各種各樣的訓練占據的。規模不等的演習一年之內屈指可數，實戰任務則是鳳毛麟角。
真正的老A的訓練，其強度是考核期的訓練強度無法比拟的。成才很快不再去想三多說過的話，什麽寝食同步并肩作戰，兩個老鄉兩個老 A。高強度訓練每每将他拖進體能透支的深淵，完全不給他多想其他事情的機會。
将近一個月，成才和三多好好坐在一起聊天的機會沒超過一次。每次訓練完回宿舍，成才都會朝三中隊那邊看上幾眼，每次那邊都安安靜靜的。各中隊的訓練均是獨立完成，成才很快學會順其自然，至少，他和三多還住在同一棟樓的同一層。
很快，萬磊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天，趁着休息，萬磊把自己的副隊長秦越叫到辦公室。
“怎麽中午午餐，你們那桌那麽安靜。”
秦越嬉皮笑臉：“食不語，您要是嫌我們太安靜，下回我們吃前先唱一段兒。”
“滾！”
萬磊喝了秦越一聲，嚴肅的問：
“我是說你們那桌氣氛不對。”
秦越又笑：“隊長，您這回算是得着個寶貝。”
萬磊皺眉：“什麽寶貝？”
秦越靠近萬磊，神秘兮兮的：“這個二茬南瓜，不僅會藏着掖着，還會變臉。”
“變臉？”
“您沒看見吧，這位，面對我們時，他是老A；面對他的發小時，就是鬼靈精；面對……哎隊長……”
“你閉嘴！把你要說的說完。”
“我怕傷着您。”
“少廢話，再拐彎抹角信不信我收拾你。”
秦越像模像樣的咳了一聲，說：“要我說，他還惦記着三中隊呢。”
“什麽？”
秦越無奈的嘆氣：“他的心思根本和大家不合，您不信把岳俊找來問問就知道了。”
萬磊相信秦越的話，因為他也看得出來，成才在和同隊的人相處時，總像隔着些什麽。
這可不是好現象。萬磊把秦越踢出門去，自己站在窗前，對着窗外操場抽了根煙，他在考慮得找個時間和成才聊聊。
難得，今天下午，兩個中隊在射擊場上碰見。鐵拳對鐵拳，雖說二中隊和三中隊分別在兩塊射擊場上各自訓練射擊，但總有幾個鐵血自負的家夥喜歡較勁。
“砰！砰！砰！砰！砰！”
對面三中隊，馬健剛剛就位，他平穩的射擊看得這邊二中隊隊長萬磊抓心撓肝。當年要不是袁朗把人搶走，他絕對把這個狙王收入囊中。萬磊狠狠瞪着蹲在射擊點的馬健，氣動山河的吼了一聲：“下一個！成才！”
車邊，袁朗正和齊桓說着話，當他聽到成才的名字時，不自覺的朝對方陣營看了過去。
三隊裏，三多可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站他旁邊的吳哲實在忍不住，揶揄三多說：“看你高興的，總算看到成才了。”
“成才狙擊可強了！和C3絕對有一拼。”
三多邊笑邊繼續看着成才。
齊桓無奈：“成才，自從他去了二中隊，還真沒再見他表演射擊了。”
袁朗沒說話，他只是冷眼看着那個身影，他覺得那個身影看上去有些繃，繃得有些過頭。
“砰！砰！砰！砰！砰！”
同樣節奏平穩的聲音，這次是從二中隊的場地傳來的。
靶子遠遠的立着一片，三中隊馬健故意狙擊距離最遠的靶子。如此明白的挑釁，任何一個老A都看得出來。
三中隊這邊，最遠處的靶子所剩無幾。二中隊這邊，成才不急不慌的打順序，副隊長秦越急得不行，他故意大動作走到成才身邊舉起望遠鏡，他站在成才左邊，他知道成才眼角餘光能看見他的動作。
三中隊這邊，最遠的靶子已經全部命中，二中隊這邊，成才仍舊不應戰。
